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會瞬移的魔法師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左左木輕聲說。車門關閉，巨大的噪音轟鳴，淹沒了他的聲音。
宅十八娘愣愣的看着列車呼嘯而去，她跟着走了幾步，直到鐵道上的列車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從視野裏消失。
她聽的很清楚，她說的不是真的，給出的承諾絕對沒辦法實現的。左左木只能在東京的咖啡店默默的工作，等着永遠不會來的人。也許時間長了，他會有別的女朋友，也許他也會有很多追求者。
【恭喜你成功攻略：左左木。】平板電腦上的提醒簡單而冷漠。
她簡單的頭腦無法明白這樣的事情。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後走出了火車站。
此時明智芹澤和南戶助開始行動，追查床上井空子的去向。
宅十八娘看着地圖，“如果我要藏到這個城市會躲在哪裏？”這是她的想法。宅十八娘現在不想思考，她只想做點別的事情，不用太認真。就像找床上井空子這件事，她不上心，中途很可能會停下來，也沒有想必須找到她。
太陽高懸在空中，轉眼就到了火辣辣的中午。
南戶助跟着明智芹澤來到一處廢棄的工廠門前。廢棄的工廠大門緊鎖，看樣子很久都沒有人了，兩人沒有直接翻牆進去，而是轉了轉，找到了秘密入口。一道開裂的，只能一人側身進入的縫隙。
工廠內部潮濕陰暗，微弱的光線從破破爛爛的天花板露下來。南戶助小心的看着腳下，地上全都是零散的雜物，還隐藏着傷人的金屬。和電影裏很好玩的廢棄工廠不同，這裏沒有架子管道，讓人上上下下跑來跑去模仿人猿泰山的東西。
有的只是殘廢的垃圾，廢棄的灰塵，被丢棄的人。
在一塊天花板破損的洞口下，一個人站在底下看着露出來的天空。
南戶助忽然覺得她挺可憐的。曾經一個美麗的女子，盲目的相信所謂的愛情，跟着心上人私奔到這偏遠的海濱小城。然後在一次意外事故中被毀去美麗的容貌，因為憐惜丈夫工作辛苦，在醫院連止痛藥都不敢多吃，傷沒有長好就回家了，結果自己親愛的丈夫正在和別的女人滾床單…
然後發生的一切在官方的記錄上三個人都失蹤了。多年以後，那個滾床單的女人被人在某種正常人一生都不會去的地方發現了，這回她不滾床單了，她變成了一顆“盆景”。
“到齊了嗎？那麽就開飯吧。”黑暗裏有人朗聲說。
是南戶助熟悉的聲音，宅十八娘。但她一直都站在黑暗的角落裏，幾乎和陰影融為一體。此時她走了出來，穿着長上衣和帆布鞋，清爽幹淨，胳膊上挂着一只大號的塑料籃。
她走到床上井空子跟前，一小塊明亮的，被清理出來的空地上，從塑料籃裏拿出一塊野餐地毯，平裝的鋪在地上。
南戶助看着她，她好像瘦了一點，皮膚有些黑黃。宅十八娘的動作幹淨利落，很快就鋪好了地毯，拿出四盒便當擺好，擺上準備好的飲料。
床上井空子在地毯上坐下，拿起便當開始吃。南戶助看着宅十八娘和明智芹澤也坐下，于是也跟着坐下，四個人開始默默的吃便當。
氣氛有點奇怪，南戶助打開飲料，飲料還是冰的，冰涼解渴，說明剛從冰櫃裏拿出來沒有多久。這裏可沒有近距離的商店？南戶助試着叫了一下宅十八娘。
“宅十八娘，這是這麽回事？”南戶助本來想柔和一點，沒想到太緊張了，弄的和質問差不多。
“荞麥茶。”宅十八娘說，“你說過，你吃米飯的時候喜歡配荞麥茶。”
我不是問你這個，南戶助心想，可是挺感動的不是嗎？連他自己都忘記了什麽時候跟宅十八娘随口一提，可她卻記住了。他心裏有些竊喜，但是下一秒就想到左左木，那個和宅十八娘在一起的人，好像和十八娘認識的更早，昨天他們兩個還在一起看電影！
“嗯。”于是南戶助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底下頭開始扒飯。可他忘記了他本來是要問宅十八娘為什麽在這裏？為什麽和床上井空子在一起？為什麽有便當？
等了一會，床上井空子首先放下便當盒，“非常感謝，我吃好了。”她看起來很有教養，除了那一身膨脹的肌肉比較吓人。她這些年連體形都變的吓人，原來她當然是柔弱而窈窕的，不知道什麽力量能讓一個清瘦的女人變成肌**子。
“宅十八娘。”床上井空子平靜的叫出宅十八娘的名字。
明智看着宅十八娘，宅十八娘悠然的喝着茶水。“不要問什麽，問的太多了不是好事情。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說明的。”
“這位女士已經決定自首了。”宅十八娘說，“我和她相遇的比較早，有些不方便給你們男生說的事情她只能說給我這個女生聽。我能給你們說的事情其實也沒有什麽。”
“她原來的丈夫這個人渣。”宅十八娘平靜的語氣不起波瀾，但南戶助注意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緊緊的握着拳頭。“渣的程度就像是不良論壇上網盤秘傳的某種小說的男主。那個被割成盆景的女人并不是她做的，而是她的丈夫。她對他丈夫的感覺也是又愛有恨，現在她的名字是從以前的共同生活中來的。是為了表示懷念。”
“她的丈夫已經死了。”宅十八娘接着說出第二條，“不過不是她殺的。是被別人殺死的，現在屍骨已經被叫築成了水泥墩。不要去找了，找出來呀沒用。”
“還有最後一條。”宅十八娘說這一條的時候蜷了蜷身體，“她殺了很多‘風騷’的女性，在她們的骨骼上畫畫是一種愛好，也是效仿一位她崇拜的偶像。”
“放學後的繪畫師。”明智芹澤道。
“是的。明智先生，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伶俐。”宅十八娘語氣很諷刺，“所以，她說，就算她殺了很多人，可是她一點點都不後悔哦？”
“你能對付的了她嗎……”
在南戶助的感官裏，宅十八娘的聲音忽然變得遙遠。在他面前，床上井空子，忽然炸開了——
質和量的變質。割裂似的黑風迷住了他的眼睛，這是一種實質性的力量，屬于非人的力量。宅十八娘拉着他快速後掠，逃脫氣勁的殺傷範圍。
被世界遺忘的廢棄角落，灰塵彌漫。明智芹澤雙腿分開，膝蓋微屈，他眯着眼，手中已經祭出了斬除邪惡的寶刀。橫刀，面對着一秒化人為魔的敵人，一刀斬出……
“好強。”在安全的遠處，宅十八娘看着正在搏鬥的一人一怪。
她一直都注意着床上井空子的反應，在那個瞬間，皮膚下猛的爆出青筋。然後幾乎快的沒有過程，郁結的魔力爆棚，氣勁吞噬了床上井空子的身體，連同她的衣服，向四周飙散。
在氣勁掀起的狂風平靜後，一只看不出人樣的雙足動物站在那裏。一身堅硬的，包裹住膨脹肌肉的甲骨，漆黑中帶着幽藍。身體壯的驚人，每一條肌肉都膨脹着，頭部像是扣上了金屬頭盔，縫隙中露出眼睛。雙臂已經變形了，變成了生者有序骨刺的冷兵器，末端是幽藍的長刀。
骨刺的長刀和金屬的長刀相交，一時間誰都奈何不了誰。明智芹澤動作靈活，怪物略顯笨拙。但是怪物一雙長刀手臂揮舞的密不透風，以逸待勞，力量大的驚人。
“剛才明智芹澤的那把長刀，他那個手勢應該是召喚。”宅十八娘密切注視着戰況，“這個世界的魔法和召喚有關，那個魔法陣也是召喚。床上井空子的能力像是妖怪現原形，話說她是怎麽得到這種裏力量的，沒有對我說。”
“宅十八娘，你沒事吧？”南戶助擔心道，“芹澤他能對付的了嗎？”
他沒有戰鬥能力嗎？宅十八娘看一眼南戶助說，“我沒事。明智前輩應該能對付的了，這種長的太奇怪的東西應該都有弱點。”
“嗯。”南戶助睜大眼睛，盯着砍成一團的兩人。
弱點肯是腰部。其實宅十八娘早就看出來了，怪物兩條手臂過于沉重，在打鬥中腳步移動的很少，下盤相當不靈活。但是宅十八娘不想說，她想看看明智芹澤有沒有必殺技。
“弱點是腰部。”南戶助沒看幾眼就看出來了，“我要提醒芹澤。”可是如果大叫的話，床上百合子也會聽見。南戶助像到這裏，勇敢的沖了上去。
喂，我還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戰鬥力呢？宅十八娘拿出武器小射，急忙追上去。
“小助，不要過來，快離開這！”明智緊張的大叫道。
看來是沒有了。宅十八娘拉開弓箭，“明智前輩，我來牽制她。”一箭射出，插着怪物的肩膀過去了。宅十八娘技術不好，她只求不要射中明智芹澤就可以，耗魔的箭出弦數極快。
雖然傷害不大，但是一把長刀赫然穿透了怪物的腰腹。是明智芹澤，在怪物擡起手臂，很可能是條件反射的去擋箭時，他忽然從正面視線中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