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拾荒撿天帝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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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懿看到被強塞到手裏的書籍，納悶的仰頭看着九齡，實現落在九齡的棱角分明的下巴，喋喋不休的嘴巴，高挺的鼻子，最後落到那雙眉眼都是笑意的眼裏，無懿又突然心跳加速了，今天第二次了，到底怎麽了，看見九齡就……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偏過頭不看九齡，道“我不識字的。”

九齡沒發覺無懿的不對勁，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笑道:“無妨無妨，我知道，從今往後我每天抽出時間教你識字，但是這可不是一本識字書，而是一本心法，可以修煉，養性，簡單的法術都能學，我們一起學，這可是寶貝啊！”九齡激動的介紹道。

“這麽寶貝的東西，我可以看嗎？而且九齡你從何得來的呢？”

“今天我去一大戶人家啊，人家讓我做個教書先生，他家啊，有個很大的藏書閣，說送我幾本書，我一看這心經可是好東西，就借了過來，過幾日是要還回去的。”九齡這藏書閣就是自己家開的吧。

有時候九齡很想坦白一切，可是總是沒有合适的時機，天時地利人和，果然缺一不可。有些謊言說了一個頭，就不得不用千萬個謊言去掩蓋。就像是不知不覺在對方的心裏埋下一顆錯誤的種子，那麽日子久了，發芽長大開花結果長成樹，也一定會是一顆不該存在的錯誤的樹。

“九齡你真厲害，教書先生肯定是極好的。”無懿誇獎的言辭匮乏，只能用好，棒來形容自己心裏佩服的人。心想:九齡果然什麽都會，自己得用心學習，早日幫得上九齡。

“以後每日清晨，我們都學一段，無懿你悟性這麽高，肯定一學就會。”九齡無限暢想着将來自己親手訓練出來一個武林高手，心裏就樂得藏不住，眉眼都是笑意。

“不早了，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還得練功呢。”像是找到一個可以長久的計劃，九齡分外激動，也忘了問無懿到底尋着活計沒，一心暢想未來，無懿蓋世武功，是自己教出來的，就有成就感。

無懿無奈的搖搖頭，被動的被九齡牽着鼻子走。看見已經爬上床的九齡，自己也吹滅了燈，脫鞋想着白天這稀裏糊塗的答應做事，不知是對是錯還有懷裏的那一張銀票，還忘了給九齡，明天一早把錢要給九齡，心裏想着，竟也不知何時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早早醒來的無懿站在屋門口，披着頭發，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初學啊！漫山遍野都是清冷孤寂的白色，眉間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無懿回頭看床上那位，嘴裏嘟嘟囔囔的，竟然是在說夢話，眉頭又輕而易舉的散開了，轉身往屋內走去，斜坐在床上，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熟睡的九齡，“九齡，下雪了！”無懿拍着太過輕柔，這讓人更加熟睡了。九齡磁性的聲音，不滿被打擾了美夢，嘟囔一聲，不情不願的爬起來，帶着清晨的夢意，撐着身子坐起來，眼睛卻一直沒有睜開，頭好像斷線木偶一樣，耷拉着，臉上還殘留這睡覺不老實的壓痕，無懿笑着說:“下雪了……”

九齡聽了聽，探出頭，往門外望去，果然白茫茫一片，萬物都被埋起來，幹幹淨淨的。原來是下雪了，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孤孤單單自己睡了幾萬年，睡眠質量差到爆，才會趁着睡不着，經常惡作劇夜裏搞亂，現在倒好，睡得都昏天暗地的，難不成，無懿給自己下藥了，想完便立刻被自己否定了，難不成……有喜了？聽說世間女子懷孕都會嗜睡，難不成……天界的男子也有這種體質不對不對，自己第一次和別人同床共枕，還是無懿，除此之外沒有和任何人有過肌膚之親，怎麽可能嘛……除非……除非……孩子是無懿的！想完又伸手重重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點，自己博覽群書，這種事斷不可能發生的，一定是——自己，把那幾萬年的覺，都補在這了，不想了不想了。

“九齡，你怎麽了？”這一會搖頭，一會捶胸，一會拍自己臉的模樣落在無懿眼裏，當真是怪異的狠，九齡這才反應過來，擡起頭笑着說:“沒事，我睡懵了。”

洗漱之後，九齡很是好奇的拉着無懿的手，去外面捏了捏雪，幾萬年在天界沒見過雪，雖然鼻頭凍得冷冰冰的，可是空氣卻格外好，心情也自然舒暢了。

想起做凡人時，父母常常集了梅花上的雪水，釀梅花酒……九齡從屋內拿出一個壇子，集了雪水，掩蓋住眼底的淚水，笑着說道:“無懿，明年我給你嘗嘗我祖傳的梅花酒！”

無懿不知道九齡怎麽了，可是也看見了九齡來不及掩藏的眼底的悲傷，這是九齡第一次提起自己的身世吧，雖然只有“祖傳兩字，”可是無懿也覺得這樣的九齡願意對自己說一些自己的私事，心裏也暖洋洋的。

無懿用力的點點頭:“我很是期待！”

九齡又恢複往日的笑臉，嘚瑟道:“你可是頭一個啊！給我感恩戴德的記住！”

九齡大步邁進屋子，頭也不回将手裏的壇子抱的更牢了，站在廚房背對着屋門，心裏道:“謝謝你，無懿，給我這麽多溫暖。”

“還不進來學習！想偷懶嗎？我可是很嚴格的老師的！”九齡将手裏的壇子放在竈臺上，摸了快要流出的眼淚，頗有氣勢沖着屋外看自己的無懿喊道。

心經學習。

九齡拿着書指點這，文绉绉搖頭晃腦有節奏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無懿邊聽邊看，馬上就能夠重複的朗讀下來，九齡贊嘆:“不愧是無懿！奇才奇才，沒準再教育幾年，靜心修煉，做個一仙半神的也行！”這般有仙骨的人，肯定注定做不了凡人的，九齡心裏笑嘻嘻的計劃着未來。

“今日暫且先學第一章，你要默默熟讀，這樣明天我再教你心經的用法。”九齡一本正經的說道，自己現在怎麽也算是半個老師了吧，便裝腔作勢起來。

“好。”無懿應道，看看天色不早了，自己得趕緊下山了，便拿起門口的油紙傘，撐起來，對屋內又準備偷偷溜到床上犯懶的九齡說道:“我走了，昨日已約好。”

九齡聽了，停下往床上爬的動作，問:“可還是那搬運的活”

“不是。”無懿手越來越捏緊傘，怕九齡問自己具體幹什麽該怎麽說呢，有點緊張了。

“那你就去吧，記得你的手，可不是用來扛東西的。”

無懿看着自己撐傘的右手，再看着左手，翻過來翻過去，也沒看出什麽，手還能做什麽？

“快去吧，莫不要遲了。”九齡看撐着傘發傻的無懿，催促到。

無懿這才反應過來，撐着傘，那雪自上而下像是被紙傘隔離似得，在靠近無懿身邊時，都化作水，滴滴答答落下。

可無懿周身泛着清冷的光，化了雪，明明只是一小段心經，就讓無懿周身處在光中，那光像是蝴蝶的翅膀，一閃一閃，忽明忽暗。有些得道仙人必是可以看出，這定不是凡人能有的光，可這光芒現如今太過微弱，本人可能也未察覺，無懿确實一點都沒有發現，這心經雖只是一小段，卻打通了自己的靈脈，又因自己是那新月夜百靈奇聚的六魂六魄，此番心經，又是靈品，自然相互呼應。

無懿一走，九齡便在床上打起坐來，開始冥思，但是腦子裏卻都是無懿，想到剛才無懿傻傻的在門口盯着自己的手看，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想，無懿你的手将來可是要寫詩賦雨，将來可是要持劍而行的。

山下

無懿扣了扣清香樓的後門，一位小厮開門看，傘遮住了大半個臉，只留下一個清冷的抿着嘴的下巴，小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此人是誰？

“請問……”話還沒說完，冰古的聲音就從後面傳來了，“阡陌公子，請進。”無懿将傘收起，小厮看見全貌，滿眼震驚，這是哪裏來的仙者啊？呆呆的堵在門口忘了移步。

無懿看見這個小厮發呆，退後一步行了一個禮，說道“可否讓我進去。”

小厮回過神，趕緊讓開，昨天就聽老媽媽說，有個人今天會來，自己一看便知，開門讓進來就行，沒想到，沒想到，這種人物也能讓老媽媽尋到，這确定不是天仙下凡，被貶的仙人嗎？

自己沉迷于剛才那驚鴻一面，還是覺得，這長得确實有點妖豔清冷過分了。搖頭道:“不真實不真實。”

冰古和無懿一同走到昨日那個屋子，門口已經立了門牌，正是阡陌二字，這老媽媽手腳到快，屋內的陳設一改當初那粉紅模樣，倒是多了許多文人雅客之風，雖說無懿自己也不知什麽适合自己，可這樣總歸是舒服多了。

“公子若是還有什麽需要，盡管提就行。”冰古說道。

“沒有，甚好。”無懿看看冰古，容顏嬌俏，雖然飒爽英姿，，卻也是美人沒錯了。為何讓這麽好的女子照顧自己，真是浪費啊，心裏為這冰古倒是打抱不平了。

“那公子先做到妝臺前，我們需要換裝。”冰古真是人如其名，客客氣氣，保持距離，不親近不冒失，挺好的，畢竟自己也諸多不懂，別不小心犯了事，給冰古惹麻煩。

無懿順着冰古走，這兩進深的屋子，內裏便是立着一面銅鏡，還有一些胭脂水粉的陳列，無懿做到椅子上，冰古就開始手腳麻利的拆掉冰古今天自己随意用發帶紮起的頭發。

無懿瞅着銅鏡中的自己，雖然平時也印着湖水照過，可确實沒有銅鏡清晰，自己原來長這樣，不像九齡那種男人那樣灑脫果斷，也不似這溫婉的水鄉女郎，這樣清清淡淡的五官不男不女模樣，皺着眉頭看着銅鏡裏的自己，這表情也不像是九齡那悲喜全部都表現在臉上的活潑生動，自己當真是死氣沉沉的，委屈九齡日日看着自己這張晦氣的臉了，無懿心裏又多了幾分惆悵。

想着想着……也不注意冰古在自己臉上點綴了什麽，聽到“公子好了。”冰古說道。

無懿擡頭看到，這發髻輕攏，兩旁垂下細發，這頭上用一枚素玉簪子插上，眉間卻點綴了一滴藍白色的水紋，這無懿本來就雄雌不分的樣貌，現在更是明顯，宜嗔宜喜，亦男亦女。

“多謝！”無懿不知道怎麽說，只能感謝道。

“分內之事，不必客氣。”

“公子換上這身衣服，我在外面等公子，公子換好了喚我一聲。”說完冰古出去了，無懿拿着衣服，走到屏風後面，換好了，冰古進來開始講今天需要做的事情，畢竟清香樓是傍晚才忙，現在時辰尚早。

冰古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幅七弦琴，開始給無懿講解，無懿的識字能力極強，連九齡都誇贊不已，所以這琴譜也是三兩下搞定，沒有多費力氣，無懿有時候覺得自己似乎不必刻意去學，只需別人指點，這些東西一點即通，好像原本就會，只是沒有拎出來，可是別人一提醒，就都明白。

那六魂六魄可是集齊百靈，自然是樣樣精通，百靈有靈氣，也不是随便一個靈氣就能凝聚的，這些無懿自然不知。

“公子，曾學過琴”冰古好奇的看着無懿手指行雲流水。

“不曾。”無懿如實回答道。

冰古沒再回答，想着如果無懿說的實話，那定不是凡人，如果說謊，也在情理之中，何必對一個陌生人告知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