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前
秦渡眸子分外的好看，雖略顯幾分疲憊，卻異常的明亮。面色顯得有幾分困倦，眼睛都有些耷拉下來。
有點病美人的趨勢。
徐歲暖輕輕地點了點頭，随着郭百川離開。
休息室就在左邊第一件，磨砂的玻璃材質，隐私性還算不錯。
郭百川給徐歲暖倒了一杯茶：“那學姐，你就在這裏坐着等一會吧，我還得去給渡哥買飯呢。”
走到了門口，他又停下腳步：“學姐，你要吃什麽，我給你一起帶吧。”
“就糖醋排骨飯吧，麻煩你了。”
郭百川一走，徐歲暖又無聊了起來。
她劃拉着手機，微信安安靜靜的，這個點，陳樂橙還在上班，而鄭五月最近幾個月都得忙着研究生畢設的事情，幾乎是腳不沾地。
把微博刷了又刷，徐歲暖都無聊到開始鬥地主了，門才被人從外面推開。
秦渡拿着一份飯，随意地放在桌面上，而後轉身去倒水。接滿之後才落座，淡淡地看了一眼徐歲暖，撕開了筷子包裝。
督了一眼她的挎包，問道：“那個醜娃娃丢了？”
徐歲暖順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擠地鐵掉了。”
郭百川随後進來，把一份飯遞給了徐歲暖：“學姐你嘗嘗，這家的廚藝還是不錯的，就是沒有外賣，還得我們自己下去跑。”
徐歲暖趕緊接過：“謝謝，這個多少錢，我回頭轉給你。”
“不用不用，也沒多少錢。你們先吃着，我還得去工位上加班。”郭百川擺了擺手，很快地離開。
“東西在車上。”秦渡快速地吃了幾口飯，這才開口：“我現在走不開，周末我給你送過去。”
徐歲暖靜默兩秒，也打開了蓋子：“你大概要幾點？”
“不确定，九點十點。”秦渡道，想了想還是解釋一句：“是突然出現BUG。”
徐歲暖表示理解。搞IT的本來就是這樣，突發情況很多。
“那我等你吧，也不麻煩你再送一趟了。我去附近到處逛逛，你要是好了，跟我說一聲。”
秦渡“嗯”了一聲，吃飯的動作更快了一些。
不過三五分鐘，就已經見底。他把蓋子蓋上，連着包裝袋丢進了垃圾桶。
“徐歲暖。”
“嗯？”徐歲暖擡頭，看着面前長身而立的男人。見他不說話，她又問：“怎麽了？”
秦渡神色沉沉，過了幾秒才道：“沒什麽。”
“渡哥，測試弄好了嗎？”門被一個年輕的小男生推開，在看到徐歲暖之後，有些驚訝：“渡哥，你女朋友啊？”
“瞎猜什麽。”秦渡拍了一把男生：“繼續加班。”
門被關上。兩人還沒走多遠，不隔音的辦公室還能聽到兩個人的談論聲。
“渡哥，那姐姐可真好看啊，單身嗎，不是你女朋友的話我可以追嗎？”
“死了這條心，人家不喜歡毛頭小子。”
“……”
默默地把飯給吃完，徐歲暖收拾好東西。出來的時候，路過那間測試室，并沒有看到秦渡的身影。
她也沒有停留很久，很快地離開了公司。
這附近都是辦公的大廈，後面就是一大片的生活區。這會都快八點了，商業區顯得有些空蕩。徐歲暖走了好幾百米，才找到一家奶茶店。
坐下後，陳樂橙的消息發了過來：【回家了嗎？】
【還沒。】
徐歲暖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下，那頭便立馬發了個表情包：【不對勁！】
徐歲暖：【？】
陳樂橙：【他抽不開身為什麽不能讓你拿鑰匙去車上拿？他是不是故意讓你等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不過徐歲暖也懶得去計較這些：【沒事，這邊的奶茶也挺好喝的，改天帶你來。】
陳樂橙：【那行，超過十點你就回來吧，我爸發燒了，現在測核酸各種，我最近就不去找你了。】
徐歲暖：【好，幫我替叔叔問個好。】
在奶茶店裏等了一個多小時，九點半左右的時候，徐歲暖收到了秦渡的消息：【在哪？】
徐歲暖：【你們公司斜對面的愛都奶茶店。】
秦渡：【五分鐘後出來。】
打包了一杯燒仙草，徐歲暖往外走去。
一輛黑色的車停下了她的面前，車窗緩緩升下去，露出秦渡半明半暗的側臉：“上車。”
“禮物呢？”
“這裏不能停車。”
徐歲暖沒轍，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車窗又升了上去，外面的霓凰燈光不斷地落進來，前面一片黃色紅色的燈光，伴随着車流湧動。
“禮物在抽屜裏面，自己拿。”秦渡的聲音沙啞了一些。
徐歲暖打開抽屜拿出來，是一個很精美的小禮物盒。打開盒子，裏面是一瓶香水，瓶子外面刻着精美的鳳凰圖案。
面前遞過來一個手機，秦渡的聲音随之落了過來：“地址。”
徐歲暖把地址打了上去，導出開車路線。
“放點音樂。”秦渡道。
他正專注地開車，騰不出半點目光。雖然是過了下班高峰期，可是這裏近市裏面，來往的車輛也不少。
随便放了一首音樂，徐歲暖就把手機還給了秦渡：“我看你工作，還挺忙的。其實你可以把我放在前面路口，我坐地鐵很快。”
“這麽怕麻煩我？”秦渡的聲音懶洋洋的，趁着紅燈的空擋看了一眼徐歲暖：“你以前可不這樣。”
徐歲暖反問：“那我以前是怎麽樣的？”
秦渡默了默，似是在回憶。緩了半晌，才道：“比現在更不讨喜。”
“嗯，你也是。”
“……”
話題就到這裏終止了，一路沉默，直到秦渡開到了徐歲暖的樓下。
“謝謝。”徐歲暖解開安全帶，打開了門。
秦渡也跟着下了車，站在徐歲暖的樓下，緩緩地往上看：“租的房子？”
“是啊，剛租沒多久。怎麽，你要上去看看？”徐歲暖客氣地問了一句。
“不了，時間不早了。”秦渡收回視線，把目光落在了徐歲暖的身上。
老舊小區的燈光很暗，面容幾乎都看不清楚，只有輪廓。可是卻也能看得出來，她比大學時期還要瘦弱一些。
“你那前男友也不怎麽樣，分手就把你趕出來。徐歲暖，你說你選他，到底圖什麽？”
長久的沉默。
直到秦渡都感覺站得有些困了，才聽到徐歲暖很輕的聲音：“秦渡，回去吧。”
……
回到家，已經是十點半。
秦渡簡單地洗了個澡出來，便上床躺着。一個電話打進來，接起後，便傳來一道大嗓門：“我真服了這邊的辦事效率，拖了我兩個月還沒辦成。”
“辦不成你就老老實實在國外待着。”秦渡懶得和他廢話。
何清揚一頓：“喲，心情不好啊？讓我猜猜，工作的事肯定難不到你，你爸媽感情一直穩定。不會是哪個妹妹……”
“回來再聯系我，挂了。”
說完，秦渡直接挂斷了電話。
打開微信，秦渡找到那個熟悉的頭像，點開朋友圈。
三年多來，徐歲暖發的朋友圈并不多。可是沒有一條，出現過唐铮的身影。
也不過如此。
三月走過，到了四月。
徐歲暖清明的時候回了縣城，和沈春柳燒了香。
“我說你也真是的，這一來一回多折騰，那車票都得一百出頭呢！我這辛辛苦苦一天賣衣服也掙不到這一百，房租還得每年三千。你說現在搞這個政策，大家都不出門……”
“媽。”徐歲暖無奈地打斷了沈春柳的話：“一百也不多，也有一段時間沒回來看您了，您就別心疼了。”
沈春柳又絮絮叨叨了一會，這才問道：“你現在這工作怎麽樣？”
“待遇還行，到手能有一萬出點頭。”
“這還不如你之前高呢，我說你和唐铮分手就分手，這工作幹嘛辭了，一個月一萬五呢，又不用加班。你說你這孩子，怎麽盡在感□□情這麽沖動！”
徐歲暖但笑不語，等沈春柳念叨完了，才道：“媽，我先回去了，車也快到了。”
沈春柳忙道：“诶诶诶，你記得這個月把錢打過來，這房貸也還了。就，打個三四千吧，算上我的生活費。”
徐歲暖捏緊了手，溫柔地笑道：“好，我一會回去就給您打。”
“行，你帶上這幾個糍粑，我特地給你做的，你自己拿那個小太陽烤一烤，再放點白糖。”沈春柳把一個袋子塞到徐歲暖懷裏：“行了行了趕緊回去吧，再晚一點那車就得加錢了。”
徐歲暖接過，袋子不大，她直接丢進了自己的挎包裏。
“你這找對象的事情可得抓緊了，都二十六了，也不是小姑娘了。你再不找，回頭只有給人當後媽的份，聽到了沒？”沈春柳又叮囑一句。
“知道了，要是有好消息，我一定告訴您。”看着面前半頭白發的中年女人，她輕輕地道：“媽，我回去了，你自己照顧好你自己。”
轉身上了車，從縣城到市裏，私家車一個多小時就到。
到盛泰街道的時候，差不多九點。
正是夜生活最熱鬧的時候，遠遠的還傳來廣場舞的聲音。靠近了小區，街道兩旁便是一些小攤，夾雜着車流的聲音。
徐歲暖忽而駐足。
靠着小區門口的燒烤攤上，男人選了個路邊的位置。借着小攤上的燈光，男人精致的面容格外的好看，仿佛是加了一層天然的濾鏡一般。
郭百川就坐在他對面，手裏拿着一串燒烤：“渡哥，你請客的話，我可就再點十串羊腰子了。”
秦渡的目光往徐歲暖那邊移了幾分，卻又很快收回來，而後才接了郭百川的話：“你補了也沒有用武之地。”
“那也得補補，有備無患！”
徐歲暖彎了彎眉眼，把口罩微微拉了拉，往小區裏走去。
臨到門衛室的時候，她又停下了腳步，朝着秦渡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陳樂橙。
【像不像那部電影的男主？】
陳樂橙秒回：【喲，秦渡啊？這人顏值的确是能扛得住。】
徐歲暖：【可惜了，還是有點小。】
陳樂橙：【？？】
徐歲暖趕忙補了一句：【我說的是年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