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們
徐歲暖也相信愛情，只不過她不覺得一段感情真的能夠走到最後。
就像是花期綻放，熱烈的盛放，經歷過所有最美好的時光，然後不受控制地凋零。
秦渡也沒有回答她，只是執拗而又專注地看着她：“徐歲暖，你害怕的事情，不會發生。”
一瞬間，徐歲暖險些破了防。
她眼眶微微泛紅，不知道為什麽無盡的委屈又湧了上來。為她生日沈春柳絲毫記不得，也為她這二十二年來不幸福的家庭。
“感動了？”秦渡把那束玫瑰花塞進了徐歲暖懷裏，語氣很輕很溫柔：“感動了就對我好一點，行麽？”
……
繞着小縣城散步了一圈，徐歲暖吃了不少街邊的小吃，平坦的肚子都變得圓滾滾起來。
“我完了，這次回去，又得胖幾斤了。”陳樂橙捏了捏自己的臉蛋，有些發愁。
本來就不是什麽易瘦體質，現在年紀又二十六了，消化系統也比不得十七八歲的時候。年裏她大魚大肉地補着，這上班才瘦了一點。
現在倒好了，三天回到解放前。
“差不多就得了，九十多斤說成胖。你要不是我閨蜜，我都想打你。”徐歲暖沖着陳樂橙翻了個白眼。
“什麽九十多啊，我過年都一百了，一百了！”陳樂橙炸毛。
“一百這不好嗎？省得別人懷疑你平胸。”徐歲暖上下打量了一眼陳樂橙，然後認真道：“還是多吃點吧。”
“你嫌棄我！”
“沒有。”
“你不愛我了！”
“還是愛的。”
吵吵鬧鬧走到了民宿，剛進庭院就看到了那個河流對面的男人。
男人二十七八的樣子，穿着簡單的黑色T恤。院內燈光足夠明亮，那張和秦渡有幾分相似的臉露在了徐歲暖面前。
陳樂橙都有些看呆了。
五官的确很像，加上又是晚上，相似度能達到個七八分。
“看我這麽久了……”男人主動地開了口：“有事嗎？”
徐歲暖有些尴尬，收回了直勾勾的目光，淺笑一聲：“不好意思，你和我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所以多看了幾眼。”
男人嗤笑一聲：“這個搭讪手法，可不高級。”
徐歲暖：“……”
回了房間，陳樂橙才開始吐槽：“他的語氣真的好讓人不爽啊。”
“這也正常，他長得好看，估計被搭讪的次數不少。”徐歲暖從行李箱拿出自己的睡衣，自我反省了一下：“而且，剛才我們看他的眼神，的确算不上清白。”
陳樂橙沒話說了，打開了窗戶，往下探頭。
徐歲暖把手機丢着充電，洗了個澡結束就催促着陳樂橙。
窩着在沙發上看着手機，徐歲暖把今天拍攝的照片簡單地換了個濾鏡，配上一句話文案，就發了上去。
不到一分鐘，秦渡點了贊。
看着那個熟悉的頭像，徐歲暖想了想，點開輸入了一行字。
徐歲暖：【你是獨生嗎？】
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妥，撤回又發了一句：【你有沒有什麽兄弟？】
秦渡：【？】
徐歲暖：【我看到了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人，比你大一點。】
秦渡：【鼻梁上有一顆痣？】
徐歲暖仔細地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一顆痣，但是她也沒仔細看。
【有吧，你認識？】
秦渡：【堂兄。】
還真是親戚關系，也難怪長得這麽像，就連脾氣也是，如出一轍。
徐歲暖回了個明白的表情包過去，那頭顯示輸入了好一會，才看見一句：【覺得他人怎麽樣？】
徐歲暖不假思索：【性子和你差不多吧。】
秦渡：【嗯，我就當你在誇我。】
徐歲暖：“……”
在臨市玩了三天，徐歲暖回到家便倒頭就睡。
後面的兩天，徐歲暖哪也不去，在家裏窩着睡覺。無聊的時候，就下樓看看幾個老爺子下棋，在旁邊散散步。
結束了假期，就是九天的連班。七號的時候，陳樂橙買的麻将機就到了。同城買的二手，才五百多，徐歲暖讓人弄到了側卧裏面，因為樓層太高，還補了他們兩百塊辛苦費。
等到十三號那天下班的時候，徐歲暖回到家直接睡了個昏天黑地。九點多的時候，才被一股饑餓感給弄醒了。
劃開手機點了個外賣，打開微信，才發現陳樂橙發了一堆消息過來。
她簡單地看了一眼，直接給陳樂橙撥了個電話過去。
“歲暖，我給你發的消息看到了嗎？”陳樂橙拿着手機走到了窗邊。
“看到了，五月那邊你問了嗎？”徐歲暖打開了擴音，知道外賣還得好一會，只能翻出了茶幾底下的面包，就着純牛奶吃着。
“我問了，她說幫我們搞定。明天一點的局，你那邊沒問題吧？”
徐歲暖咬了一口面包，聲音有些含糊：“沒問題，打多大的？”
“五塊五六魚。”
“可以。”
連上了九天的班，一點娛樂活動都沒有。徐歲暖雖然不怎麽熱衷于打麻将，但是就在自家打，也不需要折騰，她也是樂意湊個人數的。
“對了，跟你說件事。”陳樂橙輕咳了一聲：“我好像，喜歡上一個律師了。”
徐歲暖微頓，有些驚訝：“認真的？喜歡多久了？”
“兩三個月了，現在就是普通朋友。”
“有照片嗎，多大了，家境怎麽樣？”
陳樂橙忸怩了一下：“沒拍，比我大兩三歲吧。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明天見。”
電話被挂斷，徐歲暖把那個面包給吃完，給陳樂橙發了條消息。
徐歲暖：【喜歡就去追吧，你也該談戀愛了。】
陳樂橙：【可是，他真的好優秀。】
徐歲暖：【你也不差，別擔心，等有了進展我幫你分析。】
陳樂橙：【那你幫我想想，我怎麽進展。】
【……】
跟陳樂橙聊天聊到了半夜，徐歲暖把第二天的事都給忘了。
一覺睡到了十二點多，被陳樂橙給薅醒了：“起來了，你這都睡了多久了，趕緊起來吃點東西。”
徐歲暖還有些暈暈乎乎的：“我都連上九天班了，你們好歹還有輪休。”
這個時候，體制內的好處就展現出來了。
“那我讓你考個教師你又不去，當老師多好啊，一年兩個大假期。我要不是簽了醫院，我都想去了。”
陳樂橙幫徐歲暖擠了牙膏，然後靠在了門邊等着。
徐歲暖含着牙刷，聲音含含糊糊的：“剛畢業那會哪知道這些，現在都工作那麽久了，也不好換行。”
“也是。不過你們公司還有加班費，績效也有。就是忙點，待遇還是不錯的。”陳樂橙輕嘆一聲：“今年過年，我媽他們科室加班一個多月，拖到了現在，只發了基本工資，績效加班費都沒見影。”
确實，這幾年很多行業拖欠工資。倒也不是老板黑心，實在是經濟蕭條，工資發不出來。她認識的一個開大車的同學，已經半年沒有發工資了。
洗漱過後，徐歲暖把睡衣換下。
陳樂橙給她打包了一份糯米飯，才剛剛吃了兩口，敲門聲就響起了。
“你趕緊吃吧，我去開門。”陳樂橙穿着拖鞋跑過去開門：“五月，好久……”
後面的話卡在了喉嚨裏，有些驚訝：“怎麽是你們？”
“誰來了？”徐歲暖有些坐不住，剛剛要起身，便瞧見了進來的郭百川和秦渡。
郭百川手裏還提着兩袋水果，沖着徐歲暖打了個招呼：“徐學姐，打擾了。”
秦渡不過是來了一次，就已經輕車熟路。看了一眼地板，從旁邊的鬥櫃拿了鞋套出來。
“不用這麽麻煩，我明天也是要打掃的，直接走進來就行。”徐歲暖道。
秦渡“嗯”了一聲，把鞋套放回去，提着一袋零食走了進來。
旁邊的郭百川看得驚奇：“渡哥，我怎麽感覺你好像來過這裏？”
“來過一次。”秦渡沒多解釋，看向徐歲暖：“在哪打？”
“側卧。”徐歲暖指了一個房間，然後把最後一口糯米飯給吞下，又抿了兩口牛奶才起身：“你們……是五月喊來的？”
郭百川把兩袋水果放下，憨笑道：“五月前兩天問我有沒有時間打麻将，二缺二，我想着渡哥也沒什麽事，就一起拉過來了。”
頓了頓，他才意識到不對：“五月沒和你們說嗎？”
“五月只是說她搞定，也沒和我們說是誰。”徐歲暖翻出幾個紙杯，看向秦渡：“我這裏只有白開水，喝這個可以嗎？”
“可以的，我們不挑剔，就是想着上班這麽多天，找點娛樂活動。”郭百川跟着秦渡進了側卧：“徐學姐，你都不知道，當程序員真的是用命來熬。尤其是陳醫生醫院那個系統一出BUG，我和渡哥就得加班加點。寫了一堆程序跑不起來，我都恨不得自己上去跑了。”
秦渡督他一眼：“行啊，順便把我的給跑了。”
“那我不得速度七十邁嗎？”
側卧不小，不過放了一張一米五的床加上一張麻将桌，就略顯有些狹窄。不過徐歲暖特地讓人移動了床的位置，坐下四個人還是可以的。
秦渡翻了兩排麻将，拿出了幾個方位，然後随意抽了一張：“東。”
陳樂橙也抽了一張，坐在了秦渡的上家，順嘴接了郭百川：“程序員是挺累的，聽你和歲暖抱怨，我都覺得當醫生是個很正确的選擇了。”
“那肯定啊，這醫生多穩定啊，老了還有那麽多退休金。”郭百川聽着，也抽了一張，坐在了秦渡的對家。
陳樂橙點了點頭，覺得得到了安慰：“不過我還是覺得當老師最好，假期多。”
“都好都好，體制內的工作肯定比我們這種要好點。”
位置都已經定好了，徐歲暖也懶得再看最後一張，直接在秦渡的下家坐下。
秦渡搖了骰子，把麻将全部推了進去。側目看了一眼徐歲暖，語調懶懶的：“徐學姐，錢夠輸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