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幾輪歌下來,估摸着大家也覺着乏味了,班長那頭玩了幾輪骰子,搶過身邊人的話筒就站了起來。
“玩手機的都收起來,來來,我們聚過來,玩游戲。”
大家都是聽話的成年人,班長這麽一吆喝,果然都把手機收了起來,一點點地挪了過去。
班長一副神秘的樣子,妖嬈地走到了電視機前,伸手進口袋,邊說:“看看我帶了什麽。”
在并沒有萬衆期待下,班長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副撲克牌。
我聽到身邊小柔噗的一聲,把西瓜噴在了手上。
我站起身,準備抽紙巾給她,卻在空中碰到了顧桐的手。
我趕忙将手收回,拍了拍小柔的背,聽着身邊的同學對着班上一聲聲的切。
班長在一片呼聲中比劃了一個暫停手勢,笑着說:“先別切,還有更讓你們切的,我們完一個史上最土的游戲。”他頓了頓:“誰能在10秒中內猜到是什麽游戲,我把這瓶幹了。”
話音剛落,那頭角落有個女生喊了聲:“真心話大冒險。”
班長吸了一口大氣,舉起了酒瓶,在衆人噓聲一片中,把一瓶酒幹了。
雖然嘴上嫌棄,但真的組織起來,沒有人不參與,我本想着視情況,跟着不想玩的一起躲在角落,卻沒想到,所有人都分到了班長發的牌。
我默默地拿起牌,看了眼數字再放下。
因為人多,大家索性決定一輪選最低數字和最高的數字,這樣中的人也會多一些。
第一輪,很不巧地中了5個人,我把手裏不大不小的數字丢回去,大家配合游戲地一邊嗷嗷叫,一邊抽了班長手裏的牌。
班長把牌收到自己手中,嘿嘿笑了一聲:“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們不能怪我,我買的牌,它的內容就是這些。”
他說完舔舔純,看着第一個人說:“這個牌啊,它問你,你的胸要對象幾個手掌能握住。”
“我靠。”第一位同學一把抽走牌:“還好我是個男的啊。”
……
剩下的幾個問題,确實同班長所說的,有些刺激,雖然不是每道問題都這樣,當然也伴随這大冒險拿掃把彈吉他這種無聊的風格,但總的來說,讓我只想當旁觀者。
第二輪開始,我稍稍往後退了一點,想要在抽牌的時候糊弄過去,可沒想到小柔這個家夥,竟然伸手幫我抽了一張,并對我挑眉,放在了我跟前。
來就來吧,不至于這麽背吧。
可事實就是這麽背。
我拿到了A。
悄悄地把牌藏在口袋裏,想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看戲,可手還沒碰到口袋,卻忽然被抓住。
我以為是小柔,想轉頭噓聲,卻發現是顧桐。
愣神的片刻,她把我的手高高抓起,對着那頭說:“班長,這裏有個A。”
我:……
班長過來收牌,并讓我抽了一張。
我心想着千萬抽到大冒險,但人背起來,事事不如願。
我抽到了真心話。
身邊的一行人顯然比我激動多了,特別是小柔,她的人設本就是愛湊熱鬧愛起哄,更何況現在是我。
班長根本沒來得及看牌,小柔便一把搶過話筒,大聲說:“顧檸,來,你的問題是,身上哪個部位最敏感。”
我:……
不回答問題是一瓶酒,還好我人緣不是很好,在此之前沒喝多少。
大家見我伸手過去也就了解,只是這樣嘈雜的環境下,我聽到顧桐在那邊,聲音不大不小地說了句:“背。”
我緊緊抓住酒瓶,長舒一口氣,打開瓶蓋分兩次灌了下去。
顧桐這方面太了解我,這也導致從前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單方面生氣,她就用這種方式對付我。
我從來沒能在她嘴下得逞過,不管是說話還是其他。
大概上天都覺得我無趣,接下來的幾輪,我一次也沒中,而從來都被眷顧的顧桐也一次沒中,我們倆就這麽旁觀了一個多小時。
終于玩到大家有點膩了,班長恐怕也被秀夠了恩愛,最後一輪結束,他長嘆一口氣,舉着自己的杯子,說了聲:“這個游戲真不是單身狗玩的,來來來,在場所有的單身狗,舉杯。”
我拿起我的杯子就舉了起來,餘光看到顧桐也舉起了杯子。
後來又換了游戲,後來大家喝點了開始拼命喝酒說胡話。
臨近12點,有人提了句散場後,大家終于決定散場。
小柔和顧桐喝的有點多,但或許是因為酒量好,兩人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區別,出去時,顧桐又被拉走聊天,我和小柔并肩走着。
冬日裏的氣溫有些低,我們穿好大衣出去,正想攔一輛的士,卻見私家車在面前停下。
駕駛座上是一位女生,小柔低頭看了一眼,伸手便拉開車門,用唇語告訴我,是表姐。
我:……
她說完忽然伸手放在我的肩上,把我往後一推。
沒有意料中的空氣,而是撞到了一個人。
我轉頭看,顧桐正扶着我的肩膀穩住我,回頭小柔已經和她的正太表姐遠去。
我咽口水,在她身邊站好。
班長照顧大家離開,回過頭看瞄到到我們,有些醉意地對我們擺手,笑嘻嘻地說:“是嘛,姐妹就該有姐妹的樣子。”
我覺得好笑。
街邊的風雖然不狂躁,但卻冷得刺骨,我拉了拉身上的大衣,總感覺它毫無縫隙地鑽進我身體裏。
顧桐沒有說話,只在我身邊站着。
我也沒說話,只吹着冷風。
終于等大家都散了,她才靠近我一點,我順勢回頭看她,小聲說了句:“送我回家吧。”
她沒有拒絕。
我對她的車已經越來越熟悉,什麽地方放了什麽,車裏經常放的音樂,她開車時的小習慣,車裏的氣味,都很熟悉。
我懶懶地靠着,想小休息一番,可一閉上眼,眼前的畫面全是班長說單身狗時,顧桐舉杯的樣子。
我只好把眼睛又睜開。
小柔家不遠,這次她送我到樓下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一同下車,看樣子是要送我上樓。
我們在電梯裏終于進行了今晚的第一次對話。
她問:“馬上過年了,你一直住這兒,叔叔不說你什麽嗎?”
我搖頭:“他不管我。”
說完我補充了一句:“他比較喜歡管你。”
顧桐聽後轉頭看了我一眼,又轉了回去:“顧檸,其實這幾年我和你們家很少往來。”
我哦了一聲。
電梯很快就到,我們再也說話。
到家門口,我才意識到我沒有鑰匙,把燈打開後,看了她一眼,一邊掏着包,一邊說:“你回去吧。”
她沒有動,反而盯着我,問:“你有鑰匙嗎。”
我無言以對。
她上前來,伸手到我的大衣口袋裏,從裏頭把鑰匙拿了出來。
我心裏罵了幾句小柔,看着她把家門打開。
沒有邀請她進去做,我想我的目光懷着滿滿的送客她應該看得懂。
門緩緩被我關上,我的心也緩緩平靜,可就剩最後一點,門外的光就快要被我關上時,她的手掌忽然拍在了門上,把門又打開。
我們的表情都有些不對勁,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而我是真的不太想再看見她了。
我的酒量其實不好,晚上的這一丁點就夠我受的了,說實話我現在意識有些迷糊。
我想碰她,想抱她。
所以我希望她趕緊離開,立刻,馬上!
可她卻用那樣炙熱的眼神看我,什麽都不說,就那麽看我。
握在門把上的手終究沒力氣再關上,安靜的空氣,我甚至能聽到我的呼吸。
很久,卻也不久,這個時間我已經無法估計。
她終于開口,微微蹙眉看着我的眼睛,帶着我喜歡的低沉的磁性嗓音,問:“還愛我嗎?”
還愛我嗎?
還愛我嗎?
我的手開始發抖,因為這句話,我今晚克制的心情全崩了。
我咬牙看着她,艱難地開口:“顧桐,我讨厭你!”
她聽後反而一笑,更用力地推開門,并擠了進來:“正好,我也讨厭你。”
她說完沒給我任何機會,随着門砰的一聲,把我壓在了門上,就着這漆黑的夜,準确地找到我的唇,吻了下來。
一切都亂了,我應該要推開她的,可恥的是,我不僅沒有,還摟住了她,把吻加深了一點。
我們不滿足于門口的厮磨,幾分鐘後她拉着我,準确地找到了我的房間,可不客氣地開門。
我們滾到了床上。
像是要驗證她晚上的那句話,她扒了我的衣服狠狠咬住了我的肩膀,并一路往下。
我告訴自己她現在單身,她是單身,我告訴自己這沒什麽,只是成年人的游戲,不用太在意,我告訴自己我其實是喝醉了,等我清醒了可以不承認這一切。
可我難道不知道,這些都是借口。
說到底,這一切的源頭,都因為,她是顧桐。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