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天羅宗掌門?
白安安上下打量青年的容貌一眼。她雖然在天機鏡中見過天羅宗前掌門葉尚崇一眼,但是畢竟只見過一面。她對那人印象不深,只記得他敗在穆天音的一掌之下,十分沒用。
白安安想到這裏,忍不住小幅度點了點頭。
這家夥也是敗在仙女姐姐一掌之下,該說不愧是舅舅和外甥,都是一樣的外強中幹嗎?
她才不管他舅舅是誰呢,只知道找茬是要付出代價的。她牽住穆天音的手,小手指着青年身邊一個小白臉道:“你過去把他的乾坤袋給我解下來。”
被白安安指着的修士滿臉驚慌,回頭看向倒在地上的少宗主,一張臉登時皺成了一團。他要是做了,少宗主回去,怕是得剝了他的皮。修士噗通一聲就朝着白安安跪下了,不停哀求。
白安安聽得頭大,不耐煩啧了一聲。她幹脆直接對紅眼青年道:“你自己把乾坤袋扔過來。”
紅眼青年恨恨瞪着她,咬牙道:“你休想!”
白安安回頭看穆天音一眼,然後垂下小腦袋,掏出自己的彈弓和石子對着青年道:“你交不交?”
紅眼青年死死瞪着她,雙眸中寫滿了仇恨。
白安安讨厭他這種眼神,登時繃緊彈弓,朝着他的腦門就射去一顆石子。原本以白安安力道,還不可能對一個修士造成多大影響。可是這會兒紅眼青年全身修為被廢,竟被白安安一顆小小的石頭打得慘叫一聲。
他捂住額頭,放下手,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的手指。他早看出來這小孩不是修士,就因為這樣才讓他更加生氣。他竟然被一個只有幾歲的小孩打到毫無招架之力。
他咬緊牙齒,正要怒罵。不想腦門上接二連三地射過來幾顆石子,登時将他打的哭爹叫娘:“我給你!你別打了!”
白安安聞言,放下彈弓,頗為遺憾地摸了摸口袋裏剩下的石頭。她天真可愛威脅道:“你可別耍詐哦,不然我繼續叫仙女姐姐教訓你!”
紅眼青年含恨将腰上的乾坤袋解下來,扔過去。
穆天音率先接過來,檢查後發現沒有問題,這才交給白安安。看到她盯着乾坤袋,閃閃發亮的眼睛,不由好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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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
白安安盯着手中金光閃閃的乾坤袋,頭也不擡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裏面有什麽寶貝呢。她一手牽住穆天音的手,一手攥着乾坤袋,忽然想到什麽,回頭看了一眼,見那些修士扶着紅眼青年重新躺回敞篷轎子上。
她頓了頓,仰頭對穆天音道:“仙女姐姐,就這麽放他們回去嗎?”
穆天音臉上波瀾不驚,手指輕柔撫摸她的腦袋:“別擔心,有我在。”
行吧,估計人家來尋仇的,也不是穆天音的對手。
白安安立即将這茬丢到腦後,專心看起自己的寶貝來。
千裏之處,赤雲宮偏殿。
葉仙儀白衣素缟,臉色灰敗坐在床上,冷冷看向跪在一旁的侍女。侍女跪在她的床前,雙手舉着托盤,奉上一碗黑色的藥汁。
葉仙儀伸手端起藥碗,嘴唇略沾了沾碗沿,立即被燙地嘶了一聲。她勃然大怒,将藥碗朝着跪着的侍女額頭砸去,陰郁道:“賤人!你是不是想燙死我?!”
侍女瑟瑟發抖,卻不敢躲開。葉仙儀是宮主的侄女,且脾氣一向不好。她若是躲了,等着就是葉仙儀愈發難以控制的怒火。倒不如忍耐過去,還能留一條小命在。
幸好她現在修為被廢,而且全身經脈斷絕,手上沒有多少力氣,砸額頭疼是疼了,卻只是皮外傷。
赤火宮宮主葉瓊走了進來,她拖着長長的黑色裙擺,看也不看跪在那裏的侍女,坐在葉仙儀身邊關切問:“仙儀,怎麽了?”
葉仙儀看見葉瓊過來,登時委屈地撲過去,哭喊道:“姑姑!我好恨!我以後是不是只能成為一個廢人?”
葉瓊輕柔攬着她,風情萬種的眉眼閃過一抹冷光,她揉着她腦袋,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放心,你的仇,還有哥哥的仇,我都會替你報的。”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她微笑着,撫摸葉仙儀的腦袋,“你的命可是哥哥用盡手段才保下來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讓親者痛仇者快。”
葉仙儀從她懷中擡起臉來,臉上淚痕斑駁。她雙目赤紅,猛然一抹眼睛道:“對,姑姑說的對。我一定要好好休養,然後替爹報仇!”
“那兩個賤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好了。”葉瓊拍了拍她的腦袋,柔聲道,“現在養傷要緊,別仇啊恨的。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們再聊報仇的事情。”
葉瓊轉頭,對跪在地上的侍女蹙眉道:“還不趕緊再去端一碗過來?”
侍女聞言,慌忙應聲退了下去。
葉瓊看着葉仙儀喝完藥,看她躺下休息,這才冷着臉回到自己的寝殿。
身旁的大弟子贲茹神情憤憤道:“師傅,您就這麽養着那個廢物?”
說着,還回頭看了一眼偏殿。這個葉仙儀驕橫跋扈,如今寄人籬下卻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看。身為宮主的大弟子,贲茹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可礙于對方侄女的身份,她卻不能做點什麽。
葉瓊想起葉仙儀,臉上也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她蹙了蹙眉道:“別打草驚蛇,暫時還用得着她。”
她想起什麽,忽然道:“對了,你那邊安排的怎麽樣了?”
贲茹自信一笑:“師傅放心,我已經安排人混進去了。”
葉瓊看她一眼,滿意點點頭:“那就好,一定要找到神器。”
正商議着事情,忽然聽到殿外吵吵嚷嚷。葉瓊登時皺起眉毛,然後還不等她表達怒火,随後便看見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柳秋陽滿臉是血被仆人七手八腳擡了進來。
葉瓊登時站起身,匆匆幾步走過去,探查完兒子的傷勢,她登時陰沉道:“怎麽回事?”
幾個仆人七嘴八舌敘述完事情經過後,其中一人期期艾艾道:“屬下見兩人進了天羅宗的地盤,所以應該是天羅宗的人。”
柳秋陽按住自己的額頭,對葉瓊哭訴道:“娘!你一定要給兒子主持公道!不然兒子就不活了!”
這副尋死膩活的模樣,讓葉瓊既心疼又恨鐵不成鋼。她怒道:“還不趕緊把他擡下去找丹師給他療傷?!”
下屬聽言,慌忙擡着柳秋陽下去了。
葉瓊站在原地,頭痛地按了按額角。
半晌她放下手來,雙眸中的冷氣幾乎要立即結冰。原本只打算拿葉仙儀做個幌子去搶神器。可天羅宗的人竟然敢傷她的兒子,那她只好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了。
走在回天羅宗的路上,白安安的步子隐隐一頓,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然後仰頭對穆天音道:“仙女姐姐,你的修為到底有多高呀?”
穆天音眼睫扇了扇,好笑道:“為何問這個?”
白安安抓了抓後腦勺:“沒什麽,就随便問問。”
如果人家真來尋仇,應該沒事吧?
兩人正走到院子門口,就看見雲秀捧着一只大白鳥站在她們大門口。
白安安翻了一個白眼,對雲秀道:“怎麽,你是來讨說法的?”
雲秀頓了頓,側過臉來,像是意外兩人從外邊回來。她愣了片刻,就馬上恢複和善的表情:“不是的,我這次過來,還是替大白跟你們道歉的。”
白安安深吸一口氣,沒有因為對方的善解人意而放松,反倒更加戒備。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她是對方,而小白被別人的打傷了,她是選擇打上門讨個說法還是去道歉呢?
反正她實在看不懂雲秀的操作。
白安安扯了扯嘴角,抱胸道:“行了,別裝了。我們這裏雖然不偏僻,但是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過來的。”
“你那只鳥幾次三番過來,難道不是你指使的?你到底是何居心?”
白安安話畢,雲秀臉上頓時閃過一抹複雜。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有這麽明顯嗎?”
白安安沒有料到人家竟然如此幹脆就承認了,不由飛快眨巴一下眼睛,詫異看着她。
雲秀頓了頓,這才低聲道:“我想拜前輩為師。”
白安安眉毛緊蹙,側過臉斜斜睨了她一眼,臉上表情嘲諷。
這人在說什麽?拜穆天音為師?穆天音都不收她為徒,她憑什麽收這個雲秀為徒啊!
白安安心盡管心裏很不爽,卻知道要不要收徒,完全得看穆天音的意見。
于是她仰頭盯着穆天音,撒嬌般地搖了搖她的手臂:“仙女姐姐,你不會收她為徒的,對不對?”
穆天音俯身揉揉白安安的腦袋,沒有回答,牽住白安安的小手,目不斜視走進院子。對她來說,這世上除了安兒,再沒有其他了。
白安安看到穆天音的行為,登時心中暢快。得意洋洋回頭瞅雲秀一眼,甚至幼稚地給她做了一個鬼臉。
雲秀先是哭笑不得,接着搖了搖頭,無奈對懷中的大白道:“果然被拒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