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孩倒是比小男孩有禮貌的多,個頭也比小男孩高一點兒。天哪,外國孩子們都喜歡成熟款的嗎?傑克也暗戀一個比他高的!
我心裏吐着槽,面上不動聲色“你好,我就維爾李,我迷路了,誤闖了蜘蛛尾巷。我也正打算去上學。”我默默隐瞞了不成功的約會。
“啊,幸好你遇上了西弗勒斯!”小女孩又是驕傲又是欣慰的看一眼她得小男友,倒把兇巴巴的男孩兒看得臉一紅。
“我說這正好,你要去社區小學嗎?我也正準備去,我們可以一起走。”她倒是挺熱情。
我道了聲謝,有人帶路,還不錯。
只聽小女孩對小男孩說,
“西弗勒斯,你的書帶了麽?”
小男孩點點頭,将一直加載胳膊下面的書遞給她,
“就是這一本,你一定要保管好。”
小女孩很開心,說,
“太棒了!謝謝你!”
又說,“哦,我得走了,否則真的要遲到了,要讓佩妮發現就不好了,我和她說我跟蘇珊一起上學。”
小男孩點點頭,和女孩道別。
咦?她說的佩妮是我認識的那一個嗎?
可惜我沒有時間發問,匆匆忙向小男孩揮揮手,我就被小女孩拉着一路快跑,終于趕在鈴聲響起之前趕到了校門口。
校門口已經沒什麽人啦,可我卻看到一個熟悉的單薄身影在向我們跑來的方向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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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佩妮嗎?
作者有話要說: 要遲到了,所以約會一定要再課後啊。
☆、遲到也歡喜
話說我氣喘籲籲跑到校門口,卻見佩妮正朝我的方向張望,不由腳下憑空生出一股力量,将一起來的小女孩遠遠甩在後面,獨自一人沖到佩妮面前。
“莉莉!你去了哪兒?蘇珊已經在你們教室了,她說根本沒有和你約好!”
我一怔,發現佩妮朝着和我一起來的小女孩跑過去。
“我,我,是我忘記了。”
小女孩張皇失措,為了掩飾約會甚至口不擇言,可是佩妮那麽聰明,怎麽會被這樣的借口騙倒?
“忘記,你騙騙爸爸媽媽還差不多,你一定又去找那個,那個!”
佩妮氣得粗喘着氣,竟和我們倆個剛跑完長途的差不多。她似乎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詞來描述小女孩邋遢的男友,這一停頓到給莉莉抓住了反攻的機會。
“佩妮,你怎麽總是這樣,還針對西弗勒斯,就算爸爸媽媽也沒有這樣管我!”
“你這是什麽話!?我是你姐姐,爸爸媽媽要我照顧你!”
原來小女孩兒竟然是佩妮的妹妹!
“我,我,我不要你管,我上課去了!”小女孩莉莉甩開佩妮,獨自沖進學校。這時上課鈴聲終于慢悠悠地響了起來。
我走到佩妮面前,發現她眼眶微紅,心裏惱怒小女孩對自己姐姐的态度,只趕緊說,
“嗨,伊萬斯,我們,我們上課去吧!”
佩妮似乎這時候才發現我,她朦胧的碧眼眨一眨,才說,
“啊,李,是你。”
我看她還楞在原地,便小心翼翼抓住她的袖口,帶着她向教室的方向慢慢走去。
鈴聲響了又停,我們倆卻都沒有急着沖進教室。我心裏正為了佩妮沒有拒絕我抓她袖子暗喜,佩妮卻怕是還在想她不醒事的妹妹。
這麽一想,我竟然有點兒埋怨那位辛辛苦苦給我帶路的莉莉妹妹,她在資本主義的荼毒下一心追求自己的愛情,居然狠心傷害了她善良柔弱的姐姐。我心中又是一嘆,下定決心一定要處理好奶奶姑姑日後和佩妮的關系。用爸爸的話說,做一個好男人是堪比勘察水井的技術活。還好我早日定下遠大的理想,并在社會主義的陽光普照下向着理想不斷奮進!(作者君:請原諒一個生于59年長于公社時代的9歲男孩的政治幻想吧,阿門!)
理所當然的,當我和佩妮心不在焉地來到教室門口時,安德森先生已經開始講課了。
事實再次佐證了我關于安德森先生面冷心熱的判斷,他雖然用嚴厲的視線掃射我們倆,并且在我抓着佩妮袖子的手上停頓兩秒,但是,既沒有罰站,也沒有增加作業,只是要求李先生放學之後去他的辦公室。
哈哈,這真的沒什麽,既然我5歲和爸爸上山時敢徒手抓一條蛇,又怎麽會畏懼這樣一場談話?順便練習聽力了!我心思飛轉,還有整整一天的時間供我想想不拖累佩妮的借口!(你難道完全沒發現被談話只有你,沒有佩妮嗎?)
我忽然覺得右手的袖口被輕輕拽了一下,猛地回頭卻對上佩妮擔心的眼神。一瞬間,我覺得失敗的偶遇計劃已經不能打擊到我了。有什麽能比共患難(誤!)更能增進倆個人的友誼?
佩妮沒有理會我的傻笑,她瞪了我一眼,獨自向作為走去。我連忙跟上,落座後還心不在焉,這時傑克狠戳我一下,用口型說,
“你沒救了!”
我表示,聽不懂啊,咱的英語還沒修煉到那麽接地氣的地步啊。
作者有話要說: 呃,李維比較擅長腦補,他既然對佩妮挺有好感的,自然而然就想的比較長遠,比如和家人的關系神馬的,姑且假設這是那個時代中國人特有的“單純”?
☆、敲定午餐
也許是因為與佩妮共患難(遲到)後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覺得今天所有的課都上得挺順利的。
不知不覺到了午餐時間,在傑克無聲的揶揄下,我借口向佩妮解釋早上為何與莉莉同行,想要推銷瓊斯太太美味的小布丁。
“伊萬斯,那個,早上。。。”
我的話還沒說完,佩妮臉色一變,抓着我向門口跑去。
我們在一處無人的樓梯拐角停下,
“聽着,李,不管你看到了什麽。。。”她的話嘎然而止,問,“你看到了什麽?”
我一頭霧水,只好從頭解釋,
“我早上迷路了,不小心到了蜘蛛尾巷,然後被一個小男孩領出來,呃,然後遇見了你妹妹,我是說,她帶我來學校的。”
佩妮一雙美眸緊盯着我,
“你遇見了斯內普?”
“斯內普?”是那個小男孩的姓?
“莉莉果然去見了斯內普。” 你妹妹早上不是已經自己招供了麽?原來佩妮還在幻想自己冤枉了妹妹,這可真是!想想莉莉小女孩早上的态度,我心裏越發為佩妮抱不平。
“原來那個兇巴巴的小孩兒叫斯內普。”
“是的,兇巴巴的,不懂禮貌,還不愛幹淨,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應該沒錯。”佩妮似乎從神游中醒過來,有些小心翼翼地問,“你看到他們倆個做了什麽?”
哦,看看我都發現了什麽?那個莉莉背着佩妮來和斯內普約會,又被佩妮抓了個正着,被抓到了不認錯也罷,反而埋怨姐姐的管束,而好姐姐佩妮即使到現在依然擔心妹妹被看似不良少年的小子欺負!
“哦,沒有什麽,那男孩兒借給你妹妹一本書,沒有別的。”
“真的?只是這樣?”佩妮又問,
“當然,只是這樣!”我連忙說,
佩妮眉頭微蹙,想了一會兒,終于呼了一口氣,她擡頭看看我,似乎想對我解釋什麽,又什麽也沒說,只是說,
“蜘蛛尾巷,那不是個安全的地方,你以後不要靠近那裏啦!”
我聽着心中一喜,忙點點頭說好。
佩妮也對我笑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說,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早上不是等我,你也許不會遲到。”
我連忙說,
“不,這沒什麽,如果不是你妹妹,我也會迷路遲到的。是我該謝謝你。”
提到她妹妹,佩妮臉上又有些憂色,但接着她唇角一翹,說“我們回去吧。”
“好,不,等等。”我想到了被我忘之腦後的布丁。
“還有什麽事兒?”佩妮問,
“我說,我帶了瓊斯太太的小布丁,她做的非常棒。我們可以一起吃,我帶了很多。”
佩妮的臉一下子紅了,
“哦,謝謝,不,我是說,我已經和瑪麗他們約好一起了。”
我被婉拒了!!!
“啊,我想,我是說,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嗎?” 不能就這樣認命,我總得堅持一下。接着我福至心靈,補充一句,“也許還有傑克?”
佩妮果然猶豫了一下,她又說,
“你得問問瑪麗他們。”
我在心中歡呼,一邊毫不猶豫地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 交流從一起吃飯開始
☆、繼續失敗的約會
贊美瓊斯太太的小布丁,它使得佩妮的女伴們接納了我和打醬油的傑克!
雖然我和佩妮的第一次聚餐被同學們強勢圍觀,而原本專為佩妮準備的布丁也被大家共享,但我依然滿意極了。
用我據說在地府當差的老爸生前的話說,如果下定決心要追求女孩子,就首先要讓周圍的人知道,這樣大家會下意識覺得你們是一對兒,即使不幫忙,專門拆臺的也很少。
這一天放學以後,我雲裏霧裏地接受了安德森先生的“補習”,然後心情愉快地回到家。
昨天工作忙加班而消失不見的舅舅居然也早早回來了。
他給我捎了一本書,是易經,據說是我新拜的師傅讓他帶來的。上面還有毛筆字寫的漂亮的注解,我決定這兩天自己先翻一翻。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都請瓊斯太太多做一點兒小點心,帶去學校和同學們分享。雖然沒有機會和佩妮獨處,但這樣慢慢熟悉的過程也讓我挺享受的。終于到安德森先生布置了一周一次的作文時,我心裏歡呼,機會來了!
“佩妮(這也是我一周以來取得的進步),你也知道我的英語,你周日下午有沒有時間,我是說,這作文。”我故作愁眉苦臉地對佩妮說。
“哦,維爾,”佩妮為難的說,“我很抱歉,但我周末和莉莉有計劃了。”她要陪着莉莉去見那個斯內普,如果維爾也在,莉莉勢必不能和斯內普探讨所謂的魔法,而媽媽又要求自己一定要看着莉莉,想想才和莉莉和好,佩妮只好無奈地拒絕了李維,畢竟莉莉的特殊絕不能讓別人知道。
居然被拒絕了!
“啊,這樣。”我感到似有一壺冷水從頭上澆下。只好強打起精神,繼續說,“你知道,我周末要去唐人街,哪裏有許多特殊的中國點心,你如果喜歡,我可以給你帶一點兒。”
我一雙眼睛真誠地看着佩妮,以我一周以來地佩妮的了解,我覺得她絕對不會再拒絕我第二次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佩妮似乎真的挺高興,她接着說,“你上次說很喜歡我帶的水果茶,我媽媽已經在教我做了,也許我可以周一的時候帶一點兒。”
啊,這可真是驚喜!
“當然好,謝謝你佩妮,你居然還記得,你真是太體貼啦!”
我看着佩妮的小臉又慢慢變紅了,不能周末相會的沮喪慢慢消退下去。
既然沒有約會,周末就被我用來好好學習了。除了繼續在舅舅的輔導下學習英語,我還按照約定到唐人街和師傅一起學習毛筆字,以及五行八卦初步知識。師傅還讓阿木教了我陳氏太極,我覺得這挺棒的,有點兒功夫多少能彌補一下足球場上身高的不足。
阿木就是前文出場過的威武壯漢,現在該叫師兄啦。我師兄雖然表情木讷,但是內裏才華橫溢。文能刻木雕(包括師傅店裏出售的部分冥器),武能打太極。隔壁書店的老頭說,前十年唐人街曾經聚集了一堆抽大煙的混混,都靠着師兄護住鄰裏幾家。
這老頭就是吃包子時遇見的那個,沒想到居然是我師傅的鄰居。
不過師兄身上倒沒有那震懾一方的霸氣,一旦熟悉後就會發現,師兄為人挺溫和的。我練字的時候,他就在一旁認真刻木雕,不親眼看,你絕對想不到他那雙大手居然如此靈活,堅硬的桃木在他手裏就像黃油塊一樣,不一會就雕成一個葫蘆,又不一會兒又出了一柄小桃木劍。
這手藝叫我看着眼饞,簡直是讨好女生的利器啊。故而我也試探着問師傅,我能不能跟學木雕。
師傅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會兒,說,
“可以呀,怎麽說也是我徒弟。等你養氣小成就跟着學吧。”哦,對了,前文所述師傅送我的禮物就是一盒子桃木挂件,有葫蘆,有木劍,有十二生肖,有貔貅,還有一股紅線。本來我還發愁選那個送給佩妮,如今到好,等我自己會雕了,就可以送親手做的。
我并不急于一時,用我爸爸的話說,戀愛是一輩子的事,他自己追了我媽12年,據說因此讓我舅舅尤其讨厭他。
周日下午四點,我結束一天的學習,按照佩妮的口味買了一籠奶黃包,還從藥店稱了二兩玫瑰花,二兩杭白菊,我覺得佩妮說不定願意在做水果茶的時候加一點兒嘗試一下。
舅舅來接我時看着我手裏的大包小包,無奈一笑。我很感激他,因為我的零花錢都是他出的,而他雖然有時嘲笑着說我不愧是我爸爸的兒子,卻從來沒有節制我的花銷。因此我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舅舅。不管他娶什麽樣的舅媽,我都盡量好好相處,就算他娶不到老婆,我也會養他一輩子的!
下午回家後,我和傑克在家裏附近的小草坪上踢了會兒球。
晚上按照師傅新教的吐納方法聯系幾次,懷着明天就要見到佩妮的美好期待,我又沉沉進入了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
☆、進展
時光飛逝,轉眼間我和佩妮認識了又兩年了。
這兩年裏,我們的關系取得了飛速的進展。
具體表現在,雖然周末依然是佩妮雷打不動的家庭時間,但只要上學,我們每天都一起吃午飯。而放學後,她有時也會和我一起出去約會。
佩妮是個比較喜歡裝嚴肅的姑娘,她不像其他女同學一樣總是嘻嘻哈哈,傑克就曾經說過“伊萬斯越來越像霍普森太太了。”這當然是污蔑,為此我特意向傑克展示了我新學的太極拳。
我既不喜歡聽別人說佩妮的壞話,又欣喜着只有我一個人發現佩妮的溫柔體貼。
是的,佩妮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比如她雖然不喜歡妹妹的小男友,卻整整兩年都依然在伊萬斯夫人的要求下陪着莉莉卻參加他們的河畔聚會。
而那個小男孩顯然不像我這樣明事理。從我知道他們相識開始,這都兩年多了,怎麽也該算是熟人了吧。
可是有一次,我在某個周日傍晚路過前文提過的小花園,正看到莉莉和斯內普聊得正起興,而佩妮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樹下,一會兒看看書,一會兒有看看妹妹。之後他們不知道說了什麽,然後佩妮帶着莉莉回家,我親眼看到斯內普用一種輕蔑的眼光瞪了佩妮一眼。
他似乎完全不将佩妮放在眼裏,那眼神簡直像是種族歧視者看待我們中國人的眼神一樣,而莉莉似乎什麽都沒有察覺。我真不知道斯內普到底有沒有想過将來會和莉莉的家人相處。
而據我所知,這兩年佩妮一直陪着妹妹參加和小男孩的聚會。他難道是惱怒佩妮當了他們的電燈泡?其實我大概能理解這種矛盾,就像我舅舅不喜歡我爸爸一樣,可是我爸爸絕不敢在我媽媽面前對我舅舅漏出那樣的眼神,他如果敢,恐怕就沒有我了。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佩妮的另一個優點了。她從來不在外人面前講家人的壞話。每次說到她妹妹的時候,佩妮總說莉莉是他們家的小天使。而事實上除了斯內普,她從不在我面前講任何人的壞話。這是極為難能可貴的品質啊!
不是我埋怨伊萬斯夫婦,他們既不放心小女兒和貧民窟的男孩交往,要大女兒一定要跟随,可是難道不知道佩妮和斯內普相處不愉快?兩年了都要求佩妮跟着莉莉去見那個不喜歡她的男孩,以至于佩妮居然沒有自己的周末時間,而斯內普也不能和莉莉獨處!我覺得佩妮和斯內普的緊張關系未嘗沒有伊萬斯夫婦的功勞啊。
不提這些,我和佩妮倒是越走越近了。有時候她會來我家給我補習英語,我也到過她家去參加她的生日派對,她還會來看我參加的球賽,又或是我們一起去看電影。
總而言之,即使我和佩妮沒有相互表白,在同學們,老師們,甚至是家長們的眼裏,我們倆已經是一對兒啦。
尤其是在一年前,由于蜘蛛尾巷附近有聚衆鬥毆,我借口擔心佩妮的安全,開始每天接送她上學。
贊美伊萬斯先生的涵養,我不止一次看到他從窗戶裏探出頭來,眼含警告地瞪着我。拜我越來越好的目力所賜,我甚至看到有一次他在窗口擦拭一把手槍!
我把這事告訴佩妮,佩妮含笑帶嗔地看了我一眼,我倒覺得她這時候心情好極了。
哈哈,不說別的,這兩年我也算養氣小成了。我随着師傅師兄學習了木雕,雖然我手藝還嫩,可占着陽氣足的光,也能刻出一些可以上架子買賣的法器了。這大大豐富了我的零用錢。
此外,更重要的是,我的斂息術也略有所成。
在某個夜晚,我成功夢到了我爸爸媽媽。他倆自己說在地府過得挺好的,我老爸尤其強調這是祖祖輩輩積德行善的功勞,因此我決定把每月的零花錢捐一點兒給社區附近的孤兒院。
老爸還說了一些修行莫強求,順應自然之類的話。雖然他說的委婉,但大體意思我還是懂了。不就是說我們家的男人因為陽氣太足,所以沒有辦法像舅舅、師傅一樣修行,老爸想讓我放寬心,別失望什麽的。
說實話,學了兩年五行八卦,還有陣法之類的,猛一聽其實這些東西對我基本沒有什麽用,還是有點兒小失望。不過還好,我的願望從來不是當個道士,我一直所想的,不過是找一份穩定的工作,過相對優越的生活,嗯,再加一條,那就是和佩妮一起。
老爸對我想找個外國女孩子沒啥意見,我們家的人都心比較寬。我還把這事兒寫在信裏給奶奶寄去過,奶奶也沒啥意見,這對我來說是挺大的鼓勵!
關于銅鏡,我爸又說了,這鏡子在道上又叫守魂鏡,能夠把那些來不及在七天之內進入黃泉的亡魂吸入鏡中,以保全和修複靈魂,防止靈魂煙消雲散。只是這枚鏡子陰氣十足,只能交給陽氣十足的人來看管,因此落到了我們家手裏,誰讓我們家長男歷來陽氣很足呢?
至于什麽吸魂之類的事兒,也完全不用我操心。自有地府工作人員或陽間修行者會将亡魂送來,期滿也有地府其他工作人員來帶他們下黃泉。總而言之,鏡子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中轉站。
只不過有些靈魂比較特別,比如身負功德,卻不能及時進入地府,靈魂的衰弱會影響他們的轉世,這樣的靈魂一般會被送來補一補。又比如戰争年代,死人太多,鬼差不夠用時,與地府有契的修行者也會幫忙收集亡魂,送到鏡子裏來,好方便鬼差引導他們下黃泉。
總而言之,我們家的任務就是看守這銅鏡。雖說任務簡單,但好歹也在地府那邊挂了號,所以諸多行事需保密。至于危險,也是有的,比如一些鬼修曾經想多鏡子來養惡靈。地府那邊也夠意思,看着我們家人不能修行,便傳了我們一套收斂陽氣的功法,還和某個陣法高手一起在守魂鏡上刻了個護主的陣法。這樣一來,我們家人自可以過我們的凡人日子,不容易因為過剩的陽氣被鬼修發現,便是發現了,也有自保之力。
至于為什麽一定要我出國來。據說是因為地府西方分區有變動,有個叫巫師的種族趁機私下收取了大量亡魂來做魔法實驗,西方地府似有什麽行動,故而把我借調過來,以備不時之需。不過我爸也說了,上層的事兒,與我們關系不大,好好把功夫練一練,繼續過日子就是了。
好啦,啰嗦許多,我十一歲生日也快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頭遁,我真不是黑斯內普!
☆、十一歲生日
我十一歲生日的前一周,舅舅說我可以舉行一個生日派對,邀請我的英國朋友們。
這天正好是周五,我正提着佩妮的書包,和佩妮一起走在回她家的路上。
“佩妮,下周五是我的生日。”我其實有點兒緊張,要知道,如果成功了,這将是一個突破性的進展。
“是的,我知道啊,維爾。”佩妮沖我笑的春光燦爛,“你難道想提前預約禮物?”
我看着她,緊張地咽一口唾沫,說道,“我想請你參加我的生日派對。”我緊緊盯着她的眼睛,“你一定會來的,對嗎?”
佩妮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尋常,她的臉有點兒紅了,她輕輕點了兩下頭。
好吧,我知道我笑得很傻,但這至少是成功的第一步!好吧好吧,你們一定都知道了。這很好猜,因為我從一年前就開始計劃了,是的,表白!
雖然男人的一生中也許會有很多次表白,而我也做好了被拒絕然後再來幾次的準備,但第一次總是與衆不同。
我如今已經年滿十二虛歲了,一月前還在師傅和舅舅的主持下開了鎖。按照我們老家的風俗,開鎖即開竅,意味着長大成人。而成人則意味着,嘿嘿。
于是乎,在瓊斯太太的全力協助下,我精心策劃了這次派對。
花叢已經被修剪,草坪也平整幹淨,房間被裝飾了彩球和星星,客人們也已經邀請。
除了佩妮,我邀請了班裏其他的好友,比如傑克,比如當年笑話我口音後來又被我在球場上打敗的華頓,以及我們球隊的其他隊員,和佩妮的好友們。
這一天,我将一支從花園裏新剪下來的玫瑰藏在銀灰色的西服裏面,在夕陽脈脈餘輝中靜待我的客人們。
她來的不早也不晚,剛好在我把一群球隊的哥們帶到餐臺又重新回到門口的時候。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她妹妹,我當時對佩妮說如果她願意也可以帶莉莉來。
可我此時已經看不到別人啦。佩妮金燦燦的長發被紅色的夕陽染成夢幻的橙色。她穿着一身淺藍色的小裙子,身材纖濃有度,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臉上綻開了一個羞澀的笑容。
我快步向她走去,停在她面前,那些早準備了不知多少次的臺詞一下子離我遠去了。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這樣看着她。哪怕旁邊莉莉在偷笑,哪怕球隊的哥們們在後邊起哄,我只覺得世界一下子靜止了,仿佛是有一支箭從時光的深處射來,把我深深釘在原處。
“生日快樂!”佩妮微微擡頭對我說,她現在長高了,可依然比我低一點兒。她從小挎包裏拿出一個精心包裝的盒子,遞給我。
我手忙腳亂地接過來,又有點兒顫抖地從西服裏拿出那只被壓扁了的玫瑰花。
“送給你!”
晚霞都到了她臉上。
“謝謝!”
我張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只又從胸口的口袋裏拿出一只桃木玫瑰手鏈來。手鏈上每一顆珠子都被我親手雕成玫瑰的形狀,我把他們浸泡在玫瑰花瓣壓碎成的泥裏,終于也染上了一點玫紅色。
我将佩妮又白又軟的小手拉起來,将這手鏈帶在她的腕子上。我的手在顫抖,她的也一樣。周圍的起哄的笑聲已經不能影響我們啦。我依稀聽見傑克在喊,
“兄弟,快說點兒什麽。”
我又試着張了張嘴,耳邊卻是鼓鼓的心跳聲,我似乎聽見自己說,
“佩妮,嫁給我吧!”
時間靜默了一刻,我覺得自己已經錯亂了,但是卻一點兒不後悔。背後的兄弟們都在起哄,
“答應他,答應他!”
又似乎有個女生說,
“他還沒下跪!”
我不知哪裏不對,又覺得好像很完美,竟然真的跪下了,我忽然不知從哪裏來了勇氣,大聲說道,
“佩妮,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佩妮的臉似乎都要着火了,這襯着她得眼睛仿佛更加濕潤,她似乎很不安,想把手從我手掌中抽出來,我哪能讓她得逞?
“你快起來!”她得聲音聽着像要哭了一樣,可我用堅定的眼神看着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發出蚊子大點兒的聲音,
“我答應你啦!”
這幾個字像是重鼓敲在我心上,我連忙從地下起來,一把把佩妮抱在懷裏,然後拉着她的手進入花園。
離得遠的傑克還在追問,
“答應了嗎?答應了嗎?”
華頓又開嘲諷體,
“廢話,要不然他能起來?”
在這樣一個充滿歡笑的夜晚裏,我人生的第一次表白成功啦!
作者有話要說: 每一次表白都像求婚!
☆、我的男友 (一)
那段時間莉莉剛認識了斯內普,我們全家都被莉莉可能是巫師的猜測吓得不輕。但我看出來爸爸媽媽多少松了口氣,要知道,這些年我們總是小心翼翼地掩飾莉莉的特別,總害怕她會被極端的人發現。還好,巫師有自己的世界,莉莉總算不用一輩子都這麽小心翼翼藏着了。
不過我并不喜歡斯內普,他是典型的蜘蛛尾巷出來的男孩,我爸爸媽媽也不放心他,于是他們要求我參加莉莉和斯內普的每一次聚會。
維爾後來說,他覺得我有點兒太乖了,周末居然只和家人在一起。我初時沒有什麽感覺,但是想想我從小就被爸爸媽媽賦予了照顧妹妹的責任,我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別人發現什麽,就把莉莉抓走了,所以我總是把莉莉看得挺緊,莉莉也因此埋怨過我。我其實并不想這樣,可就是沒法對莉莉放心。
維爾是我新上任的男朋友。他在我們四年級的時候從中國轉學過來。他剛來時英語很差,安德森先生曾經建議我幫他補習。我答應了,可是周末卻總沒有時間,因此對他難免有點兒愧疚,所以他提出放學後去他家補習的時候,我也沒有反對。
似乎是從我給了他一個三明治開始,他每天午餐都要帶一些點心來和大家分享。有時候他會從唐人街買來的中國點心,确實很好吃。瑪麗說這是托我的福,我只覺得她們想的太多了。
後來蜘蛛尾巷發生了命案,似乎是酒鬼們打架鬥毆死了人。我本能地有點兒擔心莉莉,哪怕這時候我們和斯內普認識已經一年多了,我也覺得他不會傷害莉莉。可是萬一蜘蛛尾巷的壞孩子們因為斯內普注意到莉莉呢?看來我還是繼續參加莉莉和斯內普的聚會吧。
我沒想到的是,維爾居然在這個時候提出接送我上下學。他說我們兩家離得不遠,還說他學了很厲害的中國功夫,所以不怕壞人。我當然拒絕了,我雖然也有想和同學搭伴兒上下學,但是維爾那時候看我的眼神,以及我們班的傳言,都讓我覺得最好回避一下。
然而不管我多早出發上學,都能在路上遇到維爾,而放學時,他也總跟在我後面。既然拒絕沒有用,我也只好默認了。然後他每一天都幫我提書包,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在媽媽教我學做點心的時候,總是留出一部分,到中午可以和維爾分享。他顯得非常高興!
維爾的個子長得很快,他剛來時只比傑克高一點,可是現在比華頓還高了。他學足球也很快,現在已經是我們班球隊的主力。當初我還是在瑪麗的撺掇下來看他們的比賽的。維爾在球場上的時候很靈活,他體力非常好,還總能出其不意地得分。他的加入讓我們班球隊的實力大大提升。所以我之後常常去看他的訓練。瑪麗說我動心了,可我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
維爾在他十一歲生日的時候向我表白了,他當衆下跪,甚至說了讓我嫁給他的胡話,還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只好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他當時笑得可真傻。
那天莉莉也在,她很沒有義氣地将這事告訴了爸爸媽媽。爸爸的眼神很陰沉,媽媽甚至告訴我爸爸把手槍拿了出來。我想到維爾接我上學時曾經說看到爸爸在窗前擦拭手槍,不知怎麽忍不住笑了。莉莉說陷入愛情的人都傻透了。我第一次覺得她似乎有點兒嫉妒我。
作者有話要說:
☆、蝴蝶一小只
小學畢業後,我和佩妮上了同一所中學,還是同班同學。
我的生活一直很規律,平時好好學習,接送佩妮上下學,順便約會。周末去唐人街繼續和師傅學習,只不過課程的重點從斂息術變成了八卦符箓,師傅甚至打算教我風水面相,我把我爸說的那些關于我沒法真正入行的話告訴師傅,師傅也不以為意,只反問我,“你以為現在道上那些都是入了行的?”。
我想着,沒入行的道士,不就是光說不練,肯蒙拐騙嗎?我倒無所謂,反正以後也不會做道士,師傅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吧。
這一天正是周一,我帶着幫佩妮從中國城淘來的菜譜去接佩妮,她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就等我來便出門。我們向伊萬斯太太道別,然後一起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