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周末
徐歲暖沒有過問秦渡那邊的?事, 不過有了學習案例，陳樂橙倒是很快上手，把人給釣了上來。
據說是聊到了淩晨兩點?,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額頭頂着傷，眼睛下頂着黑眼圈。
“你們聊挺好啊。”徐歲暖把一碗面?遞到陳樂橙那邊，打趣一句：“到哪步了, 互訴情愫，私定終身？”
“訴什麽情愫啊, 他給我普了一晚上的?法。”陳樂橙有氣無力地趴在?了桌上：“我現在?滿腦子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規定。”
徐歲暖“噗嗤”一聲，頗為同情地摸了摸陳樂橙的?腦袋：“那你們這挺難搞的?, 一個內向一個直男。”
“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是關心我的?。不然，他為什麽一直讓我保護好自己對吧？”陳樂橙戀愛腦上頭。
徐歲暖不了解那男人, 倒也不下定論，只是提醒一句：“現在?的?關心很廉價的?, 打打字說說話就行了。橙子, 你得看他是不是為你做了什麽。”
“放心吧, 我不是那種為了感情喪失理智的?人。”陳樂橙對自己有信心。
徐歲暖眼神狐疑：“別了吧, 我見?過不少姑娘, 勸別人的?時候頭頭是道，輪到自己就堅定地相信是愛情。”
陳樂橙：“……”
陳樂橙在?徐歲暖的?家?裏躲了一個周末，最後實在?是拗不過家?裏人，周日晚上就灰溜溜的?跑回去了。
徐歲暖把周一的?鬧鐘給調好, 又往自己的?飯盒裏面?加了個雞蛋, 等冷了之?後，才放進冰箱。
度過了又一個擺爛的?周末, 徐歲暖周一剛到公?司，就看見?了趙穎垮着的?臉。
“怎麽了？”徐歲暖問她。
“秦學長?他們趕進度，周末已經搞定了內網的?問題，今天在?收尾，弄完就走?了。”趙穎很是難過，小臉皺巴巴的?：“嗚，我帥氣的?秦學長?啊！”
“少來，你不舍得的?是秦學長?還是那個戴黑色眼鏡的?男生？”徐歲暖一眼戳穿。
趙穎嘿嘿一笑：“哎呀，都舍不得的?啦。那不管怎麽說，秦學長?這麽帥，我想多看幾天，這也是人之?常情。”
“放寬心就好，他們在?這裏本就待的?不長?。再說了，你們留着聯系方式，又不是見?不到了。”
“也是。”趙穎點?了點?頭，重?新振作精神起來，見?徐歲暖要起身，立馬自告奮勇：“歲暖姐，我去吧。”
徐歲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笑道：“我就送個文件。”
“沒事，那林白鳳對我可沒那個意思，我比你安全！”趙穎拍了拍她的?小胸脯，拿過徐歲暖的?文件，朝她做了個不怎麽标準的?“wink”。
“那你小心點?，送完了就回來。”
“放心！”
下午來了個臨時任務，徐歲暖小小的?加班了半個小時。
往前臺走?去的?時候，右邊的?走?廊傳來男人爽朗的?聲音。
“總算是結束了，再折騰一周，我女朋友都以?為我愛上其他妹妹了。”
聲音聽?起來應該是二十來歲。
“敲，憑什麽你個程序員還有女朋友？”
“可能我帥呗！”
“拉倒吧你，渡哥都不說……”那聲音忽而止住，和徐歲暖的?視線對上，然後伸出手打了個招呼。
徐歲暖記得他，那天在?小飯館，三五成?群的?程序員裏，就有他。
“這不是……”旁邊的?男生反應過來，卻被他捂住了嘴巴：“走?走?走?，趕緊回家?陪你對象去。”
兩人離開，走?廊傳來很輕的?腳步聲，一條斜長?的?影子從牆壁印了過來，
秦渡似乎看上去精神并不好，連續的?加班，讓他整個人都有些頹靡起來。胡子冒出了一些，也只有那雙眼睛，依舊明亮的?好看。
“要走?了吧？”徐歲暖問他。
秦渡“嗯”了一聲，有些疲倦地按了按眉心：“現在?去一趟4S店。”
“車怎麽樣了？”
秦渡看了徐歲暖一眼，神色莫名：“我還以?為你沒看到。”
徐歲暖：“看到了，我也不太懂車子這方面?的?。不過你應該買了車保險，也沒什麽大?礙。”
秦渡眼神垂了垂，聲音淡淡的?：“那人呢？”
徐歲暖不假思索地回他：“有心思發朋友圈的?，一般沒什麽事。”
真要有事，今天他也來不了。
秦渡臉色變了變，不發一言地往外地走?，連告別的?話都沒說。
徐歲暖盯着那背影幾秒，才想起拿手機打了卡。
所以?，這人是生氣了？
搖了搖頭，徐歲暖給鄭五月發了個消息，便去了菜市場。
買了些火鍋食材，回到家?後，徐歲暖便翻出了自己在?大?學時期買的?小鍋。
倒入火鍋底料，差不多了，才緩緩地倒入熱水，等待沸騰。
微信的?未讀消息發來了好幾條：【唉，你說秦渡這一走?，你們的?故事不就結束了嗎？唉，真可惜。】
【對了，你七月有高溫假嗎，我們去雲南浪一圈呗，我老早就想去騎馬了。】
【表情包。】
徐歲暖引用了第二條，回了她：【去雲南騎馬，你确定？】
【诶，無所謂啦，蒼山洱海，咱們去走?一遭呗。】
徐歲暖看了一眼群裏的?消息，搖了搖頭：【算了吧，現在?情況雖然好了些，但?是非必要還是不要亂跑。】
鄭五月發了個大?哭的?表情包：【嗚嗚嗚，他偷走?了我的?三年！】
的?确，已經三年了，未來還不知道會偷走?多久。
熱騰騰的?火鍋配着飯，徐歲暖奢侈地把客廳的?空調給打開，燥熱感散去，伴随着電視劇，舒服極了。
剛剛吃了一口鮮嫩的?牛肉，電話猝不及防地響起。
徐歲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人，接起：“怎麽了？”
“我落了東西在?你們公?司。”那頭是秦渡的?聲音，還有一些車流聲。
徐歲暖又夾了一口嫩牛肉：“那你……”
“麻煩徐學姐周末給我送來。”秦渡搶過了話語：“我明天要去外省出差，大?概周五晚上才能回來。”
難怪他們周末加班也得把這個內網的?BUG給修複，原來是行程已經安排好了。
“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周末去你家?拿。”秦渡退而求其次。
“可……”
等等！
徐歲暖把手機從耳邊拿開，手指快速地翻到置頂的?微信界面?，點?開一個聊天記錄框，往上劃拉了兩下。
這周五，她媽媽要過來住幾天。
“方便的?，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到時候給你送過去。”徐歲暖回了那頭的?秦渡。
“好，麻煩了。”
電話挂斷，地址發了過來。
玉溪小區5棟一單元802。
次日上班，徐歲暖在?秦渡的?辦公?桌位置上找了好一會，才在?放置主機的?擋板下，看到了小U盤。
撿起來給秦渡發了張照片，确定是這樣東西後，她才回了辦公?室。
“歲暖姐，你又買了個U盤啊？”趙穎還在?吃着腸粉，一擡頭就瞧見?了徐歲暖手裏挂着的?小U盤。
“不是我的?。”徐歲暖打開了包包的?夾層。
“噢。”趙穎把最後一口吞下，又猛地想起：“這怎麽跟趙降的?這麽像？”
徐歲暖把U盤收好，再把夾層的?拉鏈拉上，側頭瞧了一眼趙穎：“不錯，記憶力挺好。”
“才不是呢，當時我覺得好看，還想要來着，趙降說要給我買一個，我一看價格五百多，就沒要來着。搞不懂這種東西怎麽能這麽貴，我五十塊的?又不差。”
徐歲暖表示同意，把挎包收好，簡單地解釋一句：“是秦渡的?，落在?公?司了。”
“秦渡學長?的?？”趙穎的?眼睛亮了一下，很是猥瑣地道：“那我們能看一下嗎？”
“看什麽？”
“動作片啊！”趙穎理直氣壯地道：“男人的?U盤，這種東西一堆，我學習學習。”
徐歲暖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趙穎同志，這是他帶來工作的?U盤，你會在?釘釘裏面?存小黃文嗎？”
“那倒不會。”趙穎略顯小失望：“那萬一有呢？”
“你想要？”
趙穎忸怩了一下，把聲音壓得很低：“我，我就是好奇。”
也是，二十來歲沒有經驗的?小姑娘，的?确會好奇。
徐歲暖表示理解：“晚一點?，我給你一個網址。看看就過了，別沉迷。”
“嗯嗯嗯！”
沈春柳是在?周五中午便到了，徐歲暖提前把備用鑰匙放在?了門口牛奶箱的?底部。
等她回到家?後，沈春柳已經把屋子又收拾了一遍，廚房裏也傳來陣陣飯菜香。
“你這好端端的?房間，放什麽麻将桌，占位置不說，還礙眼。”沈春柳端着一盤糖醋排骨上了桌，念念叨叨的?：“之?前說是小陳喜歡打麻将，可我剛才一瞅，上面?灰塵都老多了。我說你們年輕人就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花了錢也不心疼。”
徐歲暖沒反駁。
還真是這樣，陳樂橙心血來潮就買了，可是也只是打了兩次，就丢在?房間裏閑置。要不是她這是兩房一廳，估計還真挺麻煩的?。
“以?後還會打的?。”徐歲暖說得有些心虛。
沈春柳看她一眼，嫌棄道：“我還不知道你們？買來的?東西一大?堆擱置着，還有你那什麽相機，也不見?你用。”
徐歲暖不說話了，默默地低着頭盛飯。
沈春柳又轉身進了廚房，把紫菜雞蛋湯端了出來：“現在?這種時期，錢難找。我那質量好好的?裙子，喊價兩百，硬是有客人給我砍到一百。你說說你們現在?的?年輕人，一頓飯都好幾百了，買件衣服斤斤計較。我這房租水電哪裏不需要錢，一個月也就是掙個一千來塊吃飯。”
徐歲暖輕嘆一聲：“要是不好做就不做了，跳跳廣場舞什麽的?，也省得受氣。”
“那可不行，我得賺點?錢花。”沈春柳不贊同，把一個雞腿夾到了徐歲暖的?碗裏：“你的?婚事沒着落，我們那房子又是貸款買的?，我再不做點?夥食費，喝西北風嗎？”
“您去年就到了退休年紀，那退休金雖然不多，但?是也夠了。房貸我會還，您也不用擔心。做得不開心等到房租到期就不做了，好好地過您的?日子。”
沈春柳看了一眼徐歲暖，有些生氣：“你說得倒是輕松，我不得給我留些棺材本嗎？回頭要是生個病什麽的?，花的?錢也不少。”
“行，您要想做，那就繼續做。”徐歲暖好脾氣地笑了笑，給自己盛了一碗湯：“不過啊，棺材本這種話，還是得少說。我瞧着您的?身體不錯，活到八九十歲沒問題。”
沈春柳輕哼一聲：“那肯定的?，我還得給你帶孩子。你也得努努力，抓緊找個對象，我等着抱外孫呢。”
“好，我努力。”
為了不浪費麻将桌，沈春柳女士在?第二天中午，就約了幾個中年婦女過來打麻将。
聽?說，是在?買菜的?時候，沈春柳女士憑借自己強大?的?社牛本領，認識到的?朋友。
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徐歲暖拿着U盤坐上了地鐵。
她這邊不是市中心，地鐵的?位置還算不少。她選擇了個位置坐下，回着陳樂橙的?話。
【我看我媽那意思，是打算賣掉。】
陳樂橙：【別啊別啊，我撿漏買到的?呢。就等五月畢業，我們一起打麻将。】
徐歲暖：【那還缺一個呢？】
陳樂橙：【我在?努力中。】
徐歲暖笑：【行，期待你們夫妻檔。】
地鐵不是直達，徐歲暖到了中間，轉乘了八號線。
到玉溪小區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多了。
從電梯上去，左邊的?第一戶就是。
她按了按門鈴，很快的?，穿着睡衣的?秦渡頂着淩亂的?頭發開了門。
“進來坐吧。”秦渡的?嗓音沙啞得很，有種說不出來的?難聽?。
徐歲暖沒動，從包裏拿出U盤：“U盤。”
腳邊突然竄出來一只乳白色的?貓咪，徐歲暖吓了一跳，然後手便被秦渡給扣住，整個人被帶着進了屋子內。
“喵！”
秦渡很快地松開徐歲暖：“門開着，周末會跑出去。”
周末？
徐歲暖朝着地上看去，剛才的?那只小貓揚起了腦袋，鼻子周圍還有鼻梁上方是金黃色的?，有點?像烤面?包的?顏色。耳朵也是，帶着略暗一些的?金黃色。
“沒有急事的?話，就進來坐坐，我總不能讓你送個東西一口茶水都不喝就走?。”秦渡瞧了一眼徐歲暖，眼裏有很淺的?笑意。
徐歲暖想說自己不介意，不過人都進來了，似乎坐一下，也是可以?的?。
“周末。”秦渡走?到了冰箱面?前，手裏拿着一瓶水，對着那只貓皺了皺眉：“過來。”
周末沒反應，繞着徐歲暖走?了一圈，輕輕地嗅着。
徐歲暖好笑地摸了摸它的?腦袋，那小貓似乎很喜歡這樣的?撫摸，把腦袋揚了揚，示意徐歲暖撓着她的?下巴。
她邊撫摸着小貓，邊瞧了一眼旁邊，有一雙粉絲的?拖鞋，她遲疑了幾秒：“這鞋子是你前女友的?嗎？”
“不是。”秦渡否認：“穿吧，是新買的?。”
“好。”徐歲暖換上鞋子，順便把那只叫做“周末”的?貓給抱了起來。
周末很重?，據徐歲暖的?判斷，至少得是十斤以?上。它乖乖地躺在?徐歲暖的?懷裏，還會用腦袋蹭着她的?手。
徐歲暖和貓的?接觸并不多，也只有家?樓下那只小流浪，對人抱着十分警惕的?防備。她喂了好一段時間，那只小貓才讓她靠近，卻從來不讓她這樣抱着。
“好乖。”徐歲暖不斷地撫摸着周末的?腦袋，周末也會撒嬌般地蹭蹭她。
這種感覺很新奇，要不是顧着秦渡還在?，她都想狠狠地吸一口貓。
“周末，過來吃飯。”秦渡打開一個儲物桶，舀了兩勺貓糧進去。
周末看到貓糧，一溜煙地蹿了過去。
“它叫周末？”徐歲暖問。
“嗯，我是周末把它接回家?的?，是只小公?貓。”秦渡又拿了個儲物盒，從裏面?倒了些凍幹，捏碎混在?了貓糧裏。
徐歲暖“噢”了一聲：“那怎麽沒見?他的?蛋蛋？”
“噶了。”
“……”
周末吃得很快，雲卷殘雲後又跑到了徐歲暖的?旁邊，乖乖地躺了下來。
徐歲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它柔順的?毛發上輕輕地撫摸着。周末耷拉着眼看了看徐歲暖，又趴下去躺着。
秦渡從冰箱拿了瓶果汁遞給徐歲暖，随後坐在?周末旁邊，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耳朵：“現在?想睡了，早上吵我的?時候怎麽不見?你這麽安靜？”
周末一臉懵逼地擡起頭，眼睛圓溜溜的?，很是無辜。
徐歲暖看得于心不忍，安撫性地摸了摸它的?後背：“你別鬧它了。”
“啧。”秦渡收回了手，随意地往後靠着，側頭看着徐歲暖：“等會什麽安排？”
“回家?看劇吧。”
陳樂橙這周有事，她們也就沒約。
“不急的?話，晚上我請你吃個飯。正好，優惠券要到期了。”秦渡道，指了指桌面?上被遙控器壓着的?優惠券。
徐歲暖想也不想地拒絕：“還是不了吧，我媽在?家?，我得陪她吃飯。”
秦渡眼皮動了動，倒也沒再說什麽。
屋子裏格外的?安靜，秦渡放了個破案的?綜藝。聲音響起，氛圍才不算這麽的?尴尬。
也不知道是不是綜藝的?聲音打開了周末的?蘇醒開關，小家?夥猛地擡頭，瞧了一眼電視劇，然後爬到了徐歲暖的?腿上。
軟軟乎乎的?觸感襲來，那肚子格外的?有肉感，溫溫熱熱的?，很是舒服。
徐歲暖輕輕撫着它的?背後，有一下沒一下的?順着：“什麽時候買的?貓？”
“去年年底。”
徐歲暖應了一聲，又順着問：“怎麽突然想到要養貓了？”
“沒什麽，就是那天心情特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