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郝大福4.0卒
郝大福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把殺人兩個字說的這麽順口, 想當初自己還對因為想複仇而殺人的人頗有微詞, 如今自己也成了這類人了。
蘭妃瞥了一眼姜西簾, 小聲道“本是帶了給你松綁的,你要真這麽做,可就是死路一條了。”
“怕什麽,”郝大福死盯着姜西簾笑道,“已死之人,無所畏懼。”
蘭妃用迷茫的眼神看她,聽不大懂, 但還是從帶着的籃子裏拿出來匕首幫她松了綁,姜西簾吓了一跳,道“你… …你這是幫助她越獄!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蘭妃一愣,她差點忘了,她背後還有家族呢。可是皇上待她的一家難道就好到哪裏去麽?這些年來皇上防他們家防的不像話,誰能保證以後就會好起來?她只是呆了一瞬間,便将臉上略有迷茫的情緒收斂下來,認真道, “倒還用不着你操心。”
姜西簾已經摸着門要出去了, 郝大福掙脫了繩子整個人癱軟下來,她身上還全都是傷痕, 如果不好好休息反而用力過度的話,一定會疼得像骨頭散架吧。
但相比起來,還是比較想現在就搞死這個女人。
姜西簾只覺得是一團血朝她走過來了, 手裏的匕首還反光,她立刻提着裙擺要往前沖,嘴裏大喊道,“來人啊來人啊!福妃造反了!”
郝大福聽到這個稱號微微一怔。
福妃… …
她哪裏有過一點福氣?
手腕一用力,匕首直直從這頭飛到那邊,姜西簾躲閃不及,被精準地紮中大腿。郝大福笑了笑,嘴角生疼。她當年好歹也是投飛镖比賽的冠軍,這麽長時間沒練,技術還沒退步。
不錯不錯。
姜西簾驚慌地喊了聲,跌倒在地,她看着腿上的刀子有一瞬間的恍惚,流出來的血和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說不出話,片刻後從喉嚨裏爆發出尖細的喊叫。
“來人啊!來人啊!你們都是死人麽!”
這也怪不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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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大福屬于關鍵罪犯,他們害怕她越獄,給她鎖到了頂底下,平日這些人都是去樓上歇息,和郝大福正好一個東頭一個西頭,聽不見也正常。姜西簾過來的時候又屏退了衆人,典型的自讨苦吃。
她大約也發了狠,咬牙用力将匕首拔出,眯着眼睛看中一個地方就扔出去,卻因為力氣不夠,匕首在靠近蘭妃半步遠的地方掉到地上,彈了幾下後徹底不動了。
姜西簾自知不妙,扶着門就要走,蘭妃卻趁機兩步跑過去揪住她的領子給扔了回來,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郝大福都不禁一愣,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我哥小時候就這麽老把我提回來。”蘭妃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
郝大福已經把匕首撿起來,慢悠悠朝她走過來。
如果可以,她也想快點,但腿實在太疼,就連這麽幾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郝大福忍住疼,熱血沖上腦門,她也有些暈眩,但還是盡量冷靜道,“臨死之前,你必須和她道歉。”
“和她道歉?”姜西簾聞言大笑,疼痛感已經逐漸轉為麻木,“她在哪兒啊?”
郝大福陰沉的臉已經逐漸失去血色變得蒼白,滿臉的鮮血幹了又流,她手握匕首,連着往她身上捅了好幾刀。第一刀下去的時候姜西簾就笑不出來了,疼痛讓她喪失理智,她緊緊揪住郝大福的頭發,蘭妃見狀上前一腳把她踢開,郝大福趁機直把刀戳進她的左肩窩。
鮮血四濺,當下的郝大福沒有理智。
她抓住姜西簾的頭發往上提,沙啞着嗓子道,“我原本以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潔身自好不燙這趟渾水,你愛幹嘛幹嘛,就是殺了皇帝,我也不會打擾你。但你腦子裏裝的是屎麽?為什麽非要來煩我,煩我們這些已經避開你的人?”
“我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着實忍不了,誰愛忍誰忍,試想你在路上溜達,突然沖上來一個人打你一拳,你就這麽算了?你難道不匪夷所思不憤怒不想打回去麽?”郝大福心跳的很快,她已經聽見獄卒下樓的聲音,“元答應什麽都沒做,她在她小的可憐的世界裏過活,一不受寵二無背景她礙着你了麽?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什麽好人,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你對我壞,我讓你看看什麽是真壞。”她咳嗽兩聲,聲音更啞了,
“最後一條,我當真不喜歡那些背地裏下三濫的手段,你要是有種,當面來,別說一套做一套來踩別人一腳,”郝大福冷笑道,“惡心。”
蘭妃是第一次聽這種話,振振有詞字字有理,她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心底裏有什麽東西剛剛被喚醒了,正以飛快的速度膨脹開來,以至于她現在頭腦發熱,奪過郝大福手上的匕首竟直接朝姜西簾的喉嚨捅去。
姜西簾哪裏來得及閃躲,最脆弱的地方就這麽被刺中,捅出一個大窟窿,她兩眼瞪圓,猛的一蹬腿,雙目仍然睜着便沒了呼吸。
郝大福被這一擊反而吓到了,略為僵硬的朝蘭妃看去。
蘭妃正喘着粗氣,大口的深呼吸,當然也只吸進來不少血腥味。
“這樣……就算我也……給她報仇了吧?”
郝大福看看她,心中突然有些複雜。
她是因為死不了,無所謂,到下一個世界線就算更加混亂,好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換言之,每個世界線就那麽被遺棄了,這裏的蘭妃不知會有什麽樣的結局。
大仇已報,郝大福虛脫地坐在地上,蘭妃也挪到她旁邊,聲音有些顫抖,“下面……怎麽辦?”
郝大福擡擡眼皮,往牢房門口示意,卻不是說越獄,而淡淡道,“等死。”
快來了,不可能一直不來的。
話音未落,一衆官兵手執長矛便出現在她們面前,兇狠而又驚詫的眼神,愣愣道,“你們……那是……娘娘?”
別提獄卒了,就是皇帝,誰又看過此等場景?兩個妃子聯手在牢裏殺了另一個妃子。
誰都知道宮裏亂,害死人被害死人那都是常事,但這等真槍真刀上來就捅的還真沒見過。但轉念一想,也是,這位可是敢殺皇帝的人,怕是早就瘋了,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蘭妃和郝大福背靠着背,安安靜靜地看着他們,氣壓極低,領頭侍衛咽口口水,道“你們這是死罪!來人,快去禀報皇上!”
誰知詔陽帝竟親自來了,就站在身後道,“朕在這兒。”
一個高大的身影着一身漆黑長衣,邁着步子走來。他還是那麽優雅,容顏俊美,這漆黑的肮髒地,他奪目得簡直發光。
掩蓋了底下藏着的那顆惡臭的心。
郝大福不想看他,也沒法看,反正她現在看什麽都是模模糊糊的。
“皇上,小心地髒了您的……”
“閉嘴!”詔陽帝心煩得狠,這簡直就是個笑話,最大的鬧劇也不敢這麽寫,他盯着郝大福道,“你現在能耐了?”
郝大福笑了笑,“比不上您。”
“看來你是真不想活了。”詔陽帝下了定論,從身邊人腰間抽出一把長劍,反光的劍鋒對着她,轉而他又看向蘭妃,“你以前不這樣,這是怎麽了?”
也是,詔陽帝比誰現在都懷疑人生。合着他是娶了個殺手聯盟?
郝大福偏過頭,見蘭妃吓得發抖,不禁想笑:她果然還是膽子小。
“你殺了我。”郝大福沒有感情的冷淡道,“我欠你一條命,當初是你給我機會,現在還給你。”
這說的是當年的事,當年郝大福像個棄子一樣被丢進宮中,無依無靠。無論詔陽帝的動機是什麽,和她做的交易是不是有那麽一點點的真心,他到底是讓她過得不那麽艱難,人前也有些臉面。
大方一點,就算原來的郝大福欠你一條命,現在的郝大福還給你,這一劍過後,恩斷義絕,無論再做什麽,她都不會再給出一點點的真心。
詔陽帝聞言微愣,劍鋒漂亮的一閃,郝大福耳邊有風吹過,下意識閉上眼睛,意料之中的疼痛卻沒有來,反而是臉上傳來熱熱的觸感。
“咕嚕咕嚕”
郝大福緩緩睜眼,呼吸急促,身子轉向另一邊,看見了蘭妃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模樣。
“那太便宜你了,不妨讓你看着在意的人都在你面前死去,你會逐漸發瘋,求着朕給你個解脫,到時候朕大發慈悲,送你下去和她們相見。”詔陽帝望着刀刃的血,有些惡心地吹口氣。
郝大福過了最初的愣神,已經分不清痛覺來自哪裏,她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突然沖上去仿佛要撓傷他,身邊侍衛見狀吓了一跳,立刻拔刀要刺。
“不!”詔陽帝來不及阻止,郝大福的肚子上已經挨了一劍,她跌下去軟成了一灘水,即便如此還是努力去靠近蘭妃的屍體,想要捉她的手。
她終于握住蘭妃的手,擡臉對詔陽帝笑着輕聲道,“你……想得倒美。”
郝大福4.0卒。
作者有話:噗,到今天才發現自己是明天的夾子,這麽智障的恐怕也只有我了。
個人不是很在意夾子的排位,反正都是後面也無所謂啦,所以應該不會拖着道11點才更。
畢竟我連第一天日萬都沒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