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厲戎坐在餐桌邊上吃早餐,手邊的報紙有一眼沒一眼的搭着。
俊兒興沖沖的拿着iPad沖過來,穿着睡衣光着腳丫,邀寵的樣子:“戎爺,好幾個論壇炸翻天了,秒速蓋樓翻篇兒。你快表揚表揚我吧,都是俊兒的主意哦。”
厲戎接過iPad,喝了一口紅茶。
眼前的圖片直白血腥,視覺沖擊異常凜厲。
《手段殘忍,仇殺情殺?》
“标題起的不怎麽樣。”厲戎點評,手指下滑,看着樓主繪聲繪色的描述:“講故事水平更不咋地。照片拍的還算清晰。俊兒你來說。”
俊兒拖出椅子,口齒伶俐天真:“是戎爺。昨晚你給咱們下了命令,可讓俊兒想死了好多腦細胞。吶,前後是這樣的。兩個小時到點的時候,瞿助理套來那兩條狗拔不出來,沒辦法,只能用棍子打着分開。刀哥那兩小時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們倆進去的時候,高老四跟攤爛泥似的,臉上被毀了,手筋腳筋被挑了。俊兒不想碰他,那麽髒,就噴了藥,還沒十分鐘,就硬了,我就下了刀。戎爺,我有噴酒消毒的,後來他叫的實在難聽,我就把舌頭割了。想着戎爺說不能少零件,我想着要麽讓他吃了。後來這辦法是俏兒想出來的,真絕。他讓人把割下來的兩個部位扔冰箱速凍,然後塞高老四後面了。因為怕掉麽,我們還拿棍子往裏面捅了捅……”
厲戎笑吟吟的:“虧得高老四還叫你一聲大少爺,俊兒?”
俊兒皺皺鼻子,擡起下巴:“俊兒眼裏只有戎爺,誰敢對不起戎爺,就是俊兒的敵人!”說完又往厲戎身邊蹭了蹭,抓着男人胳膊晃蕩:“戎爺你答應的啊,我以後就叫厲俊了。”
“乖。”厲戎毫不介意的摸摸頭:“叫聲幹爹聽聽。”
俊兒笑眯眯的,沒羞沒臊:“幹爹。”
“真是個讨喜的小玩意兒。”厲戎心情不錯:“說,想要什麽,幹爹給。”
俊兒打蛇随棍:“幹爹,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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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枞辦了個品酒會,為新代理的以色列紅酒造勢。
厲戎到的時候,前面WSET三級高級評酒師的PPT講解小知識剛剛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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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沒想到厲戎真的賞臉,鄭枞過來迎接的時候,表情就有點受寵若驚:“厲總大駕光臨,蓬荜生輝。”
厲戎眼神掠過全場,笑意盎然:“鄭總的生意,總歸要照顧一二。怎麽,段總沒來?”
鄭枞哈哈一笑,也不嫌尴尬:“段總那邊邀請了,說是不巧出差。”
兩人虛情假意的,并肩進了會場。
鄭枞租了酒店一百多平的大包間,周圍長條桌鋪了紅絲絨,擺了各色紅酒冰桶品酒杯,場地中間放了張高腳小圓桌,五層銀質的茶點架上各色點心鋪陳,供來客随時取用。服務生侍立旁邊,及時填補更新。
“來,厲總嘗嘗這個。”鄭枞遞了杯白葡萄酒:“沙漠之中的Negev産的葡萄,十幾年老藤,慕斯卡特甜白。”
厲戎喝了一口:“太甜了,女人更喜歡這口。”
鄭枞笑了笑:“我也是半調子,看着哪個拿哪個。不過我太太真挺喜歡這款。喏,這個,小西拉子,剛才品酒師推薦的,這會兒應該有黑色漿果香氣了。前幾年在香港參賽的,得了九十七分的高分。”
厲戎無可無不可的:“還不錯,鄭總給我留十箱。”
兩人閑聊着,不知不覺就提到了前段時間的慈善募捐。
鄭枞不知想起什麽,吃吃的笑:“看不出來,吉茗雲這樣的人物,也好那一口。”
“哪一口?”厲戎挑眉。
“男人嘛。”鄭枞壓低了聲音,頗有點男人間分享些黃色小段子的親密無間:“看過去清高的人物,挺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哦?”厲戎哼笑:“你怎麽知道?”
鄭枞前後看了看:“他跟人要電話時候那眼神,誰看不出來。就是沒想到,他會看上詹智堯。”
話在耳朵裏打了滾,很快變的暧昧牽扯:“鄭總不是有太太和子女嗎?”
“我就是玩玩。”鄭枞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的,直接坦言:“出來賣的,圖個新鮮勁兒。”
厲戎晃了晃酒杯:“詹智堯也是?”
“他一個賣保險的。”鄭枞嗤笑:“有區別嗎?為了張單子。厲總你瞧着吧,吉茗雲那邊,他肯定簽的下來。”
“呵,鄭總買了多大張單子?哄的人把屁股都賣給你了?”
鄭枞得意的揚起嘴角:“還好還好,買了一千萬。”
厲戎若有所思的點頭:“那還真不值錢。”
那個品酒師迎面走過來,鄭枞适時收了話題,舉杯跟厲戎優雅的碰了碰:“以色列紅酒的精髓和全部的意義。為了保持我們的靈魂健康,飲食要得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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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助理,打個電話給詹智堯,約時間過來,就說我要買保險。”厲戎扣了扣桌面,脆響。
瞿扈立馬掏出手機撥號碼。
“詹先生是嗎?我是瞿扈……你好……你看你什麽時候有空,過來公司這邊,厲總要買保險……今天才周一……好,知道了,我會如實轉達。”
挂了電話,瞿扈看着自家大老板表情怪異:“戎爺,詹先生說他最近沒空……”
“每天都沒空?”厲戎失笑。
瞿扈點點頭:“這周說是已經約滿了。下周說公司有封閉培訓。”
“這樣……”厲戎表情有點新鮮。
“戎爺,要不我去請他過來?”瞿扈有點摸不準老大的心思:“約什麽約啊,時間還不是您定?”
厲戎敲了敲桌面:“瞿助理,請注意你的身份。”
瞿扈立刻乖順稱是:“對對,戎爺說的對,我們是守法好公民,怎麽能強買強賣。”
“孺子可教。”厲戎笑的開心:“既然詹先生這麽忙,我們就不占用他上班時間了,你看呢,瞿助理?”
大老板的話在心裏滾了個圈,瞿扈心領神會:“我這就去詹先生家門口守着,等他下班,接他到別墅?”
厲戎想了想搖頭:“瞿助理,你說談保險算公事算私事?”
瞿扈不太确定:“公事?”
“對啊,談公事當然在公司。”厲戎敲定:“就這麽說,今晚談。對了,詹先生這麽忙,想必提成很高,記得敲他筆竹杠,帶份夜宵上來。”
晚上八點半,厲戎在辦公室玩游戲,房門被敲響。
瞿扈進門,神态恭敬:“厲總,詹先生來了。”瞿助理側身,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詹先生請進,厲總等候多時了。”
男人進門,一臉遮掩不住的心驚膽顫,左手規矩的拎了公文包,右手是偌大個快餐食盒。
厲戎指了指沙發那邊,漫不經心:“坐。”
詹智堯扁扁嘴,委屈卻莫可奈何的坐過去,輕手輕腳放下食盒。
厲戎用眼角餘光看了看盒子上的LOGO,沒什麽誠意的驚訝:“帶宵夜就夠客氣的了,還是港食軒的?”
詹智堯推推眼鏡:“瞿助理說你喜歡這家的。”
扔下手裏的iPad,厲戎一躍而起,大步走過來:“我瞧瞧,都買了什麽……七頭鮑,海參,海膽,魚翅……”男人悶笑的肩膀直顫,擡起的眼睛晶亮:“都是詹老師請客?花不少吧。”
詹智堯尴尬臉:“呃,快吃吧,趁新鮮。”
厲戎不依不饒:“花多少?讓我猜猜。兩千?”
某小人物頗為無奈:“厲總,其實你要我請客,說一句就好。這些東西,還是在店裏吃口味更佳吧。”
“真不是我要求的。”厲戎大傷腦筋的表情:“都是瞿助理擅做主張。這樣吧,我把錢還給你。”
“不用不用。”詹智堯連連擺手:“說實話,這麽多錢确實挺心疼。不過……你喜歡就好。”
厲戎笑眯了眼,高大的身軀蹲下來:“這怎麽好意思?要不,我在你這兒買張大保單吧。”
詹智堯更窘了,紮着手坐立不安:“厲總你快別逗我了。”
“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是認真的?”厲戎夾了一片海膽,慢條斯理的吃:“鄭枞買得,吉茗雲買得,我就買不得?”
聽出話裏話外的火-藥味,詹智堯驚疑不定的擡眼:“不是這意思……厲總要看,等你吃完東西,我拿産品介紹給你。”
厲戎擺擺手:“我不看,你說什麽就什麽,你說多少就多少。”海膽的清甜在味蕾間蔓延,跟說出的話完全不搭:“算算傭金,加上這頓飯的成本。估算個你能賣的價格,我簽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