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天,曲玄要去開什麽長老會議,說不方便帶着晁汐,叫晁汐自己在院子呆着,順便照顧新生的屍蠶寶寶,曲玄已經把屍蠶的護養方法告訴晁汐了。
晁汐足不出戶在曲玄這裏耗了整整大半月,心裏難免着急,想出去做自己的事,但曲玄不讓他随意走動,那個巨人天天守在門口,跟個門神一樣。
曲玄這次出門,巨人作為她的坐騎自然跟她一起走,晁汐心喜,終于等到機會了。
晁汐把曲玄送出門,站在玻璃棧道上眼巴巴地看着她,似乎有點依依不舍。
晁汐的眼型細而長,眼睑蓋住瞳孔三分之一,眼尾微微上揚,瞳孔潤澤度很高。睜大時,水潤的瞳孔晶晶亮,給人充滿活力又溫順的感覺。微眯時,墨瞳會變得很深邃,帶點淡淡的憂郁,同時又裹挾着秋水,魅而媚。
晁汐此刻就眯着眼,崖風鼓動着他的衣擺,在萬仞黑崖的襯托下,他白得耀眼,曲玄看他似有種飄飄乎遺世獨立之感。
曲玄差點就不想走了,她不想和晁汐分開,哪怕一分一秒。
這時,晁汐身後走來一個人,頓時就破壞了這美好的意境。
江池從住所下來,必經曲玄這裏,他老遠就看到晁汐了,晁汐站在棧道中央,只是一個背影就能吸引目光。
江池看不到晁汐的表情,但看得見曲玄的表情。曲玄一臉花癡,緊抿着紅唇,仿佛在極力控制自己不叫出聲來。
這段時間,江池過得很不好,他知道曲玄在自己的住處另外建了一座石屋給晁汐住,曲玄的院落寧靜雅致,極富情調,晁汐看起來又學識豐富帶着書卷氣的優雅,他肯定會喜歡那種環境。
晁汐進入曲玄小院就沒出來過,孤男寡女日夜相伴,曲玄又是個騷貨,江池不用想也知道她會極盡所能勾引晁汐,晁汐有沒有被她誘惑,成為她的入幕之賓?江池被這個問題折磨得夜夜難眠,人都憔悴了一圈。
現在看他倆依依不舍的樣子,江池的妒火快要把他的肺腑燒穿。
江池用力握着拳,與晁汐擦肩而過,晁汐被他撞了一下,回眸看他。
江池也看了晁汐一眼,但目光不善,帶着惱怒與兇狠。
晁汐不以為意,側身讓他,并微笑着喊了一聲“江池長老”。
江池緊握的拳松開,下意識去拉晁汐的手,可手還沒擡起來,江池又忍住了。
晁汐現在只是在做戲,他不關心我,甚至想讓我死後不得安寧,他這種惡毒的人我為什麽還要心心念念想着他?長得再好,不過是一副皮囊,天下美人那麽多,只要我想,就能弄到,并非非他不可。
江池心思急轉,用各種理由麻痹自己後,沒理晁汐徑直朝前走,仿佛在告訴晁汐,你現在在我眼裏也只是空氣而已。
晁汐對江池的态度無所謂,他沖曲玄揮了揮手,說:“姐姐早點回來。”
江池腳下一滞,拳頭又捏緊了。
曲玄很滿意晁汐對江池的态度,和江池鬥了這麽久,只有今天讓曲玄有一種酣暢淋漓的勝利感。
曲玄亦露出最美的笑容,對晁汐軟軟道:“姐姐也舍不得你,會盡快趕回來。”
奸夫淫/婦!
江池一拳打在曲玄的坐騎巨人身上,吼道:“好狗不擋道。”
巨人龐大的身軀被江池的一記猛拳打得倒退了好幾步,可見這一拳的力道有多大。
巨人怒目,要還擊,曲玄卻拍着他的頭安撫他的情緒。
傷一個人的心,比傷他的身更殘酷,曲玄不會再和江池打架。
曲玄和江池一前一後離開,晁汐終于輕松了。
晁汐回到院落裏,用肉塊喂飽屍蠶後,計劃下一步去哪裏探查。
晁汐擁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江池給他看過總壇的地圖,這裏的地形晁汐已經印刻在腦海裏。
中區除了長老的住所,還有一片所謂的法術修煉區。晁汐想去那裏看看這些邪師到底練的什麽邪術,是怎麽練的,而且中區一般人進不來,會在那裏練習的人肯定是有身份的。
光一個充滿戒備的曲玄外加一個已經反目的江池,不夠晁汐深入了解總壇的情況,晁汐不想拖時間,能多認識點人最好。
晁汐定下主意,就準備離開曲玄的小院,剛要出結界,一個人便迎面朝他撲來。
晁汐沒有防備,被那人撞得後退了幾步,差點跌倒。
晁汐穩住身體,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跌坐在地上,正抹着眼淚,嘤嘤啜泣。
通常撞到人,首先會道歉,但這個女子只顧哭泣,而且越哭越來勁。好像不是她撞了晁汐,而是晁汐撞到他。
晁汐垂眸看着女子,既沒上去扶她也不說話。
這女的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身上還有一股與她身型不符的蠻力,這裏是邪教總壇,好人家的女子會在這裏出現嗎?晁汐對她有所防備。
女子哭了一會兒,也不見晁汐扶她,自覺沒趣,啜泣了幾下停止哭聲。
女子摸着腳踝,擡起頭,淚眼婆娑地望着晁汐。
她看起來很清秀,但臉頰有些紅腫,印着幾道白白的指印,看起來像是剛被人狠狠打過耳光。
“對不起,我慌不擇路撞到你了。”女子終于想起道歉。
道完歉,她的眼角又溢出淚水,順着紅腫的臉頰滑落,有種梨花帶雨,惹人憐惜的意思。
晁汐目光微動,說道:“我沒事,不過看你摔得挺狠。”
“嗯,我扭到腳了。”女子吸了吸鼻子,将擋在眼前的長發撩開,她的頭發很黑很密,之前垂在胸前,現在一撩開就露出整個胸脯。
晁汐這才看到她衣衫淩亂,特別是前胸,衣襟被撕開,可以看到暗紫色的胸衣,她的胸不是特別飽滿,卻也擁有女性誘人的曲線。
晁汐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心想:這是什麽,美人計嗎?
女子撩開頭發後,又羞怯地去看晁汐,見晁汐沒什麽反應,眼底劃過一絲暗芒,稍縱即逝。
女子将胸前的破布攏在一起,擋住春光,似想起遭受的侮/辱,又開始落淚。
晁汐快被她煩死了,嘤嘤嘤的,像只蚊子。
“你別哭了,被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晁汐忍着煩躁,淡淡道。
女子邊哽咽邊道:“我不、不想哭,可是控制不住眼淚。”
“這樣吧。”晁汐給女子指路,“你出去右轉,那裏有一條風景不錯的玻璃棧道,去那裏哭不但沒人管你,還可以欣賞山澗的美景。”
“你……”女子萬萬沒想到晁汐竟然攆她走,這太不符合預期了。
“我怎麽?”
“你怎麽沒有一點同情心。”女子低着頭,豆大的淚珠掉在地上,洇開。這回她沒出聲,只默默垂淚。
晁汐好笑道:“姑娘,你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嗎?這裏是‘聖’教總壇,同情心在這裏一文不值。”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的處境!”女子好似受到刺激,突然擡頭聲色俱厲道:“什麽聖教,明明是一幫畜生惡魔,無緣無故亂抓人,抓來還各種折磨侮/辱我,我的命怎麽這麽苦。”
“你是被抓來的?”晁汐又将女子仔細打量了一番,聲音和緩了些。
“我都這樣了……”女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将手臂抱緊了些,兩團軟肉之間被擠出一條深溝。
“我能去裏面躲一下嗎?”女子凄凄問道。
晁汐和女子在門口叨叨了半天,也沒見半個追兵趕來,女子還想進去躲着。她能過曲玄的結界,力氣又大,還故意走光給晁汐看,別有用心不要太明顯,真把晁汐當傻子嗎?
曲玄一走,這女子立刻出現,苦肉計加美人計,本錢下的這麽足,晁汐怎麽忍心拆穿她。
晁汐為難道:“這裏閑人免進,我只是個看門的,做不了主。”
女子仍不放棄:“我就躲一小會兒,行嗎?求求你了。”
晁汐躊躇了一下,點頭道:“好吧,我家主人出去了,我暫且做主讓你躲一下。”
女子欣喜,從地上爬起來,跟着晁汐往裏走。
晁汐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女子的腳,女子矯健的步伐登時變得颠簸起來。
晁汐很想笑,低咳一聲掩飾過去。
“你就到這裏吧。”晁汐指着石桌,“裏面不能進了。”
女子點頭,坐在石凳上,翹起腳輕輕揉着腳踝。
晁汐站在樹下,樹葉投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的表情,晁汐問女子:“誰在追你?”
女子道:“幾個彪形大漢,他們是什麽長老的人。”
晁汐沒再說話,問她什麽,她都有準備好的答案,晁汐懶得浪費唇舌。
女子坐了一會兒,開始不安起來。她不停擦拭鬓角,櫻唇微張,臉頰上的指印已經淡了下去去,取而代之是泛起的潮紅。
“我好熱。”女子嘤咛道。
晁汐沒搭話。
女子開始拉扯脖子上的紐扣,胸前的圓潤随着她的動作微微顫抖。
她又将及膝的裙擺往上撩,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我可能發燒了,身體裏有一團火。”女子難受道。
晁汐表示同意,你的确在發騷。
“哥哥,幫幫我。”女子朝晁汐伸手,輕咬下唇,眼神迷離。
晁汐緩緩擡手,輕聲道:“你不是發燒,是被人下了藥。”
女子一下抓住晁汐的手,整個人往晁汐懷裏倒去。
晁汐用手撐着她的身體,女子扭動身軀在晁汐身上磨蹭:“哥哥,我……我想……”
晁汐颔首:“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別着急,我可以幫你,但你要配合我。”
“嗯……”女子的聲音發自鼻腔,帶着濃濃的顫音,惹人遐想。
“你現在閉上眼睛,慢慢坐下。”晁汐引導她。
女子很聽話。
晁汐又道:“等我一下,你很快就會舒服,不要睜眼好嗎?”
“嗯……”
女子感覺身邊人離開了,但很快又聽到他走回來的腳步聲。
女子張開雙臂,要抱抱。
迎接她不是晁汐的懷抱,而是一盆冰涼刺骨的水。
女子被當頭澆成落湯雞,她的雙手還直直地伸着,她徹底懵逼了。
等她醒悟過來要發火的時候,晁汐關切地問她:“現在好些了嗎?看你這麽難受,我冒着被處罰的危險,偷偷用‘聖’水為你滅火。看你的症狀應該是中的浴火毒,‘聖’水治療這種毒效果奇佳。”
“……”女人滿腔怒火,卻找不到發洩點,氣得滿臉漲紅。
女子氣急敗壞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小院。
背後還傳來晁汐的喊聲:“哎,你不說聲謝謝嗎?”
女子出來以後,灰頭土臉地去見她的主人。
曲玄靠在一處山崖邊,聽女子細細講完整個過程,曲玄笑了,笑得很甜。
美人關他過了,那麽接下來的關卡,他還能順利通過嗎?
曲玄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