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朗誦比賽中
隔天早上起地最早的是徐柔嘉。
其實她四五點鐘的時候就醒了,之後就一直在淺眠狀态。
窗簾拉地相當嚴實,房間裏依舊是一片昏暗。
“幾點了？”鄭雪言半睜開眼迷迷糊糊地問。
“七點半，八點吃早餐，該起來了。”徐柔嘉起身下床,“我去叫方琪起來。”
“嗯。”
徐柔嘉走到方琪的床邊，俯身推了推她：“方琪,起床了,該去吃早餐了。”
“唔……我要再睡會兒……”方琪把被子拉上來蒙頭大睡。
徐柔嘉無奈：“趕緊起來，等會兒吃完早餐我們就要走了,不然把你一個人丢在這了？快點起來。”
方琪在被窩裏扭啊扭,扭了好幾下,才不請不願地起來。
睡了一晚上，方琪的頭發已經被她蹭地亂地不行。
徐柔嘉都不忍直視,她怎麽就能把頭發睡地這麽亂？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紮着頭發就睡了？”
方琪後知後覺摸着馬尾，神情懵懂：“呃……我忘記了。我知道……一定很亂。”
徐柔嘉一臉無奈，怎麽能這麽粗神經？
“柔嘉，你怎麽剛起床都這麽好看……”方琪湊過去用手揉着眼睛一邊說。
“……我衣服都換了一半。”
“你肯定不知道，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睡了……”她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胡言亂語。看着樣子又是昏昏欲睡。
就一句話說地沒錯，徐柔嘉剛起床的樣子也忒好看了點。
随意披散的柔軟秀發，墨色如雲，一邊的頭發被挽在耳後，露出頰側優美的弧度，肌膚仿佛真的吹彈可破，耳垂白潤可愛，讓方琪想給它配上一只珍珠耳環。她身上已經換上了一件純白短袖，是緊身牛仔褲，包裹着姣好的曲線。
“別睡了，快點換上衣服。”徐柔嘉催促道。
“唔……”方琪被晃醒了一下，“柔嘉你身材真好，我是平胸诶。”
徐柔嘉：囧。
雖然高中了女生也經常會湊在一起讨論這種話題什麽的。
但是，你能先清醒點再說這樣話嘛！
“身材是不錯。”鄭雪言扣着襯衫扣子一邊漫不經心道。
徐柔嘉：……你們兩個什麽時候都能一唱一和了？！
“雪言，能別說地這麽暧昧嘛。”徐柔嘉撫額。
“我說的是事實。”鄭雪言微微挑眉，其實絕對是她惡趣味發作。
方琪唯恐天下不亂：“柔嘉！下次我也要和你一起睡！”
“你就算了。”鄭雪言起身走過來揉了一把她的頭毛，“趕緊換衣服洗臉刷牙吃飯，我們快沒時間了。”
“哼。”方琪不請不願地加快速度。
三人總算是在八點鐘的時候踩着點進了餐廳。
不過他們也不算晚的，因為也有很多人昨天晚上玩地太嗨，還有熬夜夜談的現在都還在房間裏拖拖拉拉沒起床的。
說起來，大家也是蠻拼的，好不容易出來玩一回，熬通宵都不是事兒。
有機會的話，她也想以後什麽時候再和鄭雪言他們一起組團出去旅游個幾天幾夜。
“紀委！早上好！”
“女神！早上好！”
“……”
一大早鄭雪言和徐柔嘉就碰上了許多過來熱情打招呼的同學。
吃完早餐，就一起坐大巴回風景區玩。
其實第二天也沒什麽好玩，昨天大家跑一天也跑夠了。
今天許多人湊在一塊兒聊天就不再到處亂跑，比如鄭雪言和方琪都留下來和徐柔嘉還有小胖子一起駐紮聊天。
時間過地特別快，小胖子零食差不多吃完了，他們就到了該回去的時候。
最後集合的時候，大家的臉上分明都有幾分不舍。
這兩天一夜的時間，美好地像是只有一瞬，卻又感覺無比漫長，導致他們還沒有回神過來就要回學校去夜自修了。
然後，回去大家晚自修還要奮鬥作業。
作業都剩了很多沒有寫，不過互相協作，齊力斷金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
春游之後一個星期，大家逐漸恢複了正常的生活軌跡，讨論的熱度也漸漸冷下來。
不過，變化還是有的，三班整個集體的氛圍更好了，無論是同學彼此之間的關系，還是班風，集體榮譽，都比以前更進一步，這也算是這次春游最大的收獲。
高中本身就是相當微妙的三年，夾在成熟與未成熟，塵埃未定和塵埃已定之間。
卻也是相當重要的三年，如果能夠留下美好的回憶，是最好的。
高一下半學期并沒有多大的變化，許多人或許還覺得，高三離他們很遙遠，畢業也很遙遠，大學也一樣。他們以為，時間會像周而複始的春夏秋冬，始終徘徊在高中三年的時光裏，無限拉長。
其實只是一種錯覺。
所以，到畢業的那一刻，可能才發現，竟然已經過去了三年。
夏天又來了。
五一過後回到學校，天氣就熱了起來，大家紛紛換上襯衫短袖。
高三班級的緊張氣氛在學校逐漸蔓延開來，樓層上都挂滿了紅色的勵志大橫幅，因為下個月就是高考了。不過對高一高二來說，意味着又要放假了，這是讓人開心的事情，他們學校要變成考場沒跑了。但更羨慕即将畢業解放的高三學長學姐們，他們将會擁有三個月閑到發慌的假期，不過，現在還是有些同情他們的，弦繃到最緊的時候，也是最難捱的時候。
“真羨慕高三的人啊，就要畢業了，考完高考就什麽都不想，終于從作業考試裏解放了，而且還有三個月的假期啊！聽說大學開學也很遲，到了大學就可以随便玩了！好想明天就去上大學啊！”方琪癱在桌子上抱着輔導書無比羨慕道。
徐柔嘉拿圓珠筆輕敲了下她的腦袋：“別想地太好了，大學也不一定輕松，說不定學長學姐回頭還告訴你要好好珍惜上高中的時光呢。別太羨慕人家，我們也總會輪到的，大家都是這麽熬過來的。”
“還有兩年啊……”方琪皺起臉，兩年啊，想想都覺得好久好久。
更重要的是，這中間還有無數個考試作業BOSS要打！想想都覺得，畢業無望啊……
徐柔嘉無奈：“你啊……先把今天的作業寫完再想這事情吧。”
方琪：QAQ
下節是語文課，陳老師進來了，招手道：“徐柔嘉，過來一下。”
徐柔嘉起身走過去了：“老師，有什麽事嗎？”
陳老師遞給她一張紙條：“老師想推薦你代表咱們班去參加市裏的語文朗誦比賽，這是學校內部選拔的時間地點，到時候記得過去，文章你自己準備一下，要脫稿的。校內選拔過了的話，後面我再和你繼續說。”
“嗯，老師，我知道了。”徐柔嘉把紙條收了起來。
陳老師點頭，就讓她回去了，其實也就輕描淡寫幾句。
這種比賽的确不需要他們有多重視，算不上多大的榮譽，頂天了就是市級，和升學率也沒有關系，在學校裏也冒不出多少水花。有的學校可能直接點名幾個學生代表學校參加，連校內選拔都省了，他們學校還能辦個校內選拔已經很不錯了。
陳老師平時就喜歡讓她徐柔嘉起來念課文，挑她去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校內的選拔的時間是星期五下午第三四節課。
徐柔嘉輕松拿下了校內第一，在一幫業餘的人裏面，她還算比較專業的。
她原先朗誦就很不錯，上輩子高三那段時間陪着考播音的朋友校考，她自己也跟着順便學了一整套專業課程，那邊的老師也說她聲音條件很好。
徐柔嘉上輩子雜七雜八學了不少，但就是沒一個學到底的，後來也沒用上過，沒想到這輩子倒是都給全部用上了，還挺有用的。
最後進入名單就三個人，徐柔嘉，一班的曹婧，以及平行班的一個男生。
三個人的風格不盡相同，徐柔嘉可抒情可沉穩，高亢大氣的也行，不過沒前兩種有優勢，曹婧就适合最後一種，剩下那個男生，也沒特別出彩的地方，還算不錯，大概是字正腔圓主播風，但又沒學好，有點不倫不類的。
市朗誦比賽是在T市中學舉辦。
其實徐柔嘉所在W市是縣級市，歸T市管轄，但W市經濟發展地太好，現在比T市發展地還要好。但T市領導班子卻更傾向于給予T市更好的政策，在學校方面也是一樣，很多政策明顯會更偏向T市中學，同樣的問題對T市中學也更通融。
但也沒辦法，同樣是重點中學，自家是縣級市的，還歸人家管着。而且T市中學和W市中也一直是競争對手，T市中學還壓着W市中一頭，因為他們學校學科發展畸形，理科太強，文科弱地不行。相比起來，T市中學就平均多了。
還有人說W市中的文科比本市的二流高中都不如，徐柔嘉真想糊那些人一臉煎餅果子，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麽着他們文科重點率比人家每年只有十幾個人好得多了去了。
但的确瞧不起W市中文科的人其實還是蠻多的，好像一到這方面，連人家二流高中都可以踩他們一腳一樣，更別說T市中的人。
這次主場又在T市中，難免又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很多人也都覺得第一名肯定就是T市中的人。
參加比賽的這天是陳老師帶隊徐柔嘉他們三個人一塊兒來的。
徐柔嘉和曹婧倒是很快說到一塊兒，那個男生有些沉默，不怎麽開口說話。
全市二十所高中過來參加，每個學校三個人，六十個人，最少也得兩個小時多結束。
所以比賽是分成上下兩場的，中間有二十分鐘休息時間。
抽簽結果出來的名單也很快到了他們手上。
曹婧是下半場第一個，那個男生在上半場偏後面點，徐柔嘉是最後一個。
每個人的排位都算不上好，甚至都蠻差的。
比賽上半場開場的前十個水平都不怎麽樣。
直到第十一個T市中的女生出來的時候，總算驚豔了一下。
這個女生只是站到臺上就已經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她的長相相當大氣明豔，比起同齡人來說，更成熟些，黑色長直發齊腰，穿着紅色百褶裙，米色圓領長袖襯衫，簡潔漂亮，又相當适合她的氣質，第一看就知道，這是個自小嬌生慣養，又相當驕傲的人。
不過水平嘛，是比一般人好，沒錯。
但也只是在業餘裏算能聽的，她的優勢在于氣勢，自信，不怯場，端地住，嗓門亮，不磕碜，普通話算不錯，對稿子也是背地相當熟練流暢，光是這幾點，就已經比許多人好出一大截了。
她的朗誦結束後，臺下的掌聲比之前明顯響亮了許多。
接下來似乎也沒有幾個比她更出彩些的，然後就輪到了他們學校的這個男生。
很遺憾的，他怯場了，緊張的話還可以理解，但是他是緊張地讓人随便一眼就瞧地出來的那種，就很影響發揮了，反響也是一般般。
下臺的時候，他顯得非常低落。
陳老師還特地安慰了他幾句，曹婧也被影響了一些，有些緊張起來。
“別緊張，緊張是最無濟于事，再緊張還是照樣要上去講，還不如放開膽子，緊張只能弄地更糟糕，放開膽子怎麽也不會太差。”
“可是我緊張地要死掉了。”曹婧垂頭喪氣。
徐柔嘉拍拍她的肩膀，模仿她的語氣：“大家都這麽說，我緊張地要死掉了，我講不好，一定會搞砸的，肯定完蛋了。但最後呢，都沒完蛋，也沒死掉，就喜歡自己吓自己，有什麽好怕的？橫是一刀，豎也是一刀，熬一熬就過去了，講不好又怎麽樣，除了把事情搞砸之外，還能有什麽更壞的結果？如果你把稿子已經背地滾瓜爛熟的話，還能擔心什麽？”
“再不濟，就站在銀河系的角度看問題！這些都不算什麽事！”她剽竊了小胖子的話。
“噗哧——”曹婧笑了，“這話聽着貌似很有道理。”
曹婧總算不那麽緊張了。
上半場的比賽也臨近尾聲，大家明顯都有些疲倦起來。
熬過兩個無聊的選手之後，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終于到了。
中場休息的時間，曹婧拉着徐柔嘉陪她一起去洗手間了。
徐柔嘉站在外面等曹婧出來，剛開始還好，後面就覺得不對勁了。
都快十分鐘了，曹婧竟然還沒出來。
徐柔嘉蹙眉，準備進去看看。
剛轉身，就聽到裏面傳來争執聲，很明顯，裏面有一個是曹婧的聲音。
“你憑什麽說我們學校爛，有本事就當着我們老師的面的說啊，背後閑言碎語算什麽？你們學校也比我們好不了多少，別一副你們高高在上就很了不起的樣子！沒想到T中也有你這種素質的學生，專門在背後說別的學校壞話，長地還挺人模人樣地，真看不出來啊！”
“我說什麽？你別血口噴人！我說都是事實，你們學校的人還不是跟你們派來的那個男生一個水平，上去話都說不清楚，真是笑死人，你們難道都不嫌丢臉？你們學校難道是都沒人，這種人也能帶出來？不是爛是什麽？還想和我們學校争第一，癡心妄想！”
“你們學校的人也未必好到哪裏去！我們也輪不到你來品頭論足，說什麽這種人連進你們學校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去我們W市二流高中混混，你有什麽資格說？別太看得起自己了。T中？我還不屑來呢！”曹婧氣狠了說。
“我看是想進進不來吧！你們學校不是還有人想往我們學校轉嘛！”
“你……”
徐柔嘉加快腳步進去了，再不阻止，都不會這兩個人會吵成什麽情況。
聽着另外一個女生聲音倒是像是剛才朗誦地比較出彩的那個秦悅。
“別吵了——”
徐柔嘉從拐角出來，驟然沉聲叫道，這一聲把曹婧和秦悅都吓到了。
瞧着徐柔嘉是朝曹婧這邊走的，秦悅立馬知道是對方的人，嘲諷道：“喲，幫手來了啊。”
徐柔嘉微微挑眉，沒理她，問曹婧：“怎麽回事？”
秦悅見自己被對方當成看不見了，有些氣悶，尤其，對方也是長地挺漂亮的女生，這讓秦悅有了危機感。像她這樣驕傲的人，也不會允許有誰搶了自己的風頭。
曹婧将事情快速說了一遍，總之就是她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秦悅和同學說W市中的人多爛多爛，跟他們學校的人相提并論都不配，這幾年還想和他們學校争第一，明明就是個二流高中，還想爬上來，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任是哪個學校的人聽到別人這麽诋毀自己的學校都會生氣，而且W市中根本沒有他們說的那麽差，和T市中是有一争之力，秦悅把話說地實在是太難聽了，根本是惡意诋毀，把他們學校所有人當成笑話一樣。
他們自己又好到哪裏去？
和省會H市中比，他們早就不知道被人家踩到哪裏去了。
五十步笑百步，也真敢說。
“秦悅是吧。”徐柔嘉冷不防轉頭對着她，語氣平淡地毫無情緒，幾步走近。
秦悅的身高分明比徐柔嘉還高出幾公分，可是她卻被她硬生生往後逼退了幾步。
不知道為什麽，秦悅從她身上感覺到一股壓迫感。
氣勢這種東西，不只是她會用，徐柔嘉也會，而且，比她強太多了。
秦悅比起她來，弱地不只是一點半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