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曾經我的模樣04
程霆發現她今天很粘人。
他在後半夜翻了個身, 把小姑娘抱進懷裏，睡夢中的女孩漸漸松開緊鎖的眉心，往他懷裏擠了擠。
這一夜, 程霆壓根沒睡。
軟軟的姑娘, 香噴噴的, 緊緊貼着你……能睡着才怪！
他站起來扯了扯睡褲，慢悠悠尋着動靜找林葵，小姑娘躲在浴室裏，把程霆昨晚戴的發箍拿起來, 偷偷戴在自己腦袋上——
不得不說，發箍這種東西, 真的不适合圓臉。
就，更圓了。
看着像冒傻氣的小肉包。
小姑娘翹着嘴巴扯下來，嘀嘀咕咕的, 目光又盯着程霆的剃須刀。
想着他那張比小姑娘還幹淨的臉, 不明白拿這個過來幹什麽。
門邊, 男人換了個姿勢, 靠在那，等她下一步動作。
只見林葵好奇地拿起來, 短短的手指頭偷偷擺弄擺弄，不小心摁到開關，剃須刀嗡嗡嗡響起來, 吓得她一哆嗦，差點掉地上。
“林小葵。”男人的嗓子帶着清晨獨有的沙啞。
林葵被抓現行，很窘迫, 試圖解釋：“我, 我我……”
“放下。”
她盯着幾乎頂門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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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一個, 現在這種非常時期你給我玩壞了我用什麽？”
林葵不服氣：“我就看看。”
“機器殺手。”程霆一刀見血，“放下。”
小姑娘哼了聲，塞他手裏，滴滴嘟嘟說他：“小氣鬼！”
程霆笑的欠嗖嗖的。
他擋在那，忽然彎腰，拿自己新鮮出爐的胡渣紮人，林葵嗷了聲，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有武器！
程霆把人摁在那，把人面皮磨紅一層。
在小姑娘保證再也不碰那玩意後，程霆終于把她放了出來。
這好像是一件比親吻更加親昵的事，林葵捂着通紅的臉蛋，說不清程霆有沒有親她，好像是親了，可能感覺到的只有他貼着她的臉，那種刺麻麻的感覺。
她變得更粘人了一點。
小跟屁蟲一枚，走哪都要粘，直到程霆從工具箱拿出來一個燈管。
林葵歪着腦袋，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小手還攥着人家衣服。
程霆沒好氣：“我那五頁紙白寫了是伐？”
說實話，突然封樓讓林葵徹底把這件事抛到腦後。
現在？
現在合适麽？
這是寶寶離死亡最近的一次，沒心情，不要搞。
女孩的眼睛裏全是不願意，程霆和她對視三秒，一聲令下：“幹活。”
他在中島臺上面多加了一盞照明，林葵在椅子上賴了幾分鐘，屁股擡起來，去翻程霆的寫的五頁紙，呆呆問：“我們今天錄什麽？”
大佬在家穿着睡褲也很有風範，細長的螺絲刀夾在耳朵上，狀似随意地說了句：“烤個蛋糕吧，我想吃蛋糕。”
一聽他想吃，林葵就多了幾分認真，仰着小腦袋問：“你要吃巧克力的還是水果的？芝士的呢？啊對了，你還沒嘗過我做的芝士蛋糕呢！！”
大佬很好說話：“有什麽吃什麽。”
小姑娘揪着眉毛：“你這樣和女生說随便有什麽區別？男人千萬不能随便的。”
大佬笑起來，手都不穩了，低頭問她：“你平時到底在看什麽東西。”
林·資深宅女·超級社恐·網絡爬蟲·葵才不會告訴他自己到底看過多少言情小說，哼哧哼哧翻冰箱，從角落深處翻出一罐草綠色的油。
然後一個小貓撲蝶，撲在地上扒拉扒拉，捧出來一袋原味開心果仁。
從這時候起，精神就專注了，站在鏡頭前也沒怎麽緊張，對着黑洞洞的攝像機揮揮手，明明拍不到臉，但仍舊揚起笑，說自己一貫的開場白：“大家好，我是螃蟹。”
程霆默默做了一回斜杠青年，攝像/分鏡/腳本/燈光/音效/後期剪輯/字幕/特效/藝人助理……
林葵捧着“助理”遞的水，湊在他身邊看他行雲流水上專業網站找免費素材，已經不想去問他的一天是不是有72小時，可以如此毫無人性的随意點亮新技能。
圓臉姑娘沉默兩秒，開始狗腿：“你想喝咖啡嗎？不加奶，我打厚厚的奶泡，這樣口感豐富很多，你應該會喜歡。”
她認真極了：“感覺自己抱到好粗一條大腿，要表示一下誠意。”
程霆挖着一個加大尺寸、螃蟹大大從用開心果油制作開心果醬然後制作成的開心果斯巴克，輕飄飄：“還可以，不是很難。”
當天晚上，林葵沉寂三年的複出作經由程霆的手上傳後臺，一個小時後，審核通過。
小姑娘松了口氣，抱着衣服去洗澡，咔噠鎖上門。
程霆靠在門外：“人與人最基本的信任呢？”
水聲響起，男人笑了一下，突然知曉昨天林葵為什麽趴在牆上。
但他沒走，就這麽靠在那，不知道想什麽。
印象裏過了很久，久到程霆覺得這家不止電費驚人，水費也不便宜的程度，水聲停了。
他換了只腳支撐，以為她會很快出來。
但是沒有。
其實林葵在二十分鐘前就已經洗好了。
但……出了點意外。
此刻，她捧着自己大學報道前買的、目前家裏唯一一件帶鋼圈的小衣服——
欲哭無淚。
想不通那麽貴的東西十二年間沒穿幾次怎麽就壞了……
明明她身上這件T恤從高一穿到現在看起來還能繼續穿十二年的QAQ
最後只能鼓起勇氣，真空，遮遮掩掩捂着壞掉的東西出來。
“這麽久，是不是又玩我剃須刀。”斜前方刺來一句話，帶着笑。
“我沒有哦。”
“晚安！”小姑娘揮揮手，說完要走。
程霆一把拉住，發出邀請：“不是害怕？一起睡？”
明明昨天還很乖，今天就不行了，毛茸茸的小腦袋搖啊搖。
他想抱她，剛撈着就小魚一樣往上竄，嗚嗚喊救命。
兩人的睡衣貼在一起，程霆還沒來得及感覺，小姑娘臉爆紅，突然啪一下打他腦袋，挺用勁，把程霆打蒙了。
林葵愣了愣，噗呲笑出聲，趁着他沒反應過來轉身就跑。
惡霸叫嚣着被我追到你就完蛋了林小葵。
她笑得像陽光下撒歡的傻狗狗，砰一下關上門，咔噠上鎖。
程霆追了幾步，沒想真拿她怎麽樣，逗她，故意惡狠狠敲門。
小姑娘在門後一哆嗦：“我有必須這麽做的原因，但是不能告訴你QAQ……”
“頭被你打的很痛。”
“對，對不起嘛，你不要生氣QAQ……”
程霆在門口站了站，看着門縫透出來的那道人影，叮囑：“早點睡。”
小姑娘松了口氣，把東西藏藏好，鑽進被窩刷評論，本來以為沒有人記得她這個過氣up主的，沒想到評論超級熱鬧——
【我敲！這誰！】
【姥姥，您關注的up更新啦！】
【有生之年！我以為你再也不更惹QAQ！】
【失蹤人口回歸，三聯慶祝一哈！】
【螃蟹螃蟹，戚風總是長不高好氣！】
【蟹大，你那個香缇茉莉的方子可以商用嗎？我今年開店了，你是我的啓蒙老師呢！！！】
【啊，雖然不認識，但是上首頁了，不明覺厲！】
【還是老地方呢，不過畫質好像清楚不少，螃蟹你換相機了嗎？】
林葵捂着嘴緩了緩，坐起來噼啪敲字，每一條都認認真真回答——
【是我是我！】
【嘿嘿嘿！】
【更的更的，回來了QAQ】
【謝謝三聯！】
【戚風啊，你私我照片吧，我看看是哪裏出問題。】
【拿去拿去，恭喜開店！生意興隆哦！！！】
【泥嚎泥嚎！認識一下叭！】
【還是舊相機，有人幫我調了一下光線，是不是超級厲害！】
……
小姑娘這屋氣氛高漲，隔壁房間的男人也沒閑着，在線刷屏她給粉絲回消息。
有句話怎麽說的？
你永遠不知道你面前的社恐在網絡上有多自來熟。
還撒嬌。
程霆哧了聲，真是大開眼界。
·
第二天，林葵收到了網站方私信，邀請她參加最新一期名叫“人間煙火”的直播活動，前幾名将會再次得到首頁推薦位。
小姑娘捧着手機噠噠噠去找程霆，有些顧慮：“我這樣不露臉的直播會不會很無聊？”
程霆看着充滿幹勁的複工up主，指指她的衣服：“最好換件衣服。”
林葵不好意思地恩了聲：“我有好看的。”
程霆想了想：“這和你錄視頻不一樣，網絡對面都是人，還會有彈幕交流，你怕不怕？”
“可能會有一點點。”小姑娘乖乖回答。
“到時候別看鏡頭，看我。”程霆說。
“嗯？”
程霆玩着她的手：“就當是在跟我說話。”
“嗯嗯。”
“打算播什麽？”
在這點上林葵認真考慮過：“如果要烤東西的話，烤制時間會讓觀衆很無聊，我看別人有提前烤好一個直接現場替換，但其實對新手來說，烤箱的溫度，烤制階段的每種狀态都很有講究，妹子們來看直播肯定就是想學會，如果抛開這些的話，我覺得不是很好。”
小姑娘豎起白蔥一般的手指頭：“不然我們幹脆做一個專門講裱花的直播，不需要開烤箱，主題集中也實用。”
她顯然是把程霆那五頁紙參透了。
這讓大佬直接卷袖子：“行，我給你打下手。”
“會拍到你。”
程霆刮了刮她的臉，相當随意：“不要緊。”
于是，林葵人生中第一場直播開始了。
鏡頭定點在大理石桌面上，整個過程中林葵提前做好當教學模型的那個奶油蛋糕占據了大部分畫面，其餘只拍到她一角圍裙和幹淨的雙手。
她像在上美術課，用水粉調色，這個加一點那個加一點，就成了花瓣的顏色。
這其中還分韓式美式，韓式柔和，飽和度不高，喜歡帶着灰調；美式奔放，濃墨重彩，技法也更加直接。
她講的很細，如果稱她為老師，那麽大概是全站最苦口婆心的老師。
但你無法預料學生在課堂上的走神程度……
只見原本氣氛很好的彈幕裏突然炸出一條——
我看到了什麽！男人？不是說好做一輩子母單花好姐妹的咩！
林葵認得這個ID，他們約定做一輩子母單花好姐妹那天，外婆誇他們說話有意思，随着音樂跳了支華爾茲。
這就是她停更的原因。
每一秒，都會想到外婆。
她停下手整理情緒，彈幕又飄來一條：
【咦，外婆呢？】
林葵忽然壓不住情緒，因為這世上，有未曾相識的人仍舊記得外婆，她依然活在大家的記憶裏。
越來越多的粉絲友善關切——
【是啊，外婆呢？】
林葵微微張口，其實她很不想說。
作者有話說：
上個月把當時美人魚的實體番外放出來了，有興趣的可以去看看。
年後《聽見你的心》上市，會有很長的番外，關于小小桃和小小小桃什麽的，嘿嘿嘿，一年了，好想方校長哦，上市會有特簽，到時候在微博搞活動，可以先關注一下我微博：惜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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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開頭說圓臉戴發箍像肉包子純屬我個人遭遇，不代表所有人都這樣，勿代入哈！我的讀者都是小仙女。
阿弟，要守男德。
wuli葵在家只穿小背心，沒有海綿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