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士。
柔妃有些驚訝,猶豫着要不要細問,皇帝卻又說話了:“今日阿柔獻上的《治河十說》,朕與幾位大人看過,決定招那周允試試本事,到時候阿柔也可以見一見。”
柔妃放下筆,對着皇帝謝道:“謝陛下。”
“接着畫吧。”皇帝動了動手指頭示意。
柔妃提着筆,蘸飽了墨水,正欲勾線,便聽見皇帝說道:“今天的事,阿柔還有什麽要告訴朕的嗎?”
柔妃身形一滞,低頭咬唇,揣摩皇帝的意思:“陛下是指?”
皇帝忽的一笑:“李世林為何找到阿柔,阿柔又為何願意幫忙,阿柔與璐王所說的小太監,這些事阿柔不準備說一說麽?”
柔妃聞言,方拿起的筆又放下了,跪下回道:“陛下聖明,秋毫明辨。”
“朕想聽你說。”
柔妃依舊跪在地上,凄然說道:“陛下容禀,今日上得覽晴山莊,太監李世林引妾入鳳儀,告妾以奸人計謀,妾走避流芳閣,路遇小太監宮保,見妾則奔,如遇鬼怪,後于閣內見璐王進得流芳閣如無人之境,這才知道李世林所言非虛,遂以引薦其友為酬,獻上治河之策,望陛下明鑒。”
皇帝大嘆一聲:“你既擒了宮保,為何不順着查下去?”
柔妃叩首:“妾不敢貿然行事。”
“為何?”
柔妃垂首,沒有說話,兩人沉默以對,半晌,皇帝嘆道:“難得你竟能忍一時之氣,體貼朕的難處,朕很高興。起來吧。”
柔妃道:“謝陛下。”起身複又取筆手中,心知覽晴山莊這件事,暫且揭過。所謂奸人,又得一日之暢快平安。柔妃深以為恨,唯嘆皇帝雖是萬乘之尊,卻也難得快意自在。
“畫吧。”
皇帝發了話,柔妃收斂起思緒,凝神運筆,開始作畫。她先在紙上勾了個皇帝臉的輪廓,換了支更細的筆,開始勾發絲。這是個精細活兒,柔妃不敢大意,屏息凝神,一筆筆下去,好一會子的功夫才得。頭發畫好,就該畫眉眼了,柔妃蘸了筆,擡眼看皇帝,一擡頭便與皇帝的目光相對。她笑道:“臣妾不善丹青,叫陛下受罪了。”
皇帝卻笑道:“無妨。”
柔妃道謝,又俯身開始描摹眉眼。她喜歡皇帝的眼睛,那裏偶爾會露出言語不曾流露的情緒。她畫得很用心,想要把那分情緒給畫上去,日後不能相見,也能睹物思人。
“朕常常吟誦阿柔所做的兩首詩,覺得氣韻不凡,大有見識。可惜阿柔身為女子,不然或許也是棟梁之材。”皇帝的目光裏透露出欣賞。
柔妃正在看皇帝的唇,聞言笑道:“陛下缪贊,臣妾也深以為憾。”她雖借兩首詩贏得了些許名聲,其實卻才學平庸,不敢就作詩一事與深談下去,剛好見雨荷在邊上侍立,便問道:“雨燕伺候得可好?自被陛下要去了紫宸殿,就沒見過她人,想是樂不思蜀了?”
皇帝詫異了一下,想起雨燕是誰後道:“她……不錯。”
柔妃掩嘴笑道:“陛下瞧上的人,自然是好的。不過這麽久了,也不給個名分,莫非是怕臣妾吃醋?”
皇帝對柔妃的取笑有些不耐,高聲道:“趙俅。”
外面趙俅邁着碎步,半點聲息也沒有的就進來了:“陛下。”
“那雨燕……”皇帝說着話,卻瞧着柔妃,見她一派懵懂,心中不悅,便有幾分賭氣的意思:“封她做婕妤吧。”
趙俅有些愣了:“陛下……這……”
“這……”貿然一封,便封做婕妤,叫柔妃也有些吃驚,只是話頭是她挑起來的,自然不敢置喙。皇帝見她這般模樣,便覺得是得了勝,對趙俅道:“還不去!”
趙俅不敢違抗至尊,應聲去了。
“阿柔可還滿意?”皇帝盤腿坐着,手撐在床上,臉上的笑容有幾分挑釁的意思。
柔妃這才明白過來,皇帝這是氣她不吃醋呢!她含怒摔了筆,冷哼一聲,徑直便出了碧紗櫥。
皇帝見她惱了,這才高興起來,趿着鞋子便追着柔妃去了。
“阿柔,怎麽了?”柔妃側坐床頭,皇帝便依着她的身子坐下,笑問道。
柔妃依舊賭氣:“陛下知道,不必問我。”
皇帝雙手環住柔妃的嬌軀,笑着埋首于她頸項之間,深深的洗了一口氣。“阿柔好香,讓朕聞聞……不是頭油的香味,也不是澡豆的香味……淡淡的……是什麽味道?”
柔妃撅着嘴,故意說道:“臣妾半個月不曾洗澡,是臭的。”
皇帝哈哈大笑:“臭也沒關系。”說着,他身子便往床上倒下,連帶着柔妃也躺在了床上。兩分耳鬓厮磨,皇帝的手便不安分起來。
“哎喲……陛……陛下……”柔妃感受到身體上的一陣酥麻,忍不住叫喚起來:“還早……呢……”
皇帝咬了咬柔妃的耳垂,手揉着她的香乳,調笑道:“哪裏早了,比這更早時候都有。”
柔妃作勢掙紮了一番,皇帝玩笑似得用強,引得她嬌喘連連,不過片刻,便雙雙動了情。
“陛下白日宣淫,小心禦史勸谏哦。”柔妃低聲在皇帝耳邊低吟,說不出的蠱惑妖媚:“陛下可是有道明君……”
歡愉之後,兩人并排躺在寬大的牙床上。柔妃的身體漸漸平伏,而心潮卻激蕩起來。方才……他……自入宮以來,柔妃與皇帝歡好了無數次,而皇帝射在裏面,只有兩次。一次是捉畫眉那天,一次是今天。
柔妃看着有些微微喘氣,正在閉目歇息的皇帝,目光帶着探尋。今日的登高之行,皇帝似乎極有收獲啊。從不伴駕登高的雲将軍來了,陳雲華對肖天思那古怪的疏離,陳夫人阻止女兒的挑釁,二女伴駕時橫插了個璐王……答案有些呼之欲出了。
皇帝與權臣之間的博弈,他贏了麽?
第 37 章
皇帝似乎察覺到柔妃的目光,他睜開眼,側身與柔妃相對躺着,一張大手握住柔妃的小手,笑道:“可喂飽了阿柔?”
柔妃的臉頓時紅了,羞惱道:“陛下無狀,卻來取笑臣妾。”說着話,便要甩開皇帝的手,翻身背對皇帝。
皇帝抓住柔妃的肩膀不叫她轉身,柔妃不依,掙紮中兩人又摟抱在一處。柔妃恐又要侍寝,有些心虛的說道:“陛下……臣妾受不住了。”
還有什麽比女人在床上求饒,更叫男人滿足的呢。皇帝一陣大笑,主動的松開柔妃:“咱們好好說會話。”
柔妃點頭,身子往裏挪了挪:“那好好說話。”
“說什麽呢?”皇帝眉眼裏都是笑意。
“說什麽呢?”柔妃手撐在皇帝赤#裸的胸膛上,貝齒咬着紅唇,頑皮的笑着。
皇帝眨了眨眼:“此刻阿柔與朕,皆為赤子,最宜抵足長談。”
柔妃心念一動,目光便有些閃爍,皇帝觀察着她神色的變化,心中有些悵然,面對枕邊人,她竟如此謹小慎微。“不如玩個游戲。”皇帝說道。
柔妃奇道:“什麽游戲?”
皇帝握住柔妃的小手,壓在心口,笑道:“朕提問,阿柔作答,然後換阿柔提問,朕來作答。”見柔妃吃驚,他又補充道:“不可以說謊。”
柔妃驚訝得有些合不攏嘴,半晌方道:“陛下也不可以說謊麽?”
“自然。”皇帝答道。
柔妃笑了笑,這樣的情景之下,她沒有拒絕的餘地。“那陛下先問。”
皇帝以掌支首,想了想,問道:“阿柔最喜誰的詩?”
柔妃如釋重負,笑道:“妾最喜王維。該我問了哦。陛下最喜誰的詩?”
“杜工部。”皇帝答得很幹脆。
柔妃贊道:“不愧是陛下,杜工部心憂家國,關心黎民蒼生,讀他的詩,能使人君常思民生艱難。”
皇帝道:“該朕了。阿柔最好的朋友,是誰?”
柔妃皺眉思索,為難的說道:“兩個可以麽?”
皇帝努嘴:“不行,只能說一個。”
柔妃懊惱:“妾與閻家小姐、朱家小姐都是手帕交,若說與閻家小姐最好,那便負了朱小姐,若說是朱小姐,閻小姐也定會傷心。”
皇帝道:“管她們傷不傷心,直言便是,難道還怕朕在兩位小姐面前,出賣了你不成?”
柔妃吐了口氣,嘆道:“好吧,既然陛下不會同別人講,妾就實說了吧。妾雖先認得閻小姐,其實與朱小姐更為投契。”
皇帝哈哈一笑:“阿柔為何與朱小姐更加投契呢?”
柔妃急道:“該我問了陛下。”
皇帝小雞啄米似得點頭:“行,你問你問。”
柔妃眼珠子滴溜轉,問道:“陛下最好的朋友是誰?”
皇帝想了想,有些犯難:“朕……妃這問題,着實叫朕難以回答。有的人,朕當他們做朋友,他們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