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豬歸我了[末世]

第77章

“兔崽子！”蕭偉晔“呼”地一下站起來, “你打的這個主意？！為了讓我們跟你走，你竟然連自己兄弟都下手？！”他捏緊拳頭左右張望，下一刻抄起桌上空玻璃杯狠狠往蕭斂頭上砸。

俞靜宛驚呼：“老蕭——”站起來就試圖伸手擋住杯子。

蕭斂眼也不擡，風一卷，将杯子托住，杯子打了個轉被放回桌子上。他另一手甚至還能将撲過來的俞靜宛扶住。

俞靜宛見狀輕呼了口氣，拍着胸口坐回去。

蕭偉晔暴跳如雷：“好你個兔崽子，有異能了，嚣張了是吧？勞資還教訓不了你是吧？”

蕭斂面無表情：“對, 有異能就是這麽嚣張。”打他參軍以後，老頭子就打不過他了，何況現在他還有了異能。“還要動手嗎？”

蕭偉晔被噎得肝疼。

大壯家的溝通這麽刺激的嗎？朱逸峮瞪大眼睛左看右看。要, 要打起來嗎？

坐在沙發上的俞靜宛緊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端起杯子連喝了幾口水, 仿佛在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麽時候, 聽到自己兒子說殺人了，甚至還殺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想必誰也不可能那麽快冷靜下來。

另一邊，蕭斂與蕭偉晔還在繼續對峙。

“而且，誰跟你說何澤宇就只是因為這個而死的？”蕭斂冷笑, “你是看不起自己這麽多年的棍棒還是看不起我媽的教育？”

俞靜宛端着杯子的手定住不動，垂眸看着杯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蕭偉晔看了眼俞靜宛, 咬牙道：“你說，我看你能說出什麽花來！”

蕭斂頓了頓：“我可沒說要告訴你。”

俞靜宛站起來。

“你——”蕭偉晔抖着手，“我看你是反了！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蕭斂輕哼：“差不多。”

“我打死——”蕭偉晔擡起的手被走過去的俞靜宛拉住，他望過去，“宛宛你放手！不管你今天怎麽勸我，我都要教訓他——”

“我不勸你。”俞靜宛冷靜道，“我就問你，假如兒子說的是真的，如果何澤宇真的已經被他殺了，你打算怎麽辦？”

蕭偉晔捏着拳頭急促喘了幾口大氣，揮開俞靜宛的手瞪向蕭斂：“人真的被你殺了？”

蕭斂肯定：“當然。”

蕭偉晔憋氣：“韓悅嫒真的看見了？而且，”他掃了眼瞪大眼睛看着他們說話的朱逸峮，“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按理說她跟你的感情比較深，你怎麽确定她一定會把你供出來？”

蕭斂挑眉，笑得陰鸷：“這麽多人在後頭盯着，可輪不到她不供。”

何澤宇什麽異能？火系。就算韓悅嫒說沒看見他的臉，別人也不會相信的。

更何況，當時何澤宇的火光确實是照亮了房間，韓悅嫒也看到他了。在那種場景下看到他，何澤宇還被他殺了，她不可能存有僥幸心理替自己開脫。她沒那麽堅貞不屈。

蕭偉晔盯着他看了半晌，捏緊拳頭：“兔崽子，以後再收拾你！”他一屁股坐回沙發上，皺起眉頭開始沉思。

現在安全區多方勢力混雜，軍權一部分掌握在他、何家、韓家三家手裏，但安全區除了軍人，還有十幾萬人從鷹安市轉移過來的，市民為主，但這麽大的城市，必然也會有各種勢力盤踞，這些勢力包括市裏的公.安大隊、城.管大隊，以及各界政商要員聯合的文職人員，後者的力量是小，但是勝在數量龐大還拉攏了不少異能者。

如此一來，安全區任何決策、任何執行都需要經過多方扯皮，做什麽事都舉步維艱——尤其是，他沒有異能。

他這個所謂軍區最高指揮，要不是有下面的兄弟們撐着，還有何韓兩家聯手，估計他連話都說不上。

現在被蕭斂這兔崽子這麽一整，軍區三家的合作鐵定要崩，到時他會怎樣可想而知。

他大不了是丢了位置，沒有決策權。他手下這麽多兄弟怎麽辦？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有人護着，到時必定是被第一時間推出去。幹什麽髒活累活也罷，以現在的世道，怕是要在前面擋喪屍……

蕭斂看他皺着眉頭正兒八經地考慮起來，提醒道：“老頭子，你現在沒有異能，要是沒有了三家的聯手，我估計……”

“用得着你提醒嗎？”蕭偉晔沒好氣，狠狠往桌上砸了一拳頭，“瞧你幹得什麽好事！！你讓軍隊裏為了大家的生命受苦受累的兄弟們怎麽辦？！”

蕭斂勾唇：“我不是說了嗎？跟我們走。”

“放屁，你倒是說的輕巧。走，怎麽走？”蕭偉晔氣得臉紅脖子粗，“外面的危險不用考慮嗎？就算能走，這裏的防衛怎麽辦？這裏的人就不管了嗎？”

蕭斂不屑：“老頭子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誤解？”

“什麽意思？”

“你以為你現在走，能帶走多少人？你覺得軍營裏的兄弟，都會願意跟你走嗎？”

“……”蕭偉晔沉下臉。對，他這樣一個沒有異能的老頭子……

“就算你帶走千把兩千人，對這個有十幾萬人口基數的安全區而言，你覺得會有什麽影響？”蕭斂嗤笑，“現在異能當道，有一個高階異能者勝過百八十個普通人。你覺得你現在手底下是異能者多還是普通人多？”

蕭偉晔沉默了。

俞靜宛微微嘆了口氣。

“再說，以前的日子普通人納稅國.家養着，軍人站在前面是理所當然。現在是什麽情況？末世了，連國.家都自顧不暇，普通人不可能一輩子躲着不出去，他們得站出來。站出來，才有活路，他們不可能永遠指望別人的保護。”

即便喪屍都被消滅殆盡，以後的世界，依然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危險，甚至會越來越危險。異獸異植會越來越多，喪屍只是他們面對這個新世界的第一個難關。

看着蕭偉晔愈發頹敗的臉色，朱逸峮扯了扯還打繼續往下說的蕭斂，蕭斂回頭看他，他搖了搖頭。

蕭斂挑了挑眉，住口不語。

站在蕭偉晔身邊的俞靜宛突然開口：“兒子，能跟媽說說，為什麽殺了何澤宇嗎？”旁的她不管，她得知道她兒子為什麽突然這麽對待多年來親如兄弟的何澤宇。

蕭斂避而不談：“媽，這個你就別管了。”

俞靜宛卻堅持：“這個很重要。”她臉色嚴肅，“我得知道我兒子的本心是不是被這崩壞的社會影響，是不是已經成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蕭斂登時皺眉：“媽！你可以相信你兒子。”

俞靜宛看着他：“相信是建立在彼此坦誠的基礎上。而且，你現在不是貪小便宜也不是打架鬥毆，你是殺人了。殺人，終止別人享受生命和自由的權利——是誰給你這樣的權利？世道亂了你就能亂來嗎？而且，那是你的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你不給我們一個理由，我會覺得寒心。”她頓了頓，看向蕭偉晔，“我……就算你爸跟你走，我不會跟你走的。”

蕭偉晔擡起頭：“宛宛你……”他殺伐果斷慣了，兒子殺掉一個人對比安全區這麽多跟着他的人的安危相比，他優先考慮的是後者。

俞靜宛看着他：“老蕭，我知道你心裏已經有了成算。但這個問題很嚴重，我要問個清楚，否則我心裏不安。”她的态度冷靜得吓人，“我俞靜宛的兒子要是為了一己之私而殺人，我絕對不會跟着他去享受耍手段得來的安穩。”

不愧是大佬的媽媽！朱逸峮心底給豎了個大拇指。難怪能教育出大壯這樣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咳咳，當然，他還是有很多缺點。

蕭斂掐了掐眉心：“媽——”

俞靜宛只是看着他。該說的她已經說了，沒什麽可說的。

蕭斂臉色有點難看。他要是說自己被戴了綠帽，韓悅嫒跟何澤宇的事情也就是回來路上才發生，說出來就是挖個坑給自己，以父母的敏銳，很快就能發現不對。而這輩子，何澤宇更是沒來得及殺害他的父母，也沒有虐殺他，他總不能直接說自己重生回來，能預知後事才幹脆把隐患扼殺在搖籃中吧？

這個理由更荒謬了。

所以他就僵在了當場。

俞靜宛和蕭偉晔都等着他回答。

俞靜宛突然想到什麽，臉色驟變，小心翼翼問道：“兒子，是不是跟小嫒有關——”

“阿姨！”沒等她把話說完，朱逸峮急忙開口打斷，“大——蕭斂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三人齊刷刷看向他，蕭斂眼中更是疑惑。

朱逸峮輕咳一聲：“那什麽……”他開始睜眼說瞎話，“何澤宇那個人渣，到了我們村，瞅着我們村的姑娘水靈，就——咳咳，所以蕭斂就把他們一群人攆出來了。”

對上三人震驚的眼神，朱逸峮硬着頭皮往下掰：“蕭斂本就打算回來看看你們。再加上念着跟他的兄弟情誼，猜想他可能只是一時沖動，怕他們路上有危險，就帶着我暗中保護他們，誰知道何澤宇這家夥，在路上竟然也不安分——”他再咳，“蕭斂就忍不住了——”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蕭斂嘴角抽了抽。

俞靜宛驚疑不定地看向蕭斂：“是……這樣嗎？”

蕭斂：“……嗯。”朱朱都為他睜眼說瞎話了——他說什麽都是對的！

朱逸峮心虛地抿了抿唇。

蕭偉晔眯起眼睛看着有點緊張的朱逸峮，再看一臉淡定的蕭斂，他心裏冷哼一聲，拉住俞靜宛的手：“宛宛，蕭斂這兔崽子雖然犟，品性絕對不會壞到那種地步，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問，你先去準備晚飯，一會兒吃完我就得出去安排。”他擰眉，“我得找大家商量商量，看看接下來怎麽辦。”

俞靜宛嘆了口氣，輕嗯了一聲，眼神淡淡掃過對面倆人，轉身進了廚房。

蕭斂與朱逸峮對視一眼。

“給我說說，你們那個——常福鎮是吧？說說，你們那裏的情況如何。”蕭偉晔板着臉。

蕭斂跟着端正神色。

“算了，那個吃完飯再說，你先跟我說說，你跟這小子是什麽——”

朱逸峮猶如被針紮了一般蹦起來：“那個，我去廚房幫阿姨打下手——”說完，不得倆人反應過來，他唰地一下就沖進廚房。

廚房裏頓時傳來俞靜宛驚訝的問話和他打着哈哈的回答。

蕭斂唇角勾起。

蕭偉晔盯着廚房看了半天，轉頭就看到他臉上神情，登時擰眉：“他會做飯？你喜歡這樣的？”語氣裏帶着三分嫌棄，卻已經沒了初聞消息時的暴怒。

蕭斂看向他：“不好嗎？出得廳堂入得廚房。”

“……好個屁，那是男人！”蕭偉晔瞪他，“既然喜歡賢妻良母型，還不如找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