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主今天必須死(修)
郝大福這幾天總是黏着蘭妃,按照原著,後宮那麽多人,個個心懷鬼胎,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想弄死她。
她沒法找別人,只能勾搭傻不拉幾的蘭妃。
雖說這書她沒跳過章,但也連載了好幾年了,所以這白蓮花如何在後宮興風作浪的她基本是不太記得了。
讀者大都只愛看女主智鬥炮灰,郝大福卻因為名字的原因只知道自己豔壓群芳天天狗屎運,劇情是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原本有個系統還好些,系統偏要逼她去死。可她不想死,系統就只好自爆了。
好在蘭妃是個傻的,像個客服一樣從頭到尾把事情仔細給她捋了一遍。
郝大福順着她說的把人都畫在紙上,挨個分析,同時感嘆蘭妃口無遮攔心思簡單居然能活到現在,果真是有個好爹比什麽都重要。
“這是宜貴人,雖說生得并不如我美麗,也比不上妹妹你分毫,但有一把好嗓子。她娘親是淳封侍衛大娘子的二夫人的妹妹,爹爹是六品文官,好像還有個弟弟,現在是……”
“停停停,”郝大福的紙要畫不下了,“什麽大娘子又二夫人的,亂七八糟,你都怎麽記下的?”
蘭妃樂呵呵的,“是妹妹你忘性太大了,身邊人總教過給你的。”
見郝大福面色不善,提筆的手懸在空中,蘭妃趕緊打嘴吧改口,“是我說錯了,應該說啊,妹妹的記性是極好的,不過是我比妹妹再好些罷了。”
“……”
難怪……
難怪蘭妃,第一個就被搞死了!
這是哪兒來的弱雞!弱就算了,簡直就把“來殺我啊”四個字寫臉上了,點滿了所有招人嫌的技能。
郝大福想想,蘭妃是要跟着她混的,還是得傳授點道理,于是正襟危坐,正色道,“蘭妃姐姐,你這以後說話是萬萬不能想什麽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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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妃歪着腦袋,一副十分呆萌的樣子,“我又做錯事了?”
“你想,如果我說,你記性挺好,但比我差,你會高興麽?”
“會啊,”蘭妃認認真真的回答,“可明明是妹妹你記性更差些嘛……娘親教我不得扯謊。”
郝大福盯着她默默看了幾秒,直接看出此人沒救,又提起筆來,“接着說吧,下一位是誰?”
她這一跳開話題,蘭妃便不由自主的把剛才的事情忘了,接着繼續跟她往下說。
她一邊說郝大福一邊回憶劇情,旁的郝大福全不記得了,只能推了推時間,女主應該三個月後現身。
大概……差不多吧……反正就那麽回事。
而她只要趁這三個月努力犯錯,大錯不能犯,小錯不斷累計,再接再厲,應該能被罰進冷宮,如此一來也就用不着見未來殺她的女人。
畢竟她現在智商可沒有原主厲害,保不準提前撲街,還不如跟蘭妃一塊兒喝茶聊天種地,雖說蘭妃的确不省心,但畢竟話痨,待在一塊兒也不嫌無聊。
是的,她得捆綁蘭妃,必須一塊兒犯錯,先後冷宮,等沒人注意了,再刨個狗洞跑出來,這種事情想想就覺得真是……緊張又刺激?
可讓她感到意外的是,皇帝第二天把她給叫過去喝茶了,理由是想喝大福親手泡的桃花茶。
郝大福結結實實的被吓了一跳,确認了好幾遍,還真是桃花茶。
她想想那味道,皺眉吸鼻,誇他牛逼。
她叫人取來風幹的桃花瓣鋪滿整個小水壺,小火慢慢燒着,要不是怕撲了,味兒一出來她就搬小板凳躲老遠了。
不是花瓣的問題,而是這桃花茶,就算跨越千百年歷史,打破現實和小說的次元壁……難喝就是難喝,聞起來更臭,唉,反正沒一處讨喜的。
郝大福甚至覺得,會不會是皇帝看她不順眼,要以“居然給朕泡這麽難喝的茶!是不是要謀害朕!”的理由給她挖坑。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對……我不是寵妃麽?
這麽一想,她又覺得問題不大!
既然她沒什問題,那估計是皇帝愛好獨特,既然如此……大福又撚了些花瓣放進去,伺候金主就是要盡善盡美!
她端着茶按照書中“步步生蓮”的感覺慢慢悠悠進來,腳上像踩了棉花,努力讓裙擺微微擺動,她在這邊自我感覺良好。
那邊皇帝看她磨磨蹭蹭,忍不住擡頭看她。
“你怎麽跟烏龜似的?”
“……”
‘嗨呀!還嫌棄上我了!’想到這裏郝大福大步流星走起來,心中還忍不住配了個bgm。
黑頭發飄起來甩起來……踏着節奏,走到近前後把茶水重重放到桌上,見茶杯“噼啪”聲讓皇帝微皺眉頭,她心裏頭高興的很。
小錯,好感度-10,繼續加油!
詔陽帝上下打量她,半天突然說,“你這……愛妃可是想牧馬?”
郝大福愣愣,低下頭看,胸前一馬平川,視線毫無阻礙。
發現失分點!
郝大福立刻上前一步,情緒激動,胸口劇烈起伏——她努力起伏但沒有動靜,她只好捂住胸口,抹淚道,“皇上,胸不平何以平天下啊!”
詔陽帝都懵了,懵完後看着她臉上的淚痕遲疑道,“你想平天下?”
糟糕,越線了!這是送命題!
“皇上!”郝大福趕緊挽回局面,“我胸不平,您何以平天下啊!”
“……”
好像還是不對。
算了,郝大福估計這好感度減了有50,快要不及格了,還是得說兩句的。
“皇上,臣妾近日身體不适,精神恍惚,恐胡言亂語驚吓了皇上,臣妾惶恐,還請陛下近日多去其他殿內走動,雨露均沾!”
說出來了,終于說出來了!這句臺詞!
那頭皇上雲裏霧裏沒聽懂她到底想表達什麽,只覺得從女人嘴裏聽見胸這個字本身就挺詭異,他的确受了點驚吓,“今日福嫔,與往日……大有不同啊。”
他眼睛盯着她,手上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接着就咳嗽起來,手離茶杯老遠,精致的頭發絲都跟着顫起來,郝大福忍住想笑的沖動,跑過去給他拍背。
“诶呀皇上!您怎麽了!”
詔陽帝把茶杯扔到地上,他嘴唇靠到茶水那一刻,他還以為自己中毒了。
“你給我喝的這是什麽東西!”
“是桃花茶啊。”
“什麽桃花茶!朕要的是你最拿手的姜鹽茶!”
難道是她聽錯了?
錯了好,錯了好啊!
郝大福暗喜,好家夥,離進冷宮又進一步,接下來只要拉着蘭妃一塊兒倒黴就行。
這冷宮是相思人斷腸,卻也最是沒人管的地兒,最适合她這樣沒心肝的呆。
郝大福被詔陽帝一吼,屁颠屁颠就滾出殿門,對着烈日晴空握拳。
“加油!郝大福!你一定可以的!”
吓得兩邊侍衛一抖。
她站了會兒,撸兩把袖子,嘀咕道,“這天真78熱,這時候就開始全球變暖了?”
沒一陣子,福嫔精神恍惚,恐是瘋了的消息傳遍全宮,郝大福得意得很。
她覺得自己真是天才,與其慢慢犯錯,萬一失了分寸還直接狗帶了多不劃算,最好的法子就是裝瘋賣傻。
你不能和瘋子計較吧,要麽逐出宮去要麽打入冷宮,哪個都行,正中下懷。
郝大福歡天喜地聽着這樣的傳聞,并努力讓自己瘋得病入膏肓。
可她瘋,蘭妃不啊,蘭妃這個比瘋還吓人的姑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整日在郝大福床前唉聲嘆氣,又是什麽“我去請皇上來看看你吧!”又是“妹妹你小小年紀啊!怎麽能!”
倒是家裏頭一直沒消息,也是,自己女兒在宮裏瘋了,換誰也不會願意過來認領。
郝大福清楚的很,她也不灰心,反而更帶勁,後來幹脆嚴重到皇上只要剛踏進門,她就撲上去汪汪亂叫。
其實郝大福離成功很近了,如果那天進來的不是皇後。
不是正有孕在身的皇後。
郝大福反正是見人就汪汪,下手沒個輕重,誰能想一把抓到了皇後的肚子,被她身邊大丫鬟踢了一腳,皇後娘娘金枝玉葉,尊貴的身子受了驚吓動了胎氣,居然就流産了!
郝大福仰天長嘆:為什麽!!!
她當年在娘胎裏時冰面上摔了兩跤都安然無恙,這些個妃嫔一個賽一個嬌貴,她要是皇帝都得急死,更別提詔陽帝本人。
詔陽帝勃然大怒,當場給了郝大福一巴掌,大福被打的嘴角流血,雖說是懵了些,但耐不住心裏高興。
要入冷宮了冷宮了冷宮了!!!
但她一個人去多沒意思,她得拖蘭妃下水啊,按照原著,蘭妃早該死了,還不如跟她一塊兒。
郝大福心中想定,立刻抓住詔陽帝的衣角在地上磕頭,“啪啪”的響聲繞梁,頭上很快暈開一片血紅,郝大福沒有知覺似的,只硬着頭皮說:“皇上,皇上!臣妾是聽蘭妃姐姐的話啊,她說皇後娘娘懷了孩子,臣妾是想去摸一摸!”
蘭妃正在自個兒屋裏頭下棋呢,猛的打了個噴嚏,還沒反應過來,屋外沖進來兩人架着她胳膊拎小雞一樣就給擡過去了。
她一進來就見郝大福跪在地上,額頭跟塗了胭脂似的,她雖然什麽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連張嘴都打哆嗦了。
詔陽帝惡狠狠瞪了蘭妃一眼,心裏已經把蘭妃死後三姑六姨怎麽安置全想通了,差點沒樂出聲。
要他說,福嫔不愧是有福之人,一手殺了倆,他本就不喜歡皇後,明明叫她喝了避子茶,沒想到還能懷孩子。但皇後背後又站着太後,他正愁沒法,誰能想從天而降一個福嫔瘋了,正解決他心頭大事。
可惜福嫔這回犯下的罪過太嚴重,不然留着說不定還能把後宮其餘人都整頓整頓……
詔陽帝想到這兒,一把捏起福嫔的下巴,貼着她耳朵問,“你真的不是裝瘋麽?”
如果回答是裝的,他大可以留她一命……
可惜郝大福和他不是一個标準答案系統的,也沒點上心有靈犀一點通這個技能,一聽還以為自己演技出現漏洞,心下一急,直接咬上詔陽帝的袖口。
蘭妃見狀趕緊去拉她,結果低估了郝大福的一口鋼牙,“刺啦”給皇帝撕下來一塊布料。
“……”
詔陽帝突然想起那日郝大福給他遞桃花茶的痛苦,一瞬間就釋然了。
“颦扇,你果真是瘋了。”
郝大福的演技得到認證,雖然牙疼,但是快樂。
皇後在一旁默默流淚,這時才哭哭啼啼道,“皇上!皇上要為我做主啊!”
“好!”詔陽帝背過身去,“來人,賜酒!”
郝大福一愣。
賜什麽?
她看看蘭妃那失魂落魄的模樣,覺得應該不是皇帝要和她“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再望望皇後那等解氣的神色,應該不是“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
!
玩大了!
這下可把郝大福吓懵了,這不符合規律啊,她可是穿越女,不應該有女主光環麽,不應該怎麽作死都安然無恙麽!
她才過來五天!
講個笑話,史上最慘穿越女,名叫郝大福。
郝大福在地上爬來爬去,猛的爬不動了,再一看,蘭妃這豬隊友居然抱住她的大腿,把鼻涕全蹭在她裙擺上。
姐姐你抱我幹什麽!都要死了,惡心也得惡心皇帝啊!
郝大福還在頭暈腦脹,外面沖出來幾人,為首的施施然,“福嫔,蘭妃,請吧。”
皇後絞着手帕陰森森的,“兩個瘋子,對她們客氣什麽!給我按住了!”
沒等郝大福有反應,她兩手已經被人鉗制住,有誰從後頭使勁兒拽她頭發,她下意識“啊”了一聲,毒酒倒了她一臉。
鼻子和嘴甚至眼睛,雨露均沾。
酒是熱的,也并不苦,甚至帶着淡淡香氣。郝大福的最後一個念頭居然是,比桃花茶好喝。
她的意識逐漸模糊,五髒六腑像被人打碎了,迫使她蜷縮住身子。感覺到有溫熱的東西流淌出來,目光所及一片血紅。
她好像不在人間了。
痛,太痛了,她說不出話。
皇後拿了面鏡子到她旁邊,冷冷道,“看看你這醜陋的嘴臉!你也有今天!”
郝大福伸手想去抓,但她看不清,眼前只有血,耳邊轟鳴不止,最清晰的竟然是血滴答落在地面的破碎聲。
連呼吸……呼吸都……終于……
不知過了多久,郝大福始終被這種痛苦包圍,她閉着眼,快哭出來了。
她喘不過來氣,好艱難,視線都要模糊了,她以為自己說不出話,卻居然仍能尖細喊叫。
“我……喘不過……氣!”
“那你松手啊!”
“我他媽……是毒死,松手有……什麽用……”
這麽說着,郝大福卻真的松開手,這比她想象中容易很多,她的靈魂似乎慢慢歸位,她向後一仰,跌坐在地上,屁股生疼。
郝大福大口喘氣,痛苦中睜開雙眼。
瞧見了驚吓過度的蘭妃。
瞧見了紙窗戶,木頭,格子,還刻些不知道啥玩意兒的圖案。
???
郝大福和蘭妃互相瞪眼。
接着蘭妃就看見福嫔見鬼一樣抓住頭發亂扯,往後退了好幾步,朝她大吼起來。
“你他媽是人是鬼啊!”
蘭妃被她吼得眼淚就落下來了,支支吾吾問,“何為你他媽?”
作者有話:謝謝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