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什麽自覺?操你的自覺?”
李負代側着頭,早就沒了笑。他緊着眉看着地板,不停地眨着眼掩飾着自己的情緒。僵持了片刻,他胡亂且煩躁地攏了攏額前沾染着水汽的劉海,鑽出溫烈丘的懷抱,猛地拽開身後的門大步出了房間。
分明的是又在逃避了。
溫烈丘盯着眼前漸漸在閉合的門縫,幾乎盯出一個洞來。同時,他的心裏冒出低迷的聲音,他自己告訴自己,算了,沒必要,不要再主動做些毫無意義和讓自己煩躁的蠢事。
他這樣認同着,但在門即将關上的那瞬間,還是擡腿追了上去。溫烈丘心裏覺得掙紮了很久,事實上這段他覺得不短的時間,只讓李負代逃到樓梯口。
溫烈丘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料卻被迅速又大力的甩開。看出李負代是賣力的在躲他,他又不禁心裏煩躁,一步跨過三個臺階,再次強硬地拽住了那人的胳膊。
然後在黑夜中很突兀的,發出一聲“啪嗒”。
溫烈丘愣了,且下意識地松開了李負代。而李負代也停住了,垂着頭看着自己的胳膊。
他又脫臼了。
“我……”溫烈丘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能把他的胳膊拽下來,他張張嘴什麽都說不出來,只愣愣地看李負代。
兩人靜默了好一陣。即使樓梯上的光線幾近于無,李負代還是把此時溫烈丘眼中的自責和懊悔看得清楚。他輕笑一聲,點了點自己的肩膀示意溫烈丘,口吻輕松平常,好似剛剛果斷甩手的人不是他,“幫我扶着這兒。”
溫烈丘卻突然不敢再動他,“疼嗎,我們去醫院……”
李負代勾着嘴角搖頭,笑中帶着安撫,再次點了點自己的肩膀,“這兒,扶着。”
溫烈丘遲疑着扶住他單薄的肩頭,手抑制不住地輕顫。
感覺到了他的緊張李負代先輕快地拍了拍他的手,才順着胳膊去摸自己肘關節。五指握住肘彎兒的時候他明顯咬住了牙,卻沒有停頓的意思。他手往上移了幾公分,緊抓着小臂轉了些角度後,又快速地往上一頂,輕微的聲響傳來,他才松了那口一直憋着的氣。
“好了。”李負代來回彎了彎手肘兒,又動了動肩膀,“我本來就常脫臼,小時候我爸怕我……”說着說着他快速眨了兩下眼,再開口就省了一些話,“反正就是脫臼脫慣了,跟你沒關系,你別想太多。”
他的動作一氣呵成,溫烈丘有理由信服他這是脫臼脫慣了的原因,但他接完胳膊的第一反應是來安慰自己,讓他不能安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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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負代若無其事地又要繼續逃開。
溫烈丘不敢再拉扯他,就趕在他下完最後一個轉角臺階時摟住了他的腰。李負代還保持着下樓時身子前傾的姿勢,溫烈丘緊緊的攬着他的腰,貼上他微涼的後背,前額靠上他的後頸。
“……別跑了好不好,到底怎麽了你告訴我。”
李負代頓了好一會兒,語氣幹巴巴的,“沒怎麽。”說着就去掰溫烈丘環在他腰間的手。
溫烈丘收緊手臂,像要把李負代勒進自己身體裏,“那為什麽躲着我,為什麽不看我、為什麽不……”
“沒有。”
“你讨厭我……”
“沒有!”李負代掙了一下,“怎麽可能!”
“那你為什麽要走,你想去哪兒……”溫烈丘低啞着嗓音,“你告訴我,我陪你一起去,你不可以……”
溫烈丘的話沒說完,李負代又再次大力掙紮起來。聽着溫烈丘認真地說着這些,他更想逃開,因為再這樣下去,他怕他自己控制不住,就永遠也逃不開了。他嘴中念叨的還是那句,“你能不能有點兒自覺啊……”
溫烈丘自然死不松手,“你這樣我怎麽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他一手死死鉗着李負代的腰,另一只手撫上他的下颚,拇指輕輕蹭着他的嘴角,口吻添上了不自知的強硬,“我說過了,你和我是共體,我不許你走,你就不能離開。”
“你是誰,”李負代的反應像是一個穿着單薄卻被扔進寒風中的人,他失神地看着前方漆黑的牆角,“把以前的溫烈丘還回來……”
“……那以前的李負代呢。”溫烈丘回他,同時轉過李負代讓他面對着自己,為防止他再次逃脫,雙手緊緊扣住了他的十指。
短時間內李負代就回了神兒,他神色篤定,“我一直是以前的我。”
“是嗎。”溫烈丘咬牙,随後探頭咬上了他那張不老實的嘴,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惱怒,只知道他不允許李負代還是原來的李負代。
躲着溫烈丘唇舌的追逐,李負代被扣住的手也不閑着地掙動。溫烈丘鐵了心要親他,但他不配合,結果就是再次被抵在了牆上。他的手被溫烈丘抓着按在兩邊,有了死角,又加上悄無聲息的變化,掙脫變得不太容易。
算是暫時制服了李負代,溫烈丘不顧一切深深地吻着他。漸漸的,身下的人不再掙動,待他有了回應時,手卻又鬧起動靜。直覺的,溫烈丘覺得李負代不是想掙脫。他試探着放松了些力氣,果然,找到了脫離禁锢的空隙,人立刻環上了他的脖子。
李負代熱烈地回吻着溫烈丘,所有的忍耐,就只是一個吻的功夫,全都功虧一篑。
橫沖直撞的擁吻在黑暗的樓梯轉角悄然又張揚的持續,唇間的貼合和交互的氣息,瞬時将兩個少年的欲望澆築成形。
李負代任溫烈丘在他頸間啃咬和輕吻,側頭似有似無地望着樓下露出的一點窗角,難耐地輕喘着,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他自己都知道已經不起任何作用的掙紮,“……你能不能、有點兒自覺啊?”他這樣質問溫烈丘,卻也是質問自己。
“什麽自覺?”這話溫烈丘聽了三遍,他的嗓音啞的厲害,唇停在李負代的鎖骨上,“操/你的自覺?”說着他扯過李負代的一只手,搭在他胯下,低緩逼問,“你說,有嗎。”
李負代手下,是因他而起的、叫嚣着的欲望。
“有沒有靠說得不算,不如來點兒實際的。”李負代覺得自己是完了,他做不到再刻意疏離也不能再違背自己。黑暗中,他搭上溫烈丘的肩膀,勾着嘴角笑起來。他的虎牙和顯露的酒窩,在此時看起來是挑釁也是邀請,“……操我啊,等着呢。”
“知道嗎,後悔也來不及了。”溫烈丘面色看着還算冷靜,開口卻一字一句仿佛要嚼碎李負代,話說完,分秒沒停就抓着李負代的衣領将人按在了樓梯上。
李負代被溫烈丘壓在身下,笑眼挪也不挪地望着他看,見人沒了下步動作才朝身下掃了掃,挑眉調笑溫烈丘,“衣服還要我自己脫?”
因為過度專注,溫烈丘看着李負代的神色甚至顯得兇狠。被李負代這麽一激,他立即粗暴地扒了身下人的衣服,在黑暗中打量起他的身體。
黑暗,也藏不住李負代的蒼白,他懶散地半躺在樓梯上,腰線過于纖細,平坦的小腹下胯骨明顯。溫烈丘一直覺得過于消瘦的李負代有種別樣的性感,現在來看,這人好歹比之前長了點兒肉,更合适了。
李負代兩只胳膊肘撐在臺階半擡着上身,歪頭看溫烈丘端詳自己時的神情,“怎麽?你打算用眼睛操我?……不行我上你?”看見溫烈丘黑了臉他猛地擡手攬下他的腦袋,吻吻他的下颚,轉而湊到他耳邊低喃,帶着笑音,“快點兒,不想等。”
溫烈丘也不想。
第一次進入,不算順利,年輕的身體沒有經驗也沒有技巧,撕裂感和超出負荷的擠壓讓兩人紛紛出了一身的汗。
好在,适應之後就是無限的粘膩和停不下來的頂弄。
緊密的貼合下,溫烈丘有一瞬的失神。和李負代欲望的交涉,沒讓他産生任何心裏遲疑和不應該。直白的生理上,他就是想要李負代。
溫烈丘的頂動帶些莽撞,李負代後背被硌得很不舒服,卻很快就被陣陣襲來的快感覆蓋,他攬着溫烈丘的脖子低聲喘息,“想叫給你聽,可惜。”
埋在他體內,溫烈丘專注地看着身下的人,看着平時慣來吊兒郎當的人在自己身下,擋着嘴邊的呻吟,因被自己頂弄而眼角發紅。他直起身,一只手順着李負代的屁股摸過大腿,停在腿彎兒,然後托着他的腿彎兒把人掰開,猛地挺得更深,“有的是機會,不着急。”
換來的是李負代的一陣悶哼。
做過了才知道,李負代在情事中,話還挺多。他一張清冷的臉染了紅暈,說不知道哪兒學來的流氓話,幾乎讓溫烈丘想堵着他的嘴直接射出來。
樓梯上的歡愉,只有在聲音上隐忍,放縱又是明目張膽的。當李負代不自覺擡高了腰,小腿緊緊的蹭着他的後背讓他快點兒時,溫烈丘意識到他快要高潮了。
“……溫烈丘,你能不能幫我揉揉啊。”高潮在即,李負代卻說了這麽一句,他幾乎是用氣息在說話,情難自制地微微顫抖。
溫烈丘其實沒明白,手擱在他肚子上揉了揉。
“……不是那兒。”李負代低喘着,扭着腰去抓溫烈丘的手,領着他落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難得撒了嬌,“這兒,揉揉。”身後進出着火熱炙硬的東西,李負代卻覺得心口更燥熱。
感覺到了明顯過快的心跳時,溫烈丘有了片刻的停滞,原來,他們是一樣的,原來,不止是他心髒跳動的厲害。間隙溫烈丘慢慢壓下身體,一個深頂的同時,一個輕柔的吻也落在了李負代的心髒上方。
隔着皮肉和血骨,這個吻,像個烙印,讓李負代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下了。溫烈丘的挺動不停,沒給他失神的間隙,随着身後的快感越來越強烈,李負代加快手下的撸動,随即就抿緊嘴射了溫烈丘一肚子。
感覺溫烈丘的氣息也粗重起來,李負代緩了緩氣息,抓着他的手貼在嘴邊,“……要射了嗎。”
溫烈丘沒答他,挺動的速度卻明顯狂亂起來。
李負代挑着眼看他,“……射進來。”
溫烈丘略有差異的回了他一眼,随後加快頂弄,也射了李負代一肚子。
放縱結束,兩人都有些乏,溫烈丘坐在平臺平息着自己的喘息。李負代懶散地翹着腿靠在樓梯上,他順着液體滑落感摸到自己身後,指尖再回到眼前時就沾上了白色的液體。他将指尖湊近鼻底,下意識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擡眼,溫烈丘正在盯着他看。
回看着他,李負代勾起嘴角,緩緩用手指壓着下唇,然後将指尖含進了嘴裏。
溫烈丘眸色加深,發洩過一次卻瞬時又變得蓄勢待發,不由分說地壓過李負代,就着身後的濕軟又連根捅了進去。
這晚的放縱到底折騰了多久,只有樓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