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
書名:HP 我的同學佩妮
作者:夜清澄
文案
人生宗旨:攻陷夢中情人佩妮伊萬斯
人生歷程:十年同學最終修成正果
人生情感:普通人(真金)與普通人(有雜質)的愛情
人生特質:我的鏡子是最冷的金手指
人生傳奇:傳說中有蝴蝶煽起了風暴,可卻沒人相信傳說
一句話總結:打醬油的最高境界是,我的足跡遍布江湖,江湖上卻從來沒有我的傳說~
PS:目前正文已完結,番外更新中,謝謝大家支持
PPS: 作者要開新文了, HP 那個養烏龜的男人,求收藏求包養
內容标簽:HP 靈異神怪 奇幻魔幻 西方羅曼
搜索關鍵字:主角:李維,佩妮 ┃ 配角:莉莉,斯內普,詹姆斯,西裏斯,師傅,舅舅 ┃ 其它:銅鏡
==================
☆、轉學生
Advertisement
小學四年級時,我轉學到了英國。
明面上的原因是我父母雙雙去世,被遠在英國的舅舅收養,但我一直知道這肯定不是真正的原因。
我們李家雖然有些神神叨叨,小時候常聽別人叫奶奶去給受驚的小孩子收魂。但我爸媽都是“上山下鄉”的知識分子,只不過是“下鄉”回到了老家。自己村出的文化人,又回來服務自己的鄉鄰,又會勘察水井,我爸我媽在黎村村大隊裏的地位不可謂不高。
他倆一起去的那天雨下的很大,明明是正午,大山卻黑漆漆的,我喂完兔子正準備去大毛小毛家玩,忽然村裏的壯勞力跑來了我家,水壺哥,大名王水戶,急急拍着我家的木板門,道“小維,你奶奶你姑姑呢?”
“在公社幫忙蒸馍呢!”我忙答,又問,“怎麽了?”
水壺哥踟蹰了一下,說,“你先別管,去叫你奶奶姑姑回來。”
我依稀記得他頭上濕淋淋冒着熱氣,可見是汗而不是雨水。我轉身就跑,沖到公社叫了奶奶和姑姑,等回來時竟然發現家裏多了七八個大人,都是村裏做事的老人,他們把我趕到旁邊的屋子裏,關上門客廳的門,可這又能擋住什麽?村裏的房子隔音從來不好,我趴在門縫兒邊偷聽,一時是“去了”,一時是“節哀”,姑姑大叫“不可能”,然後奶奶暈了,我沖出去,擠開衆人到奶奶邊上,搖着她粗糙的大手,直到鄰家華親姐姐拿了手絹擦我的臉,才發現不知何時滿臉的淚。
華親姐姐說,“維維,你是大人啦,是長男,可顧好你奶奶。”
我懵懂地點頭,可卻沒有做到。
因為那場灰蒙蒙的葬禮後不到一個月,我從未蒙面的舅舅從英國回來了。他和奶奶不知商量了什麽,又在我們家住了一個星期,天天去山上逛到傍晚才回來,終于有一天,他說要帶我去英國。
我此時去過最遠的地方不過是鎮上,遙遠的英國對我而言只是一個名詞。嘿,趕英超美中的英國哪!
不過即使那裏再遠,再好,我卻一點兒也不想離開自己的家,我是李家唯一的男人啦,何況奶奶又不跟着去,我才不要離開華夏呢。
可是從這章的标題就可以看出,我的抗議是無效的。那年我虛歲10歲,周歲也9歲啦,課閑時撿麥穗可以拿6個工分的。可是我這個李家長男的堅持在奶奶和舅舅那裏都無效,連唯一支持我的姑姑也在被奶奶說服了。
臨行前的晚上,我久違地和奶奶一起睡。奶奶一下一下摸着我頭,說,
“阿維啊,你是大人啦,你要不是個男孩我也不讓你去。可誰讓咱們李家的男孩子都特殊,你這一去也是做交流,也算為國争光啦。”
我懵懂的看着奶奶,似乎想用沉默做最後的争取。奶奶卻沒有如我所願,她沒有解釋啥叫特殊,啥叫做交流,只慢騰騰下了炕,從家裏常年鎖着的黑漆漆陳舊的老木箱子裏拿出一個紅袋子來,袋子兩頭有繩子,裏面裝的是爸爸的銅鏡,爸爸總随身帶着,還不叫我碰,如今奶奶卻把鏡子裝好,系在了我的脖子上。
“這鏡子你要随身帶好,不得輕離,這是我們李家的傳家寶哪!”
我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奶奶伸手将鏡子放在了我衣物下面,哪怕包裹着紅袋子,冰涼的鏡身還是讓我一抖。可我已經顧不上這些啦。淚水濕潤了奶奶的臉,也濕潤了我的,奶奶把我抱在懷裏,一下一下摸着我的頭。
然後,在一個陰霾密布的日子裏,我随着舅舅來到了陰沉沉、霧蒙蒙的倫敦。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開心文!
☆、入學測試
我和舅舅坐了兩天火車,到達港城,期間舅舅找了家大商店,給我買了身類似他所穿的衣服。然後又是坐船,輾轉中來到了倫敦。
舅舅尚未娶妻,他的房子幹淨、高大,就如媽媽偷偷給我看過的簡筆畫一樣。這棟房子有三層,後面有個挺大的花園(我知道這就是所謂的資本主義的花園,純粹是因為裏面沒有任何一種我認識的蔬菜,想來就是傳說中的花園了)。屋子裏空蕩蕩的,倒沒有什麽灰塵。
我的房間在二層,舅舅把我的包裹放進去,教會我怎麽用浴池,然後就讓我自己洗澡。等我洗澡出來,換上新買的衣服,家裏已經多了一個人。
“瓊斯夫人,這就是我外甥,維爾李”舅舅放慢語速用英語和那棕色頭發胖胖的外國佬太太說。
這場景在船上已經有過幾次,幾句介紹的話舅舅也重點教過我,所以我也算應付自如。
“您好,瓊斯太太,我是維爾!”
瓊斯太太半蹲下來,平視我的眼睛,慢慢說道,
“你好,李先生,我是瓊斯太太,以後我會幫你舅舅照顧你。”
我點頭道謝,這幾句也能聽懂,畢竟來的路上全是外國人,我也慢慢學了些單詞。
舅舅似乎對我表現很滿意,他沖我溫和的笑笑,轉頭和瓊斯夫人說了幾句話。語速挺快,我聽不太懂。想來也是謝謝人家照顧的意思。
接下來一個月,瓊斯夫人雖然不和我們住在一起,卻每天過來幫忙打掃衛生,做飯。說實話,她烤得面包挺好吃的,就是湯做的奇奇怪怪。我們華夏的家教是,哪怕再不對味兒,也得吃幹喝盡,這據說是我出生那年全國饑荒留下得光榮傳統!我這樣,舅舅也這樣。時間長了,我竟有些想親自做飯的念頭。我是會做點兒簡單的飯,農忙時幫奶奶幹活兒時在邊兒上學的,可我不怎麽喜歡做飯,哪有男生喜歡做飯的。
不過很快,我就沒時間挑剔啦。舅舅幫我找了所學校,我要開始上學了。
坦白說,雖然舅舅每天用心教我,我現在不過能聽懂一些簡單的英語交流,平時和瓊斯太太說話,在跟舅舅周末去教堂時跟遇到的人說話。如果人們說的慢一點兒,用詞簡單,我大概能明白,一旦說快了,在我耳朵裏便和小鳥唱歌沒什麽區別。因此要去上學,我不可避免地有些緊張。
這一天我在舅舅帶領下,來到了新學校,這學校的操場又平整又大,比我們以前的學校好多啦。我們來到辦公室,裏面一個嚴肅的女老師和舅舅說了一會兒話,給我份卷子,讓我做題。
我做得挺認真,大部分都會,就是作文抓瞎。胡編亂湊了幾句,終于交了卷。這是辦公室外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女老師霍普森夫人說道。
門打開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她穿着一身圓領印花的白裙子,手裏抱着一疊文件。她似乎沒想到屋裏有人,有些緊張地說,
“抱歉,打擾了,這是四年級的數學作業。”
霍普森夫人笑着點點頭,
“好的,謝謝佩妮親愛的!”
佩妮的臉紅了,她皮膚白得透明,故而臉紅的很明顯。她人雖然瘦,臉上卻肉肉得挺可愛,她笑笑答了聲不謝,又和老師道別。接着走出了房間,将門輕聲扣住了。整個過程沒有看我一眼。
我慢慢收回有些僵硬的傻笑,霍普森教授輕咳一下,對着舅舅說道,
“她真是體貼的女孩,對嗎?”
舅舅贊同地點點頭,
“看到她我就放心啦,希望維爾能和這樣有禮貌的孩子做同學。”
這兩句我都聽懂了,不知為啥面上一熱。我想着離去的女孩,她可真像舅舅給我的兒童畫冊裏的小公主,金發碧眼,還禮貌溫柔。看着不像是動不動大喊大叫、掐男生胳膊、劃三八線的女孩兒。嗯,我也挺想和她一個班的。
想歸想,我和舅舅随後就跟霍普森夫人告了別,約好兩天後來看成績,然後一起離開了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角登場,撒花
☆、拜師
雖然舅舅說我的作文真的不可恭維,可善良仁慈的霍普森夫人還是允許我入學了。
我被要求重讀一次四年級,因為英語,我很慶幸不是二年級和三年級。
開學前一天舅舅帶我去倫敦唐人街,這裏的人多數一口粵語,聽不太懂。不過我倒是吃到了久違的包子,和奶奶做的大包子不一樣,這裏的包子小而多汁。我一口吞下去,燙得滿嘴泡,逗的舅舅呵呵直笑。直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我眼睛直愣愣看着舅舅如何慢條斯理夾起一個小包子,左手拿勺子接着湯汁,小咬一口,吸溜一下,又慢吞吞把包子吃了。
嘁,裝模做樣的資本主義!我腹诽一陣,也知在資本主義的地盤不能太嚣張,得保存革命的實力,故而我也學着舅舅的動作,慢條斯理吃了一個。
舅舅保持着他招牌的笑臉,倒是旁邊一個幹瘦的老頭笑笑說,
“小夥子第一次吃吧,學的真快啊,心靈手巧啊!”
他倒是說得普通話,令我眼睛一亮,舅舅也笑着和老頭寒暄幾句。
飯後,舅舅帶我去街上逛了逛,這裏有家破舊的書店,還有一家醫館,最後,我們一起進了一家冥器店。
這店狹小,擁擠,年長的老板見我們進來揉了揉眼睛,道,
“真是許久不見,大駕光臨,蓬荜生輝啊!”
舅舅拱手一禮,行得是右手包左手的冥禮。我倒是一愣,哪有對活人行冥禮的,趕快拽了拽舅舅衣衫,想提醒他。舅舅沒理我,倒是老板看我一眼,驚訝的笑道,
“小公子也來啦!”一邊招呼他的店員“阿木啊,快上茶!”
老板笑得挺溫和,精光閃閃的眼神似是真的高興,舅舅道聲客氣,帶我坐下,一個至少一米八的威武大漢從窄小的門簾裏低頭出來,手上茶托裏三個小茶杯,一句話不說,先給我上了茶,然後是舅舅,再然後的老板。
這次序真少見,也忒照顧小孩兒啦。我因此對他燦爛一笑。他似乎也想笑笑,可卻笑得無比僵硬,簡稱皮笑肉不笑。
我安靜吃茶,一邊聽老板對舅舅說,
“此去可順利?”
“無他,只是我輩凋零。”
老板嘆口氣,道,
“生死有命!”
舅舅說,“這孩子還要拜托您教一教。”
我一愣,合着是給我找老師來的,怎麽一點兒不告訴我,不是說慶祝入學?
老板也驚訝,“你竟不能教他?”
舅舅看看我迷茫的大眼睛,回頭對老板說,
“本也不是不能,左右不過常識,可他爺爺爸爸去的早,如今一身陽氣越來越旺,不得壓制,偏偏又阻礙了此行目的,唯賴常公斂息之術。”
老板一默,我瞪大眼睛,想這些話裏竟然都是封建迷信,還有所謂的目的,不知何意。
許久,老板嘆了口氣,道,
“罷了,我離故土,合該有這麽一份師徒緣,也是償還舊債啦。”
舅舅一下子笑了,雖然他對誰都笑,可卻很少笑得這麽輕松。回頭對我說,
“李維,還不拜見師傅!”
我還雲裏霧裏,對學封建迷信倒沒啥排斥,早說了,我們家本就神神叨叨的。我想到爸爸曾經提過得拜師舊禮,便起身對常老板磕了三個頭,這時大漢阿木又遞給我一杯新茶,我知是敬茶,雙手接過又遞給常老板,一雙眼睛認真看着他,道,
“師傅,請喝茶!”
常老板與我對視一會兒,眼裏精光閃閃,讓人有些莫名,一會兒,他笑接過茶,抿一口放下,對我說,
“他們家長子都號鏡公子,如今入我門,我就賜一字,隐,道號鏡隐,如何?”
我捉摸這兩字,只覺得不可思議,想着回去問舅舅,一邊點頭稱謝。
舅舅拊掌一笑,“倒合了這世情!”
常老板也笑,“大隐隐于市!”
随即教我起來,一邊又在貨架上東翻西找,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我,
“給,見面禮!”
我又一愣,有禮物好啊,随即開心一笑。接過盒子,又想,舅舅給沒給拜師禮啊?偷看了眼舅舅,他倒還坦然。
這一日拜師之後,舅舅帶我回了家,約定了每周末兩天去冥器店學習。
我覺得自己仿佛推開了一扇不可思議的大門,不僅來了資本主義的地盤,還要學習封建迷信,心中卻不可抑制的興奮。
舅舅餘光瞄我一眼,一掌拍在我後腦勺上,說,
“小子,盡傻樂!”
作者有話要說: 傻小子要開學啦!
☆、未解的家族之謎
從唐人街回來,我的心裏有只小貓不停撓爪子,硬是忍到了回家,才向舅舅發問,
“舅,今天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啊?”
舅舅心情顯然很好,故而還想逗逗我,
“什麽怎麽情況?”
我媽老說我爸愛裝,瞧,其實我舅也是這範兒。
“還有什麽,為啥你讓我稀裏糊塗拜了個師傅啊?還有什麽此行目的,還有什麽鏡公子,這和我家有啥關系呀?”
舅舅只一笑,不答反問,
“你什麽也不知道,怎麽還乖乖拜師啦?”
我只好向他解釋,“你知道的,咱們家人,從不在外人面前拆自己人的臺。你讓我拜師,我要不拜,那你多沒面子呀!”
“真是這樣?”舅舅問,眼神一晃不晃盯着我,
我莫名,“要不然你以為呢?”
舅舅嘿嘿笑出聲,“想不到你小子這麽老實,可真不像你老子的種!”
“啊?”我更雲裏霧裏,卻想着他還一句沒答我的問題,也不是時候追究我爸的形象問題。
“你倒是說呀?今天這到底怎麽回事兒呀?”
舅舅慢慢嘆口氣,用手拍拍我腦門,說,
“外甥啊,你們家歷代看守你那破鏡子的。這裏面具體的學問,得上代的鏡公子才能告訴你。我不能說,也說不準,連你奶奶也不能給你講。”
“上代鏡公子?是我爸?可我爸已經和我媽走了呀?”我傻眼,
“對!”舅舅的眼神反而溫和起來,溫和中又似乎透着一點兒羨慕,他繼續說,“這看守鏡子也是有功德的,你爸你媽都入地府當差啦。”
“什麽?!”我震驚!功德?鬼差?我的唯物主義信仰受到了正面沖擊!這也太神神叨叨了一點兒吧?
“你爸本來想托夢給你,可是你陽氣太足,神鬼不侵,要不然也守不住這鏡子。他們只好托夢給你奶奶了,不然你奶奶怎麽會堅持讓你跟我來?”
還托夢?所以我爸媽沒有像那個唯物論裏講得那樣徹底消失不見,而是去了另一個世界,他們還在想方設法和我取得聯系!?
“所以你讓我學那個常老板的斂息術,是為了方便我爸給我托夢?”
舅舅點點頭。
“可我還是不太明白,我為什麽一定要來英國?在華夏不能學嗎?”
舅舅笑了,又在我腦門上拍一下,
“傻小子,你真當老常那兩手是大白菜啊!人家這輩子可沒想着回去。你不就山,還想讓山來就你?”
合着我來英國就是為了拜師學藝,可不對啊,他們說的“此行目的”真是這樣的原因?
我還想問,舅舅卻擺擺手,說,
“行啦,把你師傅給你的禮物收好,早點休息吧,明天你還去上學呢。這些個事兒,時間久了自然就明白啦。”
我只好回房間休息,門一關,床上一躺,連禮物也沒心思看。
我一邊隔着紅袋子摸着我胸口的銅鏡,一邊想着白天的事兒,頭腦裏紛紛擾擾。我不是沒想過這些都是舅舅逗我玩的,可是今天那個冥器店的拜師卻讓我游移不定。應該不是假的吧?我爸媽還存在在另一個世界!
我腦子裏一半水,一半面粉,如今終于被舅舅攪成了漿糊。算了,不想了,我安慰自己,舅舅說這些事情我總會知道的,大不了被騙一次。那個年輕男孩兒沒有上過無良長輩的當?
況且明天要去上學啦,天大地大,上學最大!
懷着對明天的美好暢想,我慢慢陷入了黑甜鄉裏。
作者有話要說: 我保證男主角是個普通人,呃,至少沒有超能力,也不是修真者
☆、後座的女孩
第二天,我吃了瓊斯太太精心準備的早餐,被舅舅送到了學校。
我進教室的時候已經響了鈴,這一節正式霍普森夫人的數學課。我跟着霍普森夫人進來,喧鬧的教室為之一靜。
霍普森夫人先向大家介紹了我,然後我又自我介紹了一下,就被安排在班上唯一的空座裏。
同桌是個小個子男孩,叫傑克。為了彰顯風度,我先向他伸出了友誼之爪,他果然用燦爛的笑容回報了我。并且在整堂課上不斷想和我說話,我被迫接受了前方霍普森太太警告的嚴厲眼神,以及後面美女同學的無聲抗議。
不錯,我和那天匆匆一瞥的美女同學一個班。美女名叫佩妮,現在就坐在我的後排。她深受霍普森太太寵愛不是沒有道理的,單看眼神攻擊的威力就可見一般。幸好罪魁禍首傑克倒在了霍普森太太的警告之下。這節課後半截還挺有意思的,基本不難,雖然有些地方英語聽不懂,但是只看課本和老師的板書也能明白個八。九不離十。我悄悄松一口氣。
然後下課了,一大波語音攻擊來襲!
事實上,大家對轉學生的好奇不分中外。從傑克開始,同學們不停向我發問,從哪裏來,為啥來,你家啥樣,等等等等,我每答一句話,他們就開始自己私下讨論半天,就像發現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兒。尤其是後面那個,叫華盛頓還是華頓的,別以為你說“口音”這個詞我沒聽懂,給老子等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還好還好,就在我快被叽叽喳喳的聲音逼瘋的前一秒。美女佩妮同學終于發威了。只聽她略尖細的明亮嗓音劃破長空,
“要上課啦,下一節語文!”
一夕間鳥獸退散,世界清靜!哈哈,萬分感謝佩妮美女,我果然沒看錯人!
然後又是雲裏霧裏的語文課,老師安德森先生很嚴厲,不愧是只聞其課名便可震懾群雄的人物。他私底下卻挺好相處,還和我說,
“李先生,你後座的伊萬斯小姐尤其擅長語文,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完全可以向她請教。”
伊萬斯小姐就是佩妮,我想,繼驅逐噪音之後,恐怕又要欠她一個人情了。可我心裏又有些別扭的興奮,這可給了我一個好理由來接觸一下這位一直讓我有好感的美女同學。
別看佩妮發威的時候嗓音尖,她平時說話還是很慢條斯理的。哪怕她也像別的女生一樣喜歡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可是她和我說話時總會放慢語調,讓我覺得挺受照顧。我和她說了安德森先生的建議,她立刻答應下來,似乎這是一件光榮而又有成就感的工作。我挺感動的,要知道哪怕是我舅舅,教人學習語言也是件繁瑣枯燥的事,我真希望佩妮不要被我的緩慢進度打擊到。
哦,我說佩妮是美女絕不是恭維,我覺得西方的美女都應該是金發,而班裏的女孩除她以外只有兩個金發,還都又高又胖,只有佩妮身材苗條,比我略微低一點,因此我上課總擔心會擋着她,故而總是故意歪着頭,一節課下來脖子都有點僵。
課間午餐時我和傑克一起吃飯,傑克無比好奇我帶的小籠包,我只好請他嘗一嘗,分享食物是建立友誼的第一步。可惜凡是我認定的道理應用在傑克身上,就總會往發生一點兒我不樂見的後果。比如,傑克對小籠包驚為天人,一見鐘情,竟然一發不可收拾,一點兒不客氣地将所有小籠包搶占一空,害我沒吃飽!我決定以後叫他小籠包殺手傑克!本來這也沒什麽,反正我們放學時間早,回家再補一餐就行,可偏偏下一節是體育課。
我揉揉虛軟的肚子,越發苦着臉。這時佩妮拍拍我的肩。
“李!”
“怎麽啦?”我問,
只見她拿出一個午餐盒來,裏面還有一塊三明治。
我真不敢保證我成功掩飾了眼裏的饞涎!就聽佩妮笑着說,
“嘿,我覺得你沒吃飽,我看到傑克吃了你的點心。你可以吃一點這個,我今天多帶了。”
我今天第三次被她感動了,救人于水火不過與此!哪怕她真的只是因為多帶了食物,又看不順眼傑克的忘恩負義,但她解救了一個男生在異國他鄉的第一節體育課!這行為實在太讓人感動了!
我感到自己的英語越發憋足了,
“謝謝,謝謝,我的意思是,你真是個天使!”
佩妮睜大了一雙碧眼,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形容她,然後慢慢紅了俏臉。
“怎麽,我用錯了詞?我是說,我英語不好,嗨,這個。。。。。。”
我的臉又燙了起來,她似乎剛發現我的緊張,連忙說,
“不是,不是這樣,我很感謝你,事實上這沒什麽,你知道,我們家人從來不說我是天使,他們總這樣說我妹妹,哦,我是說,我是姐姐。啊。”
我們倆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又都似乎明白了對方的善意,一時相顧無語。直到良心發現的傑克忽然想起我這個第一次在學校上體育課的同桌。
“嘿,我說夥計,你會踢足球嗎?我們下節課有場比賽!”
我回過神來,足球?我當然。。。。。。沒踢過。
作者有話要說: 象征JQ的三明治。。。以及為毛“bajiu不離十”會被河蟹?
☆、迷路的布丁
在佩妮的無私援助下,我終于不用餓着肚子學踢足球。
得知我沒有踢過足球,傑克哀傷地給我反複講了足球的規則,他和我一組,因為另一組比他們多一個人。我知道他和其他的隊友都覺得我的加入拉低了他們原本就不高的平均水平。
雖然你們可能不信,但我是知道足球的,我爸爸就會踢足球,他給我講過他大學時和同學踢足球的故事,所以哪怕我是新手,我還不算太無知。
但我沒有什麽機會表現自己靈活的身手,先是替補,快下課了才加入比賽。好不容易和球來了個近距離接觸,在敵方包圍下傳球成功,然後下課了。
我和好不容易接到我傳球的傑克一起唉聲嘆氣,商量好周末一起出來練球,這才放學回了家。
我推開房門,迎面而來是瓊斯太太親切的問候。
“親愛的維爾,你還好嗎?今天上學怎麽樣?”
“挺好的,霍普森夫人誇我英文進步了!”我答道,只有當數學老師誇你語文進步的時候,才能顯示出這進步的水準。
“哦,我就知道小維爾是個聰敏的孩子!”瓊斯太太一臉驚喜的說道,“嘿,我決定今天做我拿手的小布丁,我們需要慶祝!”
我知道我的眼睛一定亮了,我兩眼發光看着她,說,
“親愛的女士,您能多做一點兒嗎?我想明天午餐帶一些和同學分享。”
她果然答應了,贊美善良的女士,
“哦,哦,當然好,我們的小維爾有了好朋友,這真是可喜可賀,再加一點肉末土豆泥怎麽樣?”
“太好了,謝謝您!”天知道我有多喜歡她做的肉末土豆泥!
嘿,各位不要誤會,我想要分享美食的同學自然不是小籠包殺手傑克,經過今天的事,我已經不打算投喂他隐藏在矮小個子下的巨大胃口了。只有救人于水火中的佩妮美女,才能當得起瓊斯夫人精心制作的小布丁啊。
這天一整晚,我都在想怎樣邀請一個像佩妮一樣的美女吃我的小布丁。
我計劃首先在埋伏在佩妮上學的路上,安排一場完美的偶遇,然後邀請她共進午餐。如果佩妮穿了她那條白色的裙子,那午餐地點就不能選在有小雛菊的草地上。這樣的話,我最好早一點兒過去采一朵,在午餐時放在課桌上。嗯,如果佩妮不喜歡小雛菊,那麽下次試試別的花。如果她喜歡,為了避免招致留言,我雖然不能當衆将花送給她,卻給以做成标本,附在感謝信裏送給她。
“哦,佩妮,感謝你用三明治拯救我第一節體育課,願這朵小雛菊見證我們美好的友誼的開端!”
棒極了,李維!
我給自己一點兒鼓勵,又像背課文一樣反複練習着準備好的臺詞,朦朦胧胧進入了黑甜鄉。
第二天,我按照從傑克那裏敲詐來的佩妮家的地址,懷揣着心愛的小布丁,踏上了征程。
“小河,沒錯!”
“小公園,哈,有秋千,沒錯!”
“紅色屋頂的房子,紅色屋頂的房子,在哪裏呢?”
“咦?蜘蛛尾巷!”
作者有話要說: 迷路迷到蜘蛛尾巷
☆、失敗的約會
我悲慘地發現我可能迷路了,這可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眼前是一個灰撲撲的小巷子,可能因為時間尚早,周圍沒有什麽人。我當機立斷,決定馬上原路返回,我回頭往回走,走了大概五分鐘,卻發現前方牆角邊躺着一個醉酒的流浪漢。
我發誓我來的路上沒看到這麽一位,而這位顯然已經在這裏休息很久了。我明智地沒有發出驚呼,只想悄悄地離開,我再次往回走,這次成功找到了蜘蛛尾巷的路牌,我當時就是在這裏發現自己迷路的。
那麽我是從哪裏走到這兒的呢?
我再次發誓我不是個沒有方向感的人,我在山裏玩的時候從來沒有迷過路,我并不害怕,這是有些苦惱,看時間佩妮應該已經出發去學校了!
我苦思冥想!真希望找個人問一問!我又看了看路邊的房子。呃,灰撲撲的,挺破舊,似乎一條街區就沒有哪個房子被主人好好打掃過。我想想之前那個呼呼大睡的醉鬼,恍然大悟到這裏就是資本主義社會的窮人聚居地。哎,還是社會主義好啊,至少我們消滅了貧富差距!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敲開某家房門問問路的時候,我敏銳地發現有道目光注視着我!我順着那到目光看去,發現一個小男孩兒!
他就藏在我左手邊房子前一個雜草叢生的花園裏,天知道我為啥一直沒有發現他!
他大概五歲?黑色的頭發,大大的鼻子,衣服肥大而僵硬,看上去有些髒兮兮的。不過他胳膊肘下面卻夾着一本書。看到我發現了他,他用一種近乎兇狠的警告的眼神瞪我一眼。
“嗨,你你好!”我完美的笑容在他的瞪視下有了裂縫。
他似乎不想理我,卻靈活的從花園裏鑽了出來,徑直向左邊的小巷跑去。我下意識跟着他。嘿,這小子跑的真快!
我追了整整倆條街,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腿比較長,可能還真抓不住他。
“嘿,你跑什麽?”
“你這個”
沒等他說完,我仗着靈活的身手把他往身邊一拉,就聽見,“啪”一聲,一個空酒瓶砸在了小男孩原本的位置上。
我們倆一起仰起頭,看着路旁樓上洞開的窗戶。
“愚蠢的麻瓜!”他仰着頭憤憤罵了一聲。麻瓜是什麽?英語裏罵人的話?
小男孩然後轉身想走,又被我一把拉住,
“嘿,你小心點兒,地上都是玻璃。”這小子真不禮貌,不過好歹我年紀大一點,總不能太計較。
“你要幹什麽?!”小男孩繼續怒瞪我,
“我只想問個路。”沒人能想象我有多沮喪,完美的偶遇泡湯了,我可能還要遲到了!
男孩兒粗聲喘着氣,說,
“你要去哪兒?”
我說,“一個小公園,在河邊,裏面還有秋千。”他聽了我的話轉身就走,我連忙跟着,一邊喊道,“嘿,就算不知道那裏,社區小學也行!”
“廢話!跟着!”他頭也沒回,吼一句。我想他雖然表面兇巴巴的,其實人還可以。嗯,歸根到底是我好人有好報!
我們兜兜轉轉,不一會兒又回到了小公園。我長嘆一聲,看看表,半個小時過去了,簡直是瀑布淚也無法洗刷我內心的滄桑啊!
這時一個穿紅裙子的小女孩兒向我們跑了過來,
“西弗勒斯,你怎麽這會兒才來,我差點就離開了,我要遲到了!”
“抱歉,我遇上一個笨蛋!”小男孩毫不客氣的說,他的不禮貌倒是沒有惹怒我,原來約會泡湯的不止我一個!哦!不對,他們至少見面了。
“哦,你好,你是?”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