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四十一
何氏扒開高遠柱就看到了何遇, 她不禁呆愣了一下, 何家這個混球小子, 竟然生的這般俊的好樣貌, 劍眉星目, 潋滟水波, 他比高年還要高一個頭, 許是常年在外頭混跡, 身上自帶的沉穩氣質,竟不是自家高年這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能比得上的。
他一個人站在門口就像是一尊煞神, 俊臉上的不耐煩和與人隔絕的清冷, 叫人望而生畏, 也不完全這樣說,他懷裏裹着一個嬌小的身軀,嵌在他的懷裏,他攬過她的雙肩,以安撫的姿勢。
不過是樣貌生的好一些罷了, 同他那短命的娘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何氏在何家的時候就不喜何遇, 她最瞧不上混的人,在外與何家的關系撇的很清楚。
何氏看了看地上的砸破的水梨, 還有壞了的筐籃,抱着手臂,以一個倨傲長輩的姿态說道,“這就是你們兩口子來還筐的态度?這筐我才買沒有多久, 只不過在你家放了幾個時辰,還回來就壞了?在別人家門口摟摟抱抱,偷聽別人說話,真是沒有教養,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站在門口吧,別進來我高家。”
何氏最後的這句話是對着長嬈說的,在長輩面前還如此矯揉造作,虧高年這個被她蒙了眼睛的誇她知禮守節,不要臉的爛胚子,裝到她家門口來了。
長嬈不傻,她聽出來何氏的這句話是沖着她來的,長嬈掙紮着要從何遇的懷裏出來,何遇将她的腦袋按回去,輕輕拍了拍長嬈的肩膀,無聲告訴她別怕。
何遇很久沒有怼人口舌了,他适才講些禮節不過是為了長嬈才稍稍收斂了些許,如今何氏明知故犯,也別怪他不尊敬所謂的長輩。
“你丢了垃圾在我們家,做小輩不能直接丢出門去,當然是要送過來。”
“你适才說些什麽?”何遇掏了掏耳朵,“再說一遍,大爺隔了豬欄子聽得不是很清楚。”
何遇的話平靜無瀾,但是他那副要殺人的模樣,就仿佛在等何氏确認一遍,問她是不是真的要找死,想清楚了,就跟他好好說說,他送她上路。
何氏的話梗在嗓子眼,她迫于何遇無形施的壓力,破口大罵的場景不知道為何就是張不開嘴,為什麽會這樣,站在她面前的,是她最瞧不上也最不想有關系的她的後家,一個才及弱冠的混球地痞,她怕什麽,對啊她怕什麽,但是嘴邊的話就是半句說不出來。
高遠柱看着雙方劍拔弩張,他上去打圓場,“都是一家人,說話何必那麽排外,你姑姑她并沒有什麽惡意。”
高年可不這麽想,他一點都不想順着高遠柱給的臺階下,他沖上前去,目光熾熱的瞥了一眼長嬈,對着何遇懇求說道,“表哥,我知道剛才的話,你在屋外都聽見了,我也不瞞你,我的确心儀阿嬈——”
高年話還沒有說完,何遇眼底暴戾按耐不住了,他擡腳就将他踢飛出去,高年沒有防備受了何遇的重擊,他的身體掃過桌上的湯汁飯菜,撞上了擺着高家靈牌的牆桌,滑落在地,弓着身子,嘴巴一張一合,吐不出來半句完整的語言,目光渙散的盯着長嬈的繡花鞋尖。
何氏尖叫一聲,“阿年!兒子!”
何遇看着他不堪一擊的模樣,冷呵道,“阿嬈也是你能叫喚的?當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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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遠柱看着自家的兒子被打,他臉也拉了下來,“何遇!我敬重你爹,對你也是客客氣氣,你對我兒子為什麽要下此狠手,他可是你的表弟!”
長嬈聽着何氏要劃破耳膜尖銳的叫聲,揪着何遇的衣裳不敢動彈,何遇感受到她的僵硬,柔聲細語呢喃哄她,“蒙上眼睛別看,也別怕,爺處理好了就帶你回家。”
何遇下腳沒有一絲留情,踢在高年的身前,他的肋骨斷了三根,何氏要扶他起來,高年捂着肋骨處,疼的冷汗連連,嘴唇顫抖。
何氏哭着喊他,“阿年,娘帶你去找郎中。”
她擡起高年的一只手,要将他拖起來,不小心碰到高年的傷患處,扯着傷口疼,高年嘗到了一口腥甜,嘔出一口血來,接連咳嗽不斷。
何氏哭紅了眼睛,捧着高年的嘴巴,雙手接着他的血,哭着說,“我要報官!報官!何遇你這是謀殺!你給我等着,我要送你去吃牢飯!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長嬈窩在何遇的懷裏,耳朵貼着他的心窩子,她清楚地感知到何遇心率的起伏,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何氏的話長嬈聽的一清二楚,她做姑姑的原來竟是如此瞧不上何遇兩個嗎,怎麽能提何遇逝去的娘,用這樣的話來傷他,她也是當娘做長輩的人。
何遇一雙眼眸子戾氣的猩紅,他踩着高家的門檻說道,“你自持淩高,你的兒子随了你也活不了多久,提我娘來壓我,你也配?”
“高年是個什麽東西,枉費你捧他學書,觊觎他的長嫂,目無兄長,體弱廢柴連大爺的一腳都接不住,只會家裏吃軟飯的窩囊廢,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與你大爺鬧到官場?可以,大爺随時奉陪,仔細算算你們高家這點薄弱的家底,夠不夠逢源四處打點的,只要你何長鳳有這個想法,下個這個坎子若是做了階下囚,別求爺爺告奶奶的說我們做小的不夠尊敬你們。”
長嬈聽到官這個字眼,身子一僵。
何遇以為自己吓到她了,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打橫将她抱起,柔聲道,“我們回去了。”
高家一片狼籍,何氏哭的蓬頭垢面,高年昏迷不醒,高遠柱過去擡高年的時候,發現了壓在他身下的高家列祖的靈牌,碎成幾截的靈牌位。
何遇抱着長嬈踏步離開,末了留下一句,“大爺随時恭候你們。”
農房屋舍的隔音效果不好,戚寡婦本來在家就閑着沒有事情做,随時盯着高家的動靜,聽到風吹草動以後,早就扒在牆根聽着,貓着身子看戲了。
何遇與長嬈出來的時候,她立馬撒開腿丫子,跑到自己的屋裏,生怕招了何家的這個煞神,要人命啊,不止生的俊面勾人魂,就連脾氣也不是好招惹的,他那一腳要是再往下一點,高年只怕是廢了,後半生的□□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
戚寡婦瞧的心悸,她捂着被吓得顫動的七上八下的/胸/口,要是被何遇知道這件事情是她點的火引子,他會不會殺了她,太可怕了,戚寡婦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嚣張的人,提起官家的門欄,他也絲毫不怵,只管叫對方放馬過來,看鹿死誰手,戚寡婦打了個冷顫,她聽見外面有動靜,墊起腳看,高遠柱抱着高年出門了,想必是去徐郎中家求醫。
戚寡婦想要悄悄跟上去,身後伸來一只肥碩漆黑的鹹豬手,将她撈纏住,她轉頭一看,對方咧出一口黃牙,原來是黃貴這個老不死的,他何時來的。
戚寡婦拍拍心肝兒,瞪他一眼,“死鬼!你吓我一跳。”
戚寡婦身材高挑,黃貴比比而及,只到她的下巴處。
他拖着戚寡婦帶着她往屋裏走,尖嘴猴腮的臉上的肉笑堆成一坨。他重重碰了戚寡婦塗滿胭脂的嬌容。
笑着道,“不是跟你說了,老爺今晚過來嗎。”
黃貴捏了一把戚寡婦鼓鼓的玉峰,擁着她,“走走走,進屋去進屋說,外面太冷了,屋裏暖和。”
戚寡婦也怕被人看見,她欲擒故縱地拉着黃貴進了屋子,沒有點燈的屋內漆黑一片,門也沒拴牢靠。
黃老爺急不可耐的已經開始了,上下其手,先是扒/開她的薄薄的遮掩。
戚寡婦傲人超群的曲線,少了束縛彈力跳脫出來。
戚寡婦面露嫌棄的推開黃貴的頭,“你要死了!門還沒有栓上呢。”她伸手去摸門梆子,要把門反扣上。
黃貴的興致也被掃了一點,“都這個時候了還會有什麽人來。”他看着戚寡婦給門闩上了好幾道梆子,懷疑道,“你不會約了其他漢子吧,本老爺可是丢了不少錢給你,包了你一年,你別背着我再接生意,我會随時來的,到時候被我發現了,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哼!”
說完他拖着一條腿,走到桌子旁邊倒了一口茶喝,喝完發現戚寡婦還站在門邊,招手讓她過來,“你還傻站在哪裏幹什麽,老爺來找你可是找樂子的。”
最近天氣涼了,戚寡婦穿的是淺橘色對襟透絲紗衣,領口本就低,适才被黃貴那麽一扯,早就/脫落了。
她的胸/口/濕呼呼的,将領口拉高一點,也沾了黃貴的口水。
衣裳就這麽沾着皮膚,戚寡婦很難受,但是誰叫她不能得罪黃貴呢,于是她笑盈盈的扭着/腰過去了,坐到他的旁邊。
黃貴拍拍腿/墊子,“怎麽不上來。”
戚寡婦笑吟吟媚着聲音說道,“哎呀,這不是怕給您坐壞了。”黃貴的瘸腿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他上了年紀,要真是弄出點什麽閃失,可不是能擔待的。
談起腿,黃貴的興致跑了一大半,戚家這個婆娘,今日是專門來糗他的眉頭吧,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
戚寡婦打圓場問道,“老爺,您來的時候有沒有碰見何家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四進宮...再不過五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