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郝大福3.0 卒
郝大福在詔陽帝懷裏的嬌軟身形頓時一僵,媽诶,老子不會就這麽給她直接治死了吧!
她抓着詔陽帝的衣襟顫抖,“不,不要她……”
詔陽帝聽了便有些生氣,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如此任性,正好她略通醫術,你便讓她治一治啊!”
郝大福要氣吐血了,天底下的男人果然都看不透綠茶婊。
她幹脆人字形鹹魚一躺,破罐子破摔了。
姜西簾見狀微微一笑,纖纖玉指撫過郝大福的傷口,溫柔地像是在給她做五星級美容護理。然而下一秒,她就狠狠拔掉了她肩膀上的箭,另一只手死死按住爆發式的流血噴泉。
郝大福發出豬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日你爸爸啊啊啊姜西簾!”
好在聲音雖大卻含糊不清,詔陽帝只是略一皺眉,姜西簾卻極為敏感地聽出了自己的名字。
熟人?
不,她确定她沒見過這張臉,好看到……想讓她刮花。
更何況她的熟人,全是仇人。
郝大福卻已經按住了性子,罵也只罵了十分之一,她還有一肚子埋怨呢,其中最大的一句是:您還真是略通醫術啊卧槽,這是個人有雙手就能幹吧!您這粗糙的手段,當老子是豬啊!
然後她又猛然想起來,她老家的豬舍,都有空調,而她屁都沒有。
郝大福猛虎落淚,立下毒誓,從今天起她和姜西簾不共戴天,可因為失血過多,她才發完誓就暈過去了。
姜西簾看她頭一歪,只慌了一剎那,立刻展顏笑道,“她睡着了。”
郝大福在床上其實也沒睡多久,她胳膊是不流血了,紗布裹得胖了兩圈,她可勁兒疼着呢,老早就醒了,卻聽到詔陽帝在和小賤人講話,還含情脈脈的,她便閉眼多聽了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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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一個軟軟柔柔的嗓音嗲着說:“原來您是當今聖上。”
“是的。”
我日… …辣雞詔陽帝,你連裝模作樣的反駁都沒有了麽!
“皇上這是… …微服私訪?”
“是,”詔陽帝頓了頓,又道,“卻沒料到會遇上刺客。”
姜西簾眼眸一轉,腦子裏千百般想法全轉出來,笑道“皇上可是覺得,這太平盛世,卻有人想刺殺皇上,可是自己做的不對的緣故?”
詔陽帝聽慣了宮裏的奉承婉轉,頭一回聽這樣大膽的話,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冷笑道,“你竟敢揣度聖意?”
姜西簾聽出這一句裏的試探意味,覺得機會到來,跪下卻把話說的不卑不亢,“奴家不敢,只是相比起看皇上愁眉不展的模樣,奴家寧願鬥膽說上兩句。”
詔陽帝果然上鈎,點頭默許,姜西簾便又繼續道“皇上也看到了,現在這街上是十裏繁華,個個看起來都過得舒坦,其實并不如此。”
詔陽帝挑挑眉,“說下去。”
“賣燈的那位少年郎,上有老下有小,日子過得很不如意;做炸串生意的老爺子其實參加科舉考了半輩子沒結果,這才轉行;至于水果攤的王姑娘,她去年死了夫君,唯一的兒子是個藥罐子,才三歲大。”姜西簾頓了頓,無不悲苦道,“天下總是歡笑擺在眼前,悲傷藏在心裏,家家戶戶各有各的難處,說出來也只是徒勞無用,倒不如化悲傷為力量,便能得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兒。”
奶奶诶… …郝大福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化悲傷為力量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詔陽帝思考片刻,又道“按你的話說,人人都只是面上高興,而這種事兒,朕管不過來?”
“正是如此,”姜西簾點點頭,“層出不窮,管不過來,但這并不代表就是皇上您的問題,人人都有難處。人有高低貴賤,都有各自的位置。如果人人都做官,那誰去種田?便是家家戶戶富得流油,也仍有愛恨情仇難以割舍,皇上不必自責,一切都是上天冥冥注定。”
詔陽帝心頭的自責與愧疚登時掉下去一半,喃喃重複道,“一切都是… …冥冥注定?”
姜西簾道,“是,就好比奴家今日遇見了皇上您,便是千載難逢的緣分。”
說罷,還嬌羞一笑。詔陽帝把眼光轉向她,只見一雙含水明眸眼中光彩流轉,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撓的他心裏癢癢,他幾乎就要伸出手去砰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但忍住了道“你為何對街上的事兒了如指掌?”
了如什麽指掌,那都是她瞎編的… …她四處逃竄,到了這城也沒幾天,能知道什麽啊。想起來那群人居然一路追到這兒,真是閑着沒事兒幹了。
姜西簾淡淡一笑,硬是靠着一張柔情似水的臉笑出些蒼涼來,“皇上,奴家身份卑賤,平日也就跌打滾爬于這世故人情中,這點東西還是知道的。”
詔陽帝點點頭,一副幼小心靈被治愈的模樣,按着郝大福聽起來,這人就是愛聽彩虹屁,又格外喜歡逃避,才會聽了這些奉為真理。
可捂住眼睛,就不會有人受傷麽?封住耳朵,難道就沒人哭泣麽?
虛僞的皇帝。
郝大福在心中冷笑,還好她第一天就和系統解約了,不然要取悅這樣沒有擔當的男人,也是怪惡心的。
郝大福又躺了會兒,尋思自己應該起來了,卻又感覺到詔陽帝那邊的氛圍逐漸奇怪起來。
只聽詔陽帝的嗓音有點喑啞,道“你叫什麽名?”
姜西簾也順着放低聲音,“奴家名叫姜西簾。”
“字呢?”
“無字,”姜西簾話語裏滿是遺憾,“奴家卑微,無父無母,生來便茕茕孑立,是無人給奴家取字的。”
這一句可勾起了詔陽帝無限憐愛之心,他握住姜西簾的手,有神的雙眼望着她,沉聲道,“朕曾寫過一首詩,麻衣白發笑春風,子規聲裏雨如煙… …”
姜西簾趕緊拍馬屁,“好詩!”
“好詩個屁!”郝大福差點要起身啐到他們臉上,翁卷的棺材要壓不住了!抄襲可恥啊!詔陽帝你還要點臉麽!
“朕遇到你,便有此感覺,”詔陽帝的眼神描摹着她的輪廓,滿是對美人的歡喜,“朕便為你賜字… …”
賜字… …
“麻子如何?”
麻子甚好甚好甚… …
等下?
老子的耳朵剛才聽到了什麽?
郝大福要笑抽了,不用睜眼也知道姜西簾面色鐵青,一定是慘白慘白的,此刻肯定頗為懷疑人生。
姜西簾:我國的統治者就這個水準?您怕不是恨我?
詔陽帝見她僵着,也有些不高興,低聲道,“你不喜歡?”
姜西簾猙獰地笑道,“喜歡,喜歡。”
早知道就自個兒取一個了… …誰能想到這皇帝腦袋有點問題呢。
詔陽帝這才笑道,“我同你逗樂子呢,麻子怎使得,不若叫做子煙如何?”
姜西簾這才眉開眼笑,一掃愁容,她笑起來時是極好看的,仿佛盛滿了星辰月光,詔陽帝被這笑晃花了眼,幾乎同時就要捧起她的臉吻上去… …
媽的或許體諒一下旁邊床上還躺着的人?
郝大福實在聽不下去了,像個僵屍一樣猛然挺身。
“啊!”
吓得姜西簾和詔陽帝紛紛一抖。男人極為不自然地松開手,滿是關切地走到郝大福床邊。
“你還好麽?”
說是滿是關切,郝大福卻聽出來不少的悶悶不樂,大約就是:你為什麽要在這時候醒!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郝大福強顏歡笑,“皇上,臣妾沒事兒,多謝這位姑娘出手相助。”
姜西簾暖暖的一笑,可惜這一笑在郝大福看來不過是嘲諷罷了,辣雞綠茶婊,你再婊氣沖天又有何用!惹怒了本姑娘,一切都是要重置的!
郝大福也不怕她,直截了當地問道,“姑娘救了我,可有什麽想要的?”
姜西簾果然低下頭去,只把眼睛朝詔陽帝一瞥,臉“騰”地就紅了,“奴家沒有,心中所求,不過有家可歸。”
詔陽帝那叫一個心軟啊,恨不得現在就把姜西簾揉進懷裏了,這姜西簾和郝大福是真不一樣,前者就好比竹林裏一輪白月,幽幽發光,連光都帶着竹林的清香;後者烈性子,狠心思,雖說能幫他不少忙,但他想要的妻子哪裏會是一個蛇蠍心腸的人?
倒不如讓郝大福護着姜西簾,就姜西簾這樣的性子,郝大福也一定頗為喜歡。
詔陽帝吃着碗裏瞧着鍋裏,還想讓碗裏的蹦出去護着鍋,簡直是魔幻大片。
郝大福點點頭,“皇上若答應了,臣妾是沒有二話的。只是臣妾肚子餓了,可有東西吃?”
詔陽帝笑道,“這倒是巧了,今兒個早晨,元答應送來了一籠糕點,她這糕點做的是頂好的,我不吃甜食,卻想着你最喜歡,便帶過來了,你正好墊墊肚子。”
琴川便依言去取,半柱香才拿回來,急得淚都下來了,“奴婢實在沒用,找了好久才找到,奴婢罪該萬死。”
姜西簾已經反客為主了,她笑道“這算什麽事兒呢,怎麽還哭起來了,皇上英明仁慈,怎會叫你這樣的小事就罪該萬死?”
本來已有些生氣的詔陽帝:“是,我如此仁慈。”
郝大福白她一眼,接過琴川手裏的籃子,手似乎蹭上點粉末,她沒太在意,拿起一個放進口中吃起來,“我家小婢女啊,就是膽小好哭,不用管的。”
詔陽帝看她這幅吃相,糕點都有些落在嘴邊,動作極為不雅,再看看旁邊亭亭玉立的小美人,唉,怎麽差別就這麽大呢?
糕點說不上來名字,卻入口即化,一點兒沒有澀澀的缺水感,彈性十足,只是太甜了,詔陽帝估計是吃不下兩口的,但郝大福喜歡,她又着實餓了肚子,連吃三塊,才感覺到喉嚨難受。
“拿水… …水來。”
可是,這個感覺不對啊,她怎麽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變沉重了?
郝大福靜了一秒,果然如此。不僅呼吸很沉重,連講話都沙啞,視線也逐漸模糊起來,甚至耳朵都… …
糕… …糕裏有毒!
千算萬算,媽的元答應,老娘放你一馬,你以為老娘就是天線寶寶?!
郝大福長嘆一聲,在倒下的那一刻,将手中的糕點用盡全力扔向姜西簾的腦袋。
“給我… …等着!”
作者有話:這一章結束啦,刷新後的郝大福就将手刃仇敵!開啓天秀~我估測失敗了,我本來以為可以這章秀起來的2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