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空氣變得旖旎,從前的那種默契的熟悉感,在今晚被她發揮得淋漓盡致,最後剩的那點拒絕,也被她磨得所剩無幾。
我們沒有任何交流,房間裏充斥着我們因激情而散出的聲音。
什麽都不想,什麽都沒辦法想,只沉醉在她的懷裏,任她對我胡作非為。
曲終後,顯然我們都有些累了。明明上一秒能舉起一輛車,可這一秒卻死死地躺在床上,連手都擡不起來。
屋裏漆黑一片,她了解我的習慣也沒有去開燈,我枕着她的手臂側身摟住她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肩膀上。
她不知從哪撈起了被子,把我們都蓋住。
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我更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麽。
我有很多問題想問她,我想問她說自己單身是為什麽,我想問她這幾年她母親和我父親是什麽樣的關系,我想問她為什麽我一離開就交了男朋友,我想問她這幾年過得好嗎,我想問她為什麽轉專業,我想問她是否還喜歡喝那條街的冰咖啡,我想問她當初到底為什麽要那樣做。
可我卻嗓子幹,怎麽也開不了口。
很久後,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去洗澡。
我們前後把澡洗了,才終于有了困意。
第二天醒來,我下意識就摸了摸床邊,果然同我預料的那般,顧桐已經走了。
她什麽都沒有留下,走得幹淨幹脆,要不是房間裏亂七八糟,我可能要好好回想,昨天是否做了個夢。
稍稍打掃了一番穿好衣服出門,小柔已經回來,坐在客廳看電視,我看了眼,是最近很火的電視劇。
劇情豐富,人設豐富,演員演技高,不拖沓不失重,這是小柔給的評價,可不論她怎麽安利我,我仍舊啃不下去。
她說我的生活越來越無聊了。
我想了想,似乎是,自從和顧桐分開,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
給自己泡了杯牛奶,在她身邊坐下,跟着她看了幾分鐘,開口問:“那個表姐怎麽樣?”
小柔挑眉:“挺好的。”她拿起抱枕抱着:“一個月應該沒問題。”
我:……
我搶過她的抱枕:“我問你個問題。”
她擡下巴:“你說。”
我靠着沙發問:“你和這些人在一起,是真的喜歡嗎?”
她點頭:“當然,不喜歡在一起做什麽。”
我繼續問:“那為什麽分手,還那麽快。”
她不在乎:“不喜歡了呗。”
我疑惑:“那麽短的時間,就不喜歡了?”
小柔聳肩:“人呢,一開始互相不了解的時候,看到的全是優點,被她外表迷惑,被她才華迷惑,被她性格迷惑,都有可能,但是一旦真正接觸起來啊,什麽毛病都出現了,你會看到其實對方并不是那麽完美,其實對方小毛病很多,我這個人呢,有個毛病,不愛伺候別人,也看不得自己曾經欣賞的人變樣,索性不喜歡得了,反正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人,每個人都不一樣,每個人都有閃光點,我為什麽要只沉迷一個。”
真是胡說八道。
我把抱枕丢給了她,并好好思考了她的話。
仍舊覺得是胡說八道。
我和顧桐就不是她所說的情況,我一直讨厭顧桐,雖然後來這個讨厭有些變質,但我想,這情況和小柔的說法大相徑庭。
後來大概是中毒了,把對她的讨厭,全變成了喜歡。
我沒讓小柔知道昨天顧桐送我回來時發生了什麽,冬天的衣服厚,也能遮掉一些痕跡,陪着她看完了兩集電視後随意弄了些吃的。
離過年還有兩天,飯後,我拿出手機登上軟件準備買機票,小柔啃着蘋果看了一眼,疑惑地說了句:“換手機了啊。”
我嗯了一聲。
她含糊一句:“早該換了。”
對啊,早該換了。
給父親發了短信,把手機收起來,順手也拿了一顆蘋果,我對她說:“下午上班嗎?”
她搖頭:“不上,和蔚蔚去浪。”
我嘆氣:“最近過年,衣服的旺季,你确定你這樣做老板是對的?”
她不在意:“就是因為是旺季,我才不上班,店裏就我一個人,還要伺候那麽多人,多少人穿了100件一件都不買,多累啊,有這時間,還不如和蔚蔚兒女情長。”
滿嘴歪理。
沒空管她這事,吃完蘋果從沙發上站起來,看了眼牆上的鐘,對她說:“我下午四點的飛機,看來你是送不了我了。”
她愣住,沉迷手機的腦袋終于看向我:“飛機?你去哪?”
我揉揉頭發:“回學校。”
她咽下蘋果:“等等,你不是過完年才走嗎,怎麽這麽急,學校有事嗎?”
“沒事。”我朝着房間走去:“就是想回去了。”
小柔聽着跟着我走了過來,看着我從床底下拉出箱子收拾東西,她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她趴在門上,看着我走來走去,終于忍不住問我:“你昨天和顧桐,怎麽了嗎?”
“沒有啊。”我把衣服丢進箱子裏:“她送我回來就走了。”
小柔切了一聲:“我才不信。”
也沒多少東西,幾分鐘不到就收拾完了,裝不了一個小箱子,拉上拉鏈後,我交代小柔床單洗了晾在外頭記得收,冰箱裏的食物分別什麽時候該丢了,還有她的衣服幫她收拾了在哪。
說完後小柔對我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這才住了兩個禮拜不到,就化身成她的老媽子。
她裝模作樣地幫忙把我的箱子拉到客廳,欲言又止之後,終于問我:“顧桐知道嗎?”
我搖頭:“不知道。”說完我補充:“你別告訴她。”
她長嘆一聲。
或許是權衡了一下輕重,小柔推了她家蔚蔚的約,送我去機場,但即使這樣,她還是時不時地在車上念叨,我說沒良心,說她為了我連美色都不要了,而我連要去哪都不告訴她。
到了機場還有些時間,小柔陪了我一會兒後就被我打發走,她給別人的愛情時間本來就不多,還被我耽擱了,我罪過多大。
她離開時問我什麽時候再回來,我沒給她确切的答案。
又剩我一個人。
拿出手機刷了幾下新聞,準備關機時,有電話打了進來。
沒有備注的手機號,可我一眼就知道是誰。
小柔還是告訴顧桐了。
我挂斷電話,等了幾秒後,又打了進來,我再次挂掉,她再打。
來來回回十幾通,我終究比拼不過她,在堅持方面,她向來比我耐抗。
我把電話接起,放在耳邊,聽她張口便說:“顧檸,你他媽的混蛋。”
我聽後,反而笑了起來。
顧桐很少這樣罵人,我想我是真的惹她生氣了。
她火氣很大,幾乎是對着話筒:“你這次走了以後就別回來了。”
我回她:“好。”
她更大聲:“好你大爺!”
“顧檸你到底想怎樣,你至于嗎,至于揪着我一個錯誤這樣懲罰我,你在機場不許走,我過去找你!”
我揚眉,看着滾動的信息:“不好意思啊,我5分鐘就要登機了。”
說完我把電話挂斷。
曾經某夜,我和顧桐不願意睡覺,整夜暢談,她給了我很多評價,其中就有任性和偏激,她說別看我每天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對誰都客氣友好的樣子,但其實我心裏有小惡魔。
缺點被她形容得有些好笑。
但她說的對,我就是偏激。
經常心裏認定了一件事,無論如何我都要走完,即使這件事并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即使這件事它其實是錯的,即使這件事看起來非常神經病。
但我就是要去做。
青春時期留下來的中二病吧,我想大概是吧。
我知道顧桐是來不及見到我的,手機關機了再沒開過。
到了新西蘭之後立馬給錢敏打了電話,我得告訴她我提前回來了,以防這個家夥和男朋友在家裏做一些事被我撞到。
一小時後到了家,打開門便看到錢敏穿着吊帶睡衣一點也不淑女地坐在沙發上,從客廳來看,我離開這麽多天,她收拾得還算妥當。
“回來了啊。”她招呼我過去吃水果。
我嗯了一聲擺手。
她又問:“不是說了過完年再回來嗎,後天就過年了,你現在回來做什麽?”
我揚眉,語氣輕松:“和別人賭氣。”
她聽後把小叉子丢下,像小狗似的怪怪坐在沙發上,看着我:“有故事有故事,你還會賭氣。”她打了個嗝,接着說:“你看你這笑裏帶蜜的表情,我能問發生了什麽嗎?”
我聳肩,拉着箱子朝房間走,并回答:“你覺得我會說嗎?”
她嘆氣:“你才不會告訴我呢。”
她離開沙發跟随我:“但是神秘的女人,就滿足我一個小小的好奇心好嗎,我就問問,和你之前喜歡的那個人有關嗎?”
我點頭:“嗯哼。”
她打一個響指:“我就知道。”
到了房間門口,我攔住她的去路,知道這點消息,她已然知足,我看着她的樣子,想了想,又說:“還有一件事,你最近可以問問有沒有人要和你合租,我把這邊的事處理完就回國,大概半個月吧,可能不回來了。”
她驚訝,好久吐了一句:“這麽愛她啊。”
沒想到她回了我這句,我愣了愣,接着笑了聲,沒有否認。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