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趙向基暗中護送他們返回镖局之後,一見天色已晚,立即進入喜臨門酒樓,在靠街座頭入座。
他吩咐過酒萊,默睹街上的人潮,立即憶起兒時的情景。
好半響之後,忽見一位方頭、大耳、海口的中年人快步行入酒樓,叫道:“大新聞,剛出爐的大新聞!”
趙向基瞧了那人一眼,忖道:“哇操!大嘴巴還是原性不改呀!”
那人姓巴,單名義,家中薄有積蓄,平日喜歡東贊贊,西探探,遇有新鮮事兒,他必定到喜臨門酒樓來宣揚一番。
因為,他也是此樓的‘小股東’之一呀!
他來此地宣揚事情,既可自我炫耀一番,又可拉生意,何樂而不為呢?
因此!衆人皆當面稱他為‘金嘴巴’,背後稱他為‘大嘴巴’。
他一見衆人皆在注視他,得意洋洋地自櫃上倒杯酒潤喉之後,揚聲道:“狼王門垮了,你們相信嗎?”
現場立即一陣議論紛紛!
因為,狼王門雖然只崛起兩年多,由于他們人多勢衆,武功高強,行事兇殘,罕有任何幫派敢去惹他們。
大嘴巴哈哈一笑,道:“此事千真萬确,各位如果不信,可以專程趕去瞧瞧,因為大門兩側牆上以屍體釘出一排大字哩!”
“什麽字?”
“惹龍虎镖局的下場!”
“啊!原來是覃局主大展神威呀!”
“非也!非也!另有其人也!”說着,故意吊胃口地斟酒淺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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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有人催道:“金嘴巴,快說出是何方神聖啦!”
“哈哈!別急啦……”
‘啦!’字未歇,突聽遠方傳來一陣鞭炮聲音,大嘴巴立即叫道:“各位聽見了吧?龍虎镖局在慶賀了哩!哈哈!”
立即有人放下銀兩匆匆地離去。
“哈哈!別急,出手的人是……‘天天見鬼’那三個老怪物!”
“啊!會有此事?”
“不……不可能,那三個老怪物只會宰人,不會助人啦!”
“哈哈!你們去問問覃局主吧!不過,別忘了留下酒資哩!”
一陣哄然笑聲之後,現場只剩下十餘人,桌上卻多了大大小小的銀兩,樂得小二們眉開眼笑地朝大嘴巴行禮不已。
大嘴巴哈哈一笑,立即跟着衆人離去。
趙向基邊用膳邊忖道:“哇操!這三個老包太上路啦!他們這一招明擺着要替龍虎镖局撐腰嘛!”
他立即愉快地自斟自飲着。
好半晌之後,那批人欣喜地又回到酒樓,小二們又開始忙着送酒菜了!
只聽一人叫道:“覃局主實在罩,‘天天見鬼’那三個老怪物居然替他宰了三百餘名狼王門高手哩!”
“是呀!這下子沒人敢動龍虎镖局的镖旗啦!”
“不對呀!那三個老怪物一向水火不相容,見面就打,怎會突然聯手,而且還做了這件善事呢?”
“對呀!此事頗為離奇哩!”
于是,你一句,我一言議論紛紛。
趙向基淡淡一笑,招來小二道:“此地有清淨上房吧?”
“有的,請跟小的來!”說着,立即側身肅客。
趙向基下樓步向後院,立聽廳中傳來:“好俊的小夥子,他是誰呀?”
“誰知道呢?瞧他出手大方,必是有錢的公子哥兒來咱們這兒游賞吧!咱們再來研究那三個老怪物的用意吧!”
趙向基淡淡地一笑,邊走邊忖道:“哇操!看來這些人皆瞧不出我了,我就找個機會回返镖局一趟吧!”
他跟着小二進入一間幹淨房中,吩咐小二送來熱水,洗個痛快澡之後,朝床上一倘,沒多久立即入眼。
翌日起床漱洗之後,他略進膳食,立即在城內外打轉。
他遂一地走過兒時玩耍之處,好好地回味一番之後,才踏着暮色回到喜臨門酒樓的房中。
小二巴結地提來兩桶熱水,酒笑道:“公子要不要吃點東西?”
“半個時辰之後,送來酒菜吧!”
一錠銀子應聲出現了,小二欣喜地接走銀子,連聲應是地離開了。
趙向基淡然一笑,寬衣開始洗個痛快的熱水澡。
盞茶時間之後,他穿妥衣衫上榻調息。
真氣運行一周天之後,他只覺神清氣朗,立即又催運三周天,然後,緩緩地坐在桌旁斟條細品。
不久,房門輕輕地一響,小二輕聲道:“公子,酒菜來了!”
“送進來吧!”
“是!”
小二擺妥酒菜之後,含笑道:“小的方才在院中碰見一位老人,他托小的送信封信給您!”說着,立即自懷中取出一個牛皮信封。
趙向基接過之後,道:“你下去吧!”
“是!”
他撕開封口,立即發現裏面只有一張長形紙箋,抽出來一瞧,立即全身大震,雙眼發亮,連雙手也發顫了!
那是一張相當于咱們目前金融機構所出具的‘存款單’,金額是五十萬兩黃金,簡直是一座金山哩!
出具者是官方經營的平安銀樓,不但不會倒閉,而且支行遍布全國,随時随地可以提取使用。
最令趙向基驚喜地是這筆巨金還可以孳息,一年下來可以生出二萬五千兩黃金,實在太驚訝啦!
趙向基此時雖然錢多多,卻無法與這筆巨金相比,難怪他會驚喜得連連失态及怔視好一陣子。
哇操!這三個老鬼實在太上路了!
趙向基将那張紙箋和那把蛟角放在貼身袋中之後,愉快地開始用膳,不知不覺中将佳肴吃得盤底朝天。
他含笑輕撫肚皮一下,立即離房去逛夜市。
他在逛游之中,發現今晚突然增加了不少礙眼的人物,他的心中暗暗嘀咕,邊行邊默察片刻,立即有了答案。
原來這些人皆是風聞‘天天見鬼’替龍虎镖局毀了狼王門,好奇地要來了解覃義夫為何會與那三個老怪物扯上關系。
他的心中暗笑,津津有味地瞧着每個攤子,欣賞那些人如何招攬生意。
他小時候時常偷溜出來逛夜市,由于擔心挨罵,每次皆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此番一有機會,當然要好好地瞧個過瘾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剛欲進入說書攤之時,突覺身上似乎多了一雙手,他不由忖道:“哇操!太歲頭上動土呀!很好!”
他的目光一瞥,立即看見一位滿頭亂胡,一身邋裏拉邋的十二、三歲少年正擠在自己的右側,一只有手正在撤離自己的有胸。
他由物品滑動中知道自己的錢包正在‘被迫逃亡’,他的心中暗笑,原本垂下的左掌飛快地在那少年的懷中一掏。
一塊掌心大小的鐵牌立即落人他的掌中。
那少年亦一溜煙地閃入人潮中離去。
他目送那少年矯健地離去之後,微微一笑,立即自袖中取出一塊碎銀,進入棚中就座,含笑聆聽一位中年人胡吹亂差。
口中幹磕瓜子及慢啜香片,逍遙極了!
聽書的人約有五成座,說書的人正在暢談‘關公過五關斬六将’之英勇事跡,一塊驚堂木不時地拍砸着。
趙向基聽了一陣子,悄悄取出那塊鐵牌,立見正面镌刻忠義二字,他不由忖道:“哇操!真是丐幫的人,很好!”
他一翻背面,立見一個‘郭’字,他立即忖道:“據師父說丐幫幫主姓郭,名叫錦煌,這塊鐵牌一定是丐幫之物!”
“哇操!丐幫一向以忠義傳幫,怎會有此種不肖之徒呢?我倒要看看那個小家夥如何處理我的那袋銀票及明珠!”
他立即将那塊鐵牌貼身收下。
不久,他含笑起身繼續去逛了一陣子,一見那少年居然沒有找上門,他淡然笑道:“哇操!他一定正在大樂吧!”
他繞到龍虎镖局前,只聽聽中談笑連連,他心知覃義夫正在接待武林人物,他立即含笑行向喜臨門酒樓。
他回房之後,自左右衣袖縫上抽出十餘張銀票,一見尚有二千餘兩銀子,含笑忖道:“小叫花子,咱們來長期抗戰吧!”
他漱洗之後,立即上櫥入眠。
一夜無事,翌日上午,他繼續地出去遍覽名勝,晌午時分,他踏入一家湖畔酒樓,點了‘活魚三吃’之後,品茗飽覽湖光山色。
不久,香酥魚先上桌了,他立即取筷食用。
盞茶時間之後,豆瓣魚及魚湯相繼送來了,他正在取用之際,卻見那位小叫花子匆匆地奔入樓中。
趙向基淡淡一笑,繼續享受活魚之美味。
小叫花子正在張望之際,一名小二立即沉聲道:“走,走!別找麻煩!”說着,随意地包了一些鹵豆幹遞給他。
小叫花子亮出一粒拇指粗、亮澄澄的珠子沉聲道:“小二,你休狗眼看人低,少爺是來此地找個人而已!”
小二目瞪口呆地任他登樓尋人。
不久,小叫花子終于發現趙向基了,他倏地收下那粒明珠,快步行封趙向基的面前,一見面就是一揖到底。
趙向基佯怔道:“咱倆不相識,你為何行此大禮!”
小叫花子賠笑道:“小的姓邵,大家皆喚小的為小邵,小的昨晚不該冒犯了您,您的東西全在此地,請您收下吧!”說着,立即取出那個小袋。
他将那粒明珠放回袋中,雙手高舉過頂送到趙向基的面前。
“咦?小邵,你有沒有搞錯呀?這個小袋不是我的呀!”
小邵怔了一下,低聲道:“公子,您昨晚有沒有去聽書呀?”
“有呀!”
“小的一見公子人品不凡,一時頑皮想和你開個玩笑,所以悄悄地自你的袋中取走它,請你多加海函吧!”
“不,這個小袋不是在下之物,在下亦無失落何物,你一定認錯人啦!”
“真的是你啦!你這對大眼睛最令小的難忘啦!”
“不,你一定認錯人啦!”
“那……你有沒有取走小的身上之物?”
趙向基雙眼一瞪,沉聲道:“你把在下瞧成什麽人啦!”
“對不起,小的別無他意,小的掉了一物,請問你是否曾經瞧過?”
“什麽物品?”
“一塊鐵牌!”
“沒有,在下對黃金,白銀尚無興趣,豈會注意那些鐵牌呢?”
“可是……小的……唉!怎麽辦呢?”
汗水倏地自他的額上進出!
雙眼亦隐含淚珠泛泛生光矣。
趙向基狠下心道:“你走吧!別打擾在下之興致!”
小邵猶豫片刻,立即低頭離去。
趙向基暗暗一笑,繼續享受佳肴。
他猜忖小邵一定會去搬救兵,因此,又吩咐小二送來一壺‘狀元紅’及熱過色湯,悠悠哉戰地繼續斟飲着。
半個時辰之後,小邵果真帶着一位救兵來了!
那人雖然一身補丁,卻洗得幹淨,燙得平整,不但眉清目秀,而且身材适中,令人一見即有好印象。
小邵帶那人上樓之後,立即朝趙向基一指。
那人輕嗯一聲,帶着小邵走到趙向基的桌前,拱手道:“敝姓郭,單名義,目前恭掌丐幫巡察,請問兄臺尊姓大名?”
趙向基朝小那一瞥,淡淡一笑,道:“在下姓趙,名叫向基,方向的向,根基的基,請問兄臺有何指教?”
“不敢,在下只是有一事相詢而已!”
“請說!”
郭義取出那個小袋雙眼盯着趙向基,問道:“此袋是否為閣下之物?”
“正是!”
小邵立即神色一松,張口欲言。
郭義瞪了小邵一眼,将小袋朝趙向基身前一放,道:“請查收吧!”
趙向基淡然一笑,含笑道:“閣下尚有何指教?”
“小邵不慎遺失一塊鐵牌,請問閣下曾否瞧見?”
趙向基含笑打開小袋,伸手入袋一撈,悄然将藏于袖中那塊鐵牌滑入袋中,然後訝道:“咦?袋中好似多了一物!”說着,含笑挾出那塊鐵牌。
小邵欣喜地全身一顫。
郭義的雙目神光一閃,沉聲道:“正是它,閣下可否賜還?”趙向基立即含笑遞了過去。
郭義收下鐵牌,沉聲道:“為了致歉,這桌佳肴在下作東,得罪啦!”說着,略一拱手,立即轉身沉臉行去。
小邵望了趙向基,低頭跟去。
趙向基淡然一笑,收妥那個小袋,幹了一杯酒,望着湖面吟道:
“利欲驅人萬火牛,江潮派還一沙鷗;
日長似歲閑方覺,事大如天醉亦休。
砧杵敲殘深巷月,梧桐搖落故國秋;
欲舒老眼無高處,安得元龍百尺樓!”
樓下傳來一聲清朗的‘承教!’之後,郭義已帶着小邵離去。
趙向基淡然一笑,邊飲酒邊飽覽湖光春色,實在有夠爽!
他一直坐到未申之交,又逛了一陣子,一見天色将暗,立即行向酒樓。
他一回房,小二立即提來熱水,道:“公子,需否佳肴?”
“不必啦!你下去吧!”
一塊碎銀立即将小二打發走了!
他仔細地一瞧枕下包袱無恙,立即含笑寬衣沐浴。
浴罷,他上床調息盞茶時間,然後入眠。
※※ ※※ ※※
時間一晃過了半個月,不但妙手天尊沒有來找趙向基,趙向基也沒有機會進去拜訪覃義夫,因為前來拍馬屁的人實在太多了!
他白日暢游名勝古跡,入晚即調息入眠,專心等待着。
這天上午,他循例打算先去龍虎镖局瞧瞧有否機會拜訪覃義夫,哪知,他剛接近該局有牆角十餘丈,立覺整條街道已是人潮洶湧了!
他以為镖局出事了,正打算擠進去瞧瞧之際,卻見覃森平及覃森宜含笑走到大門口,立即有人問道:“少局主,貴局答應接镖了嗎?”
那聲音出自大嘴巴,覃森平立即含笑道:“不錯!請諸位鄉親讓道,家父即将出發了,謝謝諸位的合作!”
人群立即一陣擁擠,不過,總算讓出一條通道了。
立聽大嘴巴問道:“少局主,請問镖銀多少?”
“抱歉,恕難奉告,各位鄉親請讓道,車隊快出來啦!”說着,兩人立即挺立于大門兩側!人群紛紛退讓,個個引頸墊足企望着。
不久,兩名趟子手背插單刀,各持一面上繡‘龍虎镖局’字樣的三角小镖旗,擡頭挺胸地自大門內行出。
接着,三輛手推車在十二名镖夥、趟子手推動之下,平穩地跟行而出,車蓋不但上鎖,而且貼妥封條又以粗繩綁妥。
哇操!看來車上裝着不少值錢的玩意兒哩!龍虎镖局的三位首席镖師各跨一匹健馬跟在後頭。
接下來的就是覃義夫本人了,四、五十歲的他,一身勁服,背負寶劍,挺直腰杆坐在健騎上面,更顯得虎虎生威。
立即有人鼓掌喊道:“覃局主好!”
覃義夫剛含笑拱手還禮,立即有不少人附和問安,于是,他頻頻向左右拱手颔首,同時應道:“大家好!”
這是他走镖二十餘年遇見最光彩的場面,他太高興了。
接着是一頂由四位青衣勁裝少女所擡的綠綢金穗豪華大轎,大轎一出現,立即吸引衆人的目光。
因為一向罕有女人操持這種吃力的工作,何況那四個少女明眸皓齒,秀麗宜人,更是令人好奇注視着。
街道這些人就是被她們四人及那頂豪華大轎引來此地的哩!
很多人猜測她們四人只是在‘做秀’,絕對無法扛太久,不過,稍谙武功的人,早已由她們的沉穩步子,相信她們一定勝任愉快。
大轎右側有一位老妪手扶轎杠随行,那老妪身材高大,生得禿眉小眼,尖嘴勾鼻,不但滿臉的皺紋,而且臉色深沉。
她的左手扶轎,右手持着一根一人高的龍頭拐杖,瞧它通體發亮,分明是山精鋼所制成,至少重逾三百斤。
她和那根龍頭拐杖一出現,人群自動退得更遠了!
殿後的是覃夫人及其愛女覃雙雙,她倆含笑朝衆人颔首招呼,押着車隊緩緩地朝北城方向行去。
趙向基原本擠在人群熱鬧,一見覃雙雙出現于大門口,他立即蹲下身子,佯作在尋找掉落之物。
車隊終于過去了,衆人邊散開邊紛紛議論着。
“這批寶物一定甚為貴重,否則覃局主夫婦不會聯袂出動的!”
“是呀!紀镖師等三位首席镖師也動了呀!”
“轎中之人是誰呀?好大的架子喔!”
“誰知道,轎子入門之後,一直停在門口,根本沒人進出呀!”
“太神秘了,你要不要去瞧瞧呢!”
“算啦!咱們根本不知道他們要去何處呀?何況,萬一有人劫镖,咱們遭了池魚之殃,那不是太劃不來了嗎?”
“有理,去喝一杯吧!”
趙向基回到客棧,将包袱朝左肩一挂,立即跟了出去。
他混在人群中,出城之後,立即閃入林中遙跟而去。
車隊越行越疾,跟在遠處的人群越來越少,行出二十裏之後,便只剩下趙向基獨自在林中遙遙跟蹤了。
晌午時分,車隊來到一片亂石丘陵起伏地帶,該處有荒草,有樹木,有各種奇形怪狀的岩石,形勢甚為險要!
镖師紀勇及諸宏立即策騎前行開導。
那些趟子手亦哄然喝道:“龍……虎……龍虎……”
揚聲開道,這是走镖規矩,一來要求前方的人車供道,二來請有意劫镖的人再靜靜斤兩考慮一番。
轉過山腳之後,突見數十丈外的山道左側一株大樹下停着一匹雪蹄銀鬃赤紅馬,他鞍臀俱全,十分的神駿!
可惜,他的主人卻不見了!
紀勇朝諸宏一使眼色,正欲單獨馳往那匹赤紅馬,倏聽一聲冷哼,紅影乍閃,一位紅衣人已經出現在斜坡上面。
雙方距離甚遙,紀勇無法瞧清對方的容貌,隐在林中樹上的趙向基卻凝神瞧得清清楚楚。
柳眉杏眼,瓜子型的凝脂嬌靥,一張小口比櫻桃還要豔、還要紅,瑤界高挺,明媚豔麗,乃是罕見的美人見。
尤其配上那身豔紅勁裝及手中那把油光水滑的長鞭,更充滿着一股野性美,不由令趙向基的雙眼一亮。
他直覺他想起思君樓那位嫒媛姑娘。
倏見紅衣少女展開身法疾掠而下。
紀勇一見她犯了武林大忌,立即策騎疾馳而去。
雙方越來越近,紀勇倏地自馬背上面疾彈而起,迎向那名少女。
紅衣少女玉婉一抖,‘叭!’一聲,鞭梢直取紀勇的面門。
紀勇倏地抽劍斜削而去。一聲冷哼之聲,鞭梢倏縮,紅衣少女已經坐在那匹赤紅馬的背上,小蠻鞭一催馬腹,紅馬立即昂首馳向前方。
紀勇墜地之後,只能以‘注目禮’恭送她離去了。
他一聽镖車聲音已近,紅着臉上馬之後,與諸宏聯訣在前開道。
其餘之人立即緊繃神經奮戰。
哪知,過了這座山區,居然平安無事,立聽覃義夫沉聲道:“打尖吧!”
片刻之後,車隊停在鎮上的唯一酒樓大門前,上自老板,下至小二,全部集合恭迎這些常年老客戶。
那頂豪華大轎仍停在院中,老妪立即入店,其餘四位少女則凝立在大轎的四周,不準任何人接近。
當覃義夫諸人入座之後,一名少女倏地掀簾取出便盆匆匆地離去,不久,兩名小二提着食盒跟着老妪行來。
老妪将一個食盒送入轎中,立即打開食盒與那三名少女站着取用,不久,那位少女持着洗淨的便盆快步回來。
她将便盆放在遠處,立即上前用膳。
趙向基隐在遠處忖道:“哇操!轎中之人挺輕松的哩!”
他思忖片刻之後,溜到遠處小店點了幾道‘招牌菜’,一吃之下,居然口味甚佳,他大快朵頤了!
店家也樂歪了,因為趙向基留下一綻銀子及一句:“免找啦!”這錠銀子似冬天的一把火溫透了店家的心。
趙向基心知龍虎镖局之久已經離去,所以路經那家酒樓時,只是随意地一瞥,然後,就打算繼續地跟去。
果然不錯,镖車及大轎皆已經不見了,他立即加快步子朝前行去。
出鎮之後,他閃入林中,射上一株古松土方,縱眼一瞧,立即發現那批人已經接近一處大山谷,他立即心中一震。
于是,他匆匆地朝四周一瞥,盡使輕功似閃電般踏梢而行,剎那間即已消失于山谷邊沿。
人影連閃,天龍老人三人悄然站在三株樹梢了,遙望着趙向基消逝的方向一陣子之後,天龍老人嘆道:“這才是真正的武功呀!”
天馬行空苦笑道:“我一向以輕功自诩,想不到和他一比,簡直自已是螢火比皓月,比都不能比呀!”
天外醉客苦笑道:“我早已被他吞下那三粒‘蝕心丸’吓壞了!二位老兄,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天龍老人含笑道:“你不是要應聘到義蘭堡比武招親會上去擔任裁判嗎?我倒有一個很妙的主意!”說着,改為傳音入密敘述着。
天外醉客呵呵一笑道:“妙透了,就如此辦吧!”
天馬行空道:“先幫他渡過眼前這一關再說吧!”
三人立即含笑地去。
※※ ※※ ※※
紀勇和渚宏在前開道引導車隊接近那個以易攻難守成名的‘困龍谷’前,立即發現左右綠草斜坡上有八人八騎。
那八騎神駿高大,悠悠哉哉地低頭啃草。
那八人身材雄偉,或坐或卧于草坡上,似乎在歇腿。
衆人心中有數,暗自留神地護送車隊前進。
那八從雖然沒有任何舉動,但是他們的炯炯目光卻盯着那頂大轎及那三個镖車,嘴角上也挂着一絲莫名微笑。
馬車愈行愈近,那八人紛紛起身了。
只見他們個個生得身材魁梧,濃眉環眼,每人手中拿的皆是刀、鞭、杵、錘、重兵器,可見他們個個臂力驚人。
只見那位手提亮銀盤螺棍的魁梧大漢滑下草坡,傲立于官道中央,高舉左手,沉聲道:“曾某可否與覃局主一敘!”
覃義夫在馬背上拱手,道:“覃某在此,神力門的弟兄們有何吩咐?”
“哈哈!高明,覃局主果真見多識廣,曾某想請教覃局主為何曾與‘天天見鬼’那三個老怪物扯上關系!”
“在章某回答之前,請曾朋友對三位前輩客氣些!”
“不必,神力門不想巴結這三個老怪物!”
“福禍無門,唯人自招,曾朋友不擔心會替貴門引禍上身嗎?”
“哈哈!少拿那三個老怪物來唬人,本門根本不将他們放在眼中!”
“既然如此,何必詢問覃某與三者之關系呢?”
“這……好,曾某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本門今日要替狼王門扳回場子,準備動手吧!”
“夠‘阿殺利’,紀賢弟,麻煩你啦!”
紀勇應聲是,翻身下馬,抽劍停身,已經時落在對方之身前丈餘處,沉聲道:“朋友,請動手吧!”
曾姓大漢哈哈一笑,揚棍疾掃而至。
棍風呼呼,紀勇不敢以尺八長劍硬架,向上躍起身子,一式‘追風射月’連人帶劍疾射向對方之胸口。
對方喝聲:“來得好!”收棍晃身,先避開那一劍,然後将棍舞得密不透風,閃身對付紀勇之綿密劍勢。
兩人立即不停地縱躍着。
其餘的七名大漢獰笑一聲,手持兵刃相繼掠來。
諸宏及呂正分別迎住一人,雙雙母女各接住兩人,第一車那四名趟子手抽出兵刃圍攻其餘那一人。
四名少女将大轎放在地上,與老妪默立在轎旁觀戰。
另外八名趟子手熟練地将馬匹牽到一旁,齊集中防護住那三個镖年,這份鎮定立即使趙向基暗暗佩服。
他自幼成長于龍虎镖局中,一向最羨慕這批人能夠到處游歷,此時已經懂事,更是暗暗地佩服他們能夠‘處變不驚’。
雙方的拚鬥越來越激烈,倏聽一聲慘叫,覃夫人已經在一名大漢的心口多開了一個‘呼吸孔’,立見對方倒地。
那人一死,餘下的七人銳氣頓斂,沒隔多久,立即又有一人被覃夫人削下六陽魁首,轟然倒地而死。
覃雙雙手下一緊,一劍戳入一名大漢的右腹,左掌亦賞了另外那人一掌,圍觀的趟子手立即哄然叫好。
倏聽谷頂傳來一聲風唳般清嘯,遠處谷中草皮紛紛上,一條條人彩紛紛竄出,窮兇惡極地疾外而來。
覃義夫匆匆地估計一下,發現對方至少有兩百人,他探腕抽劍,喝聲:“弟兄們,殺!”
立即掠了馬背,沖向尚與四名趟子手厮拚之那人。
寒虹一閃,那人的首級不翼而飛了。
那四人道過謝,結成四象陣,配合其餘八名趟子手所結成之兩座四象陣,緊緊地護衛在豪華大轎的四周。
覃雙雙母女掠到覃義夫的身邊,三人以‘三才劍陣’接住疾撲而來之人潮,展開瘋狂的大屠殺。
紀勇三人各毀了對手之後,亦迅速地并肩作戰。
人群似潮水般蜂擁而至,這批人似乎擅長于圍毆群鬥,因此,并投有因為人多而亂,相反的,更能随時遞補受傷之人手。
因此,不到盞茶時間,那十二個趟子手已經有六人載倒在地上,餘下的六人只能仗着‘六合陣’勉強防守了。
‘砰!乒!乓!’聲中,那三個镖車車蓋已被砸毀,三名黑衣大漢,上午一瞧,先後吼道:“媽的,是大石!”
怒吼聲中,那批人沖殺更劇烈了!
紀勇三人亦被沖散,展開‘單刀攻擊’了。
覃義夫三人的默契較佳,武功又高,因此,尚能保持聯攻,不過,被百餘人圍個水洩不通,一時也沖不出來。
趙向基首次見到這種‘大會戰’,緊張地自枝桠間躍起,雙目緊盯着覃義夫三人,随時準備接應。
隐在三十餘丈外的‘天天見鬼’三人由于趙向基尚未出手,為了避免挨訓,當然也在旁按兵不動了。
那六名趟子手先後地被砸成稀爛了,一直按兵不動地四女在老娘—聲沉喝:“殺!”
之後,探胸各抽出一把緬刀。
真氣一貫,軟綿綿的刀身倏地繃成精鋼,四人振臂齊揮,立即有四個首級帶着慘叫聲音‘離家出走’!
哇操!好淩厲的月招呀!
倏聽三聲慘叫,三名大漢各捂心口摔飛出去!
他們是死于老妪掄杖施展出來的那招‘三陽開泰’,這記精招立即使趙向基的雙眼一亮了!
那群大漢齊聲怒吼,潮水般疾撲而至。
老妪及四位少女似走馬燈般在大轎四周疾轉,緬月及拐杖疾揮之中,将一波波的人潮逼退了去。
不到半個時辰,大轎四周已倒了八十餘具屍體。
不過,紀勇三人已經分別挂彩,搖搖欲墜了!
覃義夫一家三口亦已被沖散,覃雙雙的左臂及右腰更是分別見紅,只能采取守勢‘自掃門前雪’了。
倏見三十六名大漢自谷頂縱躍而下,他們那俐落的身法,立即使趙向基的心中一凜,悄然地逼近十餘丈了。
不久,那三十六人已經邁的大轎四周,只見他們九人一組,分從四周疾掠而去,人未至,九根長杆已經疾戳而去。
那些長杆每根長達八九尺,杆頭全用棉花包了一個圓球,在他們猛戳之中,立即帶出一陣陣‘呼……’聲。
老妪揮杖猛格疾掃,四名少女揮刀疾削,一陣大響之後,已經有十七八根長杆被‘斷頭’了。
一蓬蓬紅煙立即自杆身噴出,随着他們的揮戮迅疾在大轎四周布下了一團紅色的煙霧。
倏聽轎中傳來一聲脆喝:“站住!”
五粒藥丸已經射向老妪及四名少女。
她們五人剛接藥,服藥,立即被那三十六人逼近半尺,逼得她們屏息疾攻,企圖将那些人逼退。
一陣悶哼之後,有三名大漢受傷倒地,不過,其餘的三十三人趁着老妪五人被紅煙遮住視線拚命地揮戮着。
老妪五人将兵刃舞得密不透風頻頻後退了。
倏聽一陣悠長、清朗的風吟之後,大轎前面的紅煙一陣翻滾,接着一位身着彩色雲裳的絕色少女走了出來。
趙向基不由暗暗喝道:“正點!”
她年約十八九歲,生得黛眉鳳眼,瓊鼻櫻唇,面龐似桃,朕如凝脂,站在那兒好似廣寒仙子被谪下凡。
尤其她懷抱一個碧玉琵琶,更添一分詩情及他意。
只見她飄上轎轅,纖指連彈,‘叮咚!’聲中,一蓬蓬的細針自琵琶中疾時向四周,立即帶來一陣‘伴奏’。
二十餘名大漢以慘叫聲‘伴奏’數拍之後,紛紛蹬足了帳,趙向基不由暗凜這位幼齒仔外表似仙,心似蛇蠍。
倏聽谷頂傳來一聲脆嘯,其餘的十餘名大漢倏地掏出火摺子,一向引燃之後,疾投向四周。
雲裳少女人立即紛紛出掌劈飛那些火苗。
倏見一個火摺子落在被削下的圓棉球上,‘嘩!’一聲,一股白煙随着火苗燒起,立見火苗更盛。
由于熱氣感應,其餘的三十餘個棉球相繼引燃,倏聽一陣‘轟轟……’爆響,紅煙及白煙相繼疾滾。
慘叫聲中,雲裳少女和老妪沖天而起,不過,她們剛時出十餘丈,立即似斷線風筝般疾墜而下。
躲到遠處的十二名大漢立即取繩疾抛而去。
‘叭……’聲中,老妪的四肢已被繩纏住,她剛用力欲揮,四名大漢微一用力,她只覺四肢欲裂體面去,不由慘叫一聲。
一條粗繩—旋,立即套住她的預項。
‘砰!’一聲,她被扯落地之後,立即暈過去。
雲裳少女卻揮動琵琶及在掌将那些粗繩揮開,可是,在落地之後,立覺腦兒發沉。
她一見八名大漢執杆疾撲而至,叱聲:“狗賊!”揮起琵琶,射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