第22章 ☆、二十二回
說話見就聽見榮樂的聲音,“公子,原來您在這啊!”
“怎麽了?”邬倩倩問。
“是瑞王府的福子,要見公子。”沒等榮樂說完,白瀾石跨步朝大門走去。
邬倩倩嘆息,拉着榮樂跟了上去。
福子兩眼下挂着烏青,坐在前廳的椅子上面,抖動的腿顯示了他現在的焦急。
見着白瀾石福子立馬站了起來,眼睛放光像是看見了救世主,作勢就要跪下,“白先生,你好好勸勸王爺吧。”
白瀾石心跳漏了一拍,連忙将人扶住,聲音微不可查的顫抖,“齊桓出什麽事了。”
福子摸了把眼淚,“先生,我們一邊走一邊說吧,我拍再耽擱,王爺身體受不住。”
邬倩倩和榮樂趕到,就聽見白瀾石吩咐,“我要和福子去一趟瑞王府。”
“我和師兄一起。”邬倩倩說。
兩人對視了會,白瀾石點頭。
福子帶着馬車來的,邬倩倩和白瀾石上了馬車,榮樂從裏頭跑出來抱着大氅遞給了邬倩倩,“外頭冷,給公子披着。”
福子爬上前頭禦馬,邬倩倩抖開大氅披在師兄身上,望着師兄緊促起的眉頭,邬倩倩便知曉有些事情是躲不過的,命運纏纏繞繞終會将兩人綁在一起。
瑞王府門上的牌匾氣勢恢宏,是當今陛下親自提筆寫下的。
福子領白瀾石進府,“先生,王爺自從前兩日回來就将自己鎖在了屋子裏,誰都不肯見,噼裏啪啦的砸東西,飯也不吃,水也不進的,小子就只能來找您了。”
府裏東西不少,人也興旺,可白瀾石總覺得冷冷清清的,想到齊桓一直住在這樣的氛圍裏,心就止不住的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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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門緊閉,白瀾石上前卻被邬倩倩拽住手腕,“師兄,小心。”
白瀾石抹開邬倩倩的手,上前敲門,裏面傳來了不難煩暴躁的聲音,“滾。”伴随着瓷器砸在門上碎裂聲。
福子吓得臉色慘白,驚恐的看向白瀾石。
白瀾石神色未變,柔和道,“是我。”
氣氛詭異的靜止了,随便便是桌椅碰倒的聲音,齊桓嘶了聲,站在門口,指尖隔着棉紙糊的窗戶描繪着人的陰影,癡癡的笑了。
“今日桓兒不便見哥哥,明日桓兒便去哥哥府上。”
看着窗戶上越來越淡的影子,齊桓脫力般的靠着一側門滑坐下,滿屋狼藉,不能讓哥哥看見。
砰的一聲巨響,一側的木門被砸開,碎裂的門板下壓着一顆大石頭,是院子裏用來裝飾假山的。
齊桓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大腦一片空白。
随後便是白色的衣擺踏入屋內,白瀾石環視四周,都沒見着齊桓,扭頭才看見就在身側。
福子認為王爺的怒吼惹怒了白先生,誰想到斯文白瀾石竟然直接搬起假山旁的石頭,照着門就砸去,看的福子目瞪口呆。
不過驚訝之情随即被齊桓手臂以及腿上的上給代替了,“王爺!受傷了,奴才這就去請太醫。”
白瀾石攔住了福子,“不可驚動旁人,去取藥箱來。”
“可是……”福子有些為難的看向齊桓,見齊桓點頭才麻溜的跑去。
齊桓頹唐的撐着牆壁起來,牽強的扯出笑來,“不是說明日便去尋哥哥。”
“疼嗎?”白瀾石牽過齊桓的手,将人帶到床上坐下。
哥哥的手微微涼,卻讓齊桓內心的小火苗蹭的下又冒了出來,僵硬的坐下,看着滿屋戰績,羞恥的不敢和哥哥對視。
福子動作很快,抱着藥匣就跑來了,白瀾石接過後,“你去外頭守着,就日的事不可洩露。”
福子不敢怠慢,連忙道,“是,奴才知道了。”
邬倩倩一直沒有進去,福子出來見着了,請她去前廳坐着,邬倩倩婉聲拒絕,福子也不好多說什麽,既然是白先生帶來的人,還叫白先生師兄,估計是自己人。
少了一個人的屋子頓時安靜了下來,齊桓屏住呼吸,眼睛盯着白瀾石蹲在自己面前,脫下自己的靴子,卷起褲子,一到被銳器拉長的傷口出現在小腿上,幸好不深。
白瀾石俯聲吹了吹,從藥匣子裏拿出白色粉末淋在上面,用紗布利落的将傷口裹了起來。
重複着動作,将齊桓手臂上的傷口也包紮好了。自始至終齊桓只是盯着白瀾石看,一言不發。
一番折騰白瀾石已然沒有了力氣,坐在穿上,靠着床尾平複着不穩的氣息。
齊桓像是魔怔了似的,一遍一遍摩挲着手臂上的紗布,像是什麽稀世珍寶,屋子裏寂靜的可怕。
好一會白瀾石才恢複了力氣,睡眠不足的他腦袋昏昏沉沉的,加上今天的刺激,整個人疲憊不堪。
白瀾石握住了齊桓摩挲紗布的手,輕聲道:“疼嗎?”
齊桓猛地擡眼看向白瀾石,有些迷茫,“哥哥?”
白瀾石嘆氣,朝前坐抱住了齊桓,低聲說,“我心疼。”
懷中人身體明顯一怔,随即便是大力道的回摟住白瀾石,淚水不争氣的奔湧而出,齊桓帶着哭腔的說,“疼,哥哥,桓兒好痛。”
齊桓力道大的要将白瀾石揉進骨血中似的,白瀾石任由着他,不停的輕拍少年的背。
外頭守着的福子聽見哭聲愣了下,才分辨出那是王爺的,下意識的望向一邊的邬倩倩,邬倩倩面無表情,聽見後擡腳像乾元走去。
福子連忙跟上,“姑娘這是去哪?”
“累了,去前廳坐着。”邬倩倩冷眼掃過身後的屋子,冷哼聲,朝前院走去。
福子想起白瀾石的話,不敢擅離職守,只得退回去膽顫心驚的守着門。
哭夠的齊桓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的行為有多幼稚,紅了耳朵,不敢看白瀾石,手卻緊緊的握着,生怕人跑掉似的。
齊桓鼓起勇氣問道,“哥哥,是喜歡桓兒嗎?”
白瀾石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眼睛,低低的嗯了聲。齊桓按捺着激動,舔舐了略微幹燥的嘴唇,“哥哥,能再說一遍嗎?”
白瀾石不語,齊桓心跳加快了節奏,一下一下的好似好沖出胸膛。手被松開,齊桓沒來得及抓住,心髒猛的一縮,身子就被扳着肩膀轉了過來。
白瀾石望着齊桓通紅的眼睛,一字一句,确定聲音清醒的可以傳到齊桓耳朵裏,“我喜歡你,認真的,經過了思考。”
巨大的煙花在齊桓腦中炸開,導致人表情空白了一秒,随即便沖動的将人壓下,粗暴的吻上夢中的唇瓣。
身下的人僵硬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回應了少年生澀的吻。齊桓更加放肆,舌頭撬開了白瀾石的牙齒,在裏頭胡亂的攪弄,一只手按着哥哥的後腦勺壓向自己,一只手掐着白瀾石的下巴擡起。
強制人露出脆弱的喉結,松開了唇瓣,白瀾石微微張了水潤的唇,眼神迷茫,手卻緊緊攥着齊桓的衣角,惹得齊桓心花怒放。
趴在白瀾石身上,腦袋窩在脖頸處,貪婪的呼吸着哥哥身上的藥香味,是不是撒嬌的親親哥哥圓潤的耳垂。
困意席卷而來,白瀾石拍拍身上人的背,“好困,我得睡一會。”
齊桓擡起腦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已經閉上眼睛的白瀾石,傻傻的笑了,親了親人的眼睛,又覺得不夠,補了鼻子嘴巴,才貪足的繼續抱着白瀾石。
這一覺白瀾石睡得意外安穩,除了總是纏繞着自己的手臂,一切都很好。
迷糊的睜開眼睛,便見着齊桓支着腦袋眼帶笑意的看着自己,“哥哥醒了。”
外頭天已經微微泛白,估計睡了一個晚上,房間的布置變了,白瀾石撐起上半身問,“這是?”
齊桓坐正,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白瀾石,“這是偏屋,主卧太亂了。”
“邬倩倩呢?”白瀾石想起和自己一起來的師妹。
“她回去告訴宅裏的人,哥哥今夜在我這睡。”齊桓抱住白瀾石,滿足的嘆息,“哥哥睡覺的樣子真好看。”
白瀾石蹙眉,“你一夜未眠。”
齊桓不甚在意的點頭,“我怕哥哥忽然不見,不敢睡。”
“睡一會,不然身體受不住。”白瀾石将人從身上撥開,塞進被子裏,“睡覺。”
被褥裏的溫暖喚醒了困意,齊桓努力的睜大眼睛,“哥哥不會趁我睡覺,走吧。”白瀾石底下身子在齊桓額上落下一吻,“不會,你醒後會見到我的。”
齊桓握着白瀾石的手,眯眼笑了,露出了顆小虎牙,顯得天真可愛,“我相信哥哥。”估計是累的厲害了,齊桓閉上眼睛沒一會便睡着了。
白瀾石觀察着少年,長大了許多,少年的眉眼白瀾石從不曾在意過,現在看來才發現少年眉弓高起,襯得眼窩深邃,鼻梁窄挺,唇不薄不厚,怎麽看怎麽喜歡。
白瀾石只覺的錯過了少年好多時候。
福子端來了早膳,蹑手蹑腳的進來,“白先生,王爺呢?”福子勾頭看了眼熟睡的齊桓,小聲道,“白先生用膳吧。”
白瀾石點頭,“先放那,我一會用。”
福子有朝床上看了眼,确認只是睡着才離開。
白瀾石就靠着床頭,閉眼假寐,對于生活作息規律的白瀾石來說,肚子早就餓了。白瀾石微微想掙脫齊桓的手,沒想到擡眼便對上齊桓幽深的眼睛,“哥哥想去哪?”
“你沒睡。”白瀾石驚訝的看向齊桓。
“哥哥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齊桓冷聲說。
白瀾石指着桌子上的餐,“用膳。”說完後白瀾石明顯感覺到齊桓放松了下來,“我也餓了,陪哥哥用完膳再睡。”
白瀾石沒想多少,畢竟福子說過齊桓連着幾天未曾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