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神特麽清清白白, 我看您已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改叫明明好了。季老師您就別狡辯了。您不知道解釋就是掩飾嗎?
可是不也有句話叫做沉默就是默認嗎?在cp黨們的眼中, 顯然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季喻川看着這條被贊到頭條的評論, 陷入了沉默中。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有人猜對了她的心思的。清清和如如, 如果盛清如回來知道這件事情,又會怎麽樣呢?趴在了腳邊的小白狗嗚嗚的叫喚, 被洗幹淨之後看着更是可愛順眼。季喻川的手從它的身上緩慢地捋過, 很快又陷入了沉思中。
養動物會掉毛, 地攤上如果掉滿了狗毛怎麽辦?沒有盛清如那一鍵清理的技術,她得自己任勞任怨地打掃吧?戳了戳小狗的腦袋, 季喻川問道:“你可以不掉毛嗎?”沒想到小狗真似聽懂了人話, 使勁地點點頭。
薄念之将接下來的行程發到了手機上,季喻川很随意地掃上一眼,不算很忙, 甚至可以用空閑來形容,一切跟她在黃姍的手下時, 沒什麽不同。一天後倒是有一個名為《心聲》的訪談, 這個節目播出的時間在黃金檔, 收視率很高,有不少演員都是從這兒起步,在大衆的面前增加自己的曝光度,給觀衆留下一個印象的。季喻川手中沒有拿得出的作品,暫時不能夠靠作品說話, 只能夠靠着不停地露面,來強化自己在衆人眼中的印象。
當然,上這一期節目訪談,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過段時間要播出的《神跡》做宣傳。這由主持人信馬由缰地問話,是沒有臺本的,季喻川也摸不清自己會有什麽樣的表現。錄訪談的那天,在後臺的季喻川已經想好了要中規中矩的回答,只不過沒有想到還是會被主持人三言兩語給帶到了情緒。好像每一期的嘉賓,都逃不開這種宿命,當然這也是節目能夠成功的原因之一,沒有人願意聽那些沒有情緒、沒有沖突點亦或是沒有煽動力的話。
季喻川足夠的坦誠,就算談及了自己的出身和幼年的經歷,她也不會跟某些人一樣将它引為恥辱,恨不得躲得遠遠的,相反,她則是從內心底感謝那段經歷,雖然困窘卻得自然之趣的美好回憶。主持人在節目之前,對季喻川下過一段時間的功夫,不然也不會連她在學校中的表現都一清二楚,不是科班出身的人,在演藝這一行,免不了會被人诟病,甚至成為被人胡亂指摘之處,季喻川不着痕跡地避開了話語中的鋒芒,同時也引經據典來凸顯自己的長處。她在訪談中有意無意地塑造了自己的形象,就像當初獲得某大賽時,人們給她冠上“才女”之名一樣。推不掉的,不如誠心接受了,再不斷的前行,以求對得起自己的頭銜。訪談持續的時間不長,最後是以幾個輕松的小問題作為尾聲的。
——你最喜歡的東西?
——錢。
——你的回答很有趣,很多人把喜歡錢當做是庸俗,不敢直面自己的內心,可是看古今中外,一群優雅而又從容的人,有幾個是沒有錢的呢。喜歡錢并不可恥,取之有道便可以了。再看下一個問題,你最喜歡的演員是誰?
這個問題季喻川稍顯猶豫,喜歡的演員或許可以列舉出一大推,可要是加上一個“最”字,就很難給出答案了。支持人噙着微笑,正在等待她的回答。季喻川大方地笑了笑後,最終應道:“這很難抉擇,要說是最,我選擇盛清如吧。”
“好,下一個問題。盛清如、嚴女娣、趙蔚、蘇一凡,如果讓你從中選出一個,你願意嫁給誰?”四個人裏面兩個男兩個女,都是知名度頗高的演員,主持人此舉,無疑是将網上流傳的季喻川喜歡女人的事情給結合到其中。這是參加節目的嘉賓們必經之路,可是沒有誰能夠像她這樣男女通吃的。
“這個就更加難選了。”季喻川裝作為難,那兩個男演員聽說過名字,可是不怎麽熟悉,他們的伽位都不是現在的季喻川能夠觸摸的,不管是選誰,都會被他們的粉絲罵吧?緊蹙的眉毛昭示着季喻川的糾結,而主持人也屏住了呼吸滿是期待。過了一會兒,季喻川才開口道:“我一個都不選,我們老季家的,只會娶,不會嫁。”
節目在笑聲中拉下了帷幕,季喻川回到後臺的時候,發現薄念之還沒有走,她的手中正拿着文件在翻看。“你的助理呢?怎麽沒有看到人。”她問這句話的時候頭也不擡。
“她有點事情。”季喻川也想問這個問題,但是不知道誰能夠給出答案。她在心中暗嘆了一口氣,嘴上則是替盛清如作解釋。
“嗯。”薄念之點頭,她的視線終于從文件上挪開,落在了季喻川的身上,“你覺得這訪談節目怎麽樣?”
《心聲》是不剪輯的,在場上的嘉賓表現怎麽樣,最後播出來的就是什麽樣。今天的訪談,到了晚上就可以看見了,季喻川已經料到了可能存在的反應。“除了‘天橋一姐’,可能還會出現‘鄉巴佬’‘財迷’這樣的名號吧?如果有人想要黑我,這期節目又給了他們很多的抓點。比如最後看似很輕快的小問題,我要是在圈子中的地位跟盛清如她們一樣,倒也不會有什麽,可是現在我依然是默默無聞的十八線,喜歡任何一個都是‘惡意消費’。黑子們不見得多喜歡清如,但是他們可以借着清如來對付我,也不知道是誰惡劣。”季喻川吐了吐舌頭,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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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看得很開,怎麽不想點好的事情呢?”薄念之掃了她一眼,“在這個圈子裏,未!知!數!身上承受的污名遠比一般人多,壓力也會更大。站出來的公衆人物,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被無限放大的,而很多人那盲目從衆的心理,則會讓他們失去自己的判斷力,他們肆無忌憚地維護着所謂的‘正義’,最終承受痛苦的只有你。你能明白嗎?”公司的公關,堵不住網民的那一張嘴,他們能在事後澄清,可是傷害往往早已經造成。
“明白啊。”季喻川點點頭道,“想好最壞的結果,在發生好事情是則将它當成驚喜,樂趣也是會翻倍的。”
“你這麽想我就放心了。”薄念之颔首,目光漸漸地柔化。她看着季喻川就像是在回想另一個人。盛清如的隕落在旁人口中只是博得了片刻的惋惜,可是給身邊的人造成的卻是一輩子都無法磨滅的印記。
季喻川回家的時候,還沒有打開門就聽見了小狗凄慘的嗚咽聲,屋子中有其他的動靜,是盛清如那死鬼回來了?輸入密碼的手微微一頓,她按了按心口,試圖壓制那快得有些過分的心跳節奏。到底有多少天沒有見了呢?見面了又會怎麽樣呢?腦海中滿是亂七八糟的思緒。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她聽見了一道悠然的聲音:“傻站着做什麽?回來了就進來呀。”所有的心裏建設在一瞬間都崩塌了,季喻川掃了盛清如一眼,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那怦然心動的感覺。分別一點點地美化了盛清如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可是一旦見面了,還不是那個招人讨厭的壞家夥?
小白狗被她拎着脖頸可憐兮兮地在半空中蹬着腿,嗚嗚的叫喚着。季喻川幾步走上前,将小白狗搶在了懷中,瞪了盛清如一眼道:“你怎麽這麽沒有愛心?可憐的小清清,沒來多久呢,就被你無情的□□。”
盛清如身體一僵,片刻後則是惡寒,她凝視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的季喻川,不可思議地問道:“你說她叫什麽?”
季喻川應道:“清清啊,怎麽了?不行嗎?”
盛清如沉默了片刻,又問道:“你為什麽要把一只小白狗叫做青青?”
季喻川鄙視地瞪了她一眼,應道:“是三點水的清。”
“改名字。”盛清如皺了皺眉,冷淡地開口。
“憑什麽呀?”季喻川不幹了,她将小白狗松開,看着它害怕地躲到了沙發底下,只露出一雙眼睛,滿是畏懼地凝視着盛清如。一時間,季喻川想要嘲笑小狗的慫包,可是想想自己也跟它差不了多少。捏着嗓子輕咳了一聲,她只有避開盛清如冷淡的視線時,那一番控訴的話才能夠說得順溜。“為什麽楚謹言的貓可以叫如如,我的狗就不能叫做清清?盛清如,我跟你說,你不要太過分了。”
盛清如只是哼了一聲,她起身走到了季喻川的身邊,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望着她,冷笑道:“你還真是什麽東西都敢往家裏撿,到時候出事了你可別哭着喊着讓我幫你。再者你叫它清清,它同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