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出發，煉體
&nb當血刃之。
&nb四個字，淡靜，從容，又沉穩。
&nb聽不出她有半分更強烈的情緒，然而話裏卻是讓人聽了忍不住心中冷寒的果斷。
&nb昆吾謝不臣，乃是近日十九洲風頭最勁的人物。曲正風曾聞其名，聽其聲，卻從來沒有真正見過這個人。反而是見愁，竟然與此人有些牽扯。
&nb同樣的天賦絕倫……
&nb忍不住讓人要懷疑點什麽別的。
&nb只是，即将出發了。
&nb曲正風最後看了她一眼，竟然忍不住笑了一聲。
&nb見愁正疑惑這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擡起頭的同時，便已經聽見了一聲呼嘯的劍吟，曲正風腳踏海光劍，深海一樣的光芒，霎時從天際劃過，留下一道光痕，已消失不見。
&nb這到底算是答應了，還是嗤笑呢？
&nb見愁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不明白。
&nb“嗚嗚嗚……”
&nb肩上，小貂不大明白地叫喚了兩聲，看看遠處，又看看身邊的見愁，伸出舌頭來就要舔她。
&nb在這關鍵的一刻，還在遠望着天邊的見愁，頭沒動，手卻十分直接又準确地擋住了小貂的腦袋。
&nb小貂一愣，似乎是沒想到自己的偷襲竟然會被阻攔，霎時惱羞成怒起來。
&nb“嗷嗚嗚嗚嗚！”
&nb見愁終于回過了頭來，看着不斷向着自己揮舞着爪子，張牙舞爪的小貂，不由得失笑。
&nb她也懶得跟它計較，袖子裏還有只懶東西在睡覺，看看自己養着的這些家夥，都是吃什麽幹什麽的吧。十九洲修界，還有比自己更慘的人嗎？
&nb見愁想興許有，不過反正自己現在沒有遇到。
&nb風裏已經透着深秋的寒意，遠山渺渺，近山蒼蒼，都在一片即将燒到尾巴上的豔麗之中。
&nb殘陽沉入西方深藍的海洋裏，讓群山的影子，都在見愁的腳下連綿。
&nb她提着鬼斧，肩上坐着小貂，一步步便要從低矮的河灘上走過去。
&nb只是，在經過前面某座墳堆的時候，她的腳步，不由得停了片刻。
&nb崖山山前的千修冢，并沒有在任何陰暗的地方，甚至可以說是暴露在光天之下，沒有一般墳冢那種幽深凄冷叫人毛骨悚然之感，反而透着一種堂堂正正的氣勢。
&nb這裏的每一座墳冢，似乎都長得一樣，興許不一樣的，只有每一座墳冢上長得或者茂盛一些，或者稀疏一些的荒草。
&nb每一座墳冢，都沒有墓碑。
&nb見愁眼前的這一座墳冢，同樣無名。
&nb在一片荒草前面，在一座土堆的前面，微微潤濕的地面上，有水跡的殘留，一只普通的小酒壇子就放在墳冢前面，內中的酒液，似乎只剩下了淺淺的一層。
&nb小貂一看，鼻子動了動，似乎在嗅着這空氣之中濃烈的酒香。
&nb熾烈，醇香，辣辣的，醺醺的。
&nb小貂頓時眼前一亮，嗷嗚叫了一聲，後腿用力，就要從見愁的肩膀上飛奔出去[穿書]女配是學霸。
&nb見愁察覺到了它的意圖，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将小貂拽了回來。
&nb“嗷嗚嗚！”
&nb你又幹什麽！
&nb前面有好東西啊！
&nb小貂原本已經飛了出去，現在被到提着尾巴拽起來，簡直疼得嗷嗷直叫！
&nb你不要仗着我不是普通貂就這樣欺負我好麽！
&nb兩只爪子和後腿都在半空之中撲騰着，見愁看了它一眼，又看了看那留下的一壇殘酒，只把小貂往自己肩膀上一放。
&nb“崖山乃我師門，非是你可以胡作非為的地方，走吧。”
&nb“嗷嗚嗚嗚嗚！”
&nb又欺負貂，你的師門幹我屁事！
&nb小貂兇惡地朝着見愁吼了兩聲，極其不滿，然而在見愁這兩句話之後，它老老實實地蹲坐在了見愁的肩膀上，只回頭望着那一壇子酒，饞得口水直流，卻只能吞進肚子裏。
&nb唉，慘啊。
&nb見愁一路從無數的墳冢之中穿過，終于回到了崖山。
&nb這時候，扶道山人還半點不知道曲正風已經走了。
&nb見愁的小屋裏，他們見見愁緊張自己那兩只小東西，已經出了去，想了想也不多留，沈咎被召去了執事堂，小胖子姜賀生怕下一個被叫去打苦工的成為自己，毫不猶豫跑路。
&nb轉眼之間，人就散了。
&nb扶道山人幹脆站在見愁門外，一邊吃着雞腿，一邊翻了一本小冊子出來慢慢看着，甚至連椅子都被他挪到了外面。
&nb崖山，在他腳邊一根又一根增加的雞骨頭之中，慢慢沉入了黑暗。
&nb靈照頂上，歸鶴井中，仙鶴已飛，只有一只大白鵝，此刻也已經開始打盹。
&nb一道烏黑的影子，透着隐約的赤紅色光芒，仿佛要将周圍的黑暗都吞沒一樣，從遠處劃了過來。
&nb扶道山人聽見了呼嘯之聲，連忙擡起頭來，頓時抱怨：“你這回來得也太晚了一點吧？看看這天都要黑完了！你竟然讓為師幫你守家門，實在太壞了！”
&nb見愁落了下來，站在自“家”門前，原本臉上帶着笑意，可空氣裏偏偏漂浮着一股油膩膩香噴噴的雞腿味道，似乎還不淡。
&nb順着這味道，見愁低頭一看。
&nb一本小冊子像是被随手扔在地面上，破破爛爛也不知寫的是什麽，而圍繞着這一本小冊子的，是……
&nb滿地雞骨頭！
&nb嘴角一抽，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nb見愁慢慢說了一句話：“有勞師父為徒兒守家門了……”
&nb這樣的“看門的”自己寧願不要！
&nb扶道山人自然看見了見愁嫌棄的眼神，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他直接彎腰将那一本書撿了起來，接着卻直接腳下一掃，叱一聲：“去！”
&nb所有地面上的雞骨頭全數朝着半空之中抛飛出去天仙娘子太惑人！
&nb那一瞬間，見愁望着那些骨頭在半空中留下的殘影，終于說不出話來了。
&nb不愧是崖山的長老，不愧是整個中域都聞名的人物！
&nb就這樣一份朝着自己門中扔垃圾的本事，見愁是拍馬也比不上的。
&nb扶道山人做完了這一切，看着見愁這門口也順眼幹淨多了，頓時得意地揚起眉毛笑了笑。
&nb“這下沒話說了吧？”
&nb“……”
&nb的确是沒話說了。
&nb見愁無奈。
&nb扶道山人把那小冊子揣進自己油膩膩的衣袖裏，只問：“你找只小貂，怎麽去了那麽久？”
&nb“在那邊遇到大……曲師弟了。”
&nb一個口誤，險些出錯，見愁連忙糾正。
&nb扶道山人驚訝：“他？”
&nb“曲師弟好像直接走了，沒有跟師父辭別。”
&nb曲正風的一些想法，也挺有意思的。的确沒人規定過離開必須要告別，但是這一句話聽着，總是怪怪地。
&nb見愁如實以告，總不能叫別人不知道曲正風已經走了。
&nb扶道山人聞言沉默半晌，接着忽然罵了一聲：“回來一定扒了他的皮！眼睛裏還有沒有山人我這師父了？真是，以為自己修為就要比我高了，就能當我師父了不成？做夢！呀呀呀呀氣死我了！”
&nb“……”
&nb不提，見愁都要忘記這一位師父的奇葩修為了。
&nb雖然很想問問師父現在到底又退到什麽境界了，但是想想有些戳人傷口，見愁就忍了。
&nb“師父，曲師弟走的時候，一眼看破了徒兒的修為，還說自己已經到了《人器》煉體的第五重境……”
&nb“噗！”
&nb扶道山人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他瞪圓了眼睛，看着見愁，簡直不敢相信她說出的話來。
&nb“他竟然告訴你了？”
&nb霎時間，見愁皺了眉：“聽師父這意思，倒好像對曲師弟的修煉很清楚。”
&nb“咳。”
&nb扶道山人連忙四處看了看，遮遮掩掩了半天，開口道：“這個麽……好歹還是能看出一點的，不過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三百年我也沒在崖山，他什麽時候修煉的我哪裏清楚，也是後來你提，我才想起來。他應該也是從藏經閣找到了那煉體的功法，說起來竟然也到了第五重境，難怪那麽厲害了……”
&nb《人器》煉體之法。
&nb第一層靈氣塑造血肉，第二層以火淬煉筋骨，第三層以玉沁溫養五髒六腑。
&nb見愁正好完成了前面的三層，如今的境界稱之為天髒地腑。
&nb如今她已經能夠憑借身體的力量，擊敗已經剛剛結丹，但是實力還不怎麽強的戚少風。後面，卻還有六層境界等着自己。
&nb第四層，以靈珠嵌入關節，來保證關節的強韌，稱為“交珠連璧”；
&nb第五層，便是現在曲正風所在的境界，以可以侵蝕人血肉筋骨的黑風刻體，稱為“黑風紋骨”；
&nb第六層，則是雷電淬體，強健全身的骨肉，稱為“行雷走電”你我二婚時。
&nb在殺紅戌之中，見愁機緣巧合，完成了第二三層的修煉，如今是需要找尋一些合适的靈珠，鑲嵌入自己的關節之中，讓之前強健的骨肉連接在一起，因而稱為“連璧”。
&nb靈珠應當十分好找，所以第四層對見愁而言，應當不是難題。
&nb只是這第五層，則要求苛刻。
&nb黑風，這名字聽起來普通，可卻是尋常修士聞之喪膽的地方。
&nb此風從地底深處吹出，時而灼燙如火，時而寒冷如冰，吹過時如鋼刀刮骨，薄刃剔肉，身體虛弱者被黑風一吹，很可能就只剩下一副骨架，從此身死道消。
&nb十九洲大地之上，有黑風的地方極少，一旦有，那一定是險地之中的險地，基本都在尋常修士不可接觸的地方。
&nb因而，見愁接下來修煉的大難題，除了靈力的積累之外，便是尋找黑風所在之地了。
&nb曲正風竟然能找到這樣一個地方，并且完成第五重黑風紋骨，抛卻偏見，見愁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nb正好如今扶道山人也在，見愁幹脆問了一句：“徒兒如今也到了煉體第三層上，第四層溫和，倒是好過，不過到了第五層卻難以找到一個有黑風存在的地方。十九洲大地，師父最了解，不知到底哪裏能找到這樣合适的煉體之處？”
&nb曲正風既然能找到，那自己應當也能找到。
&nb見愁望着扶道山人，扶道山人則思考了起來。
&nb他兩道眉毛皺在了一起，摸了摸下巴，咕哝起來：“這樣的地方是有，不過都很遠，北域禪宗佛林陰陽兩宗應該都有，東南妖魔域應當也有，我還去過，但是那裏對你來說太遠了。還有兩年便是左三千嗅了，山人我還跟龍門那倆傻子打了賭呢，不能耽擱。這麽算，只能給你找個近點的地方了。”
&nb的确如此。
&nb不管見愁煉體不煉體，煉體情況如何，兩年多之後，總歸是要參加左三千嗅的。
&nb若是去到太遠的地方，一則因為見愁此刻的修為還不夠橫行十九洲，或有危險也不一定。即便出門安全，也不一定就能準時趕回來。
&nb真要修煉，必須找個近點的地方。
&nb見愁有些擔心：“這般的地方中域沒有嗎？”
&nb“……我想想……”
&nb扶道山人用手指敲擊着自己的太陽穴，開始在這山壁之上踱步。
&nb一步，兩步。
&nb他竟然發現自己的記憶是有些模糊的。
&nb三百年沒在十九洲，當初發生在這裏的一切事情，似乎都随着歲月的流逝而消失在角落。
&nb扶道山人需要很用力，才能記起當年修煉的一個細節。
&nb想着想着，他忽然罵了一聲：“曲二傻子簡直不安好心煉體地方，并且就在最近。若直接告訴你，哪裏用山人我現在想得要死要活？”
&nb“……”
&nb曲正風怎麽可能告訴她地方？
&nb見愁是沒這麽想過，不過對于自己與曲正風之間的恩怨，還是緘口不言的好妖嬈驅魔師。
&nb她摸了摸鼻子，咳嗽一聲：“真沒有地方就算了，先修煉後面的境界應該也可以吧……”
&nb一個白眼。
&nb扶道山人毫不猶豫地翻給她看，忍不住訓斥她：“你以為人家給你劃定修煉的境界是那麽簡單嗎？黑風紋骨，會在修士的骨骼上留下一些特殊的紋路，有說不盡的妙處。下一個境界就是雷電淬體，運氣好能出現點不一樣的東西來。先風後雷，萬萬不能差錯。”
&nb“這樣？”
&nb見愁一下想起自己在殺紅戌之中，曾經因為與那一枚雷靈珠對抗，經受過雷電淬體。
&nb“那……若是先雷電淬體過了怎麽辦？”
&nb“涼拌。”扶道山人忍不住嘀咕，“你怎麽這麽多問題？”
&nb“……徒兒曾不小心被雷電淬煉過了。”
&nb見愁終于還是“交代”了出來。
&nb這一瞬間，扶道山人覺得腳底下的地面似乎有些太滑。
&nb他扶了一把山壁，才勉強站穩：“你再說一遍？”
&nb“徒兒誤打誤撞，已用雷電煉體過了，不過約莫與《人器》之法不同吧。”見愁遲疑着開口。
&nb“不同個屁！”
&nb都是雷電淬體，有什麽差嗎？
&nb扶道山人恨鐵不成鋼，有種打死她的沖動：“活該你是個倒黴孩子呢！現在沒死算是你命大，回頭等黑風紋骨過後，重新再練一遍吧！”
&nb重新再練一遍……
&nb再練一遍……
&nb想想那雷電過體的痛苦，簡直鑽心一樣。
&nb見愁霎時間也有一種捂心口的沖動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nb扶道山人看着她這一副眼看着就要被打擊倒的樣子，冷哼了一聲：“現在知道錯了吧？讓你不聽師父的話。”
&nb“師父你之前有說過什麽嗎？”
&nb見愁幽幽地望。
&nb扶道山人瞪眼：“你再說，你這個窮鬼再說！師父還給你準備了交珠連璧的靈珠，你再說信不信我扔去喂狗也不給你！”
&nb咦？
&nb竟然還給自己準備了靈珠？
&nb見愁頓時有些詫異。
&nb扶道山人抱拳，一副“現在知道你師父我是個多好多貼心的老頭子了吧”的表情。
&nb他得意：“師父可是有敘庫的。回頭你就好好修煉去，一定要打敗那個周承江！”
&nb哦。
&nb原來如此。
&nb見愁了然地微笑了起來，再慢慢想想自家師父毫無羞恥感地罵自己“窮鬼”的情形，開始思考故意輸掉這一池頭跟周承江分贓的可能性大婚晚成之老婆別想逃。
&nb扶道山人半點不知見愁已經開始蔫壞，只當她已經被自己感動得言語不能，擺擺手道：“好了，反正你自己作的孽自己扛。那有黑風之地，師父已經想好了，崖山往西六百裏處，過白月谷，有座山，名為采藥峰。當年在山後懸崖下，我曾隐約看見有黑風從洞中出來，前人就稱之為黑風洞。不過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黑風本身便是時有時無，這麽多年過去，我也不确定還在不在。”
&nb說着，他摸了摸下巴。
&nb“不過曲正風那二傻子既然找到了地方，應該不會出這中域範圍，回頭你修煉完第四層，不如去這個地方看看。運氣好的話，應該還在。若是沒有，也只能認命，等往後有機會，師父為你尋更遠的地方了。”
&nb見愁聽了，默默點頭，記下了“采藥峰”這個名字。
&nb不知，在她到第五層之後，可能與曲正風匹敵？
&nb崖山的月，慢慢地爬上了山峰，挂在了高高的還鞘頂上，那一把崖山劍的巨大影子，投落在靈照頂上。
&nb這一日，正好是十五。
&nb見愁決定閉關。
&nb扶道山人給了一打靈珠，十分大方地讓她放心修煉去。
&nb第四層修煉起來，并沒有那麽痛苦，倒是與第三層有異曲同工之處。
&nb手肘，膝蓋，腳踝……
&nb每一個關節上，見愁都鑲嵌了靈珠。
&nb有的時候她會失敗，靈珠會破碎，不過越到後面，見愁越是熟練，可以清晰地控制好力度，關節的軟骨敲能直接吸收靈珠的力量，形成一種玉珠形狀的保護。
&nb最後一顆靈珠，竟然是在喉骨處，已經不僅僅是關節。
&nb見愁手指尖上，最後一枚靈珠呈現出淡淡的藍色，只有鴿子蛋大小，她閉上眼，慢慢将這一枚靈珠靠近了自己的喉骨，屏佐吸。
&nb隐約之間，只聽得“咔”一聲響，特殊功法運轉之後，那靈珠竟然直接隐入了見愁的頸中，仿佛霎時間有形無實一樣，只有一個圓珠一樣的影子，在她喉骨處一閃而逝。
&nb重新睜開眼，見愁終于松了一口氣。
&nb雖然看不到，但她依舊能感覺到，渾身上下，從血肉到關節，已經完成了一次“全副武裝”。
&nb那麽……
&nb黑風紋骨，會是怎樣？
&nb見愁從蒲團上起身，慢慢地走到了門前，将門拉開。
&nb又是一輪金黃的圓月，照耀着整座崖山。
&nb一股寒氣，從外面冒了進來，深夜霜色甚重，滿地雪白，就連見愁門邊不遠處的藤蔓上，都已經覆蓋着一層白霜。
&nb約莫快要入冬了。
&nb她這一次閉關修煉《人器》第四層，竟然花了一個月。
&nb從屋內走了出來，見愁想，沒多少時間了。
&nb左三千嗅之前，還有兩年，她應該去往崖山西，過白月谷，到采藥峰。
&nb是時候，重新出發了。</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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