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三瓶冰可樂和一瓶常溫果汁兒
李負代聽着坐在地上兩人的異口同聲,又看他們一致的詫異且不服氣的表情,不禁笑出來,“我斷着腿啊。”
情侶兩人顯然都不滿意這個理由,紛紛抓着手柄往床上爬。
“下去。”溫烈丘也不多廢話。
掃過溫烈丘板着的臉,爬到一半的兩人瞬時僵在床尾上下兩難起來。後互相看了一眼,又悻悻地退了下去,窩回地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小聲嘀咕,埋怨溫烈丘毛病多還對事不公。
阮令宣抱怨完又沖李負代喊話,“你也別死皮賴臉呆上面了,溫烈丘最讨厭別人碰他床了,小心他一會兒發飙踹你!”說着他轉頭把他的游戲手柄扔給李負代,站起身又說:“你替我一局,我下去拿喝的。”
李負代應了一聲,笑眯眯地爬下床,替阮令宣繼續和江月玩兒游戲。阮令宣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三瓶冰可樂一瓶常溫的果汁,挨個分了之後一屁股坐在李負代身邊兒指手畫腳。
難得的紛鬧讓總是寂靜的夏夜變得濃烈了些,從外面傳來的、本顯得空靈的蟲鳴,此時聽着都有些活潑了。
窗外夜色深沉,房間裏屏幕上炫目的光影不停跳動。羅列在床尾的三個腦袋,情緒極高,又笑又鬧,話題玩笑一刻不停,歡快又和諧。
溫烈丘自己占着床,手機一直在手裏拿着,他時不時劃兩下,心思卻難以集中在上面。他垂着頭,眼神卻總不自覺往前掃。
他覺得有點兒不爽,他幾次開了話茬兒,沉迷游戲的那三個腦袋都只是敷衍地應應,像是把他隔在了局外。尤其中間那個,仿佛都忘了身後還有他這麽個人。
大夏天的,他們都穿着t恤短褲。床下的三個人緊緊挨在一排,蹭胳膊蹭腿兒不可避免,阮令宣還因為情緒激動,動不動就攬着李負代亂叫瞎晃,後邊兒的溫烈丘就黑着臉看着。
黑着黑着他突然覺得不太對,就像之前這三個人摟着腰抱來抱去一樣,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看不順眼。他沒有不喜歡李負代和別人交往,只是不喜歡他和別人太親密。
又過了一會兒,溫烈丘默默坐到李負代身後,極近的貼在他耳邊,“這兒太吵,我們出去走走。”
結果李負代連頭都沒回地就拒絕了。
等阮令宣回頭問溫烈丘說什麽悄悄話時,那人已經不聲不響黑着臉又回了床頭坐着。
愉快地游戲,時間飛快就到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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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還不去睡覺?”自己在床上悶了幾個小時,灌了一瓶汽水兒,溫烈丘沒忍住開始趕人。
話問出來,卻沒一個人搭理他,還都專注在游戲上。
在學習方面,阮令宣不能和李負代比。湊在一起玩兒了一會兒,他才發現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游戲頭腦也差這人一截兒。短暫的不甘後,情緒就變化成了崇拜,直截了當把李負代當成了人生路上的明燈。
沒過幾秒,阮令宣突然狼嚎出聲,抓着李負代左邊胳膊大力搖晃起來,幾乎叫破了音,“卧槽!李負代!你他媽也太牛逼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麽天神操作!我要拜你為師!卧槽卧槽,這波我能吹到死!!”
不易察覺的,李負代用鼻音嗯?了一聲,不帶什麽特定情緒。
随後阮令宣就覺得手上有些濕,昏暗中低頭,發現是有什麽沾在了他手上。
“我的。”阮令宣還在疑惑手上沾的是什麽,李負代擡起自己的胳膊看了看,毫不在意地解釋,“傷口裂開了。”
“你、你的血?你怎麽了?……你什麽時候受傷了?!”阮令宣反應過來是自己勁兒用大了才弄裂了他的傷口,急忙道歉,“我不知道,我、我……我也沒看見……”
李負代笑着,“沒事兒啊,也不算什麽傷……”
他話沒說完,胳膊就突然被身後的溫烈丘拽到了面前,順便被瞪了一眼。間隙阮令宣開了燈,接着又跑出房間。李負代的傷在上臂,傷口狹長但纖細,應該是被鋒利的薄器傷的。傷口四五毫米深,不是什麽大傷也足夠肉疼。
“在海邊的時候弄的?”溫烈丘擰着眉看李負代,“在礁石上劃傷的?”
“藥、藥……我們帶了藥!”沒等李負代回答阮令宣又火急火燎跑了回來,手裏拎着個小藥箱,“還有紗布!”平時他就常磕磕碰碰,藥箱是江月特意帶的。
李負代掃了掃圍着自己的三個人,有些不自在地聳聳肩,“不至于,明天就好了,別麻煩了。”
“怎麽不至于,天氣這麽熱,恢複不好很容易感染的!”江月說着把李負代的胳膊壓在床上,示意阮令宣,“先塗藥!再包紗布!”
阮令宣得令,手腳麻利地擦了他胳膊上的血跡,開了藥瓶,找棉棒塗起藥。
“那貼個創可貼就行,用不着包紮,別浪費資源了。”被人半強制着處理傷口,李負代說不出什麽感覺,別扭有,感動也有。
阮令宣堅決執行江月的指令,“創可貼又不是萬能的!再出血創可貼也不管用啊!”
床下兩人一左一右挨着李負代,溫烈丘下去礙事兒,呆在床上還插不上手。他看兩個人圍着李負代忙活本就不舒服,又見李負代無所謂的模樣,瞬時臉更黑了,“他要創可貼就給他。”
他話說完,氣氛明顯凝固了一下。
溫烈丘不理那兩人臉上的詫異,從藥箱中翻出一包創可貼扔給李負代,冷漠地擡了擡下巴,“自己貼。”
李負代眨眨眼,撕開一個創可貼按在了傷口上,也不知道是在敷衍誰,一半傷口都沒蓋住。
“你倆還不去睡?”溫烈丘掃過那兩人,語氣有點兒吓人。
“不、不是說……”阮令宣抓着腦袋還挺疑惑,“通宵看恐怖片兒嗎?不看啦?”
話說完他就被江月輕輕蹬了一腳。
“那個……”挨了一腳阮令宣終于反應過來,假模假樣地摸摸肚子,“嗨!被你小子一吓我還真餓了,我、我們這就……”
“我們下去煮方便面!”江月急忙接腔,起身拉着阮令宣逃似得跑出了溫烈丘房間,還順手關了燈。
随着加蛋還是腸的讨論聲越來越小,二樓恢複了寂靜。
溫烈丘回了床頭靠着,依舊有一下沒一下地劃拉手機,心思更不集中了。
而李負代,撿回扔在一邊兒的手柄,又靠上了床尾。
短暫的沉默後。
“你生氣了?”李負代問身後的人。
“有什麽值得我生氣的。”溫烈丘說是這麽說,語氣卻不太相符。
“沒有最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