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江池把迷香的用量把握的很好,既能讓晁汐進入睡眠狀态,又能讓他感知外界的變化。
晁汐暈倒的剎那,江池說了一句“得罪”,伸手把晁汐攬在懷中。
這是江池一直想做的事,現在終于做到了。
江池看着晁汐安靜地躺在自己懷裏,俊美的臉龐盡在咫尺,江池恨不得一口吻下去。但是,江池不敢,越美的東西越毒,晁汐的毒性江池已經見識過了,足夠刻骨銘心。
江池收拾起逾越雷池的心情,将晁汐打橫抱起,走向水幕。
晁汐聽到震耳欲聾的水流聲,但水流聲很快就消失了,接着聽到有人和江池打招呼,問他抱着的是什麽人。江池沒和那些人多說話,看來他在總壇的确有些地位。
幾經輾轉,江池達到自己在總壇的居所,他輕輕把晁汐放在床上,然後規矩地站在床邊等晁汐醒來。
片刻後,晁汐睜開眼睛,入目是一個萬花筒般色彩斑斓的巨型穹頂,晁汐只看了幾秒,就覺得眼脹頭暈。
江池用手蓋在晁汐的眼睛上方,将他扶起來,說:“這是總壇的建築特色,催眠用的,你不習慣就別看。”
晁汐點頭,起身下床,打量了一下房間,問:“這是什麽地方?”
江池回答:“我的住處。”。
“你不帶我去見那些人?”
晁汐知道江池急于擺脫自己,原以為他會直接把自己扔到那些人面前回頭跑路,沒想到他卻把自己帶到他的住處。
江池撫摸着床頭裝飾用的鷹首,目光深沉,似乎在想什麽事情。
晁汐沒得到回答,轉頭看他。
“江池。”
“啊。”江池回神,已不見剛才的神态,眼神閃爍,不與晁汐的目光接觸。
“你在打什麽鬼主意?”晁汐沉下臉,朝江池走來。晁汐與江池身高差不多,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睥睨感。
“我沒有。”江池趕緊搖頭,解釋道:“那些人不是說見就能見的。總壇有三個區域,外區是接待和處理事務的地方,中區一半是法術修煉區,另一半是長老居住區,內區是總壇核心區,即便是我,沒有準入令牌也不能進去。那些人現在霸占了內區,我要申請了令牌才能帶你進去。”
這麽麻煩?晁汐本以為邪教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沒想到已經發展得有模有樣,獄鬼王真會挑人挑地方。
晁汐想了想,對江池說:“你應該有這裏的地圖,拿來我看。”
江池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卷嶄新的羊皮地圖,晁汐看到總壇是一個倒三角的布局,外區最大,建築衆多,而內區最小,地圖上只寫了內區兩個字,再無其他标識。
“這是那些人來了以後繪制的新地圖嗎?”晁汐問。
“不是。”江池否認,“總壇建成以來就是這樣,內區是一塊神秘地帶,不做任何标記,那裏是總壇最後的安全點。”
如此說來,這些邪師也覺得邪教難以長久,故而煞費苦心,未雨綢缪。
晁汐點點頭:“你現在就去申請令牌。”
“好。”
江池臨走前,不太放心晁汐:“這裏地形複雜,有地圖都容易迷路,你……”
晁汐微微一笑:“放心,我不動。”
江池被他的笑容晃到眼,趕緊轉身走了出去。
江池前腳剛走,晁汐後腳也出了門。
這個地方就是一個毒瘤,以後肯定會一鍋端,既然進來了,必要好好查探一番。
晁汐剛剛打開房門,就聽到一陣“嗚嗚”的風聲,低頭一看,腳下是透明的玻璃棧道,幾百米高的懸崖深不見底。
晁汐往下瞅了瞅,然後若無其事地延着玻璃棧道往下走。
走着走着,棧道出現岔道,晁汐站在岔道口歪着頭朝裏張望,隐約看見裏面有一座白色房屋,晁汐便走了進去。
晁汐走了很久,那房屋看着很近,卻一直到達不了。晁汐停下腳步,開天眼,眼前赫然出現一個網狀的結界,晁汐這才知道自己一直在結界的邊緣行走。
晁汐結印,将指印覆蓋在結界上,很快就找到了結界的入口。
晁汐往東南方走了五步,又轉向西北前進三步,然後側身從結界的縫隙處跻身而入。
進入結界,晁汐就離房子不遠了。
那是一個頗具古韻的小庭院,白石砌成的小屋,周圍紅蕾碧萼圍繞,曲廊伴垂柳,冰花窗棂風光旖旎,屋後山澗霧氣騰騰,恍若天上人間。
把住處建得這般美好,邪師當中也有風雅之人嗎?
晁汐好奇心被勾起,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晁汐破完結界天眼尚未閉合,在他觀賞房屋的時候,依稀看到屋後山澗裏有人在沐浴。
晁汐沒有偷窺他人沐浴的興趣,便坐在屋外的石凳上,撚起一根青草逗石桌上玉碗裏的一只小蜈蚣。
“尊上,我……我有點控制不住它了……”一個女人的喘息聲從屋後傳來。
“別說話!”一個自帶威嚴的男聲命令他。
“唔……啊……”
晁汐停下手上動作,大白天的就這麽刺激?
“它越來越大,要掉出來了。”女人有點驚慌失措。
“塞回去!”
…………
污言穢語清晰地傳入晁汐耳中,晁汐嘴角抽抽,往院子裏扔了一顆石頭。
“誰?”女聲驚道。
晁汐站起來,朝裏面大聲道:“我是一個迷路的路人,請問怎麽才能從這裏走出去啊?”
沒人回答晁汐。
晁汐正納悶,光天化日做不可描述的事被人撞破,他們一點都不惱嗎?一根細長的蛇鞭就朝晁汐迎面襲來。
晁汐輕巧避過,擡頭望着白石屋頂,一個身姿婀娜的紅衣女人站在那裏,一手叉腰一手揮動着蛇鞭。
她渾身濕漉漉的,但衣着整齊,不像做那事的樣子。
“小姐姐。”晁汐拱手朝女子作揖,禮數周全。
紅衣女子撩起長袍下擺系在腰間,從屋頂上跳下來,撩了撩頭發,搖曳着腰肢緩緩走到晁汐面前,細長的食指沿着晁汐的臉部輪廓慢慢滑動。
“好一個俊俏的小哥哥。”女人用妩媚至極的聲音說道。
女人的手指沒有一點溫度,如同她手裏的蛇鞭一樣冰冷。
晁汐握住她輕薄的手腕,壓低聲音問道:“比你的男人還俊俏嗎?”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新來的嗎?誰帶你進來的?”
晁汐避開第二個問題,說:“是啊,初來乍到,還請小姐姐今後多多關照。”
女人停住笑聲,說道:“你很有趣,姐姐也很想關照你,但是你恐怕沒有以後了。”
“哦?”晁汐眨眼問道:“此話怎講?”
“因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啊。”女人話音落下,從她寬大的袖袍裏突然蹿出一條紅色的小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咬住晁汐的手指。
晁汐吃痛,趕緊縮回手,甩掉那根小蛇,委屈道:“姐姐怎麽突然放蛇咬人,吓我一跳。”
被晁汐甩掉的紅色小蛇在地上扭動了一會兒就不再動彈,晁汐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擠着手指血。
女人臉色微變,不再用調侃的語氣和晁汐說話。
“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倒有些本事。”
“我還沒出手呢,姐姐怎麽知道?”晁汐詫異道。
女人哼道:“那你出手,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晁汐搖頭:“我不打女人。”
晁汐指着女人的身體說:“我沒猜錯的話,你身上藏着大大小小數百種毒物,剛才咬我的小蛇是見血封喉的銀翹蛇。”
女人面如沉水,被一個毛頭小子看穿的感覺很不好。
沒想到晁汐繼續火上澆油:“我從小泡在藥罐子裏,身體早就百毒不侵,所以你的寵物對我沒有威脅。剛才我和你的小蜈蚣還一起愉快玩耍來着,不信你去問問它。”
女人不信邪,又放出幾種毒物攻擊晁汐,晁汐站着動都沒動一下,任由那些毒物噬咬他。
晁汐除了痛沒有其他感覺,倒是女人的毒物紛紛暴斃。
“別再試了,養大這些東西不容易。”晁汐不想和一個女人過多糾纏,說:“要不,請裏面那位出來試試?一個大男人躲在女人背後,不嫌丢人嗎?”
女人呵斥晁汐:“大膽,竟然敢辱罵尊上。”
晁汐被女人的話逗笑了:“姐姐,你的話好複古,讓我倍感親切。”
“你……”女人氣結,雙肘彎曲準備放大招。這時,一個聲音阻止了她:“曲玄,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