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顧桐吹好頭發出來後, 小柔已經把她前男友的劣跡, 又在我這兒控訴了一遍。
她腳下穿了一雙拖鞋, 剛吹的頭發蓬松又大卷,沒有化妝的臉稚嫩了幾分, 松垮的淺綠色睡衣穿在身上, 拿着手機走了出來。
“別看了, 天天看, 不膩的嗎。”小柔拿抱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回神, 把她手裏的抱枕接過來, 淡然地說:“我只是覺得她身上的衣服, 很适合你。”
顧桐低頭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接着大笑了起來。
“如果有帽子就更适合了,要不要借你穿。”她走過去, 作勢就要脫, 被小柔一個抱枕阻止了。
她叉腰哼了一聲:“你們就笑我吧, 反正我今晚是不走了, 我要和你們同床睡,看你們怎麽羞羞。”
顧桐聳肩,挨着我坐下, 拿起茶幾上的空杯子,又放下。
她說:“我可以啊。”她笑着看我。
我拿起桌上的杯子,配合的樣子,也無所謂地說:“我也可以。”
小柔伸手抓狂:“我不可以!”她像小狗似的亂叫了幾聲:“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失戀了還要吃狗糧。”
她指了指顧桐, 又指了指我:“你們!你們太變态!太色.情了!”
關于小柔撞見我們親熱,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剛開始我還有些介意,畢竟小柔同我交好了許久,在她面前做這樣的事難免有些難為情。
但顧桐不是這麽想的,她在我們的關系上,從來都肆無忌憚,大方承認,什麽都不忌諱。
所以從前的三人行,被小柔撞見親親抱抱,互相喂飯,已經習以為常。
甚至有時候,顧桐就是想着要故意膈應小柔,才和我做的那些。
從廚房回來,小柔換了個傾訴對象,正和顧桐說她的前男友如何拿她的錢,給另一個女生買口紅包包。
這個性質就有些惡劣了。
小柔傾訴完了之後,整個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癱在了沙發上。
顧桐看了我嘆了聲,伸手拍了拍小柔的小腿:“好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起來吧,顧檸給你煮了姜茶。”
她刷地就坐了起來,可憐巴巴地拿起茶,看着我們:“還是你們倆好。”
我示意顧桐也喝一點,她喝了大半杯後,剩下的全給了我。
等小柔也喝完,我把杯子收拾了一番,起身去廚房,可卻在半路上,被小柔喊住。
“顧檸!”
我回頭,看到顧桐拿着我的手機,小柔也正好奇地看着。
“怎麽回事,你和吳茜怎麽是好友?”小柔擡頭看我。
我沒有因此停下,眼神示意她們等等我,繼續走到廚房,把杯子丢到了洗碗池裏沖幹淨,出來了之後,顧桐已經把我的手機解鎖,跳到了微信的界面。
我在她們身邊坐下,随口問了一句小柔:“你也認識吳茜?”
小柔擡頭嘻嘻笑了一聲,看了眼顧桐:“她前任嘛,談不上認識,知道而已。”
我哦了一聲。
吳茜的聊天界面已經不像白天那樣幹淨,她給我發了三條消息。
吳茜:顧檸我們聊聊。
吳茜:有時間嗎?
吳茜:別告訴顧桐。
而她的對話後面,也跟着我的一條回複:嗯,你說。
“我和吳茜是小柔勸分的。”顧桐拿着我的手機,幽幽地解釋:“畢竟小柔看的出來,我最愛的人是你。”
話音落,我瞧見小柔翻了個大白眼。
這會兒,吳茜那頭已經把消息編輯好了,長長的一條,只用空格不用标點符號地發了過來。
吳茜:我加你沒有惡意顧桐這三年一直都是我陪在她身邊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我喜歡她她對我也很好我和她的故事也挺曲折的你突然回來我們很難辦所以這次你們分手 我希望你不要再找她了
小柔看完後,一把奪過顧桐手中的手機,一字一句地又念了一遍:“啧啧,這話說的,意思就是說我們顧檸是三咯。”
我們還沒想好怎麽回答她,吳茜那頭又發過來了一條。
吳茜:我知道你們之前在一起很久也知道你們還互相惦記着 但是你三年前不顧一切地離開 已經表明了你的立場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 為我想一想希望不要讓顧桐成為那種抛棄身邊陪伴的人和初戀複合的人
小柔看完後對着我們攤手,看起來比當事人還要生氣,一臉疑惑地說:“她在想什麽?搞的好像這幾年都和顧桐在一起似的。”
她點開編輯框就想打字,被顧桐一把搶了過去。
小柔疑惑:“不是吧,別告訴我你護着她。”
顧桐瞪她:“護你的頭。”她把手機遞給我:“你來回。”
我接過手機并沒有打字,而是先放在了一旁,轉頭看顧桐,說:“你得先跟我說說你們曲折的故事,我才好下手啊。”
小柔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顧桐嘆氣:“我如果說我和她不是很熟,你信嗎?”
我沒有表态。
她拉住我的手:“她呢,實習的時候認識的,家境不是很好,當時也不怎麽認真,就帶她到處玩,後來不是被小柔教訓了,就分了,覺得挺愧疚的,聽說叔叔朋友有招人,她正好在找工作,就順個手。”她十分誠意地看着我:“我們雖然一直有聯系,但也不是很頻繁,她知道我有男朋友,而且。”她看我的手機:“我真的不知道她是這樣的人。”
顧桐的話,和她給我表達的意思,全都是,你看,我們之間就這樣,給你發消息的這個人是誰啊,我不認識。
我捏住她的下巴,狠狠說:“到頭來還要我擦屁股。”
顧桐乖巧地笑:“你最好了,而且上次那件事後,我已經把她删了。”
我面無表情地看她。
顧桐湊過來一點,又說:“你看她連标點符號都不打,我們怎麽可能會有故事。”
我橫了她一眼:“拿這種小事哄我開心嗎?”
顧桐又乖巧地拿下巴蹭了蹭我。
重新拿起手機,點開界面,我簡單地輸了兩個字:我不。
小柔啃着蘋果終于忍不住說了句:“我這是在家教現場嗎?”她哈哈兩聲:“顧桐你慫起來也太好笑了吧。”
要不是今晚顧桐在身邊,我恐怕就要開始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這個世界,人的嘴能做到多模糊事情真相,你完全想象不到,他們會攻擊你的弱點,攻擊你在意的地方,并準确地提取事情的片面,以偏概全地把你的脆弱擊垮,讓你相信讓你上當。
甚至還會打柔情牌。
就比如現在的吳茜。
在我回複了她之後,又是一段冗長的對話。
吳茜:我知道是我過分了但是顧檸你沒有了顧桐你還有事業還有朋友 我沒有了顧桐在這個城市我就一個親人的沒有了
“戲精啊。”小柔感嘆:“顧桐你眼光不行。”
顧桐笑着點頭:“除了顧檸,就沒找過靠譜的。”
我轉頭橫了她一眼:“閉嘴!”
我回複吳茜:關我什麽事。
吳茜終于被我惹毛,似乎她的套路也就這樣,先和你柔聲地交流,接着再大聲嘶吼,質問。
大段大段打來的字我已經不是很想看,我們三個閑着無聊,找了部老電影看,電影結束後,我拿起手機,發現她已經消停了。
最後一條消息是一小時前,寫的是:顧檸你別太過分這幾年都是我在陪她你呢你在哪裏?
我看後揚眉,有進步,懂得加标點符號了。
我:在她心裏。
回完後我把她從好友裏删除。
小柔的哭訴被吳茜和電影緩沖了一會兒後,似乎已經放開了許多,她現在的難過主要在于那個男生花了她的錢。
顧桐嘲笑她,說她談戀愛這麽久了,還要花錢上戀愛大學。
小柔表示很生氣,并發誓,她要是這個月理顧桐,她就是小狗。
于是我坐在沙發上,淡淡地看着她們隔着茶幾十分幼稚地對罵。
小柔坐在我身邊,話才說一半,忽然轉了個方向勾住了我的手腕,我手中杯子裏的水,險些灑出來。
“顧檸,我給你學學這個家夥前幾天的樣子。”她說完做了個委屈的表情,語氣也壓低了許多,小聲說:“小柔,顧檸不要我了,嗚嗚嗚。”
“我靠。”小柔才說完,顧桐就已經站了起來,走到小柔面前用力地捂住她的嘴:“我哪有這樣!”
小柔哈哈地大笑,把顧桐的手拉下來:“行了,不跟你鬧了,我要回家了。”
小柔走後,顧桐關好門,看起來十分小心翼翼地轉頭看我,十分小心翼翼地朝我走了過來。
我指着桌上的香蕉問:“吃嗎?”
她抿嘴,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長腿一邁,湊過來,在我身邊半跪着看我。
目光炙熱,而我一動不動地盯着電視,沒有轉頭看她。
我淡淡地又說:“要吃自己拿。”
她伸手抓住我的手腕,語氣放小聲,放軟:“顧檸~”
我仍舊是那個姿勢:“幹嘛。”
她挪動膝蓋,靠近我一點,彎下腰,一副求饒的姿态,擡頭看我:“生氣了?”
我:“沒有。”
她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她,一臉誠懇地說:“該解釋的我都解釋了。”
我對應地回了句:“該做的我也都做了。”
她咬住下唇,眉眼彎彎地對我笑,一手壓着沙發靠背,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忽然轉了個身,面對着我,坐在了我的大腿上。
她松松地把手挂在我的肩膀上:“你生氣的樣子真可愛。”
“我沒生氣。”我試圖推開她:“擋着我看電視了。”
她沒有讓開,于是接下來,我們玩了幾秒你推我擋的游戲。
最後,我洩氣地癱在沙發上,擡頭看她:“想怎麽樣?”
她只是笑,接着雙手放在我的腦袋兩邊,壓了下來,二話不說地吻住我。
電視的廣告聲忽然顯得嘈雜,對于她的這個吻,我沒有抵抗也沒有回應,仍她胡作非為。
我以為這樣的态度會讓她覺得沒意思,但沒想到她竟然親出感覺來了,邊親還邊笑,一點也不正經。
我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腰,聽她她悶聲笑了幾聲,接着使力換了個方向,把我壓在了沙發上。
她嘴唇濕潤,仍舊是滿臉的笑意,看着我說:“怎麽辦,你太可愛了,我要忍不住了。”
她說完就又要親,我眼疾手快地舉起手放在了她的肩上,阻止她,沒有好氣地問:“你就是這麽對生氣的人的?”
她假裝迷糊,疑惑地看我:“你不是說你不生氣嗎?”
我捂住她的嘴:“行,我承認我生氣了,你起來。”
她說:“我不要。”
因為被我捂住了嘴,這幾個字從手縫裏透出來,帶着聲音的震動,一股酥麻感從手臂傳了來開。
緊接着她迅速地用雙手握住我的手腕,放在我的腦袋兩旁,雙腿也被束縛,她低頭看着我,大卷發自然垂下,寬松的睡衣某處若隐若現,因為用了力,肩下的鎖骨被凹成了迷人的形狀。
她仿佛在哄小孩:“不生氣了,啊?”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不知拿來的力氣,我掙脫她的束縛,在她微微驚訝的表情下,勾住她的脖子,扣住她的腦袋,吻住了她。
沙發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這樣窄的空間有些局促。
呼吸變得越來越重,面前的這個人,我已經兩個月沒有碰她了,像是離別了很久,想做的只有撫摸遍她的全身,一絲一毫都不想放過。
她全是我的,她的過往已經不存在,今後的日子,她的撒嬌,她的笑容,她的脾氣全都是我的。
我承認我不僅在生氣,我還吃醋了。
不是因為吳茜突如其來的打擾,而是想起她們在一起的時光……
怎麽想,怎麽難受。
我吻着她的鎖骨,又狠狠地咬了下去,聽到她倒吸一口冷氣。
“顧檸……”她叫我的名字。
我放開她,低低地嗯了一聲,表示回應。
她把我身上的裙子脫下,在我耳邊低低地笑:“你說,我親手脫去這條裙子這事,帶不帶感?”
忽然的,腦袋浮現出這麽一段文字:我做這個衣服,不僅為了能親眼看着你穿在身上,還為了能親手從你身上脫了。
我悶哼一聲。
“惡趣味。”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