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結果最後,心愛的哥哥還是跟着騙人的哥哥回家了
個個鬧上了別扭,溫烈丘不會哄孩子,問了個個媽房東的門牌號,先一步找了過去。
從房東家出來的時候,溫烈丘正好碰上李負代找過來。這人說是收拾東西,但手上什麽都沒多,只在褲兜兒外露出了張照片兒的角,不用看溫烈丘都知道,是他和李鶴的那張合照。
見他從房東家出來李負代還挺意外,“你幹嗎來了?”
“拿鑰匙。”溫烈丘食指上套了個鑰匙圈兒,轉着鑰匙在李負代面前晃,這把和李負代一樣的鑰匙,是跟房東要的,他趕在李負代之前,交了一年的房租。
聽明白後李負代砸吧了嘴,“你還真準備哪天把我趕出來,所以給我留個地兒?”
溫烈丘也不答,拉着人往樓下走。其實他租下這房子,确實是想給李負代留個地兒,卻不是因為趕他,而是怕這人哪天又中什麽邪到處亂跑或想自己呆着,這樣他起碼知道到哪兒找他。
回了個個家,玩兒着修好汽車的小朋友情緒已經緩和了許多,但看見李負代回來還是第一時間沖上來求證,“哥哥你是不是最喜歡我!哥哥快說你最喜歡我!”
看着他急吼吼的模樣,李負代失笑,“最喜歡你啊,怎麽了。”
聽到了滿意的答案個個在床上蹦起來,沖着溫烈丘滿是得意,方才對着他的怯意早不見了,“哥哥最喜歡我!哥哥最喜歡我!哥哥不會走的!”
李負代回頭掃了溫烈丘一眼,沒明白他離開這段兒時間發生了什麽。
看李負代好奇,個個立馬帶着告狀的意味指向溫烈丘,“那個哥哥說你最喜歡他,他騙人!騙人的人才沒人喜歡!”
沒成想這小家夥嘴上一點兒都不嚴,溫烈丘瞪了個個一眼,接着轉頭抓過一旁的果汁喝了一大口,耳朵卻迅速蹿紅。
李負代一本正經,“那你可別學他騙人。”
一句話,溫烈丘的臉色瞬間又黑了。
結果最後,心愛的哥哥還是跟着騙人的哥哥回家了,個個差點兒氣哭在床上。
溫烈丘想繼續留着李負代租住房子的另一個原因,其實是因為個個,他自己不喜歡小孩兒,卻看出李負代确實很喜歡個個。他和李負代初識時,李負代準備去死前還不忘把江月收買他的錢塞到個個兜兒裏,再看個個和他媽媽對李負代的态度,可想而知,在他沒出現之前他們對李負代一定照顧有加,李負代在意的人和事都太少,這對母子,肯定包含在那少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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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兩人去阮令宣家吃的。
阮媽媽雖了解的不多,但整天聽阮令宣啰嗦也知道之前李負代和阮令宣鬧了些不愉快,見兩人和好還一起來家裏吃飯特別高興,紮進廚房就不出來,直到桌子放不下盤子才收手。
吃完飯天剛黑,阮令宣還沉浸在“地皮”失而複得的喜悅中,蹭在兩人中間跟着回了他們家玩兒。進了屋子,他例行先去摸黑貓,追了一圈兒沒追着,便悻悻地去冰箱拿喝的。
結果冰箱門一開,差點兒讓阮令宣把晚飯吐出來。他“哐”的一聲把冰箱門砸上,哀嚎起來,“你們家這冰箱多久沒管過了?你們在裏面搞化學實驗還是研究植物标本呢啊?!”
事實上,阮令宣的話一點兒沒誇張。具體多久沒動過冰箱溫烈丘也不記得了,反正不止他們不在家的這個月。他們倆都毫無生存技能,幸而中午有學校食堂,剩下的,渾渾噩噩定外賣或餓肚子都是日常,再就是靠阮令宣家救濟。之後種種事情堆上來,誰還記得冰箱,裏面的東西自然過期的過期,枯萎的枯萎。
哀嚎完,阮令宣又把廚房整個翻了一遍,除了油鹽醬醋,什麽能吃的都沒有。感慨了一番,拉着兩人就去了超市。
七八點的光景超市裏人不少,下班買菜的、飯後消食兒的到處是人。進了超市,阮令宣推着個小車就沒了影子,他口頭上是督促兩人良好生活,心裏面盤算的都是給自己在他們家存一份兒口糧。
李負代和溫烈丘都不喜歡紮堆兒,避開蔬菜食品區推着車往人少的地方溜達。經過文化生活區,溫烈丘往推車裏搬了一摞筆記本,又拿了一盒中性筆。
兜兜轉轉,沒成想,兩人最後還是又買了本兒菜譜,跟第一本兒不同,家常些詳細些,起碼寫了做魚得刮鱗。
閑逛到九點多,超市裏的人散了大半,兩人便照着菜譜開始采買,蔬菜嘛,叫不上名兒也不耽誤買,可站在調料貨架前,他們卻長久的發起楞來。
平日對飲食起居向來無所謂的他們,對着幾排瓶瓶罐罐不由地顯現出笨拙。基礎的油鹽醋家裏有,剩下的還需要什麽,他們都沒了半點兒主意。最後,還是旁邊的一阿姨看不下去了,幫着他們挑了幾樣做菜常用的,說是拿回家給媽媽,媽媽知道怎麽用。
好心阿姨的話兩人聽着,禮貌道謝面上都沒異樣,心裏想的卻差不多。他們都是,有媽跟沒媽似得。
經過糖果貨架的時候,溫烈丘的腳步慢了些,快速在一大堆包裝花哨的糖分裏掃了一遍,挑了兩包硬糖扔進了推車。
結賬的時候三人又湊齊了,不意外的,阮令宣推了一車令人快樂的垃圾食品,很夠意思的,每樣兒都是三份兒,雖然最後是溫烈丘付錢。
外面夜色已經深濃,出了超市三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城市車水馬龍,後天就要開學,他們倒沒有一點兒緊張的樣子,依舊悠哉散漫。多數時候溫烈丘都不讓李負代提東西,此時也是。阮令宣特喜歡走中間,插在兩人中間每時每刻都樂呵,吹完牛逼講異聞,講完異聞發感慨,他自己一人兒就能唱一出熱鬧的戲碼。
到了家門口,阮令宣依舊跟着,把帶回來的零食安置好才心滿意足地回了家,要不是得跟江月視頻,估計就留下睡了。
睡前李負代洗完澡出來,發現溫烈丘在他房間裏。
“不是讓我早睡嗎。”李負代走到他面前,歪頭用毛巾蹭着濕漉漉的頭發,“怎麽了。”
阮令宣走後,溫烈丘随口問了句是在他房間睡還是怎麽的,李負代的意思卻是要各睡各的。溫烈丘下意識地以為他們得一起睡倒不是多喜歡和李負代一起睡,是李負代情況特殊,他以為這是個共識,結果李負代那麽一說,倒顯得他自作多情了。
把手裏的東西按進李負代懷裏,等他伸手接住,溫烈丘才淡淡開口,“給你了就拿好。”
垂頭看了看後,李負代勾着嘴角哦了一聲。他手裏,是之前他離開時留下的家門鑰匙和錢包。溫烈丘幾乎不用現錢,開門又是按密碼,對這兩個無用卻代表着某種象征物件兒的堅持,讓李負代覺得有點兒奇怪,又有點兒可愛。
溫烈丘幾步到門前,出門前還是沒忍住回頭,“……你确定?”
李負代看他,“有什麽不确定的?”
“萬一你醒了,從樓上栽下去?”
李負代陪他胡謅,“我鎖好窗再睡。”
溫烈丘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兒亂找什麽理由呢。
“我要是醒了。”李負代眼中的笑意像是什麽看透了,“肯定往你身邊兒跑。”
溫烈丘冷哼一聲,這人是不知道他自己從噩夢中醒過來是個什麽模樣,明明連北在哪兒都不知道,還往他身邊兒跑呢。
最後又掃了李負代一眼,溫烈丘低低道了聲晚安,走了。
回家的第一天,李負代睡得挺好。
一到這個點兒就好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