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恭喜詔陽帝撲街!
林朝歌造反的簡直順風順水, 一路無阻, 大約大家也沒有多少珍貴的忠心, 事到如今, 當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避難去。
蘭妃攙着“蘭妃”一路狂奔,明知道姜西簾已經被郝大福牽制住,卻還是跑得格外認真,到了隐蔽的角落才停下來喘口氣。
蘭妃探了探腦袋,道“這兒應該… …應該沒人了。”
“蘭妃”也停下來,表情有些茫然。
林蘭瑤望着她, 慢慢靠過去,手指碰上她臉的瞬間,她有些輕輕顫抖,林蘭瑤說着“沒事沒事”,找到邊緣線,把面具摘了下來。
面具下的臉慢慢露出來,勾人的雙眼,高挺的鼻梁, 白皙的皮膚, 小巧的嘴唇,林蘭瑤愣了愣, 驚訝了一會兒,小聲道“碧貴妃?”
面具下的人正是碧貴妃,她顯然完全沒搞懂發生了什麽, 張張嘴又說不出話,林蘭瑤知道,這是因為她的舌頭已經被拔去了。
可是,怎麽會是碧貴妃?
明明家裏人和她說的好好的,就是在牢裏找了個,這也太八竿子打不着了吧?林蘭瑤有些緊張,就四處張望,想找到郝大福的蹤影。
“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林蘭瑤握着拳頭,“姜西簾那個變态,還不知道要發什麽瘋呢。”
碧貴妃此時聽她提起姜西簾,又記起來姜西簾拉着她對林朝歌大喊什麽“你妹妹”之類的,原先還聽不懂,覺得這姜西簾真是腦子有病,要林朝歌的妹妹找她做什麽?可嘴巴又說不出話。
舌頭被割去這件事,她還是知道的。
那天她仍舊是求見詔陽帝不得,失魂落魄的坐在自己寝宮裏喝茶,誰知竟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就見幾人圍着她轉,個個都蒙着面,她想說什麽卻發不出聲,接着便是後知後覺的疼痛,她明顯感到口中少了一個物件,而這空空的讓她痛不欲生。
她瘋狂地抓別人的衣角,去推開他們,卻使不上力,到最後不知被誰又打暈過去,等再醒過來,她已經躺在了寝宮,她糊裏糊塗地打量屋子,卻覺得陌生。
再沒一會兒,姜西簾就帶走了她。
現在聽林蘭瑤這樣一說,她頓時就明白了,這是找她做了擋箭牌,替她受罪了?明知道姜西簾這個瘋子要做什麽,還是把事情都推到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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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碧貴妃現在有多想罵人,她是最無辜的那個好麽!
關她個屁事啊!
林蘭瑤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讓碧貴妃當這替罪羔羊,現在只能和她大眼瞪小眼,滿臉抱歉。
但有些事情不是道個歉表示歉意就能解決的,碧貴妃莫名其妙受了那麽多罪,現在總算找到原因了,就只想手撕林蘭瑤。
她要是能罵早就說了,“林蘭瑤你這個賤人賤人賤人!!!”
但她沒辦法,又咽不下心中這口惡氣,幹脆直接上手,面目猙獰地去扯林蘭瑤的頭發,動作迅猛兇狠,林蘭瑤一開始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臉上就被重重地扇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給林蘭瑤打懵了,她怔怔地轉過頭,迎上第二個巴掌,這下她才回過神,趕緊躲閃,卻還是擦到了邊,她臉上被打過的地方立刻紅了一塊兒。
“你冷靜冷靜!”
碧貴妃怎麽可能冷靜得了?要不是望了一圈周圍沒有可以用來扔的東西,她早就利用物件了。
“你想想,是我剛才救了你!”
碧貴妃稍稍愣了一下,接着氣得更厲害,心道那還不是拜你所賜!你救我難道不是天經地義麽!
郝大福在這邊和姜西簾鬥完了,也回過神要去找蘭妃,她估摸着這兒也就一條路,便也不給姜西簾收屍了,扔了刀就往前跑。
衣裙翻飛,她差點踩到衣服跌一跤。她跑了許久,眼前也沒發現人影,倒是耳朵傳來似乎是打架的聲音,可是只能聽到一個人隐忍一般的喊疼和勸阻,并聽不到打人的那個罵罵咧咧之聲。
郝大福心中了然,順着聲音摸過去,果然看見拐角偏僻處,兩人打成一團。說是一團,主要是碧貴妃單方面的毆打,林蘭瑤做了基本的防禦,但看起來非常不值一提。
郝大福心中一緊,趕緊上去把那人扯開,将蘭妃護在身後,可擡起頭看見打人的是碧貴妃,她也禁不住發愣。
“碧貴妃?”
碧貴妃氣得直跺腳,叫她這樣一個話痨不說話實在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兒,她只能嘗試扒開郝大福,要繼續打人。奈何郝大福老鷹護小雞一樣護得死緊,她扒了好幾次都沒扒開,只能幹着急。
郝大福看看她的表情,再瞧瞧蘭妃抓在手裏的面具,就算是個傻子也明白過來了,這是碧貴妃莫名遭殃在發火呢。瞧瞧這性子,看來和前幾個世界線裏的一般無二。
郝大福嘆口氣,道“碧貴妃先靜一靜,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是你。”
碧貴妃哪裏聽得進去,只覺得按照這個意思,這就是有意為之,心中更氣了,想着當初怎麽沒弄死這兩個小賤人。
郝大福瞧她神色,也知道不是她三言兩語能說的通的了,趕緊換一條路走,她淡淡道,“姐姐,皇上要不行了。”
碧貴妃還想用指甲撓人,聞言後脊突然一僵。
皇上… …
她怎麽差點忘了?
現在兵臨城下,詔陽帝難道還會有好下場?林朝歌,林朝歌會放過他麽?
郝大福的心稍微放了放,指着大殿的位置道,“現在過去,應該還能看最後一眼。”
碧貴妃身子冷的像背後靠着的城牆。她過去了,就呆呆看着自己夫君死去麽?她已經沒了三寸不爛之舌,壓根就不可能說動林朝歌放他一條生路,現在過去,又有什麽用?
她擡起眸子,目光狠厲,郝大福知道那是什麽意思,那是在質問她,“你就無所謂麽?造反你是不是也參與其中了?”
郝大福聳聳肩,“我真的無所謂,你趕緊去吧。”
留他一條命不大可能,你倆一起死還有點希望。
郝大福對碧貴妃倒沒多少仇恨,只是覺得碧貴妃如此深愛詔陽帝,還不如葬在一起,像她這樣以夫君為天的女子,以後也不知道怎麽過活。
碧貴妃心裏做了一番鬥争,最後還是嘴角冷笑,轉身走了。郝大福這才回過頭來看蘭妃,見她臉上已經紅了很些,她也有些難過,小手伸出來在她臉上揉了揉。
“不怪她,”林蘭瑤紅着眼眶,“我能理解。”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會是她。”郝大福仍舊不解,的确身高形态相似,但為什麽後宮女子衆多,偏偏是碧貴妃?
“都是誰安排的?”
“哥哥派的人,”蘭妃提到哥哥,有些慌張,“我們趕緊去看看他吧!”
看林朝歌是怎麽勝利的,就等于看詔陽帝是怎麽敗落的。
郝大福和蘭妃趕到大殿的時候,金光閃閃的一切都像在嘲諷舊主,曾經喧嚣繁華的一切,竟然只是在幾個朝夕之間就全盤傾覆了。
而這天下的主人正坐在龍椅上,神情痛苦,但看起來并不是因為國家滅亡,而是身體不大舒服。
郝大福望望周圍,林朝歌一個人走進來,沒帶什麽人,這就顯得她們進來有些唐突。侍衛自然是先把她們攔在門外的,但叫林朝歌瞧見了,這位大将軍很高興的樣子,僅僅是挑挑眉,便帶着她倆一起進來了。
碧貴妃向來一步,她此時站在詔陽帝身邊,可又說不出話,只像個塑像。
龍椅上坐着的男人錦衣華服,卻十分憔悴,他像是收緊了折磨,看到林朝歌進來反而相當放松,靠着椅子舒坦的模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來了?”
就像所有之前的日子一樣自然。
林朝歌輕輕“嗯”了一聲,精神煥發,連邁的步子都有節奏,他慢慢擡起眼睛,那裏面半是可憐半是鄙夷。
郝大福站在幾米遠外看着這兩個男人,手上牽着蘭妃,喉嚨發緊。
基本上等于她把自己的攻略目标幹掉了。
刺激。
林朝歌腰間佩刀,此時大殿寂靜,他緩慢地把刀抽出來,又從懷裏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擦起來,眼睛盯着刀刃,似是無意問道,“皇上還有什麽想說的麽?”
郝大福以為被這樣詔陽帝至少會有點滄海桑田時代變遷的悲傷,但此人仍舊是無所謂的樣子,只是擡擡手笑道,“不用擔心,朕吃了仙丹,就要飛升了。”
啊… …仙丹。
他不說郝大福都快忘了,可不是麽,姜西簾幹的好事,居然還真給了這智障皇帝欣慰感。果然人之将死,什麽對自己好的都信。
林朝歌聽了這話,也覺荒唐,他差點笑出聲來,“所以,我得在這兒等到你羽化飛升?”
詔陽帝嘆道,“你我君臣一場,我又不是不給你讓位,你何必急于這一時半會兒?”
饒時在場所有人都知道詔陽帝是個廢物,這話說出來也夠讓人發笑。一字一句,說出去有誰會相信這是皇帝的話?
林朝歌眸色沉下來,聲音也越發冷,“我沒有時間和你耗。”
“呵,”詔陽帝總算是有了點情緒波動,“朕不怪你起兵造反,你卻連這麽一點時間都不留給朕?那朕的那些後宮裏的妃子,宮裏的這麽多人,你又打算怎麽處理?”
林朝歌望望郝大福,又看看還在發抖的蘭妃,反而笑了,“這你不用擔心,我自然會把她們照顧好。”
“她們?”詔陽帝大概是才發現一邊還站着兩個人,這個事實反而讓他笑出來,“恐怕也只有她們倆了。”
說着他把身邊的碧貴妃往前一推,“那她呢,你也能照顧麽?”
碧貴妃自然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猛然推出去,剎那間臉都白了,難以置信地回頭望。
林朝歌也僵了僵,不過片刻便神态自若,他的刀背光潔,聲音清冷冷的,“你說對了,除了她們兩,概不負責。”
“哈哈哈哈,”詔陽帝突然大笑起來,“我就知道!”
他面色不善,皺緊眉頭,想必是肚子更疼了,冷汗直冒,“我就知道你們二人早有奸情,只是颦扇,朕一直是相信你的。”
郝大福想說:您知道個屁。八成是這時候想挽回些尊嚴。
“不過也無所謂了,”詔陽帝放松地躺下來,“我快死了,什麽都可以,我上天之後,便沒有這些煩惱。”
他這次連“朕”都沒有用,像是真的放棄了人間事一般。林朝歌的刀舉起來,又放下,最後靜靜問,“你到底還有多久死?”
詔陽帝說:“快了快了,你別這麽急。”
這對話實在問的很搞笑。郝大福也忍不住要偷笑,她還沒想好詔陽帝死了之後她要做什麽,只覺得天高地廣,她像是可以立刻擁有新的人生。
很高興。
雖然有點不道德。
她拉拉蘭妃的手問,“我們明天吃什麽?”
蘭妃卻不答,反而指指從剛才就杵在那兒的碧貴妃,“我怎麽覺得她不大對勁?”
郝大福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可不是麽,被詔陽帝一推之後踉跄的碧貴妃,要是能說話,估計屋頂都要被她掀翻了,是個人都能看出她有多生氣。
“她想幹嘛?”
“不知道,”蘭妃小聲嘀咕,“不過皇上那一推該多讓她心寒啊,她那麽拼命地為他做了那麽多。”
郝大福是能理解的。
這宮裏喜歡詔陽帝的掰着手指頭就能數過來,争寵是争他的心,不是交出自己的心,說白了誰還不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呢。
于是拿出一顆真心和青春全部給了詔陽帝的碧貴妃,除了像個傻子,還很清流。
可她這麽苦口婆心的勸,甚至在詔陽帝之前神志不清的狀态下,她都能放下驕傲去找他,被一次次趕出來,還一次次不厭其煩地說利弊,想辦法。
還想去救他。
她大概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岸上的吧,才會想去救水裏淹着的人,誰知道這人不接你伸過來的手也就罷了,還把你也拽進去了。真情實感了這麽多年,她怎麽能不震驚,不生氣,不難過?
這時她的心情比起殺了蘭妃,當然還是殺了詔陽帝比較直接。
碧貴妃只覺得自己一顆真心都是喂了豬,她在這一刻突然清醒過來,眼睛裏的狠色一點都蓋不住。她先是嘴角勾了勾,接着便慢慢走回詔陽帝身邊。
詔陽帝顯然沒有注意她,或者說這麽多年,他本就也沒怎麽注意過她。
碧貴妃從發上摘下發簪,笑得很好看。她拍拍詔陽帝的肩,那人已經閉了眼睛,此時有些疲倦地睜眼,頭也不回道,“怎麽了?”
碧貴妃不說話,也說不了話,她只是執着的繼續拍他的肩,直到他不耐煩地扭頭,翻了她一個白眼,“煩不煩?”
而就是這一刻,碧貴妃手中緊握着的簪子狠狠戳進了詔陽帝的脖頸。
頓時,鮮血四濺,尤其是碧貴妃結拜的手,還在微微顫抖,卻堅定地把簪子又埋深了些。
郝大福看着她的眼睛,裏面空空的,連仇恨都不剩下了,似乎都随着這一下消失殆盡。
林朝歌也沒預料到會有這一變故,他居然不用擔弑君的罪名了,運氣未免也太好了一點。他更想不明白,詔陽帝堂堂一個皇帝,怎麽會做的這麽差勁,差到這麽多人都想殺了他?
詔陽帝還想着羽化升天,這下被戳死了,那一瞬間的疼還比不上心中的疼。
仙丹吃了這麽多,最後還不是要作廢!
他所剩無幾的思緒紛亂,甚至還有些委屈,因此使出了最後的力氣瞪大眼睛看着碧貴妃,卻只在她的眼睛裏看見自己猙獰的面孔。
自己… …怎麽會變成這樣?
見他漸漸沒了氣,碧貴妃這才起身,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裏面的藥丸雙眼無神地咽了下去,大殿除了倒吸氣的聲音外,安靜得過分,不看也知道,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瘋狂到平靜的碧貴妃身上。
一分一秒都好像過得格外漫長,期間林朝歌想要出聲,轉頭卻見到郝大福和蘭妃兩個人格外認真的眼神,他便突然也不想說什麽。
一個王朝的滅亡,就算再怎麽不堪,還是值得寧靜的時間去送走它。
碧貴妃的一生都獻給了詔陽帝,現在要去往地下,她怎麽想呢?
郝大福目送她口吐鮮血,注視着她扶着椅子倒下,然後驚訝着看她伸出白皙帶血的手,勾住了詔陽帝的。
這是在說… …
死了也要相互折磨麽?
最後一眼,是碧貴妃眼眶的一點淚。
郝大福想起來,她認識的碧貴妃一直是個固執,堅強,不服輸,而又有赤誠之心的人。她很少見到碧貴妃流淚,這還是第一次。
希望你前塵往事盡忘卻,泉下能做自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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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歌的登基大典定在了三日後,這沒什麽,關鍵是要同時立個皇後。小将軍從未娶親,幾個侍妾身份低微也說不上事,最尴尬的是,全宮裏都知道林朝歌喜歡郝大福。
郝大福絕對不是有意宣揚,實在是那林朝歌沒事兒就跑她這兒敘敘舊。雖說幾句話下來她也知道林朝歌喜歡的大福和她性子相同,但那麽些回憶豈是說知道就知道的?因此林朝歌在那兒懷舊,她只能尬笑。
這也就算了,再怎麽你也不能立一個前朝妃子為後吧?
更何況郝大福自己也不知道這具身體是不是處子之身。林朝歌居然從未提起過此事,也不介意,這讓郝大福相當驚訝。
更別提造反成功當天晚上,林朝歌就深情款款地拉着她的手說,“你嫁給我做皇後怎麽樣?”
郝大福… …當時咽了口口水,想把他腦子敲開來看看是哪裏出了問題。
她落荒而逃,去找自己的好姐妹們了。話說詔陽帝後宮裏別的妃子命運不知,反正郝大福的姐妹們過得都挺舒适。瑾妃寶嫔和元答應同她倆會合時,正在烤串吃的正香,一點都沒有被人逼宮的緊迫感。
另一邊不和郝大福混吃等死的就比較緊張了,抱成一團盯着大門看,生怕誰給一腳踹開來,進來士兵把她們抓走。
于是在一個宮殿裏,兩邊心态不同,情況也不同,郝大福沖進來盯着串串看了一會兒,平複呼吸,平靜地對蹲着的幾位道,“給我一串。”
瑾妃擡眼看她一眼,把手裏抓着的一把塞給她。
這裏面還有個小朋友,就是寶嫔的姑娘,名喚寶明的,她一點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只看着媽媽輩的啃串很香,自己也忍不住吞了口水,見到大福來了頗有一種解放的感覺,撲過去拉着大福的手道,“好姐姐,你分我一點。”
郝大福咳了兩聲,看看寶嫔,對方只是掃了一眼,似乎不做決斷,郝大福曉得她的性子,這便是答應了。
她笑了聲,分了一串給她,“慢點吃,別傷到自己。”
寶明如獲至寶,蹦蹦跳跳回媽媽那兒去了。
那邊妃子見到這兒情況樂觀,有吃有喝歡聲笑語,紛紛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小題大做,不就是造反麽,該吃吃,該喝喝啊!
有了這麽個想法,她們自己都吓了一跳。
是造反啊!你們怎麽可以做到這麽冷靜!
但是那邊聞起來倒的确很香,而我們的肚子也的确有點餓… …
瑾妃自從上一回發過火,就被郝大福拉攏了,雖然說過程有些艱難,但耐不住郝大福臭不要臉地死纏爛打,等瑾妃回過神,發現她已經被郝大福帶偏了。
瑾妃也不看她,只是輕輕問道,“你之後打算怎麽辦?”
郝大福知道她是在問林朝歌的事兒,也有些說不出話,“我也不知道。”
“林蘭瑤從蘭妃變成郡主了?”
“估計是吧。”
“那這一幫人怎麽辦?”
郝大福有些頭疼,“我也不知道,到時候跟林朝歌說說,他那麽大度,估計也不在乎多這幾張嘴吃飯,要是實在看不順眼,找個理由放出宮去吧。”
她說完才發現面前幾個人都擡眼看她,頓了頓,想起來諸位也是對林朝歌而言無關緊要的前後宮妃子之一。
她放下烤串,認真問“你們如果有什麽想法,盡管告訴我,能幫的我一定幫。”
“也不用這麽嚴肅,”瑾妃垂下眼,“我們自然知道你對我們好,是講義氣的人。只是平生也是第一次經歷什麽造反,着實不知道以後怎麽辦。”
郝大福其實也不知道。
這一造反,當下所有的名分位置都不對勁,都得重新排,以前人造反的時候,都怎麽處置?該不會通通殺了吧?
郝大福撓撓頭發,“船到橋頭自然直,來什麽剛什麽,不怕。”
正在吃呢,大門開了,一衆官兵進來,倒沒有不恭敬,反而行禮道,“各位妃子請。”
郝大福出了門,便見着剛分開的林朝歌抱臂賞月,連背影都好看的緊。
她忽然覺得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似乎是該談一場正兒八經的戀愛了。
即便等她死後,一切都要重置,但至少現在,她還有精力和時間,去愛一個人吧。
作者有話:我舍不得讓這麽甜蜜蜜的大福死… …我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