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了太後。”
雨燕也嘆道:“蕭公公原是太後調教出來的,只是既跟着娘娘,就該萬事以娘娘為先才是。他雖對太後盡了忠,卻背了娘娘,依奴婢看,算不得忠義。”
這一番馬屁拍得柔妃很舒服,頓時又覺得雨燕不錯起來。又見陳祿在一邊跟着,便道:“日後你就頂上蕭良才的缺吧,有事多請教兩位嬷嬷,多和雨燕商量。”
陳祿聽見,忙跪下磕頭,感恩戴德的話說了一車。柔妃不耐煩聽,揮手讓他去了。雨燕扶着柔妃回了寝殿,細心的将柔妃送到榻上,挽起柔妃的褲管,說道:“娘娘跪了一天,奴婢替娘娘通通血脈。”
雨燕取來了藥膏子,細細的抹在柔妃膝上,再用手掌輕輕揉開,再不住的揉搓,藥力便入了肌膚。
“女孩兒家,終究比太監們細心些。”柔妃眯着眼睛,一邊享受雨燕的按摩,一邊說道。
雨燕卻笑道:“奴婢不如公公們的地方也多着呢。”
柔妃也同意,便道:“各有各的長處吧。比如蕭良才,平素也沒看出來竟有這樣的肝膽。”
雨燕忽的低聲道:“并不是因為蕭公公不在了,奴婢才背後說人閑話。蕭公公這人本事是有的,但卻靠不住。雖跟了娘娘,卻隔三差五的往安樂宮跑,這算什麽呢?就說那回荼蘼閣,娘娘前腳才走,等陛下一來,他就說要去內侍省,就走了。”
柔妃回想起荼蘼閣那回的事,心裏一陣惡心厭煩,便随口道:“去就去吧。”
“娘娘,他哪裏是去內侍省,是往安樂宮奉承去了呀。”雨燕道:“蕭公公一走,奴婢想起宮裏新進了玉田米,想多領些娘娘好用,便打發了雨荷去追,雨荷追過去,親眼瞧見他去了安樂宮!”
雨燕的話,像是當頭棒喝,打在柔妃頭顱上。不是蕭良才?不是蕭良才的話,那會是誰呢?因為自己的一個懷疑,竟讓蕭良才送了性命,柔妃心裏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她想滿不在乎,可心裏卻覺得不安,又不願承認自己害死了人,左右都難受。
“娘娘,可是奴婢手重了?”雨燕問道。
柔妃瞧了瞧雨燕,蕭良才可能說謊,難道雨燕就不會麽?雨燕被柔妃看得發毛,慌忙垂下了頭。
“去取伍佰兩銀子,給蕭良才家裏人送去。給他們說清楚,誰敢私吞,本宮就讓他下去陪蕭良才!”
因着雨燕的話,柔妃心裏不爽快,恹恹的沒精神,晚膳也只略用了幾口便撤了。她屏退了陳祿雨燕等一幹的太監宮女,獨個兒躺在窗下的貴妃榻上。阿枝與阿桂交換了眼色,也默默的退下了。偌大的寝宮裏,只留下柔妃一人。
七月的天氣本就炎熱,再加上柔妃心裏疑神疑鬼,更覺得煩悶。她正閉目養身,卻聽見外面一聲輕呼,頓時就惱了,從岸上抓起一只茶盅便扔了出去:“噤聲!”
外面遠遠守着的太監宮女不敢回話,忙退得更遠了。柔妃發了脾氣,心裏卻沒痛快多少。她睜着一雙美目,直愣愣的望着她的宮殿。
淩绮殿,後宮裏除了太後、皇後外,最富麗堂皇,最寬廣宏大的一處宮殿。而她沈柔,已經做了這宮殿一年又三個月的主人。在這裏,她獨占聖寵,在這裏,她呼風喚雨。她是朝野皆知的奸妃,勾引着皇帝花天酒地無所不為。不知道有多少忠臣良将咒罵她,不知道又多少禦史言官上折子痛斥她。可她柔妃,依舊獨占鳌頭。
“本朝開國一百三十七年,淩绮殿建成九十五年,在這裏不知道住過多少風光無限的寵妃,以後也不知道會住多少。”柔妃自言自語起來,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我算什麽呢?自稱本宮,耀武揚威,又如何呢?”
柔妃默默的起身,推開窗戶,中天一輪明月遠遠的挂着。晚風送來一絲清涼,卻沒有能吹走她心中郁郁寡歡的情緒。
身邊無可信之人,性命無可托之人,便是繁花似錦,也不過是別人的熱鬧。柔妃嘴角揚着,卻沒有笑。回想前生,游歷山山水水,走遍大好河山;憶及從前,有嚴父慈母,蜜友二三。如今呢?這淩绮殿裏,有西洋進貢的琺琅器皿,有琉球獻上的海中珍寶,還有來自白山黑水的稀有毛皮,更有江南江北萬衆挑一的絲綢、茶葉、器皿,她應有盡有,卻又一無所有。富貴之極……盛極……當衰。
想到這裏,柔妃又怨恨起來。太後死了,她就開始恨皇帝。若不是皇帝順水推舟,自己又怎麽會成了奸妃的?這世上還有比她這個奸妃更名不副實的麽?說是奸妃,沒有烽火戲諸侯,也沒有殘害忠良,甚至連荔枝也沒吃一顆,無端端的就成了衆矢之的。如今天下易主,太後是隆慈太後,皇帝是聖明天子,那唯一的壞人,就是奸妃了。
“若能……離了這裏……”柔妃癡癡的想着,喃喃的說道。
“若離了這裏,你會怎樣?”一個影子從橫梁的陰暗處落下,羽毛似的。
柔妃大驚回過頭來,看清來人面目後,忍不住掩嘴輕呼:“是你……”
辛薦從陰影中走出來,眼神中帶着說不出的意味:“是我。”
第 20 章
不知怎地,柔妃心裏生出一絲歡喜:“你……你怎麽找到這裏的?”想到辛薦竟然找到了淩绮殿,她又後怕起來,這片刻的神色被辛薦收入眼底,辛薦皺起了眉。
“我萬萬沒有想到,與我有一段露水姻緣的人,竟然是鼎鼎大名的柔妃娘娘。”辛薦臉上露出嘲諷的意味。
柔妃感覺到他的敵意,做出不以為意的模樣,道:“本宮卻不知辛薦又是什麽人。”
辛薦道:“辛薦不過是落拓江湖的草莽客,娘娘自然不知。”
“那你來宮裏做什麽?”柔妃蓮步輕移,婀娜有致,毫不避諱的側躺在了貴妃榻上。她以手托腮,笑問:“你是陛下的人?”
辛薦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柔妃看在眼裏,笑容更深:“陛下把你藏在宮裏,是有一件頂重要的差使交給你做。如今……事情已經辦好了吧?”
辛薦手往腰間一探,發現自己未帶兵刃,喝道:“你都知道什麽?”
柔妃撲哧一笑:“我一個弱質女流,也值得你怕成這樣?我只是奇怪,事情辦好了,你怎麽還在宮裏流連,你就不怕狡兔死,走狗烹?”
辛薦斷然否認:“陛下乃是聖明仁君,怎會做這樣的事!”說完才想到自己被柔妃套了話,又是一陣氣惱。
柔妃挑着辛薦發怒,自己卻益發的好整以暇,她又換了個姿勢躺着,繼續問道:“陛下都賞你什麽了?可封了什麽官兒?”
辛薦橫眉,凜然道:“辛薦為國鋤奸,并非戀棧權勢。”
柔妃輕輕鼓掌,嘲弄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好生叫人敬佩。不過……”柔妃眼波一轉,媚态橫生,笑道:“你又悄悄兒進宮來,做什麽?”
辛薦見柔妃如此做派,竟是絲毫不講他放在眼裏,又因被她窺破心思,更感窘迫不忿,想要說些狠話,卻覺得對個女子發狠失了男兒風度,只得沉默。
柔妃卻笑顏如花,她輕輕在塌邊扣了扣,道:“你過來些。”見辛薦不動,又嬌聲道:“你過來些嘛。”
辛薦依舊不動,柔妃卻瞧出他分明心意動搖,頓時便樂了。她輕盈的從榻上跳起來,整個人撲到辛薦身上:“我過來啦。”
辛薦大驚:“你……你要做什麽?”
柔妃鑽到辛薦懷裏,笑道:“做我想做的事情。”說着,她已經手腳麻利的開始解辛薦的衣服。
辛薦面色醬紫,心中煎熬難忍。自那日之後,他對柔妃不能忘情,在宮中苦苦尋找。發現柔妃的身份後,吓得魂飛魄散,在家中閉門幾日,卻熬不住相思苦惱,又乘夜入了宮。此時他想推開柔妃,又舍不得這片刻溫存,既恨自己辜負皇帝信任,又愛柔妃的暖玉溫香。
柔妃最樂見人掙紮苦惱,心中升起帶着惡意的快慰。她貼着辛薦的胸膛站在他面前,抓起他的衣襟,強令他低頭,踮起腳尖便吻了上去。這一吻,天雷勾動了地火,瓦解了辛薦的心防。辛薦體味着這一吻裏的銷魂蝕骨,漸漸沉淪。他不禁伸出手,握住柔妃的纖腰,把她抱得緊些,再緊些。
一吻結束,辛薦好似耗盡了力氣,他閉目長嘆:“你是我的劫數。”
柔妃哪裏管他心中的魔障,嬌笑道:“你只管樂便是,管它是緣是劫。”說着,她抓起辛薦的手,引着她探入裙內。“我要。”她的嗓音裏帶着磁性,柔媚入骨。
歡愉過後,柔妃依偎着辛薦的胸膛,兩人赤條條交纏在床上。
“你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