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可記得當初,你對我說過什麽?”
對方修長的身影在整個黑色大殿上顯得越發清冷蒼白,白安安眉間戾氣頓時一窒,雙眸閃過一絲茫然。
她不懂,穆天音明明喜歡她,明明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為什麽不願意跟她呆在一起?
穆天音見白安安呆住沒動,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邁出門檻出去。
她看着魔界黑漆漆的精致,垂下長睫,眸光微微閃爍。
她本不該來的,可是……
她眼角餘光注視身後那道叫她魂牽夢萦的紅色身影,睫毛輕顫,嘴角微微上揚一分。
直到大殿上再也沒有那股好聞的冷香,白安安才猝然回神。她意識到穆天音真的走了,藏在袖中的手指猛然攥緊。
她喜歡的東西,就要得到,她才不管穆天音願不願意。
可是她現在實在不懂,穆天音到底為何拒絕她。
是因為她變成凡人,所以自覺配不上她?還是說她擔心短短百年,她容顏不再,被她嫌棄?
白安安坐在黑色寶座之上,表情凝住不動。
她可以去找神器,讓她與天同壽。她現在看不見,也不會嫌棄她變得難看——
左護法目睹剛才這一切,見白安安一臉不愉,這才低聲恭敬道:“尊主,要不要屬下把她抓回來?”
白安安手指揉着眉心,疲憊地斜靠在寶座之上:“暫時不用,先讓本尊想一想。”
她試着将自己代入穆天音的位置,想搞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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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想來想去,腦子更加糊塗。
因為她根本不會讓欺騙她的那人活着,只會在得知真相的剎那一劍捅了她。
所以穆天音之所以不肯留下來,是因為心中對她還有氣?
她總不可能讓穆天音再捅她一劍吧?
白安安再次揉了一把眉心,對左護法道:“你派人跟上去,随身保護,還有随時彙報情況。”
左護法得令,恭敬行了一禮,然後黑色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雖然穆天音不肯留下讓她有些生氣,但是得知她還活着的消息,心情竟奇跡般地平靜下來。
如今穆天音什麽都沒有,只能仰仗她。她既然喜歡她,為什麽不把她弄到手?
她能勾引到她第一次,那麽一定能夠勾到第二次。
她不喜歡對人用強,所以不介意繼續跟穆天音玩一玩。
她手肘曲起,纖細的指尖撐着自己尖尖的下巴,微挑的杏眼眯了眯。
白安安轉身回到寝殿,從乾坤袋裏拿出聚魂石
青色的聚魂石閃動着紅色的光芒,在她手心微微跳動。
白安安素手拍了拍聚魂石,輕聲喃喃道:“別心急,馬上就放你出來。”
她話音一落,天機鏡便猛然從鏡子裏探出腦袋來,一疊聲道:“我也要!臭丫頭你先別做那顆木頭的,先做我的身體!”
白安安充耳不聞,随手掏出材料制作傀儡。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一個拇指般大小的玩偶就出現在白安安的跟前。
白安安将聚魂石中的紅色魂魄投入面前小人的身體中,手掌在小人身上輕輕一撫,剛才還死氣沉沉的小人瞬間從桌子上爬了起來。
小人仰着圓溜溜的大腦袋和黑豆豆一般的小眼睛,小小的嘴唇裏吐出軟軟的童聲:“主人。”
白安安雙手托腮,側頭細聽小人的動靜。她循聲伸出手去,伸出手指點住小人的額頭,然後輕輕一推。
三頭身的小人啪嗒一聲摔了一個屁股蹲,仰着黑豆似的小眼睛呆滞望着白安安。
白安安驀然拍着手掌哈哈大笑起來。
她笑夠了,這才頭也不回對天機鏡道:“你也喜歡?我也幫你做一個?”
天機鏡的叫嚣聲瞬間戛然而止,一顆腦袋迅速縮了回去。
她才不想當這個惡劣妖女的玩寵呢!她鏡身豎起,望向小人的方向,心中不禁憐憫。
真慘呀,替她擋雷劫就算了,還要被她變成玩偶玩弄。
還有那個白衣女修,道心被毀,修為被廢,被她玩弄個徹底。到最後,卻不能得到她幾分真心。
白安安沒管鏡子,伸出手去,輕輕撫摸小人的腦袋,輕聲喃喃道:“從今以後,你就叫小紅吧。”
小人慢慢擡頭看去,從地上艱難爬起來,愣愣對白安安道:“是,主人。”
白安安臉上的笑容緩緩斂下去,手指輕輕撓着小人毛茸茸的頭發。
她的傀儡之術并不是萬能的。傀儡死了,重生制作一具,那麽他的記憶就會全部清零。明明是同樣的魂魄,可是失去了記憶,卻早已不是原來那個人了。
目前為止,只有天機鏡和她是不同的。
她轉身走到梳妝臺前,抓起鏡子拿在手中細細摩挲,想要拆開鏡子看看到底是什麽構造。
天機鏡感應到她的想法,瞬間瑟瑟發抖。
幸好白安安只摸了一陣,就放下了。
左護法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寝殿門外,白安安察覺到了,漫不經心道:“進來吧。”
左護法幾步走進去,彎腰俯身:“屬下已派人保護穆城主離開。”
白安安點點頭,揮手讓她離開。
這之後,她足足等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再次去見穆天音。
出乎白安安的意料,原本她以為以穆天音的性子,應該會選擇獨居深山老林,卻不想她以一身劍術被某個人間門派奉為座上賓。
白安安到時,正值穆天音教導弟子劍術。
她如今雖然修為盡失,但是曾經身為正道第一魁首的氣度卻讓她在幾千名弟子當中脫穎而出。
她身姿筆挺,負手立于跟前,頭頂簌簌桃花落下,落在她雪白的長裙上。
幾千名弟子目光灼灼盯在穆天音的身上,癡癡凝望她完全不似凡人的容顏。
白安安側頭細聽,聽到弟子們私下來的竊竊私語,嘴角頓時向下撇去。
她隐去身形,瞬間跳入幾千名弟子當中,然後腳步慢悠悠地朝着穆天音的方向而去。
白安安款款走到穆天音身邊,腳步停在她的身後,纖細的指尖伸出,輕輕在穆天音的腰間點了一下。
穆天音正點着劍刃指導一位女弟子,察覺到身後的動靜,眉心登時一跳。
女弟子時刻關注着穆天音的表情,見狀不由仰頭道:“師傅,您怎麽了?”
穆天音搖搖頭,眼睫垂下,沒有回頭。
白安安見她對自己視而不見,不由咬了咬唇,伸出手指,使勁戳了一把她的細腰。
她知道這人身上的敏感點,打算她不理她,她就繼續戳她。
穆天音實在拗不過她,白皙的雙頰微微浮現出兩片薄薄的紅暈。
她下意識伸手将伸手那人的手緊緊握住,然後頭也不回繼續教導弟子。
白安安感覺到手上細膩的觸感,登時愣了一下。
她嘴角輕輕抿起,挑了一下眉毛,老實了幾分。
穆天音一手負在身後,緊緊抓着白安安不老實的手指,繼續一邊慢條斯理替弟子講解。
等到弟子一節課業結束,穆天音回到書房,白安安才現出身形。
穆天音牽着她的手來到書房,這才松開手去,回到案前坐下,輕描淡寫對白安安道:“你怎麽來了?”
白安安眼睫微動,嘴角挑起一抹笑,款款走了過去,湊近她輕聲呢喃道:“怎麽,我不可以過來?”
穆天音垂眸盯着自己書桌上的青檀紙,頭也不擡道:“無論你說幾遍,我都不回跟你回去。”
白安安輕輕一笑,驟然投入穆天音的懷中,坐在她的懷中仰着一張雪白的小臉來:“誰說我要抓你回去。你去哪裏都沒有關系。”
“你喜歡人間,那我便和你呆在人間。”
“我們可以一起結伴游覽五湖四海,只要你願意。”
穆天音眼神落在她渙散的瞳孔,鴉黑般的羽睫輕輕扇了扇。
她擡起手來,手指摩挲着白安安白皙的側臉。
白安安察覺到臉頰上的觸感,嘴角下意識向上勾起。
穆天音接觸她嘴角那絲笑容,手指頓了頓,猛然撤開。
恰在這時,書房門口響起一道清亮的女聲:“師傅!”
穆天音遲疑片刻,将懷中的白安安推開,高聲道:“進來吧。”
白安安蹙起眉毛,循聲望去。
書房的大門被人打開,響起少女輕快的腳步聲。
“師傅師傅!我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聽聲音是個聒噪的豆蔻少女,聲音連同腳步都同樣輕快。
少女一氣跑過來,跑到穆天音的跟前,仰着腦袋滿臉孺慕看向穆天音,嬌聲道:“師傅,你猜一猜,靜宜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
穆天音神色淡淡道:“什麽?”
少女一點沒有介意穆天音的冷淡,反倒叽叽喳喳地絮叨起來:“喏,就是這個!師傅,您覺得這個泥人捏的像不像你!”
穆天音微微側頭,看向站在一旁雙手抱胸的白安安,想到安兒也曾經送她一只泥人,嘴角不由帶出一點笑來,溫聲道:“多謝你,我收下了。”
杜靜宜看到穆天音嘴角那絲笑,反倒呆住。她第一次見穆天音的笑容,眨巴一下眼睛,驚喜地瞪大雙眼:“師傅你收下啦?!那行!我把泥人給你放在這兒了。那……靜宜就不打擾師傅看書了。”
少女忸怩了一下,見穆天音沒有出聲留她,不由滿臉沮喪,一步三回頭走了。
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書房裏,白安安才驀然冷笑一聲。
送泥人?不過她玩剩下的手段。
可是這人不僅收下泥人,還收了那麽多弟子,更不能忍的是,她還對那少女笑!
白安安咬了咬嘴唇,這感覺實在不好受。有些東西,即使她不要,也輪不到別人來染指。更何況穆天音本來就是她的,她憑什麽對別人笑得那麽開心?
她頓了頓,充滿戾氣的雙眸驀然變得委屈,她湊過去,挨挨蹭蹭依靠在穆天音的懷中,楚楚可憐道:“我眼睛看不見,可是我聽見你笑了。”
“你是不是很高興?”
穆天音看她一眼,不動神色,嘴角微微上揚一分。
白安安見她不說話,心中不由有些氣餒,她伸出手去,手指落在穆天音的臉頰邊,一點點摸索她的五官,可憐兮兮道:“我眼睛瞎了,你是不是嫌棄我?”
“我知道你之前說的話都是借口,你就是嫌棄我瞎了!”
她不高興了,總是能夠在穆天音身上找出各種毛病來。她胡攪蠻纏,也是她縱的。
可是穆天音只是面色沉靜看着她胡鬧,不發一言,白安安鬧着鬧着,觀衆不買賬,她的表演也進行不下去了。
她瞬間從穆天音懷中起來,伸手去掐她的下巴,垂眸暧昧地摩挲她尖尖的下巴,低聲道:“城主的口味還真是一如既往啊,怎麽,你更喜歡純潔不知世的小白花,而不是我這樣的?”
穆天音望着她,瞬間輕嘆口氣,将下巴上的手給拉了下去:“別鬧了。”
白安安任她把自己的手扯開,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冷了下去。
“你認真的?”
穆天音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輕聲道:“我不喜歡她,我喜歡誰,你不知道麽?”
白安安眼睫飛快閃動,嘴角已不自覺揚起,她嬌聲道:“我就知道。”
“你喜歡我,不管我變成什麽模樣。”她又沒骨頭似的蹭了過去,依偎在穆天音的懷中,尖尖的下巴擱在穆天音瘦削的肩膀處,伸出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繞着穆天音漆黑的發絲,露出得意的模樣:“她怎麽比的上我?”
“她長得有我好看嗎?”
“她修為比我高嗎?”
“還無權無勢,怎麽可能比得上我?”
白安安越說越自信,攤開手掌,手心赫然是少女送穆天音的那個泥人,她手指摸了摸泥人的五官還有身上的衣服,露出一絲輕蔑的表情:“就連這個泥人,都不如我送你的。”
“我幫你把這東西處理了吧?”
穆天音搖搖頭,伸手從她手心把泥人拿走,放到一邊,溫聲道:“好歹是弟子一分心意,就留着吧。”
白安安瞬間蹙起眉毛,面上表情流露出一絲不可置信:“你竟然為了她拒絕我的要求?”
穆天音有些好笑和無奈,伸手拍拍她的腦袋:“你乖,別鬧。”
白安安猛然将頭頂的手給甩了下去,然後紅影一閃,瞬間消失不見。
穆天音垂下濃密的長睫,掩飾住其下閃爍的眸光。
她盯着自己白皙的指尖,半晌嘴角緩緩勾起。
得到一點,就會想要更多。
她比自己想象當中的還更要貪心。
她本不該去見安兒,可她見了。
她本和安兒恩斷義絕,可她沒有。
既然只剩下短短幾十年的壽命,為何不更貪心一點,在她心上烙上自己的烙印?不能到頭來,只有她一人深陷其中,而安兒還置身事外。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窗外盛放的桃花,嘴角的弧度一點點勾起。就讓她看一看,她能對她做到哪一步。
白安安氣急敗壞跑回魔宮,還是心氣不順。
穆天音以前不這樣的,她向來事事以她為先,根本不會拒絕她的請求。那個泥人明明就很醜,為什麽不可以直接毀掉?
她滿臉頹喪,懶懶趴在桌子上,滿心不忿。
天機鏡在梳妝鏡前蹦蹦跳跳,側頭看見白安安的表情,納罕地咦了一聲。
然後她桀桀怪笑,哎喲一聲,幸災樂禍:“你個妖女,你也有今天!”
白安安登時滿臉戾氣瞪過去,只是因為眼睛看不見,渙散的眼神難免少了幾分威懾力。
天機鏡還在不知死活哈哈大笑:“你也會吃醋呀?真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
白安安沉着臉,幾步走過去,伸手去抓鏡子,轉身就走。
天機鏡見狀,頓時驚慌失措道:“你想幹什麽?!”
白安安冷冷道:“扔糞坑。”
天機鏡知道白安安幹的出來,聞言連忙大聲嚷道:“別呀!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我突然想起來了!你不是要找崆峒印嗎?崆峒印在北海!”
白安安步子一頓,微挑眉毛:“你說什麽?”
天機鏡見這招有用,登時絮絮叨叨:“你之前問我,我一時想不起來了。畢竟我作為神器活得太久,所以才把這茬忘了。”
“北海哪個地方?”白安安站在原地,繼續追問。
天機鏡結結巴巴道:“好像,好像是萬靈山……”
“好像?”白安安蹙起眉毛,挑起唇角威脅道,“若是找不到……”
天機鏡認命接過她的話茬,氣急敗壞道:“找不到你把我沉糞坑吧!”
“絕對在萬靈山,一定在這個地方。”天機鏡越說越肯定,“沒錯,就是萬靈山!”
“不過萬靈山是座神山,以前還有仙人住在山上呢。我上一次到那兒,是千年前還是萬年前來着?”
白安安聽着天機鏡宛如老年癡呆症一般的發言,登時不信任地蹙起眉毛:“到底是不是北海?”
“這個我可以肯定!一定是北海那裏!一定是!不是我吃屎!”
白安安挑唇一笑,“好,這可是你說的。”
天機鏡:“……”
天機鏡頓了一下,打着商量道:“那你是不是該給我做一個身體了?”
白安安興致不是很高,思緒不由飛到穆天音那兒,敷衍道:“再說吧。”
白安安處理完魔宮的事情,過了一個月,再次安耐不住飛到穆天音的身邊。
穆天音自從來到人間,一點都不寂寞,每天都有各式弟子花樣百出地過來請教問題。
最初是過來請教劍術,劍術上的問題問完了,看見穆天音書房中的墨寶,一個個不由更加挖空心思,過來求穆天音教導他們寫字。
白安安飛過來之時,正巧看見一個男弟子奉上自己一張字帖請穆天音指教。
穆天音坐在書桌前,一身白衣似雪,窗外的日光落進來,将她那身白衣照得瑩瑩生輝。
穆天音神色不動,淡淡道:“放那兒吧。”
男弟子滿臉失落,垂着腦袋應了一聲,不敢打擾穆天音看書。
這位新來的師傅,雖然不知道哪門哪派,但是她劍術精妙,容顏完全不似凡塵中人,通身的氣質叫人不敢輕視。所以門派中的弟子,各個都十分喜歡她。
白安安隐去身形,款款走了過去。
穆天音垂着的睫毛微微一顫,頭也不擡,嘴角微微揚起。
白安安拎着裙擺走過去,憑着感覺抓起一旁的毛筆,然後三兩下在青檀紙上劃了幾筆。
男弟子剛好垂下頭去,沒有看見狼毫筆浮在空中的詭異場景。
白安安惡作劇完畢,這才捂住嘴巴退到一邊去。
穆天音神色頓了頓,凝眸去看青檀紙上的痕跡,不由揚了揚眉。
男弟子悄悄擡起臉來,猝不及防看見穆天音臉上的表情,稚嫩的小臉頓時浮現一絲羞澀。
“師傅,我字寫得不是太好,還請穆師傅多多指教一下。”他視線不由落在自己剛才拿過來的那張青檀紙,紙上一只滑稽的烏龜頓時映入他的眼簾。
男弟子瞬間呆滞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紙上的烏龜,結結巴巴道:“怎、怎麽回?”
他不知如何解釋,急的滿頭大汗,一張小臉都漲得通紅,生怕穆天音責備:“穆師傅,我不知道……”
穆天音放下書,視線從青檀紙上的烏龜收回去,落在站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的某人。
“你先拿回去吧。”
男弟子滿臉通紅,忙不跌上前一步将青檀紙抓在手中,行了一禮匆匆忙忙跑出書房。
等到男弟子的腳步聲消失在書房內,白安安才竊笑一聲,“真蠢!”
穆天音搖搖頭,素手摩挲手邊的青玉茶杯,淡淡道:“你這次過來,又是什麽事?”
白安安擦了擦眼角沁出的生理鹽水,聞言眨了眨眼睛,黯淡的雙眸彎成兩道月牙:“怎麽,這地界是你的地盤,我不能來?”
穆天音收回目光,茶色眸光倒映着琥珀色的茶水,她輕聲道:“你別總是作弄他們,他們都不過是些孩子。”
白安安登時撲上去,厚着臉皮道:“我也是孩子,你為什麽不心疼心疼我?”
穆天音指尖點在白安安的眉間,看着她黯淡無神的雙眼,微微垂下眼睫:“你是嗎?”
白安安越發上前一步,靠在她的懷裏,搖着她的手臂撒嬌道:“就算我不是,那我還是你的道侶呢。你忘了?”
“我們可是被天地見證過的道侶,你別不認賬!”
她說着,揚起臉來,露出纖細的脖頸和小巧的臉蛋。
對付穆天音,癡纏耍賴還得加上□□。
她越發湊近了,在她眼前吐氣如蘭:“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你要不要?”
她不信她對她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