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方君容正在參加一個華國藥材商會。畢竟她名下的美顏丸和生發膏,都需要不少品種的藥材。先前她都是通過朋友幫忙介紹相關的商家。但在能找到更好質量的情況下,她肯定願意挑選更适合的合作對象。加上她本身不僅是美芳集團的董事長,還是大國企高遠集團的股東,因此也收到了一個邀請函。
她略一沉吟,索性帶上了之前從空間中采摘的一株野山參。每一年的商會都有一個環節,那就是品鑒一些珍貴難得一見的藥材。方君容總不能拿雲英草那些仙界靈草過去,只能用野山參将就一下了。
商會舉辦地點并非在s市,而是在n省,時間定在五月十七號。
方君容提前一天坐飛機過去,第二天早早起來出發去會場中心。
她到的時間不早不晚,不少商家都早将自家的商品擺放出來。方君容今天也不是單獨一個人來的,除了姜得閑以外,她還通過關系,另外請了一位藥材方面的老師傅冷英。冷英今年五十歲,外表看起來頗為嚴肅,仿佛學校裏的訓導主任,但在藥材品鑒方面的确是專家。她帶過來的野山參也讓冷英鑒定過。冷英見過的年份最長的野山參是120年,而她今日帶來的這株紋理深刻,年份最少也有兩百年,拿去拍賣場,拍個一千萬不成問題,而且有市無價。
方君容哪天要是缺錢了,完全可以将洞天裏的野山參拿出來賣了。當然了,這種事她是不可能做的,那豈不是在告訴大家,她有特殊的速成培育手段嗎?她最多就偶爾拿出幾個,作為人情走動的禮物。
托冷英的福,她倒是少走了許多彎路。冷英站在她旁邊,低聲同她介紹每一家公司藥材的品相和質量,還點出性價比高的幾家。她姑且當做是學習了,覺得自己受益匪淺。
“君容,我找了你好一會兒。”
響亮有力的聲音響起,方君容側了側身,恰好看到了商會副會長楚闊大步走來,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微笑的模樣具有親和力。楚闊同高遠集團董事長關系不錯,她的邀請函還是他給的。這位勉強能算是自己人。
方君容臉上露出淡淡笑意,“楚會長。”
楚闊一臉興奮地說道:“我聽說老劉說你今天帶了年份不低的野山參過來?”他口中的老劉便是高遠集團的董事長,對方作為這行業的标杆人物,可以說是見多識廣,連他都覺得難得一見,可見方君容這野山參有多難得。楚闊自然難耐心中的好奇心,品鑒大會還沒開始,便迫不及待先過來找方君容了。
方君容眼皮跳了跳——這位看着有幾分的風度翩翩,沒想到也是個急性子。
她微微颔首,楚闊立即興奮地要領她去辦公室,好開開眼界。
“老楚啊,你好歹也是咱們商會的副會長,怎麽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再好,還能好過我們家的野山參?”
粗犷的嗓音傳來,仿佛喉嚨口含着砂礫,方君容轉過頭,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是藥材商會的副會長賈宏遠,他最近正同楚闊競争會長這個位置,畢竟現在的會長到明年就要退下了。賈宏遠家做的就是人參的生意,最出名的是培育出來的林下山參。
所以他說這話時十分有底氣,旁人眼中珍貴的野山參,對他來說是司空見慣。他和楚闊同為競争對手,有機會當然不忘踩對方一腳。
楚闊從老劉口中得知一點內情,聽了他這挑釁的話,也不惱怒,反而笑了,“行,既然你是這方面的行家,來都來了,就幫我們鑒定鑒定。”
方君容淡然道:“有勞賈會長了。”
賈宏遠疑惑地看了他們一眼,“行,那也讓我一起見識見識。”
然後他便跟着方君容一起去辦公室。姜得閑将裝着野山參的紅色盒子取了出來,剛一打開放在人前,在場的幾個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野山參五形全美,那珍珠疙瘩大得驚人,紋路密密麻麻,清晰可見,根須粗壯,整個人參品相不凡,好的都能夠上教科書了。
楚闊捏了捏須根,好家夥,須根那叫一個結實,他用力按下去,手指紅了一片。
即使是早有心理準備的楚闊,看到時都震驚不已,更別提賈宏遠了,他簡直是目眩神移,喃喃道:“這年份,最少兩百年二十年以上。”
他家也有一株珍貴的野山參,年份兩百年,被小心翼翼地珍藏着。然而他家裏那株和這一比,差距頓時出來了。他甚至覺得方君容拿出來的這株帶着傳說中的仙氣。他也是能屈能伸之人,目光狂熱地看着方君容,“這野山參賣嗎?一千五百萬如何?”
這樣的珍寶,當然得收藏在他們賈家了!
方君容愣了愣,還沒回複,楚會長便搖頭,“我出價一千八百萬!”
“兩千萬呢?”賈宏遠繼續加價。
方君容嘴角微微一抽,有些哭笑不得,“行,那就賣你了。”
沒想到今天過來一趟,還倒賺了兩千萬。
賈宏遠松了口氣,得意的小眼神瞥向楚闊,顯然很高興自己成功截胡。于是他再看方君容,就沒有先前的不爽了,只覺得這女人比楚闊要順眼多了。他和顏悅色說道:“你今天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和我說。我大你一輩,喊我賈叔就可以了。”
“我還真可能會麻煩到你。”方君容也毫不客氣地順臺階下。商場上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
賈宏遠到另一間屋子打電話給他家人,準備讓他們把錢準備好。這樣的野山參太難得了,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家店了。
方君容剛想對楚闊說,自己那邊還有野山參,可以賣給他。楚闊卻率先說道:“感謝我吧,多虧我的擡價,讓你多賺了五百萬。”
方君容忍俊不禁,原來楚會長一開始就沒打算真正買。
“老賈那家夥,雖然好權了點,嘴壞了點,但行事還算有分寸,一言九鼎,你今天送他這個人情,日後就不用擔心他會給你使絆子。”
方君容心中似有暖流流過,“多謝楚叔。”
楚闊眼神柔和了許多,“應該是我們感謝你才對。我們可你沒那麽大的魄力,直接送出那樣珍貴的藥方。”白玉膏和解毒丹這兩種藥,不知道能造福多少人。單單看在這點,他也願意多提攜方君容,盡可能地照看她。
方君容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說的就是現在的她吧。
賈宏遠打完電話以後,心情十分愉快,即使對着楚闊這個老對手,也和顏悅色的。一時之間,這兩個時常針鋒相對的人,在今日卻達到了難得一見的和諧。當他們三人一起出現在人前的時候,不知道跌破多少人的眼睛,他們詫異的眼神投向在其中顯得十分融洽的方君容身上,不免把她的身份又擡高了幾分。
方君容并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她身邊兩個會長陪同,直接成為會場中最閃亮的那顆星。
忽的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卻是蘇沁櫻,不,準确來說,是蘇沁梅才對。她今天也接受邀請過來參加,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畢竟她娘家蘇家也是做藥材相關的生意。
“失陪一下,我同一個人打個招呼。”方君容對兩個會長說道,然後擡腳向蘇沁梅走去。
“蘇夫人。”
剛進來的蘇沁梅一轉頭就看到方君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擠出笑容,“是方夫人啊。”
方君容看着蘇沁梅,唇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笑。
“說起來,看到夫人你,我就想起了你那早逝的妹妹。”
蘇沁梅的臉色閃過一絲的不自在,“你和我妹妹沁梅認識嗎?”
方君容說道:“前段時間我去參加同學會,正好有人認識你妹妹,就跟我們提了一些她的事情。我可真為你感到不值啊。”
蘇沁梅嘴唇抖了抖,“他們都說什麽了?”她的神色十分矛盾,很想聽,但又害怕從方君容口中聽到不好的言論。對于大學的記憶,她印象不是很深刻,大部分都忘了。
方君容說道:“他們說,你妹妹看起來外表柔弱,其實內心藏奸,口腹蜜劍,那麽早去世,肯定是因為老天看不過眼,所以早早收了這個禍害。”
蘇沁梅的臉紅了,主要是被氣出來的,“血口噴人!我我妹妹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你們何必這樣诋毀一個死人。”
死人兩個字都在顫抖了。
方君容搖搖頭,“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不知道你妹妹背地裏做了多少惡心人的事情。她沒少在別人面前塑造出自己受欺負的形象,拼命同別人暗示你欺負她。”她這些都是從蘇沁梅的性格上猜測出來的。
蘇沁梅咬了咬下唇,氣憤的同時,還有些心虛。顯然這些事她好像是做過的吧。
“明明你對你妹妹這麽好,在外面處處維護她。她卻因為嫉妒你,沒少說你壞話。只要是你的東西,她都想搶回去。”
蘇沁梅的身子搖搖欲墜,嘴唇的血色都沒了。偏偏她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因為她自己都覺得,年輕時她的确很有可能這麽做。
方君容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就知道她剛剛胡謅的那些還真說中了。只能當一個人的心壞了的時候,什麽惡事都可能做得出來。
“你說她啊,天賦遠遠不如你,偏偏不肯努力,只會在背地裏诋毀你。你為了她而悲傷得傷了身子,實在不值得啊。她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德行,像那樣擁有醜惡心靈的人,不如你受歡迎不是很正常嗎?”
“你二兒子雖然也算優秀,但和你年輕時候完全不能比。幸好問魚繼承了你的天賦,将來肯定能夠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有這麽一個兒子,真是三生有幸。”
蘇沁梅咬緊了牙齒,想要上前撕了方君容這張嘴,偏偏她不能這麽做,因為現在的她身份是蘇沁櫻,她沒有立場反擊回去,她一肚子的辱罵只能憋在心裏,別提有多難受了。尤其是方君容話裏話外都在誇蘇沁櫻那賤人的兒子,貶低她的寶貝兒子。
“畢竟死者為大,你就少說兩句吧。”她想了半天,只能想出這個理由阻止方君容繼續辱罵她本人。
方君容點頭,“我知道。只是我這個人愛恨分明,見不得你被她欺負,被她蒙騙。而且你還是問魚的母親,所以我只能拼着當惡人的嫌疑,好心提醒你一回。你不會怪我吧?”
蘇沁梅勉強擠出一抹笑,只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不,我得謝謝你。”
這是何等荒謬的劇情,明明方君容都指着她的鼻子把她從頭到腳罵了一頓,她偏偏還捏着得感謝對方罵得好,罵的妙。
難道這就是她頂替蘇沁櫻身份需要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