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白安安雖然沒有追問,卻知道天道隕落代表着什麽。天道隕落,世界毀滅,那些不停分化出去的小秘境就說明了問題。
她坐在黑色寶座之上,姿态悠閑地靠在那裏,手肘曲起撐着下巴假寐。
天機鏡在旁邊的桌子上滾來滾去,聲音嘶啞道:“難怪!難怪靈山會不見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白安安被他的聲音吵得頭痛,無奈睜開眼睛,疲憊地揉揉眉心:“天道隕落,不是正好麽。你也不用再擔驚受怕誰來抹去你的意識。”
天機鏡的聲音猛然停住,他豎起鏡身立在黑色桌面上,聲音茫然:“可是這樣一來,世界也會毀滅。整個世界都不在了,我擁有意識,還有什麽意義?”
他說着說着,忽然痛哭起來,“本王辛辛苦苦籌謀至今,可不是為了得到這結局!”
白安安撇撇嘴,不客氣拆穿他:“籌謀?天天八卦魔宮裏本尊的下屬都喜歡誰?”
天機鏡不理她,繼續嚎啕大哭:“本王為什麽這麽慘啊!本王不服!”
白安安深深嘆了口氣,懶得搭理他。她發現天機鏡的性子就跟小孩子一樣,越搭理越來勁。她本來也煩躁的不行,結果天機鏡魔音穿腦,讓她心情更加煩躁。
她如今不擔心天譴,也不擔心下一次的天劫。因為恐怕世界毀滅的速度會比她的雷劫更加快。還有穆天音——她伸手揉了揉眉心,如今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穆天音。
最初發現真相的剎那,她毫無疑問對她起了一絲殺意。不過很快地,理智回籠,她知道就算殺了穆天音也改變不了結局。而且——從內心深處來說,她并不想殺了穆天音。至于理由?如今想想也沒有意義了。
她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
她已經呆在黑色寶座之上,整整坐了九天。她原本以為,這一生都要跟天道作對,直到她咽下最後一口氣。所以她争分奪秒,每一刻都不敢放松。長時間處在這種壓抑狀态之下,讓她本來就說不上多好的壞脾氣變得更加恣意。
剛得知天道就要隕落的剎那,老實說,她有些茫然。就像一把時刻繃緊的弦驀然松弛下來,讓她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
天機鏡如今有如祥林嫂,時不時便要唉聲嘆氣大吐苦水,白安安實在受不了他的聒噪,第一次邁出了大殿門檻。
她獨自去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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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大街上十分熱鬧,各式商鋪的幡子在空中迎風招展,招徕顧客。挑着擔子的小販沿街叫賣,景致十分熱鬧。白安安僞裝成凡人模樣,邊走邊來到一個賣馄饨的攤子前。
她買了一碗馄饨,剛剛坐下,便察覺一道熟悉的氣息。
白安安動作一頓,臉上表情不變,舀着馄饨吃了一口。她咀嚼咽下,察覺到對方的視線還緊緊盯在她的臉上,不由道:“你看什麽?”
穆天音輕笑一聲,搖搖頭:“你終于肯理我了。”
白安安眼睫微顫,垂首再次舀了一只馄饨。
穆天音淡淡道:“我還記得,你請我吃了一碗湯圓。”她看她一眼,頓了頓,“雖然都是假的。”
白安安将調羹擱在碗裏,雙手抱胸,偏過頭去:“怎麽,你今天過來,是打算跟我吵架的?”
穆天音牽住她的手,緊了緊,低聲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說的給我一生一世,難道不打算兌現了麽?”
白安安毫不猶豫将手抽了回來,冷冷道:“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騙局,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當然有意義!”穆天音緊緊抓住她的手指,拽在手心,低聲道,“我願意和你做一對凡人,就算幾十年的壽命。”
白安安嘴唇動了動,剛想回答,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驚天巨響,不由猛然擡起臉來。
不停有東西從天上掉下來,将凡間的道路和屋子撞得粉碎。
白安安的鼻尖驀然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她忍不出蹙起眉毛,側頭對穆天音道:“外面怎麽了?”
穆天音面無表情望向頭頂的天空,那裏不提有天火落下來,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
人群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叫和哭聲,整個人間幾乎在轉眼之間就變得人間煉獄。
穆天音搖搖頭,抓進白安安的手指道:“別擔心,有我在。”
白安安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卻能夠想象的出外面是怎樣一副凄慘狀況。
白安安頓了頓,站起身來。賣馄饨的攤主早就吓得不知所蹤,白安安只能留下碎銀,轉身離開。
大街上兵荒馬亂,慘嚎哭叫聲不絕于耳。白安安走着走着,雙腳驀然被什麽東西抱住,她不由垂首下去,蹙眉‘盯’着抱着她雙腿的東西。軟綿綿熱乎乎的,似乎是個小孩。
小孩抱着她的雙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知道和父母走散,嘤嘤哭泣。
白安安無動于衷,伸手拎起小孩的後勁将她拎在一邊,剛想越過小孩走過去,冷不防斜刺裏沖出一個灰衣婦人,一把抱住小孩擋住白安安的去路。
灰衣婦人抱住小孩安撫幾句,這才轉身對白安安道謝。
白安安嘴唇動了動,抿了抿唇。
穆天音從她身後過去,對灰衣婦人道:“這位大嫂,我們第一次來這,這天火是怎麽回事?”
灰衣婦人抱着小孩,仰頭看向天空,長長嘆息一聲:“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天火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上個月就開始了。”
“你們兩個小姑娘也別在外邊逗留了,早點回家吧。”
“這世道,越來越艱難了。”
婦人抱着小孩,唉聲嘆氣走了。
白安安神色莫名回到魔宮,發現天機鏡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她獨自在寶座上呆呆坐了一會兒,天機鏡才鬼鬼祟祟地跳進大殿之內。
白安安聽到鏡子靠近的身影,驀然道:“白天那些天火,是不是意味着世界開始毀滅?”
天機鏡看她一眼,忽然從鏡子裏探出修長的身體,他雙手抱胸,十分不滿:“我說這白天都你上哪裏去了,原來去人間逍遙快活去了?”他見白安安滿臉不耐煩,不由撇嘴道,“不然你以為呢?”
白安安長睫覆下,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陰影:“那有什麽辦法……”她頓了頓,沒有再問下去。
有什麽辦法可以阻止天道隕滅?按照常理,只要将她這個bug給毀滅就好。眼下,這不過是她的猜測,就算被被她猜中了又如何?犧牲她一人,拯救這個世界?
白安安嘴角一扯,她寧願拉着整個世界下地獄。
從前,天道處心積慮要殺她。如今,她會和整個世界一起毀滅,她反倒沒有不甘心了。
“拉着整個世界陪葬,這樣也不錯。”她笑了起來,眼尾的胭脂仿佛化開了一般,豔麗緋紅。
這樣,她對穆天音就沒有什麽好不滿的了。
此後一年時間,各州各地,都紛紛遭到了天火的攻擊。這是天災,又不是**,各處除了硬抗,根本沒有其他應對之策。而且每一次天火攻擊的間隙時間越來越短,次數越來越密集。不僅是人間地界,就連各處的修士都焦頭爛額。
明心城,翟安易不顧書房內長老商議,叫嚷着沖了進去。
執劍長老正和其他長老一起商量對策,聽到門口的叫嚣聲,不由微微蹙眉。
十長老伸手撫摸着長長的眉尾,語重心長道:“發生這麽大的事情,總是瞞着他不好。畢竟我們已經老了,門派的重任還需要下一代扛起來。”
執劍長老揉揉眉心,嘆息一聲。
長老們散會之後,半晌,他高聲道:“進來吧。”
翟安易還打算硬闖,聽到這道聲音,登時雙眼一亮。
他忙不疊沖進去,對執劍長老道:“長老!師尊什麽時候出關?還有我小師妹呢?”
執劍長老後來才多方打聽道白安安的身份,還有和穆天音之間的糾葛。堂堂明心城主,竟然被魔界妖女勾了心,還毀了道心,搶走神器。這消息若是傳揚出去,他們整個明心城都将成為正道修士的笑柄。所以他才苦苦隐瞞,就連穆天音的兩個弟子都沒有透露。
可是最近一年,天火越來越頻繁,隐隐一股毀天滅地的不詳預感,穆天音的事和這個一比,反倒不值一提了。
他頓了頓,便直言相告。
翟安易呆呆聽完,臉上表情一片空白。
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道:“執劍長老,你說笑的吧?”
“小師妹怎麽可能是魔界的人呢?”
執劍長老冷冷道:“我告訴你這些,是不想你繼續被魔道妖女蒙騙。她不是你小師妹。”
翟安易嘴唇動了動,驀然想起一年之前在秘境之外見到的那個紅色身影,不禁沉默下來。
他白着一張臉走出書房,雙眼中滿是茫然。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小師妹曾經住過的院落。
如今這裏栽滿了梨花樹,滿院子的白色梨花竟相開放,美不勝收。
一顆梨花樹下,周溶正坐在石凳上喝酒。
她轉頭看見翟安易,不禁遙遙向他舉了一下酒杯:“小師弟,要不要來一杯?”
翟安易抿抿唇走過去,坐在周溶對面,将對方遞給他的酒杯一飲而盡。他用力抹了一把嘴角,只覺得舌根處全是苦澀的味道,又苦又澀,讓他想哭都哭不出來,只能憋在胸口,悶的難受。
“別想那麽多,以後可以喝酒的日子,大概也不多了。”周溶安慰道。
翟安易忍不住看過去,出聲道:“二師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小……白安安的事。”
周溶低頭看着杯中澄澈的酒水,低聲道:“大概是那次秘境之後吧。”
“不覺得奇怪嗎?她來了之後,明心城就接二連三地出事。”
翟安易想起和白安安相處的點點滴滴,忍不住替她辯解道:“會不會是巧合?會不會是長老們誤會了?”
周溶搖頭嘆息:“你知道天機鏡在誰手上?師尊又在哪裏?”
白安安回去之後,氣焰極為嚣張,根本沒有遮掩半分。別說他們明心城了,眼下恐怕其他正道修士都知道了魔界的新血魔了。對方不僅搶走天機鏡,更毀了明心城主穆天音的道基。
甚至……
周溶回想起剛才聽到的消息,眉頭不由蹙地更深,她擡眸看向苦惱的翟安易,低聲道:“有時間的話,多去看看大師姐吧。”
翟安易聞言,小臉登時皺成一團。
這一年間,大師姐宋绮玉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恐怕就快撐不過去了。
他想了想,頓時站起身,匆匆和周溶告別,轉身就跑向宋绮玉的房間。
才剛剛走到宋绮玉的院子外邊,就聽到門裏兩個小丫鬟叽叽喳喳聊着天。
他起先還不在意,結果聽到了白安安的名字,才猛然頓住。
一個聲音道:“你聽說了沒有,聽說這次天火,是因為天譴呢。”
另一個詫異道:“天譴?什麽天譴?”
“有道君推演出來,是有人犯了窮兇極惡的事,所以才招來天譴。”
“正道修士裏怎麽可能有這種人,所以自然是魔界妖人了。”
兩件神器又在白安安的手中,得知這個消息的修士,第一時間便把天譴的事情和她聯系了起來。
翟安易聽不下去了,猛然推門進去,打斷了兩個小丫頭的對話:“閉嘴!”
小丫頭還是第一次看見嘻嘻哈哈的翟師兄露出這副嚴肅的模樣,不由戰戰兢兢。
翟安易頓了頓,低聲道:“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別人雲亦雲。就算對魔界修士,我們也要講道義。”
兩個小丫頭聞言,連忙紅着臉低頭應了一聲。
翟安易滿臉郁悶,揮手道:“行了,沒你們的事了,都出去吧。”
翟安易走到宋绮玉的床邊,見宋绮玉無聲無息躺在那兒,不禁露出憂傷的神色。
小師妹真的是血魔嗎?那麽大師姐還有師尊,都是被她害的?如果小師妹真是壞人的話,他該如何是好?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對方天真嬌俏的模樣,翟安易的眼眶漸漸紅了。
宋绮玉睫毛微微抖動,似要醒來。
翟安易連忙吸了吸鼻子,期盼望着她。
可是宋绮玉并沒有清醒過來,嘴唇動了動,發出微弱的聲響。
翟安易湊過去,這下聽清了,她說的是‘安安’兩個字。
他直起身子,呆呆站在床邊,半晌才道:“大師姐,你是不是告訴我,小師妹不是壞人?”
她或許,是有苦衷的?
他抿了抿唇,心中下了一個決定。他不要聽別人說,他要聽小師妹親口解釋。等周溶收到消息時,翟安易早就離開明心城,跑向魔界了。
執劍長老得知這個消息,簡直愁的滿頭的白發都要掉光了。他明明知道翟安易的性子有多跳脫,不該一時心軟告訴他真相。
周溶道:“眼下其他門派大概也知道消息了,瞞不住多少時間的。”她頓了頓,俨然道,“外邊兵荒馬亂,當務之急,是把小師弟追回來。”
執劍長老點點頭,另外給她派了十幾位弟子,助她前去魔界抓人。
如今魔界各方勢力大多處于無序之中。畢竟十大魔尊如今就剩下四個。不過白安安一家獨大,占據幾大魔尊之首的位置,兩個是她手下敗将,一個是她關系還行的老鄰居。她對殺人興趣不大,所以魔界雖然亂,卻亂而有序。
翟安易一入魔界,就被血魔宮在外巡邏的士兵給抓住了,也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好還是不好。
白安安聽到下屬說抓到一個奇怪的正道修士間諜,還愣了一下。
這一年間,正道修士為了神器,不知明裏暗裏派了多少間諜過來。有使美人計的,也有威逼利誘的。可是他們不知道,她的後宮早就解散了。威逼利誘就更加可笑了,她如今還看得上什麽寶貝?或者還會怕他們威脅?
她換了個坐姿,揚了揚眉,百無聊賴道:“帶上來給本尊瞧瞧。”
她沒有料到,會在這種情形下和翟安易見個正着。
翟安易罵罵咧咧過來,擡頭一瞧白安安的臉,霎時間便怔住,然後更加大聲叫嚷起來:“小師妹!我總算見到你了!”
白安安雙眸微微睜大,神色頓了頓,站起身走下寶座。
她一步步來到翟安易身邊,揮手讓士兵放人,這才道:“你怎麽在這?”
翟安易見她沒有否認,登時揚起一抹笑臉,驚喜看着她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小師妹!”
白安安面無表情‘看’着他,宛如在看一個傻子,她搖搖頭,轉身回到黑色寶座之上坐好,神色冰冷:“念在曾經師兄妹一場的份上,本尊就當今日沒有見過你。”
翟安易連忙上前幾步,走到白安安的跟前,焦急道:“小師妹,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的?過去那些事情,都是上一任血魔幹的,你是被脅迫的,對不對?”
白安安眉梢一動,勾唇揚起一抹嘲笑:“沒想到事到如今,你還是如此天真。”
翟安易呆呆看着她,嘴唇嗫嚅:“你在騙我,對不對?”
白安安搖搖頭,冷酷打破他的妄想:“問心蠱是本尊下的,本尊一開始,就處心積慮地接近你們。”
“你都是騙我們的?為什麽?”翟安易茫然看着她。
白安安蹙了蹙眉,語氣十分不耐煩:“因為宋绮玉取了我的血,殺人償命,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翟安易傻傻看着她,眼眶驀然紅了,他小聲道:“那師尊呢?還有我跟二師姐,你對我們,都是假的嗎?”
白安安頓了頓,剛想說話,左護法忽然走進大殿禀告:“尊主,有幾千名修士正朝着魔宮過來。”
白安安聞言,臉上沒有出現一絲意外。
以修仙世界傳遞消息的速度,修士們來的速度還算有點慢。本來她聽到那個流言,早就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她揮了揮手,輕描淡寫道:“知道了,不用管。”
她不耐煩再應付翟安易,便命人将他帶下去。
事到如今,仿佛所有堅持都沒有意義。她雖然不愛殺人,但是對方打上門來,她也不會手軟。剛好今日心情不快,便拿那些修士洩洩火。
她如今功力再次精進,幾千名修士,不到半個時辰就殺完了。
她穿着一身紅衣,長裙吸滿了血液,一滴滴随着她走動的步子蜿蜒下來。随手甩了甩衣袖,勉強将裙子上的血跡甩幹淨,卻總覺得身上的血腥氣散不出去。
她一回魔宮就脫掉長裙邁入溫熱的池水裏洗澡。
身體邁入池水裏,冰冷的身體被溫熱的池水包裹着,讓她舒服地嘆息一聲。
一雙白皙纖細的手指從肩膀上搭了上來,然後身體猛然落入一個泛着冷香的懷抱之中。
穆天音從身後将她攏在懷中,将下巴擱在她瘦削的肩膀上,低聲道:“又去殺人了?”
白安安神色不動,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對方懷中,微微揚起臉來,勾唇一笑:“不僅殺了人,還見了你的小弟子翟安易。”
她不懷好意道:“你們到底師徒一場,要不要見見?”
穆天音眼尾微微緋紅,纖細的手指順着她的肩膀滑了下去,在她耳旁低聲道:“怎麽,你心情不好?”
白安安神色猛然一頓。
穆天音濃密的長睫垂下,茶色眸光閃爍。她猛然将懷中人壓在水池邊上,掐住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白安安姿勢別扭地接受這個吻,半晌轉過身來,撈住穆天音的脖子回應她。
白安安毫無疑問是喜歡穆天音的,尤其在這種事情上,她向來不介意和她多來幾次。白安安覺得自己并不是重欲的人,可是和穆天音呆在一起之後,以往覺得浪費時間,不屑一顧的事情也變得有意思起來。
穆天音眼睫微微抖動,白皙的臉頰浮現出薄薄的紅暈。她睜開眼睛,茶色眸光仿佛水波蕩漾,溫柔凝視懷中滿臉懷春的少女,嘴角不由勾起。
白安安似有所感,不由別扭地側過臉去:“你看什麽?”
穆天音搖搖頭,伸出雙臂将她摟在懷中,掐住她的腰将她摁進自己懷中。
水波蕩漾,春意盎然,一個澡洗了足足有兩個時辰,白安安才和穆天音從水池裏出來。
她才剛剛穿好衣服,就有下屬來報,魔宮之外又來了一些修士。
只不過這次人數不多,大概只有十幾位。
白安安霎時便揚了揚眉,捏了捏穆天音的手指,轉身邁出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