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碧落宮中, 蘇墨垣正拿着酒盞喝酒。
清亮的酒水打濕了他的胸膛, 沾染了胸前的衣衫,蘇墨垣向來就是這樣的着衣,配着他那張美得具有攻擊性的臉,徒留風流邪魅。
楚宴走進來, 便看見這樣的場景。
不得不說,蘇墨垣只是鮮少出現在衆人眼前,再加上他的修為強悍,沒人敢動什麽歪心思。否則的話, 他的容貌也足夠令人垂涎。
楚宴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玄缈呢?”
蘇墨垣懶懶的坐起身,有些不悅:“怎麽一來我這兒就提玄缈?”
楚宴微愣:“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墨垣哼了一聲, 反正是不開心的。
“過來。”
楚宴聽話的坐到了那邊去,蘇墨垣從身後将他抱住,整個身體都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挂在他身上。
“師尊?”
“為師喝多了, 頭有些疼。”
楚宴抿着唇:“可我不是解酒湯, 師尊這樣抱着我也無濟于事。”
蘇墨垣被看穿了心思,撇過頭去哼了一聲:“你坐過去些。”
楚宴:“……”師尊你耳朵都紅了, 我要不要假裝沒看見?
還沒等他尴尬兩下呢,很快玄缈就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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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缈一看到楚宴來了,眼神頓時發亮:“清寒~!”
楚宴朝他笑了笑, 誰知玄缈就開心得直接撲到了他懷裏蹭蹭。
“好喜歡清寒。”
蘇墨垣:“……”
楚宴也揉了揉他的頭, 玄缈只有十五歲的模樣, 性子又跟個孩子似的, 他就對玄缈更多了幾分包容寵溺。
“再揉揉我。”玄缈被揉得一臉幸福。
眼看着玄缈的動作越發放肆, 手還一直勒着楚宴的腰,蘇墨垣黑了一張臉:“玄缈,這樣子成何體統?”
玄缈無辜的和蘇墨垣對視,仿佛在說,我不是做了你最想做的事嗎?為什麽還要罵我?
蘇墨垣的氣壓徹底沉了下去。
若是被楚宴知道這個蠢貨的身份,他在徒弟面前的臉都要丢光了。
于是,在落沉宮就能看到這樣的場景——
蘇墨垣讓楚宴離遠些,玄缈就湊得很近。
蘇墨垣對楚宴板着一張臉,玄缈就對楚宴笑開了花。
蘇墨垣極力的克制住自己,玄缈就對楚宴親親抱抱求蹭蹭。
他終于忍不住,朝楚宴說:“你先去後面的浴池泡着,為師等會兒就來為你梳理靈氣。”
楚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還是沒抗拒蘇墨垣的命令:“……是。”
等楚宴走後,蘇墨垣随手在附近布了一個陣法,不讓裏面的聲音穿到那邊去。
要被那些宿敵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蘇墨垣,今天竟然會為了不想在徒兒面前丢臉,而專門設置了陣法,一定會笑掉大牙的。
蘇墨垣偏生還這麽做了,他臉色陰沉的揪住玄缈胸前的衣領:“你今日莫不是故意的?”
玄缈眨了眨眼:“小墨,我是你分裂出來的神識,是你最純粹的欲,你就想那麽對清寒!”
蘇墨垣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想對他做什麽?你這樣撒嬌?本尊可沒那麽無賴。”
玄缈笑得燦爛如陽光:“把他壓在床上讓他哭。”
蘇墨垣:“……”
因為這一句話,蘇墨垣的威壓又控制不住了,整個落沉宮直接晃蕩了起來。
下面的人立馬就吓得瑟瑟發抖。
媽呀太可怕了,魔尊大人您又怎麽了!三番四次這樣子我們真的很傷的!
碧落宮整一個都在顫動,遮天蔽日啊!
還有群迷弟的衆下屬,和下面的反應就不太一樣了——我家魔尊就是厲害,連威壓都這麽出色!
“師尊,發生了何事?”楚宴從裏面走出來,他身上的衣袍已濕,發梢也沾染了水珠。與往日不同,這樣的楚宴少了幾分凜冽,多了些柔和。
蘇墨垣皺緊了眉頭:“……裏面去,玄缈還在。”
楚宴的笑容優點僵:“玄缈?”
有點搞不懂蘇墨垣的腦回路。
玄缈看到楚宴差點又要貼上去:“清寒我要跟你一起洗~”
蘇墨垣的臉色更沉。
這TM真是他內心的想法?
蘇墨垣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我需要對玄缈說些事,你先去裏面。”
“……好。”
等楚宴的身影進去之後,玄缈同蘇墨垣大眼瞪小眼:“小墨,你之前不是這樣的。分明做事更加随心所欲,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哪兒會有這麽多的顧忌?”
蘇墨垣覺得頭疼,要是其他人這麽說,他早就一劍劈過去了,誰還跟他哔哔?
可這不是別人,是他自己!
“……你是指什麽方面?”
“之前小墨對清寒分明更加大膽些,想怎樣就怎樣,這麽克制一點也不像你。”
“什麽叫想怎樣就怎樣?”
蘇墨垣扶額,自從上次為他輸送了火靈氣之後,他總覺得自己的心境變了。
想要更加珍惜他,而不是将他作為一個玩物。
越是這麽想,他就越難下手。
所以才導致了現在了現在的蘇墨垣和玄缈,對楚宴是兩個态度。
“我先把碧落草拿進去,你在外面守着。”
“哦。”玄缈垂下了頭。
蘇墨垣皺眉:“這麽失落做什麽?”
“不能看清寒也不能幫他洗澡了,心裏悶悶的。”
蘇墨垣的表情要裂開了,碎成渣渣的那種。
什麽時候得找個借口把玄缈的身體毀掉,然後收回自己的神識。做這件事情須得悄悄的,不能讓楚宴知曉。看他的反應,似乎很喜歡玄缈。
這也讓蘇墨垣覺得心裏發酸,楚宴對他恭敬至極,對玄缈倒是十分親熱。
他根本就不會抗拒玄缈的靠近!
蘇墨垣走到了裏面,發現楚宴泡在他準備的浴池之中。
池水裏有他為楚宴所尋來的紅魔花,裏面含着精純的火靈氣。池水裏漂浮着一朵朵的紅魔花,紅魔花原是紅色的,在清澈的池水泡久了,也把池水沾染成了薄紅之色。
就仿佛朱砂的顏料在水裏慢慢泅開,極不寡淡,又不豔麗。
楚宴泡澡的時候,仍舊穿着衣衫,池水淹過了他的胸膛,将下面的衣衫全都打濕。
蘇墨垣眼神微閃:“怎麽不解衣衫?”
楚宴睜開眼朝蘇墨垣望了一眼,無助而迷離的朝他說:“冷。”
蘇墨垣的喉頭滾動了一下。
他也下了水,手指插入楚宴的黑發之中,将他的發帶拉了下來。
黑發頓時迤逦而下,全數散開在水中,猶如墨水輕柔的泅開。
“你又缺火靈氣了。”
“唔……”
“聽說你去了後院,那些鼎爐的火靈氣喂不飽你嗎?”蘇墨垣猩紅的眼眸逐漸加深,“還是說……你要為師的火靈氣?”
楚宴的呼吸微顫:“不,我……”
不等他解釋什麽,蘇墨垣就伸出了手指,放在他的唇邊,火靈氣就這麽輸送了過去。
蘇墨垣是化神修為,火靈氣精純的程度可不是外人能比的。
感受到溫暖,楚宴舒服得閉上了眼,安心接受起這些。
而望着這樣的楚宴,蘇墨垣的眼神越發放肆。
手指上的觸感是這般柔軟,讓他忍不住要戳進去,看看他嘴裏的是不是也這樣柔軟。
蘇墨垣覺得自己快要沉溺下去,連忙挪開了手指。
今日來是要給楚宴服用第二次碧落草的,這件事情他尚未忘記。
沒想到失卻了火靈氣,楚宴竟然下意識的追逐起來。
當他手指挪開一寸,他就追逐着湊來一寸。
蘇墨垣笑了起來,紅色的眼眸如同寶石那般:“不知餍足,像只貓兒似的。”
楚宴回過了神,立馬睜開了眼。
而蘇墨垣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給溺死,深邃而悠遠。
“抱歉,師尊……”
蘇墨垣倒不覺在意,而是問楚宴:“這些天可還有發作?”
楚宴垂下頭,态度已經默認。
蘇墨垣皺緊了眉頭:“等你服下三次碧落草後,我便去雲仙宗找沈青陽那個小人,讓他交出你的靈骨。”
“……這件事情徒兒想自己解決。”
“不成。”蘇墨垣這次的态度很強硬,他根本不想讓楚宴再見到沈青陽。
萬一舊情複燃,沈青陽豈不是要拐跑他養了八十年的徒弟?
這種事情蘇墨垣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師尊為何總是阻攔我報仇?”
蘇墨垣心情頓時變得極差,抓住他的手腕:“你就那麽想見沈青陽?”
楚宴一下子懂了。
眼前的這個人,莫不是……吃醋?
他還一直覺得對于蘇墨垣來說,自己就是個玩意兒呢。
楚宴深深的凝視着他,有些懷疑:“莫非……師尊也受了豔骨的影響?”
“以本尊的實力,會受一個小小豔骨的影響?”
楚宴也覺得不太可能,他是元嬰,而對方已經是分神期。這中間隔了豈止萬裏。
可以說蘇墨垣乃是大陸第一人,都沒人敢說個不字。
如今魔修挺直了腰板兒,不正是因為修真界除了個雲仙宗閉關的師祖外,就沒人敢和蘇墨垣抗衡了嗎?
“徒兒逾越了,以師尊的修為,怎麽會和他人一樣。”楚宴的臉色蒼白,低垂着頭,“只是我很害怕,這東西最終會把我吞噬成什麽樣子。”
蘇墨垣原是生氣,可見到楚宴少有的示弱之後,便下不了心去生氣了。
“……記住,你是我蘇墨垣的徒弟,就算天塌下來,也有師尊為你撐着。”
楚宴望向了他,不由的露出一個笑容。
淺淺的弧度,心裏卻是很溫暖。
不過除此之外,楚宴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弄清楚。
眼前的蘇墨垣,和他記憶裏的某個人太像了。
他湊近了蘇墨垣,濕潤的黑發搭在了對方身上,自己身上濕了,也把蘇墨垣一同給弄濕。
楚宴靠近他耳畔,輕聲說了句:“說不定,上輩子我和師尊見過。”
“我可不記得什麽上輩子的事。”
楚宴這番若有所指,只是想試試看蘇墨垣是否真的是他想的那個人。
抛出點糖,他會上鈎嗎?
楚宴覺得有趣,忽然很期待接下來蘇墨垣的反應。
他湊到蘇墨垣耳邊:“師尊聽過一句話嗎?”
“……什麽?”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