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
黑牛自從解救了張小珍,而又勸張新發改邪歸正之後,把他們父母安排在唐家老站,然後便開始查私鹽的藏匿處。
由于船老大被殺,黑牛便猜想到是幪面人在作崇,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不要命妓院的地道出入口。
他要白長風和胡一筒,及花枝,他們四人分別守住所有的出入口的結果,發現了一輛四匹馬的馬車,停靠在四喜茶樓前。
他認得這輛馬車,是洪興社所有。
因此,他認為人深夜靜馬車不停放在馬廄,偏偏在地道出入口,如果不是将貨運出,便是準備運人。
于是,他繼續監視,要花枝去弄匹馬來,等候他們下一步行動。
果然沒多久,他看見麻老大和卵巴出來,跳上馬車便飛騟而去。
當然,黑牛和花枝絕不會放棄跟蹤,所以兩人坐上一匹馬也在後追随。
因此,麻老大抵達十八坪,把私鹽搬上馬車離去,都在他倆的監視下。
随後,黑牛不動聲息,等到馬車離去,正當大仔三人折回巷內時,花枝的鐵彈弓 “咻咻咻” 三響,便将三人制服了。
黑牛弄醒一個叫 “大口施” 的漢子,在他的恐吓之下,說出了山頂藏貨處。
麻老大的馬車,在中途發現跟蹤的人,便是花枝和黑牛。
然而,黑牛知道馬車駛進林裏是意欲擺脫跟蹤,其實黑牛已獲悉藏貨的山頂,所以他根本不用跟蹤,直接朝山頂而去,比馬車先到了一步。
黑牛到達目的地之後,他還發現了另一個事實,因為他見到幪面人的真面目,竟是不要命妓院的總管——李百成。
還有花枝更是驚訝,她也發現師兄田迪文竟是洪興社的少主人。
他使用喪門釘殺了船老大,她父親花魁不也是死在喪門釘的暗器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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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簡直不敢相信,殺死她父親的人,會是田迪文。
當時,她氣得想現身殺了田迪文,卻被黑牛阻止,要她暫忍一下。
次日,黃昏。
大方客棧歇業一日。
但大方客棧的密室裏,聚集了七個人,那黑牛,花枝,胡一筒,李馬虎,白長風,歪嘴及禿子。
黑牛說:“對于李百成這總管,我當初也曾懷疑過,可是經我的觀察,始終找不出破綻,不過,昨夜在山頂的木屋,卻千真萬确地出現了李百成這人,花枝也見到了。”
胡一筒詫異地說:“你倆看清了沒有? 是否經過易容?”
花枝道:“就算他經過易容,也不會易容得那麽逼真吧!”
“那就奇怪了!”
黑牛不由望了胡一筒一眼,詫異地道:“是不是有了什麽新消息?”
“嗯,據我的調查,李百成還被人控制着呢!”
“哇操,這又如何解釋呢? 如果他是幪面人的話,就是洪興社的舵主,還有誰會控制他呢?”
“上回總爺去找李百成,離去時曾碰見過幪面人,據總爺看說幪面人似乎常使李百成終日惶惶不。”
李馬虎插嘴道:“那可能是李百成預先布下的詭計,好讓總捕頭洗清他的嫌疑!”
胡一筒說:“可是,總爺并不以為然,他認為其中另有蹊跷,因為邱老疤當時确無行兇的嫌疑,再說,李百成的一舉一動都不可能瞞過他!”
花枝不耐煩的道:“不管如何,現在私鹽和假銀的案件已經告一段落,我們應該進行我的複仇了,免得麥光頭搶在我們的前面,把田迪文抓走,這麽一來,我永遠報不了仇的。”
突然,歪嘴叫道:“矛盾! 矛形!”
衆人一聽,不禁一愕,問:“歪嘴,什麽矛盾呀?”
歪嘴答說:“你們想想,如果李百成是幪面人的話,你們不覺得矛盾嗎?”
歪嘴及斜眼,李馬虎三人,最近協助花枝調查假銀及私鹽的案件以來,又非常有了心得,假銀能破他們三人功勞可不小。
“嗯……哇操,确實有點矛盾!” 黑牛若有所悟地說。
白長風不知內委,不由問道:“如果李百成是幪面人,到底有什麽矛盾呢?”
歪嘴解釋道:“幪面人自已當了洪興社的舵主,豈肯抛頭露面,在不要命妓院大模大樣幹起總管嗎? 他才不會那麽蠢呢!”
白長風說:“那麽,他們看見李百成出現在山頂木屋指揮一切,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那豈不也矛盾?”
“哇操,這點的确也是個矛盾。” 歪嘴道:“不過……這謎底終會揭曉的,幹姐,妳說對不對?”
“不錯!” 花枝應到:“明兒個我們先輕松一下,到茶樓吃一頓怎樣?”
李馬虎笑說:“幹姐想吃什麽,我來準備就是,何必上茶樓!”
“不用麻煩,大夥一道去!”
黑牛卻說:“你們先去,我得先和光頭清一下帳。”
“也好,別忘了來。”
就在這時候,可樂提着褲子,氣急敗壞地跑了進來,說:“小姐,壞了,壞了!”
花枝道:“幹什麽? 吃遠了八堵(肚子),到現在還沒拉完?”
“不………不是……”
“是沒草紙?”
“也……不是!”
“那是‘撲通’掉到茅坑啰?”
衆人聽了,不由笑了。
可樂急說:“都不是,是你們被人偷聽了,我………剛拉完出了茅房,就見一條黑影掠上屋脊跑了!”
聞言,衆人立時笑不出來。
花枝氣道:“奶奶個球,為什麽不早說?”
“我………”
黑牛連忙搶問:“黑影朝那個方向溜栓(跷頭)?”
可樂答說:“朝大街那邊而去!”
語音未歇,黑牛已掠身而出。
黑牛一出密室,身形一縱,疾拔而起,即見到那條黑影,騎着馬,轉過了街角。
他忙奔了過去,可是那條黑影抖起缰繩,他騎的卻是一匹快馬,越奔越遠。
黑牛追了半晌,才追出了鎮甸,又奔了三兩裏,眼看追不上了。
他不禁頓足道:“哇操,要是有快馬的話,或許還可以追得上他。”
就在這時,只聽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傳了過來。
“嘀達………”
黑牛大喜,道:“太帥了,說曹操,曹操到,真的有馬來了!”
他身形拔起了落在一株樹上,他剛在樹上躲起,便看到兩騎駿馬,一前一後奔馳而來。
前面那匹馬上,是一個圓臉大眼的姑娘,後一匹馬上,則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
黑牛正想縱身,從半空之中直撲向那漢子時,突然又是一匹快馬旋風也似趕到,馬上騎着一個軋髯大漢。
“哇操,這麽多匹馬,我只要一匹就行了。”
那軋髯大漢手中,持着一條細如手指的長鞭。
黑牛怔了一怔,未曾立時撲下去,卻見持長鞭的大漢,已接進前面漢子,長鞭突然飛出,卷住漢子的脖子,猛地一拉。
那漢子身子往後一仰,自馬背上直跌了下來。
軋髯大漢疾向馬腹踢了幾腳,馬兒向前竄出,将那姑娘的座騎,逼向一邊。
那人長鞭在那姑娘面前亂揮亂舞。
那姑娘身上向後仰,一個翻身,自馬背上翻了下來,那人跟着翻下身。
一鞭揮出,将姑娘的身子卷住。
那姑娘用力掙脫,卻無法掙開,俏臉不由漲得通紅。
軋髯大漢奸笑道:“菲菲姑娘,有得吃有得穿,幹嘛要逃呢?”
原來,這菲菲姑娘是不要命妓院的姑娘。
菲菲罵說:“你們這些泯減天良,沒有人性的歹人,我再也無法忍受那種不是人幹的事了。”
“是嗎?”
軋髯大漢長鞭抖動,”唰” 地一聲,将菲菲鬓際的一朵紅花,唰了下來。
菲菲大吃一驚,向後就逃,但是她才一動,長鞭“唰”地一聲,便又已橫在她的面前。
菲菲急得轉過身來,軋髯大漢卻“呵呵”大笑。
黑牛看到這裏,叫道:“哇操,別再欺負騷蹄子,她快急得要哭了。”
軋髯大漢巨臂一揮,“唰”地一聲,将地上一根手臂粗的樹枝,向黑牛疾射而出。
黑牛手一伸,接住了樹枝,笑道:“太帥了,知道我沒兵器,一見面就送一根樹枝給我當兵器!”
說完,身子已從樹上,疾撲了下來,樹枝當劍抖動,連攻三下。
出招之快,簡直令人眼花瞭亂,将使長鞭的大漢,逼退了三步。
那三招一出,黑牛的身形,突然一個踉跄,眼看重心不穩,就要向前跌倒。
那大漢才被黑牛一輪急攻,弄得心驚肉跳,一見這等情形,不禁大喜,長鞭一抖,一鞭已掃了出去!
菲菲不由自主,發出一下驚叫的聲音。
“啊——“
可是,剎那之間,情況完全改變了。
只見黑牛右手一伸,樹枝在一塊大石之上,抵了一抵,就着那一抵之力,整個人倏然向上翻了起來。
不但避開了那大漢一鞭,而且在他的頭頂上,直翻了過去。
他一到那大漢的背後,根本不給那大漢有機會轉過身來,樹枝已疾滑而去。
“嗤!” 地一聲。
樹枝自頭至腰,将那大漢背後的衣服,一起滑了開來。
那大漢徒地轉過身來,驚怒交集。
黑牛笑道:“哇操,你不逃? 老子再發一招,你就難開了!”
那大漢疾退而出,退到了馬旁,翻身上馬,厲聲道:“臭小子,咱們後會有期!”
黑牛笑着說:“哇操,還是別再會的好,要不然,老子再出手,你不但光背脊,只怕要光屁股了!”
“臭小子,氣死我了!”
那大漢面色青白,一聲怪叫,抖缰疾馳而去。
菲菲這時,已撲到了那倒在地上的漢子身邊,哭了起來。
黑牛側着頭,盯着她看,搖着頭,說:“菲菲姑娘,妳別哭了,妳啊,本來不難看,可是一哭,真難看,我寧願去尿尿,也不願見妳哭!”
黑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淚。
他一面說着,一面轉身解褲尿了起來。
菲菲吓了一跳,但是她卻立時又哭了起來。
“嗚………我命好苦呀………”
黑牛嘆了一聲,尿完了,道:“哇操,尿尿也不行,真那麽傷心?”
菲菲說:“我不傷心,為什麽要哭?”
黑牛輕松地道:“哇操,人嗝屁了,要是哭哭啼啼就會活,那倒好,天下沒有死人了,喂,我們打個賭可好?”
菲菲并不理睬他。
黑牛自懷中摸出三粒骰子來,放在手中抛了抛,道:“妳看,我這三粒骰子,扔出去若是一色紅,妳就不準哭了!”
菲菲聽了,倒止住了哭聲,用好奇的眼光,望着黑牛。
黑牛抓緊了骰子, “呼” 地吹了一口氣,一擺手抛了出去。
骰子在地上骨碌碌地轉着,等到停下來時,全是一點向着天!
黑牛笑了,笑道:“哇操,全是紅的,妳可不能在哭了,嗝屁的是妳什麽人?”
菲菲帶着淚,回答:“死了的是‘周前進’,他救我出火坑,我答應要嫁給他,沒想到還來不及洞房,就成了寡婦……”
“哇操,妳也夠衰尾(倒黴)!” 黑牛道:“妳要快點離開這裏回家去,他們會再追來的。”
菲菲感激地望着黑牛,點了點頭。
黑牛拾起了那三粒骰子,在林子裏挖了個洞,把屍體埋了。
“菲菲姑娘,我還要去追另一個人,不能送妳,妳可要快點回去啊!”
菲菲有點依依不舍,說:“你……”
她一面說,一面眼圈兒又紅了起來,黑牛忙道:“哇操,妳又想哭了,看來,我又可得尿尿了。”
他身子一拔,倏地縱到馬背上,抖起缰繩,已策馬疾馳而去。
菲菲忙叫:“喂………”
她只叫了一聲,黑牛卻已跑遠了。
黑牛追蹤到一個小鎮,這個小鎮,只有一條街,街上有數十間的矮房。
黑牛這下頭大了。
他總不能每戶都去調查,他正在傷腦筋時,突然瞥見前面第六戶房裏,一個穿着黑色勁衣的漢子正探出頭來張望。
黑牛見狀,心中一喜,忙閃身躲在柱子後。
那漢子只探望了一下,看不到什麽名堂,又把頭縮了回去。
黑牛嘴角挂起一絲神秘的笑意,閃身走出,朝着那戶人家走去。
正當他走到門邊時,忽聽裏面傳出話聲:“喂,瘦皮,餘副堂主還沒來嗎?”
“還沒有。”
“你再出去看看!”
“他又不是不曉得這裏,何必麻煩?”
黑牛立刻退出門邊,躲在對面的暗處,既然餘腩要來,必會從這門進去,現在時機未到,靜待餘腩出現在說。
不一會兒工夫,黑牛果然看見一個肥壯的漢子匆匆走進。
奇怪?
他們照時聚集在這裏幹什麽?
黑牛滿腹狐疑,便又蹑住腳步走過去。
只聽餘喃說:“瘦皮,大方客棧情形怎麽樣?”
“那些貨及銀子的事,都是他們搞的鬼,一點也沒錯。”
“果然不出舵主所料。”
“他們還要将咱們一網打盡,而且,那個姓花的少女,要殺少主人以報殺父之仇,所以要通知少主人小心為妙。”
“嘿嘿,既然她發現了,那更好,省得少主人解釋,少主人正想把她抓回來做押寨夫人呢!”
“真的?”
“當然,那查某騷得滿城風雨,少主人已忍了很久。”
“明天他們要到茶樓慶祝,咱們可以趁機把她抓回來,怎樣?”
“嗯,很好! 明天動手,我去通知舵主及少主人準備入洞房啦,你們去準備一下,最好支開姓黑的家夥。”
黑牛聽到這裏,心中已經有譜了。
次日,花枝和可樂,歪嘴,白長風,李馬虎,禿子等六人,已經在茶樓吃喝起來。
“來來來,幹! 幹!”
“對,幹,不醉不歸!”
可樂笑道:“今天喝了,下回再喝,就是喝小姐的喜酒。”
花枝聽了,不禁羞江了臉。
李馬虎卻說:“幹姐,怎麽随便嫁人,那我們還摸個屁!”
花枝笑罵道:“你這個老不修,什麽時候了,還想摸幹姐的屁股,也不怕被人剁掉手指頭。”
李馬虎連忙護住雙手,叫道:“哎喲,這手怎能剁,摸不着幹姐的,總得留摸媱姐兒的。”
可樂笑說:“一聽到媱姐兒,我雞雞就想尿尿。”
說着,,站起身來,白長風也道:“我也去!”
“我也去!” 禿子說。
“幹什麽? 你們三個該不是要去摸屁股吧?” 花枝笑道。
“哈哈,酒喝多了!” 白長風不好意思道。
于是,三人走向後面而去。
這時,大門口有個漢子在東張西望,他正是洪興社的餘腩。
茶樓中,人并不多,花枝他們就坐在一角的一張桌子上。
餘腩微微一笑,向前走了過去, “咦” 地一聲,道:“花姑娘,喝茶呀,黑牛呢?”
花枝和李馬虎,歪嘴,一起擡頭向他望來,花枝翻了翻眼,說:“你是誰? 我可不認識你!”
餘腩笑道:“花姑娘,我是黑牛的好朋友,他是否不在? 老黑,你幹嘛躲着,好朋友來了!”
花枝十分不耐煩,說:“媽的,別大呼小叫了,黑牛不在,他要等會才能……”
她才講到這裏,李馬虎及歪嘴卻向花枝,使了個眼色。
花枝立時住口。
餘腩笑着道:“哦,原來他要待會兒才到,自然是趕來與你們慶祝了。”
李馬虎氣說:“你是什麽意思?”
餘腩 “哈哈” 大笑起來,道:“你不懂我的意思? 告訴你吧! 我家少主人一直暗戀着花姑娘,現在時機已成熟,想和花姑娘入洞房了。”
三人一聽,陡地吃了一驚,喝道:“你是誰?”
餘腩慢條斯理,回答:“在下姓餘、名腩! 洪興社的副堂主!”
他話剛說完,李馬虎和歪嘴首先站了起來,才一站起,坐下板櫈便已經抓在手裏。
他們的動作,已經算得快了,可是餘腩的動作更快,他們的手才一碰到板櫈,餘腩一抖手, “铮” 地一聲響,長劍已然出鞘。
精光一閃,一劍已刺掉李馬虎的指頭。
李馬虎見了,吓得暈了過去。
歪嘴慌忙舉起板櫈時,餘腩的第二劍已刺到,板櫈立時斷為兩半。
歪嘴驚叫一聲,又暈倒在桌上。
他連吓暈了兩人,簡直只是一眨眼的事,頓時劍尖已向花枝指了過來。
花枝仍舊靜靜地坐在那裏。
餘腩一聲冷笑,倏地還劍入鞘,抓住了花枝的手腕,拉着她便向店後奔去。
“媽的,你拉老娘幹什麽?”
花枝叫罵了一聲,餘腩立時伸手捂住了她的口,拖着她進了一條小巷。
李馬虎和歪嘴二人,伏在桌上,店堂中有幾個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直到店小二走進來,才發現有血,才怪叫起來:“出了人命啦! 出了人命啦!”
這時,可樂三人尿尿正好回來,見狀,叫道:“哎喲,這麽快就結束了!”
禿子上前拍着兩人,說:“喂,起來了,起來了,幹姐都被抓走,還賣什麽大蒜!”
李馬虎和歪嘴還是沒醒,禿子道:“哇,他倆真的吓暈了!”
白長風急說:“怎麽辦?”
禿子兩肩一聳,道:“只好擡回去了。”
花枝被餘腩拉着,穿過了好幾條巷子,來到了一所房屋之前。
那所房屋的面前,有着好大的一片空場,空地上搭着南瓜棚,這時正當盛暑,南瓜已累累結實。
餘腩一奔到空地上,便擡腳踢起了一塊石子。
“拍!” 的一聲。
那塊石子,撞在門上。
門內立時有人問道:“什麽人?”
餘腩沉聲答:“是我!”
一問一答之間,門口打了開來,餘腩拉着花枝,直進了屋中。
花枝一進門,看到屋中幾個人都站了起來,其中一個正是田迪文。
餘腩恭敬地道:“少主人,你的妞抓回來了。”
“很好!” 田迪文笑着對花枝說:“妹妹,還記得我嗎?”
花枝恨恨地道:“狼心狗肺的東西,化成灰老娘也認得。”
田迪文不氣反狂笑說:“哈哈───人不為已,天誅地減,算妳老子倒黴,他不該發現假銀,不然他還是會活得好好的。”
“可是我爹待你不錯,一直把你視如已出呀! 你忍心下得了手。”
“我老子待我也不錯,我又是他貨真價實的兒子,妳說我該怎麽做呢?”
“哼,你老子貪利益,擾亂天下安危,為害老百姓,這種老子有不如不要。”
“少嚕嗦,老子要不要是我的事。 今天我把妳抓來,妳知道為什麽?”
“你們這些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壞胚子,還能幹出什麽好事來!”
“說得好,說得棒,我就喜歡妳的潑辣。 在四海镖局時,妳自以為大小姐跩得像二五八萬,從不把我放在眼裏,那時要不是要藉重妳老子的聲望,替我們走镖假銀的話,早就操妳了。”
“你他媽的陰險,奸詐,閻王定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一旁的餘腩忍不住憤慨地插嘴道:“他媽的,妳這騷貨真不是好歹,如果不是妳誘惑姓黑的小子,我們的秘密機關當不會洩漏! 少主人不把妳殺了,已是夠僥幸的了,妳還敢不順從。”
花枝咬牙切齒,恨恨地說:“這是你們罪惡貫滿,該是末日來臨的時候,怪得了誰? 自作自受,活該!”
此時,從裏面走出了李百成,他接道:“阿文,這女人你真的那麽喜歡?”
田迪文說:“爹,我一直想把她弄到手,想了好久啦!”
“小心不着蝕把米!” 李白成道:“我再也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我知道,我會叫她對我服服貼貼的。” 田迪文信心道。
花枝罵道:“哼,夢裏娶媳婦——想得美!”
田迪文冷笑道:“想不想得美,妳馬上就會知道。 餘副堂主,把她給我綁起來,帶到裏面去。”
“是!”
就在這時候,有個手下匆匆進來,說:“舵主,發現可疑的人,就在對面直向我們這邊窺探!”
李百成大吃一驚,問:“幾個?”
“一個!”
“大家注意,千萬不要聲張,馬上戒備起來。”
田迪文不得不放棄對花枝的企圖,和衆人到屋外去查看,室內就只剩下花枝了。
李百成輕聲地問:“餘副堂主,那家夥是誰?”
不知道,從來沒有見過!”
此時,對街的詭秘人物向這邊扮了個鬼臉,便消失了。
慕地! 從他的背後傳來一聲叱喝:“不許動!”
李百成回頭一看,站在也們背後的人竟是花枝,花枝手裏拿着鐵弓彈,對準了李百成。
“咻!” 的一聲。
李百成一個縱身已破窗而出了,他後面的一個大漢卻做了替死鬼,立刻腦開花倒地而斃!
由于花枝搶先發飙,餘腩乘機就要拔劍,卻被剛出現的黑牛飛刀射殺了。
外面的人聽到慘叫聲,也紛紛奔了過來,然而,都被把守在通道的黑牛擋住。
情勢頓時大亂,所有的手下也紛紛拔兵刃抵抗,于是,一場交戰便立刻展開。
黑牛大叫:“哇操,老胡,醜媳婦總要見大(公婆)的,出來吧!”
話一了,即見一團肉球滾了出來,正是胡一筒。
他一出現,兩手雙刀一揮,便倒了兩個。
片該間,幾條大漢已被殺得落花流水,紛紛倒在血泊之中。
原來,黑牛在小鎮得到餘腩的企圖之後,把消息提了出來,與衆人研究對策,決定“将計就計”,讓花枝故意被擄。
黑牛與胡一筒二人,則在暗中尾随,來個一網打盡。
誰知,還是給老奸巨滑的李百成逃脫後。
斯時,黑牛與胡一筒二人,圍攻田迪文,就在黑牛的軟劍刺向他時,花枝卻大叫:“把姓田的畜牲留給我,我要親手殺了他,替我爹報仇。”
當花枝拿着鐵弓彈對着他時,田迪文哀求道:“阿枝,看有咱們師兄妹的份上,妳就饒了我吧!”
花枝怒罵:“放你媽的狗臭屁,當初你為什麽不看在師徒份上,不要殺我爹!”
“我知道錯了……”
說到這裏,田迪文突然手抓地上的沙,朝花枝雙目灑去,緊接着,身形拔起,縱上屋脊欲逃。
他身形之快,簡直令人不敢相信。
怎料,黑牛早防着他這一招,飛刀已搶先刺中他的大腿。
田迪文又痛又驚,在低頭一看際,花枝的鐵彈連發兩顆擊碎了他的腦袋。
他人頓時從屋頂滾了下來,嗝屁了!
花枝感激地望向黑牛,深深地說:“謝謝你!”
“替秦山大人(岳父)盡一點心力應該的!” 黑牛道:“可惜老狐貍沒宰掉!”
他說這話時,腦海裏正在計劃下一個步驟呢!
華燈初上。
歌舞升平。
不要命妓院所有的臺子幾乎客滿,客人川流不息,個個臉露快樂之色,意欲享受片刻的春宵。
花枝穿得花枝招展,和黑牛親熱地擠在人群中,不曉得的人還以為花枝也是婊子。
因為,良家婦女是不随便進入男人的銷魂窟的。
黑牛居然帶花枝來這種場合,他是不是瘋了?
奇怪的是,總管李百成卻和平常并無兩樣,他見喜氣沸騰的場面,嘴都笑得合不攏了!
黑牛還故意摟着花枝的纖腰,和他擦身而過,只見他笑着,仍然笑得很開心,這豈不怪哉?
按理說,李百成曾經和黑牛在地窖裏見過好幾次,而且昨個還見過一面,他對黑牛會那麽健忘?
總之,黑牛與花枝大膽的作風,和李百成的态度,都是令人費解的怪現象。
只見黑牛摟着花枝纖腰,被一個夥計領到一角桌子坐下。
這些夥計大慨忙昏了頭,是不是自已站裏的姑娘都搞不清了。
黑牛把夥計打發走了之後,花枝忍不住滿腹狐疑,悄聲問:“黑牛,剛才那個不是總管李百成嗎?”
“不錯!”
“那麽他為什麽不躲避你呢?”
黑牛突然眼睛瞄向別處,口裏卻說:“噓,別多問!”
花枝不由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臉色突然變了。
原來,黎月嫦又出現了。
黑牛見黎月嫦有點匆忙的樣子,便向花枝輕聲說:“妳不要随便離開,我去和她談談。”
他不管花枝難看的臉色,向着黎月嫦那邊走去,臉上堆滿了笑容。
黎月嫦一見是黑牛,緊張的臉孔立時換了一副興奮的,忙向黑牛這邊走過來。
黑牛打趣說:“哇操,親愛的騷蹄子,妳是越來越水(漂亮),這麽匆忙有事嗎?”
黎月嫦不由白他一眼,輕聲道:“哼,你昨天幹的好事!”
“什麽事?”
“還在賣大蒜,你以為老娘不知道?”
“可是妳知道得太晚了,妳應該早點知道,是嗎?”黑牛笑道。
“哼! 你別得意,還是當心點吧!”
“當心的應該是妳!” 黑牛一面拉她入座,說:“哇操,我們不該站着說話,坐下喝杯酒吧!”
不管黎月嫦答應與否,黑牛強把她摟着坐下,看得花枝醋海興波,恨不得沖過來給他一點顏色。
黑牛摟着黎月嫦,臉貼臉,她笑道:“哇操,你怎麽說當心的應該是我呢?”
“我問妳,現在妳忙着到那裏去?”
“不能告訴你!”
“妳不告訴我,我也知道,妳還是不去好!”
“對不起,我要去!”
“哇操,那妳就準備後悔吧!”
“我要走了,你還是少跟我哥哥蹄蹄(糾纏)!”
黎月嫦說完轉身就走,而黑牛的嘴角卻泛起一絲的微笑。
當他的目光接觸到花枝時,他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原來,花枝竟跟白長風親熱的劃起酒令來。
喝酒并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可是今晚他們到這裏來,并非尋樂子,而是有重要任務的。
盡管有任務在身,喝酒掩飾無可厚非,可是黑牛早知白長風在暗暗喜歡花枝,這怎能不令黑牛妒忌呢?
而且,花枝還不時投給他挑郁,得意的神色,更是使他難堪。
他正在猶豫間,後面突然有人叫他。
而且是個女人的聲音。
“黑大哥,你一個人嗎?”
黑牛回頭一看,不禁愕了一下,原來是張小珍。
“哇操,張姑娘,妳怎麽也上這種地方? 妳也是一個人嗎?”
“不,我爹也來了!” 張小珍回頭指着靠裏邊的桌子,說:“他就在那裏!”
黑牛向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張新發坐在那裏喝酒,還舉杯向他點頭招呼。
他正要警告她,誰知張小珍卻笑道:“黑大哥,我爹請你過去喝杯酒可以嗎?”
“好啊!”
他正在難堪,剛好找到對象回給花枝眼色,一方面他要知道他們父女搞什麽飛機。
黑牛摟着張小珍,一面向她問:“哇操,我不是關照過你們不要露面嗎? 你麽溜了出來? 尤其出現在這裏?”
張小珍羞怯地答道:“我爹為了要報答你救我之恩,他願意和你們完成工作!”
“他知道我們今晚的目的?”
“知道! 是胡一筒說的!”
“可是今晚的行動相當危險,而且妳老爹若參予的話,危險性更大,對他的性命很不保呢!”
“我爹不聽我勸告,他一定要出來效勞!”
黑牛感慨萬分,畢竟一個人一旦痛改前非,意志轉變也夠快的。
“黑大哥,你不讓我爹參予嗎?”
“哇操,誰說的,他這種精神非常令人欽佩!”
“你太誇獎了! 不過,你允許他參予,他一定很高興!”
就在這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個賊眼光頭的中年漢子。
他一進門,首先向場內環視一遍,然後向着櫃擡後李百成走去,顯然地,他是專程找李百成來的。
李百成一見到這人,臉上不由掠過一陣緊張的神色,忙迎上去,笑道:“麥總捕頭,歡迎光顧,可要找位漂亮的姑娘?”
麥嘉制止說:“李總管,不必了,咱們可以談談嗎?”
李百成一愕,戰戰競競地問:“麥總捕頭,發生了什麽事嗎?”
“沒什麽! 只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
“那咱們就走吧!”
“到我房裏談如何?”
“不! 咱們還是到外面比較妥當!”
于是,麥嘉便把躊躇不決的李百成邀了出去。
黑牛見狀,忙悄聲向張小珍說:“妳馬上請妳爹離開………”
下面地俯在張小珍小耳畔打了一陣耳語,便和她分手,朝花枝走了過來。
花枝早已看得膀胱發火。
她認為黑牛有意使她難堪,那位張小珍看來對黑牛動了芳心,使她對黑牛又氣又恨。
然而,白長風那裏知道她的心情?
眼看花枝今晚對自已的一番熱情,正在自我陶醉,認為數日來的心願将會實現,不由心飄飄然。
是時,黑牛強顏歡笑,打趣的說:“哇操,兩位太親熱,很容易累的,該歇歇了吧!”
花枝噘地小嘴,諷刺地道:“哼! 那有你們親熱呀! 一下這個,一下那個,左右逢源,真是豔福不淺啊! 怎麽呢? 你們談累了是不是?”
黑牛并不在意,他知道花枝又打翻醋壇子了,他一屁股坐在他倆中間,笑道:“好了好了,現在不是鬧意氣的時候,我們該走了!”
白長風緊張地問:“情況發生了嗎?”
“差不多了!”
“馬上就走?”
“你先出去吧! 按照原來的計劃,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