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二個化神期的魔修, 無聲無息就出現在衆人眼前。
傅雲蕭雖然缺乏實戰經驗,但藍蓮火之威, 在場無人不知。
“你們魔宮未免也太能藏了吧!”
他們甚至都覺得魔宮早有意圖,故意将傅雲蕭藏起來, 為的就是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還有人腦補得更加遠, 看傅雲蕭的年歲根本不大, 覺得傅雲蕭貴為化神期竟然能藏這麽久,一定是魔宮多年前就開始密謀什麽!
他們緊緊的盯着傅雲蕭, 滿是忌憚和戒備。
好深的心計!
“兩個化神期, 你們以為自己還有勝算麽?”楚宴擡眸朝天空望去,他縱然雙腿無法使力,卻凜然而無懼的望向他們。
那些人緊咬着牙關,覺得一個修為盡失之人都能這樣淩辱他們,心裏的怒火驟然湧出。
“還愣着做什麽?抓住林清寒, 他們都得就範!”
衆人驚醒過來, 的确……底下那個人是這場勝利的關鍵。
也正在同一時間,傅雲蕭手中的藍蓮火朝下方奔去, 在楚宴和沈青陽的附近燃起了幽藍。
他們就站在藍蓮火形成的圓圈中間, 這是傅雲蕭為了保護他們所設。
往地面沖下去的人立馬停住:“藍蓮火能焚燒一切,快閃開!”
見他們突然不動了,為首的人衛顯宏大怒:“你們都是元嬰期,貴為一派老祖, 竟然還怕這些東西, 真是廢物!”
而這些人卻大喊:“這可是藍蓮火, 就連法寶都能燒掉,你讓我們怎麽去抓?”
他們的額頭滴下了冷汗,原本以為集結了十多位元嬰期,再加上蘇墨垣靈氣大損,有可能打過魔宮。可目前看來,完全是癡人說夢。
傅雲蕭已經沖了過去,半空中戰鬥激烈得無法用肉眼捕捉。
不知過去多久,天空只剩下了一片幽藍,藍蓮火逐漸吞噬起衆人施下的法術。
楚宴朝沈青陽望了一眼:“放我下來。”
“可……”
“周圍都是藍蓮火,他們攻不過來,放我下來!”
沈青陽難得沒有聽楚宴的話,而是态度強硬:“你的雙腿無法行走了,我若放你下去,萬一局勢有變根本來不及帶你走。”
楚宴冷靜的說:“雲蕭和師尊不會輸。”
沈青陽只是害怕那百分之一的可能,而那邊傅雲蕭憑借藍蓮火果然壓制住了那些元嬰修士。
傅雲蕭的手已經觸及到了圍困蘇墨垣的陣法,只要毀去那些黃符,就能讓蘇墨垣出來。
而對方怎麽可能如傅雲蕭所願?
“藍蓮火需要消耗的靈氣很多吧?你雖然壓制了我們,可身上的靈氣消耗得很快。都是因為魔宮藏着你這麽久,才讓你經驗不足,你難道心中不怨?”
傅雲蕭緊咬着牙,眼底發狠:“師尊待我恩重如山,傾歡宮是我的家!你們這樣挑撥離間,倒比我更像魔修!”
傅雲蕭終于靠近了蘇墨垣,正想将手放在困住蘇墨垣的符陣之上的時候,身後卻被人用梵仙繩纏住了腳踝。
那紅色的繩子瞬間朝傅雲蕭腿上爬,像是有生命一般扭動起來,很快就要将傅雲蕭完全綁住。
“你們以為這種東西就能纏着我?”
“一根不行,總能有千千萬萬根。”
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拖延時間,只要再小半個時辰,魔宮就能被攻下來。
傅雲蕭臉色大變,身體裏的靈氣的确所剩不多。
他不像蘇墨垣,不懂得防禦結界,無法為楚宴設下那種東西。
他只能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在周圍燃起藍蓮火,不讓這群家夥靠近!
傅雲蕭終于明白,僅僅靠他是無法擊退這些人,也無法保護楚宴的。
傅雲蕭的臉上青筋凸起,一點點将藍蓮火燃起:“遞過去……只要一縷,就能……”
“這一點點,怎麽能燒斷咱們設下的九十九道符陣?”
這些元嬰期的老祖覺得傅雲蕭可笑,剛才還對傅雲蕭十分忌憚,現在覺得他空有一身修為和藍蓮火,戰鬥的方式竟然比一個金丹期還不如。
梵仙繩将傅雲蕭纏住,在身上越來越多,讓傅雲蕭幾乎維持不住靈氣,不斷的朝下墜落。
饒是這樣,傅雲蕭也沒有解開對楚宴的保護。
楚宴身邊的藍蓮火依舊熊熊燃燒,楚宴眼眶濕熱:“如果不管我們,雲蕭的勝算會大許多。”
沈青陽也默認了這個說法,比起之前,傅雲蕭的确厲害了幾十倍。
“快看那邊!”
楚宴朝天空望去,才看見剛才從傅雲蕭指尖而出的藍蓮之火飛到蘇墨垣身邊,只那一縷,驟然之間便燃燒成熊熊大火。
不僅僅是楚宴,元嬰期的那些老祖也被吓了一跳。
“藍蓮火當真有這麽厲害?”
“剛才只是飛濺過去一縷啊,難不成藍蓮火會燒掉我們九十九道符陣?”
衆人面面相觑,逐漸有些不能确定了。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趕在藍蓮火燒光他們的符陣之前,在外部加固一重。否則真是那樣,等蘇墨垣掙脫出來,事态就會無法控制了。
衛顯宏臉色陰沉:“我們不該在現在去殺了那個能使藍蓮火的小子?否則他恢複靈氣後,又會故技重施!”
衛顯宏的話點醒了衆人,于是大多數人留在這裏加固陣法,而他則去了傅雲蕭墜落的地方,想要乘機殺了傅雲蕭。
楚宴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衛顯宏已經追着傅雲蕭落下的地方抵達了地面。
傅雲蕭運氣真是不好,如果他落下來的地方在保護圓之內,那衛顯宏就拿他們沒有辦法了!
眼看着衛顯宏就要朝傅雲蕭走過去,楚宴出了聲:“前輩!”
“吾乃大衍宗衛顯宏,和你修為相當,不必叫吾前輩。”
楚宴知道那是衛顯宏,三靈根資質修到了元嬰期。
可那也花費了衛顯宏幾百年的時間,不止仙盟,就連魔宮的人也清楚衛顯宏這輩子都會止步于元嬰期修為了。
但對方好歹是活了五百歲的老怪物,實戰經驗極為豐富。
莫說傅雲蕭了,恐怕楚宴過去,可能都應對不了。
“衛前輩雖說修為和我同當,可到底比我大許多歲,尊稱您一聲前輩也是應該的。”
衛顯宏悶笑了起來:“林清寒,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在拖延時間?”
楚宴心頭一緊,臉上卻依舊風輕雲淡:“說到底這次的事情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遭到夏軒暗算,師尊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我們共同的敵人應該是夏軒!”
衛顯宏笑了:“我可沒有什麽手下留情的嗜好。”
魔宮有一個化神期就這麽猖狂了,時時淩駕于他們正派之上。現在還多了一個化神期,留着必成後患!
衛顯宏正想要下手,就聽楚宴說了句:“雲蕭是我徒兒,衛顯宏對一個小輩下手,令人不齒!”
“你徒兒?”
衛顯宏的确是驚訝到了,方才雖然恍惚間聽到傅雲蕭指向了楚宴,說這是他師尊,但他們都沒有放在心上。
可如今再次聽到,衛顯宏扔忍不住酸他:“你這是走了什麽運,竟然師尊也是化神期,徒弟也是化神期。”
什麽運……狗屎運呗。
楚宴緊緊的盯着衛顯宏:“前輩若要對我徒兒下手,就先對我下手。沒有做師尊的在一旁看着,讓自己的徒兒眼睜睜被殺的道理!”
衛顯宏有了幾分興趣,楚宴這麽說,就是想主動出藍蓮火的保護圓了?
只要能抓住楚宴,既能讓蘇墨垣不敢亂動,這個傅雲蕭估計也不敢亂來的。
再說了,傅雲蕭并非完全失去意識,如果他奮力抵抗的話,他能不能打得過傅雲蕭,還真的不好說。
衛顯宏心底已然成了一套圓滿的計劃:“我們打個賭,我數到十你能出來的話,我就不殺傅雲蕭了,怎麽樣?”
楚宴心頭一喜,但仍然不信衛顯宏的。
這個人活了五百歲,是個老妖怪,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放過傅雲蕭。
“打賭也需要賭注的,前輩若發了心魔誓,我便答應。”
衛顯宏笑容拉扯大,他就知道沒那麽容易:“好吧,我以自己的心魔起誓,如果我數到十之前林清寒能從藍蓮火的保護圈出來,我就不對傅雲蕭下手。”
等說完這些,衛顯宏才問:“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楚宴松了一口氣:“嗯。”
沈青陽抱着楚宴,他們就在自己眼前達成了協議,讓他的心都揪了起來。
沈青陽抱住楚宴的雙手越發用力:“我不會讓你出去的。”
楚宴的反應卻十分冷靜:“我徒兒還在外面等着我去救。”
沈青陽呼吸變亂,臉色逐漸泛白:“救?你怎麽救?你現在修為全失,雙腿又無法行動!”
在他眼裏看來,楚宴就是要拿自己去換傅雲蕭!
這怎麽可以?
楚宴低着頭并未說話,而那邊的衛顯宏已經開始數了起來。
“十。”
當衛顯宏開始數起來之後,楚宴明顯慌亂了許多。
“沈青陽,你難道要我眼睜睜看着我徒兒去死嗎?”
“他死他的,我不管。”
楚宴氣得發抖:“滾!”
“九。”
沈青陽覺得之前他和楚宴的關系才緩和了些,此刻又要為一個傅雲蕭吵起來,他覺得十分的不甘。
“你不想看見你徒兒死,可我也不想看見你去死,我們的想法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眼見着此刻自己連掙脫沈青陽都做不到,他方才還怒氣沖沖,此刻便悲從中來。
他太沒用了。
楚宴捂住了臉,發出了嗚咽聲:“我不僅救不了師尊,現在連自己的徒弟也救不了。”
他哭了?
沈青陽從未見過楚宴的眼淚,他的身體僵硬起來,楚宴每嗚咽一聲,都想砸進他心裏的刀子那樣。
沈青陽下意識的松開了一些,沒有那麽緊緊的箍着楚宴了。
“八、七。”
随着時間越來越緊,楚宴感受到沈青陽沒有那麽緊緊抱着他的同時,用手狠狠推開了沈青陽。
只聽到碰的一聲,他的身體就朝地上墜落。
可真疼。
他這個人設不怕疼,可楚宴的痛感卻遠超過常人。
“六、五。”
衛顯宏眯起了眼,猶如欣賞有趣的戲似的欣賞起了這一切。
“四、三。”
當楚宴的身體一點點朝前面挪去的時候,藍蓮火像是認得他的樣子,并沒有燒着他,那些火苗朝四周散去。
這每一步都爬得那麽艱難,他手上的青筋凸起,憎恨自己的無力。
“二。”
當最後一聲響起的時候,衛顯宏已經走到他身邊将他抓了出來。
“還真是有趣,當年我也曾仰望過你,不到兩百歲的元嬰期,修真界裏最有可能成為化神期的人。”
楚宴緊緊抿着唇:“你別忘了你發的心魔誓。”
衛顯宏笑道:“心魔誓我定然遵從。”
不過只要抓了楚宴,蘇墨垣和傅雲蕭都不敢輕舉妄動了麽?
“放開他!”沈青陽終于喊出了聲。
被楚宴放在心上的人,他從來都是全力護之。
沈青陽之前就已經明白,可看見這一幕的時候,還是會心口發疼。
他失去的,再也找不回來了。
如果不是他自作孽的對楚宴做了那些事,如今他也會被楚宴這樣護着。
沈青陽知道自己錯失了機會,剛才楚宴出這個保護圈的時候,他就應該跟着他出去。這些藍蓮火認識楚宴可不認識他,不管是外面的人還是他,碰觸到藍蓮火都是重傷。
衛顯宏看了一眼裏面:“我記得你是沈青陽?不是被打入凜冰崖了嗎?”
沈青陽:“衛前輩,我是有罪之人,把我抓回去郝長樂定會對你們萬般感激,請你把我一起帶去!”
衛顯宏驚訝,随即哈哈大笑:“還是第一次有人求着讓我抓!林清寒,看來他的确對你餘情未了啊!”
沈青陽的後背都滲滿了細密的冷汗,緊緊的盯着外面。
而衛顯宏卻說:“仙盟的規矩是讓你去凜冰崖,出來之後罪過就一筆勾銷了。畢竟之前的林清寒從凜冰崖出來,仙盟不也沒追究嗎?”
“可!”
“沈青陽,你無罪了。”衛顯宏輕蔑的看向了他,“看看現在的你多麽悲慘?何來十幾年前那個一心想要修到元嬰期的模樣?”
沈青陽在心中吶喊,那是因為他發現了有比修行更重要的東西!
悔意深深的湧來,猶如黑暗的潮水一樣将他吞沒。他自甘堕落,不想再進一步,乃是覺得憑着蘇墨垣的實力能夠護住楚宴。
可現在,他卻無比痛恨自己,連和那些人一戰之力都沒有了。
若是楚宴出事,他上那裏去還債?
“站住!”
衛顯宏回頭望向了他,卻發現沈青陽吹響了随身放着的竹蕭。
靡靡之音在耳邊響起,并沒有任何攻擊力,衛顯宏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音攻麽?”
不過沈青陽之前從未用過這招,音攻的效果簡直不痛不癢,幾乎到可以忽略的地步了。
衛顯宏并未理會,而是将楚宴帶走。
可衛顯宏發現,那竹蕭的聲音越來越刺耳,如同利劍一般劃破了他的皮膚,竟然傷到了身為元嬰期的他?
周圍掀起了狂風,逐漸将他鎖死在原地。
衛顯宏雙眼赤紅,朝後望了過去:“你究竟做了什麽?”
竹蕭上已經染了沈青陽的血,原本碧綠的竹蕭逐漸變得通紅。
沈青陽越是吹奏,身上的修為就越是倒退。
方才還是金丹初期,如今已經倒退到築基期了。
再這麽下去,修為盡毀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沈青陽你瘋了!”
“……人人都知道我有前世記憶,如今便全部展現給你們看。”沈青陽緊緊的捏着竹蕭,“我之前帶着竹蕭,并不是對清寒餘情未了,而是以備不時之需。如今總算派上了用場……”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竹蕭的樂聲形成一個大網,将衛顯宏整個束縛住。
而之前衛顯宏就已經受了點傷,這詭異的術法,讓衛顯宏找不到方法抵抗。
他臉上露出震驚,沈青陽竟然真的困住了他?
“只要我抓着他,沈青陽,你還敢再多攻擊過來麽?”衛顯宏手裏依舊緊緊的拽着楚宴的手臂,不敢放開。
衛顯宏的餘光瞥到了天際,希望有人能注意到他,過來幫幫忙。
哪知道天空之上,只剩下蘇墨垣凜然之姿,他的紅眸猶如紅蓮一般,快要燃燒起來。而他看自己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你在找他們?全都被本尊揍趴下了。”
“你你你……手裏的是什麽?”
蘇墨垣勾起一個笑容,宛如修羅朝他奔來:“這些都是他們的靈根,五顏六色的還挺漂亮。”
抽了靈根……
那不是要成為凡人?
那可是九個元嬰期啊!
而此時傅雲蕭也掙脫了梵仙繩的束縛,那些紅繩全都被藍蓮火燒斷。衛顯宏一個哆嗦,就更加不敢放開楚宴了,這是他最後的護身符。
不過這都什麽事兒啊!
這三人全都不好應對!
衛顯宏聽到了一陣輕笑聲,低頭看向了楚宴,發現他臉上一點慌亂都沒有,只有那輕柔的笑聲。
衛顯宏忽然覺得毛骨悚然:“你笑什麽!?”
楚宴擡起頭,剛才完全是被衛顯宏拖在地上走的,還好他下半身感受不到疼痛。
“笑你。”
衛顯宏咬牙切齒,臉上一陣扭曲。
[這可是難得的修羅場,衛顯宏可真幸運。]
局勢瞬息萬變,原本之前還是他們占優勢的,如今卻是魔宮以壓倒性的優勢碾壓。
衛顯宏朝天空喊了一聲:“蘇墨垣,你徒弟在我手裏!你若是放了我走,我便把他還給你!”
蘇墨垣剛才已經殺紅了眼,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和動靜。
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殺,殺了這些人。
反正他最愛的人無論如何也救不活了,這種世界,不如毀滅得好。
蘇墨垣根本不聽他的話,随手甩出數十張符紙,朝衛顯宏的方向沖去。
沈青陽吐出鮮血,終于沒有再吹動竹蕭了。他也有和衛顯宏一戰之力,卻從攻擊改為束縛,就是因為楚宴在衛顯宏手裏。
眼見着蘇墨垣不顧楚宴死活的摔來符紙,沈青陽差點吓得心跳靜止:“蘇墨垣,你是要害死清寒!”
然而此時的蘇墨垣已經完全沒有反應了。
蘇墨垣的身軀很快從天空落到地上,符紙爆破漸起火星,衛顯宏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抵抗住,可下一波的攻擊就要湧來。
衛顯宏吓得不輕,等符紙爆破過後,揚起了黑色的煙霧。
這下子就連傅雲蕭也不得不阻止蘇墨垣的暴走了:“住手,師尊還在他手上!”
蘇墨垣的眼神滿是空洞,朝傅雲蕭看了過來。
這模樣,饒是傅雲蕭也吓了一跳。
他的眼底沒有殺意,卻做着殺人的事。
此刻的蘇墨垣,俨然像是一個殺人機器。
幸虧蘇墨垣沒有對傅雲蕭動手,他只微微一阖眼,儲物袋中就飛出數百個物件,有的是法寶,有的是陣盤,有的是九階符紙。
傅雲蕭渾身一凜,朝天空喊去:“魔宮弟子速速退去!”
沒過多久,天空就響起了轟鳴聲,完全的實力碾壓,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毫無章法的對戰,簡直強到離譜……!
衛顯宏愣神之際,沈青陽已經從他手裏奪回了楚宴。而這也是方才一瞬間發生的事,他給傅雲蕭使了眼色,傅雲蕭撤回了藍蓮火的保護圈,所以他才有機會行動。
楚宴已經十分狼狽,狠狠的咳嗽了起來,很是難受的喘息着。
而衛顯宏失去了最後的籌碼,被走過來的蘇墨垣用手刺破了胸膛。
他死的時候還睜着眼,不明白他們究竟是怎麽輸的。
原以為随着衛顯宏的死,這件事情能夠告一段落,可蘇墨垣的暴走遠遠沒有停止。
這點的屠殺,還遠遠不夠。
上天為何總是要奪去他的東西,好不容易才在這個世界想起、遇見。
他逐漸将目光對準了沈青陽,眼看就要朝着沈青陽襲來。
而在沈青陽懷裏的楚宴卻伸出了雙手,抱緊了蘇墨垣:“師尊。”
他們發現,剛才還嗜殺的蘇墨垣的動作停了下去,并沒有再繼續攻擊。
楚宴額頭滲滿了冷汗:“這個姿勢好難受,抱抱我好嗎?”
兩人的心口跳動了起來,生怕蘇墨垣連楚宴也一起殺了。
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原本該失卻理智的蘇墨垣,卻調整了自己的姿勢,輕柔的将楚宴攔在了自己的懷裏。
他依舊沒有清醒過來,手上染着無數人的鮮血,身上還帶着煞氣。
卻因為楚宴的一句話,溫柔乖順下去,将楚宴牢牢的鎖在自己懷中。
郁寧過來的時候,便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他喊了一句:“尊上?”
然而對方卻沒有半點動靜。
楚宴眼神微軟,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可臉上方才受了傷,光是一扯動嘴角都覺得難受。楚宴受的都是皮外傷,在地上爬了一圈,身上全都是灰塵,顯得狼狽無比。
楚宴沒有再笑,而是淡淡的說:“他只是害怕。”
害怕?
魔尊麽?
楚宴的眼皮越來越重,幾乎快要睜不開眼。
“我累了,回去好不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