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麽沒有察覺到絲毫動靜?”穆天音盯着她,眼神陰鸷,嘴角卻是溫柔的弧度。她擡起手來,捂住自己胸口,慢慢道,“最後一滴玄陰血,終于被本座消耗幹淨。”
“你就是靠着這個,一直以來監視本座的消息。”她緊緊盯着她,全神貫注,輕聲喃喃道,“對嗎?”
白安安頓了頓,覺得此刻再辯解這些細枝末節,也沒什麽意義。穆天音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于是冷聲回複道:“對,被你發現了。”
穆天音沉着臉瞧她,見紅衣少女臉上全無悔意,不由自嘲笑了笑。
“你可知道,親眼看見你在我懷中灰飛煙滅,我是怎樣一種心情?”她冰冷的指尖摩挲着白安安白皙的臉頰,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宛如情人間的呢喃細語,一字一句,仿佛控訴,“本座為你傷心欲絕,可你呢?”
“你是怎麽對我的?”
指尖劃過,落在白安安豔麗的眼角,“你毫不留情逃之夭夭,而且和其他魔族裏應外合,搶走天機鏡。”
“本座見你時,你甚至還有心情和其他男人打情罵俏!”
“白安安,你到底将本座的真心,置于何地?!”
白安安嘴唇動了動,咬緊嘴唇,眉梢挑了起來,全是譏諷的弧度:“那又如何?”
她偏過頭去,躲開穆天音的手指,理直氣壯道:“你樂意?不是麽?”
穆天音怔怔瞧着她,長久地沉默,半晌輕聲笑了起來,眉眼越發柔和。
白安安皺眉瞧着她,覺得穆天音恐怕真是瘋了,她如此嘲諷她,她不但不發怒,反而笑得跟冰山融化似的。
她心中惴惴,臉上卻還是冷酷的神色,再次不怕死重複一遍:“你樂意的!憑什麽怪我?!”
穆天音擡起手來,溫柔劃過她精致的眉眼,低語道:“對,本座樂意。”
“你謊話連篇,本座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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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虛情假意,本座樂意。”
“你将本座耍的團團轉,本座樂意。”
她頓了頓,繼續接着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永遠騙我?”
她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臉擡了起來,逼近了,語調陰沉:“安兒,本座知道你的耐心一向不好,不想在這種事情上,都不能始終如一堅持下去,本座對你很失望。”
白安安聞言,簡直被穆天音的神邏輯給弄得目瞪口呆。
她瞪圓杏眼瞧着她,遲疑道:“你……你還好麽?”
穆天音纖長的濃密睫毛微微顫了顫,捉住白安安的雙手,握在手中輕輕摩挲,溫聲道:“我很好。”
茶色雙眸仿佛透徹的琥珀,含着水光落在她的臉上,語調溫柔如水:“現在有你在我身邊,我很好。”
白安安咽了咽口水,掙紮地想要将手抽回來,卻被穆天音用力禁锢住,不能動彈。
穆天音從乾坤袋裏掏出兩個手镯,親手替她戴上。手镯不知什麽材質,似玉非玉,顏色漆黑,看着很是不祥。
白安安打量着手腕上漆黑的镯子,不禁怒了:“你松開!”
穆天音睫毛微微抖動,聞言将手放開。
白安安順利抽回手,垂眸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镯,還有白皙手背上面的紅色指印,不禁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她惡狠狠瞪了一眼穆天音,“你給我戴了什麽東西?!”
穆天音不答反問,垂眸瞧見她手背上的紅痕,溫柔說道:“疼嗎?我替你揉一揉。”
白安安目光死死釘在手腕上漆黑的手镯,試着拿下來,卻失敗了。她心中的怒火升騰,可是越是生氣,反倒讓她越發冷靜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壓制怒火,打着商量道:“你不就是氣我騙了你麽?你不服氣,盡管揍我出氣。”
“我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穆天音搖搖頭,強硬将她的手拉了過來,指尖挑起一抹藥膏,輕柔替她揉捏起來,“乖一點,別動。”
白安安全身脫力,掙脫不開,只能含怒瞪着她。
穆天音好似沒有看見白安安的憤怒的眼神,依然故我。
她沉默替她将手上的紅痕揉開,擡眼對着她微微一笑:“如今,能見到活生生的你,我很高興。”
白安安不爽地撇撇嘴,打岔道:“正好相反,我很不高興!”
穆天音神色不動,将她扯進懷中,緊緊抱住她,尖尖的下巴擱在她的瘦削的肩膀處,凝視着眼前這片粉色的桃林,低聲道:“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此處風景正好,不如一起賞花。”
魔界到處都是寸草不生的沙漠,白安安的魔宮附近也不例外。這處開辟的山谷,只不過是用衆多靈石勉強維持住的風景。
白安安驟然被她從身後抱住,強制看着眼前這片景色,不禁氣急敗壞:“穆天音,你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我說我不喜歡桃花!”
穆天音頓了頓,臉頰微微蹭了蹭白安安的側臉,與她肌膚相貼。
她溫聲哄道:“是我錯了,那你喜歡什麽?我再着人去種。”
白安安瞬間無言,頗有一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
她偏開頭去,不去看這漫天的刺眼的粉色,無力咕哝一句:“随便你了。”
被強迫性地看了一刻鐘的桃花,白安安又被穆天音牽着手,走到一處依山傍水的水榭處。
山亭水榭,疏雨煙染,全然不似魔界景色。
白安安懷疑,穆天音該不會把某處小秘境給搬了過來吧。不然也這手筆,也太驚人了。
她張了張嘴,看着湖面上的那處小屋,忍不住回頭看向穆天音。
穆天音微微一笑,牽住她的手,走進水榭,打開門朝她展示屋內的景色:“如何?”
各式家具擺設,完全都是明心城處的景致,甚至轉頭從窗外望去,還能看見院子裏盛放的桃花。
穆天音拉着她走到窗邊,唇角挑起一絲微笑,雙眸水波粼粼:“先委屈你在這兒住一段時日。”
“等明心城的陣法繪制好了,本座再帶你回去。”
白安安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忍耐不住回頭質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穆天音溫柔瞧着她,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童,伸手撫摸她的腦袋,“別鬧。”
“我知道你不開心被拘在這兒,但是這裏的一切,本座都是按照明心城的屋子所建。”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她雙眸仿佛深不見底的潭水,讓人無法窺探潭底的景色,她擁住白安安,低頭在她發間輕輕一嗅,親昵呢喃道,“從今以後,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所以你就把我關在這裏,這算什麽重新開始?!”白安安以前就覺得穆天音有點問題,一言不合就喜歡關人禁閉。對宋绮玉是這樣,對她同樣也是這樣。
如今她果然病得更重,連關人的手段都緊跟着升級了。
她最厭惡別人強迫她,原本心底或許對穆天音有些愧疚,可是現在對方來這一出,那絲愧疚立刻煙消雲散。
她手指用力,想要掰開穆天音的手指,掰了半天卻沒有掰動,一口氣登時憋在喉嚨裏,不上不下,噎的她難受。
她勉強憋住氣,好聲好氣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我離開?”
穆天音眉眼溫柔缱绻,柔和一笑,“等你心甘情願。”
白安安登時啧了一聲,簡直話不投機半句多。
她微微眯起眼睛,黑眸一閃,她自認為自己的壞脾氣沒人受得了。穆天音起初還覺得新鮮,時間久了,肯定馬上就會厭倦。
她深吸一口氣,皮笑肉笑道:“那咱們走着瞧。”
穆天音并不是只身來到魔界,而是帶了一批弟子過來。只不過大部分弟子都在別處安寨紮營,只有零星幾個弟子跟着穆天音來到這邊。
此刻,幾位女修正神色緊張地站在水榭之外,滿臉焦灼地盯着水上的木屋。
不一會兒,穆天音從水榭出來,走到桃林之處,随手指着兩位女修道:“你們兩個留下,其他人回去。”
被指着的女修滿臉驚喜對視一眼,目光灼熱盯着穆天音,響亮應了一聲:“是!”
“你們在此處候着,本座叫你們,你們再進來。”穆天音淡淡看兩人一眼,态度冷淡,說完也不等兩個女修反應,轉身回到水榭。
眼瞧着穆天音的修長的身影消失在房門處,白衣女修拉了拉嫩黃色衣衫的女修的袖子,小聲道:“莫思,你說城主在這裏,到底想幹什麽啊?”
“還有她剛才抱住的那人,到底是誰?”
莫思瞧她一眼,目光灼灼盯着緊閉的房門,抿了抿嘴角,半晌挑唇一笑道:“既然是城主的安排,你問那麽多幹嘛?聽命就是了。”
白衣女修聞言,眨巴一下眼睛點點頭:“你說得對。”
不過想起剛才城主瞧那位紅衣女子的模樣,白衣女修登時兩頰緋紅:“也不知道城主和那人到底是什麽關系呢。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城主那副模樣。”
她壓低聲音,八卦道:“你說,城主和她,會不會是那個關系?”
莫思聞言,雙眸立時一沉,臉上卻是詫異的模樣,“不會吧?城主修的可是無情道,哪裏會有道侶呢!”
“慕媛,在城主跟前做事,可不比在長老門下。你這張嘴,口無遮攔的,遲早害死你。”
慕媛眨眨眼睛,沒有因為莫思的話而害怕,反而疑惑地蹙了蹙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猜測,那人或許是城主的妹妹或者姐姐。”
她渾不在意,“再說了,城主人很好的,不會因言獲罪的。我要說錯話,她至多就是責問我幾句罷了。”
“你怎麽了?奇奇怪怪的。”
莫思臉一僵,扯了一下嘴角,偏過視線:“算了,你說得對。”
她沒有看錯,城主看那人的眼神,分明懷着不能對外人言明的情誼。想到像城主那樣的人,都會因另外一個人而心動,她的心便久久不能平靜。
“不知道,她長得什麽模樣……”讓城主這樣念念不忘。
慕媛疑心自己聽錯了,好奇看過來:“你說什麽?”
莫思笑了笑,不想理會這個傻子,輕聲道:“沒什麽。”她轉而提起其他事情,很快便将慕媛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白安安坐在床邊,冷眼瞧着穆天音。
穆天音坐在桌前,桌上一套茶具,一個香爐。
香爐裏,白色煙霧緩緩升騰,氤氲她精致的眉眼。她擡起手來,撩起長長的袖擺,露出一段無暇的皓腕,執起茶壺,慢條斯理斟了一杯茶。
做完一切之後,她才側頭看向白安安,頰邊一縷綢緞般的長發從她肩頭滑下來,發梢映襯着白衣,頗有有一種出塵的味道。
“無聊麽?過來喝一杯茶。”穆天音看向白安安,溫柔如水。
白安安坐在床邊,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閉上眼睛。
穆天音失笑搖搖頭,素手執着青玉茶杯,不以為意:“我知道你心中有氣,只是本座也無可奈何。”
“這次放了你,本座又該上哪去尋你呢?”
白安安忍了忍,還是忍不住睜開眼睛,眯起眼睛瞧她:“你究竟是如何找到我的?”
穆天音微微一笑,垂眸看了手中茶杯一眼,半晌才擡眸看過去:“血魔的模樣,并不是什麽秘密。而你……”
她頓了頓,解釋道,“雖說血魔之女深居簡出,但是想要知道你長什麽模樣,也并不難。”
“我雖不确定是不是你,但過來碰碰運氣,也是可以的。”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和血魔的關系?”白安安才剛剛說完這句話,心中不由浮現幽都魔尊的模樣,立刻啧了一聲,不再問了。
八成是幽都魔尊那個老匹夫,為了活命将她賣了個幹淨,要是再讓她遇見他,她非得殺了他不可!
瞧見白安安臉上殺氣騰騰的表情,穆天音安撫道:“你別擔心,我已經替你殺了他。”
白安安心中一驚,登時擡眸看過去。
穆天音放下茶杯,款款走到床邊,挨着她坐下,垂眸盯着她道:“我替你殺了他,你高不高興?”
白安安臉上的表情慢慢隐沒下去,眼神中漸漸流露出一抹複雜,她半晌才道:“穆天音,難道你準備替我殺人?”
穆天音搖搖頭,纖細修長的手指拉過白安安的手,神色之間充盈着寵溺的色彩:“不是替你殺人,是他口口聲聲,說是你未婚夫婿。你不願,我便殺了他。”
白安安嘴角抽動,很想反嗆一句:你怎麽知道我不願意?
打量穆天音危險的神色,只能暫時忍耐道:“我用不着你替我出頭!”
穆天音寵溺瞧她一眼,沒說什麽,只是側頭看看窗外的天色,低聲道:“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麽?”
白安安早就辟谷,根本用不着進食。她斜斜瞥了穆天音一眼,見她一臉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模樣,突然挑起唇角道:“對呀,我餓了。”
“那我馬上替你準備……”
穆天音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白安安一把拉住,她握住穆天音的手指,眯起眼睛道:“仙女姐姐,安兒要吃你親手做的飯菜。”
聽到這個要求,即使是穆天音也是一愣。
她和白安安相處至今,雖然一直關心着白安安的方方面面,倒好像确實沒有親手替她做過飯菜。
即使她不會,但是既然安兒提出要求,她自然不會掃她的興。因為安兒第一次對她提要求,她心中甚至是開心的。
她眼眸中的星光,霎時間閃瞎了白安安的眼睛,柔柔将她一望:“你等着,我去做。”
“慢着,我也去。”白安安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讓穆天音過關,她不僅要讓穆天音洗手做湯羹,還要處處挑剔,給穆天音難堪,讓她顏面掃地。
穆天音頓了頓,倒是沒有攔住她,聞言笑了笑,推開門出去了。
白安安小心翼翼邁出門檻,發現沒有設置結界,心思立刻活泛起來。但是思及此刻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出了這個水榭,遇見以前的老對頭,恐怕立即便要死無葬身之地。
還有手腕上套着的這個玩意,穆天音不說,她也知道是幹什麽的。
穆天音不可能時刻使用鎖靈咒束縛她,所以手上這個東西,八成是拿來壓制她的修為的。
她惡狠狠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的兩只黑镯,不爽地撇了撇嘴。
穆天音将白安安拉到廚房,挽起長袖,露出白皙的手臂看向她:“你想吃點什麽?”
白安安擡起下巴,面無表情掃她一眼,張口便道:“我也不為難你,就做陽春面吧。”
她頓了頓,雙手抱胸,繼續道:“我要加兩個荷包蛋,對了,面要你親自揉。”
穆天音認真聽了,點點頭,轉身出去叫來水榭之外的兩位弟子,吩咐她們去買食材。
莫思和慕媛聽到城主這個要求,簡直目瞪口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見對方臉上的不可置信。城主又不需要進食,買什麽食材?而且聽她這個意思,好像還打算親手做?
兩人神思不屬地買了食材,很快便回來了。
兩人帶着食材來到廚房,然後就看見她們不食人間煙火的城主大人,仿佛普通人家女子一般站在竈臺之前,身上多了一抹煙火氣。
而一位身姿窈窕的纖細身影,正背朝着她們,坐在飯桌旁百無聊賴等着。
紅衣女子聽到門口動靜,登時轉頭一看。
莫思看見對方的臉,瞬間瞪大眼睛。
白安安,怎麽會是她?!
慕媛拉拉她的袖子,小聲道:“莫思,你認識她啊?”
莫思神思恍惚,不敢置信看着白安安的臉,聞言下意識搖頭否認:“不認識。”
白安安偏頭去看,瞧見兩個小丫頭一副眼睛都快脫眶的模樣,朝着穆天音看了一眼。
穆天音接觸到她的視線,頓了頓,就要将兩個弟子趕出去。
白安安連忙攔住,笑眯眯道:“既然來了,就讓她們也嘗嘗城主的手藝。”
順便讓她們瞧瞧,她們的城主大人是如何出醜的。
白安安帶着看笑話的心思,雙手托腮,盯着穆天音揉面。
穆天音挽起袖子,像模像樣。一縷長發落下來,她伸手撩開,頭發上就不慎沾上了少許面粉。她一舉手一投足,依然優雅好看,可是優雅之下,卻帶着難以忽視的笨拙。
白安安的目光落在穆天音揉面的手上,這雙手修長白皙,是一雙握劍的手。可是因為她戲言,這人竟真答應她的要求,親自為她洗手做湯羹。
可是,她不可能心甘情願被穆天音拘在這兒。任這人如何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樣,也不能掩飾她囚禁她的事實。
不消片刻,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面就端在了白安安的眼前。
穆天音臉上沾着一些面粉,有些羞澀看着她,遞過一雙筷子道:“你嘗嘗?”
白安安愣了愣,若無其事接過筷子,慢條斯理夾起面條嘗了一口氣。
面條才剛剛碰到嘴唇,她便惡聲惡氣将筷子拍到桌上,“難吃死了。”
穆天音期待的神色立刻怔住,雙眸濕漉漉的,瞧着莫名有些委屈。
白安安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強制自己側頭,繼續趾高氣揚道:“我說難吃,你有意見嗎?”
穆天音濃密的睫毛扇了扇,沒有反駁白安安的話,溫聲道:“這次做的不好吃,下次就好吃了。”
白安安實在佩服穆天音的耐心,聞言嘴角挑起,微挑的杏眼斜斜看她:“不用下次,本尊現在不想吃面了。”
“那你想吃什麽?”穆天音溫聲問道。
白安安雙手抱胸,視線落在門外的水榭處,她伸手指了指,“就那裏吧,我要吃烤魚。”
“我要你親自從這湖裏釣,不許讓你的弟子幫忙!”
穆天音拿出帕子擦掉臉上的面粉,神色溫柔看她一眼,微微颔首:“好。”
穆天音出了廚房,果真去水榭上釣魚去了,廚房內就剩下白安安和她兩個弟子。
莫思忍耐半天,見城主出去,這才盯住白安安的臉,“你是白安安?”
白安安漫不經心看過去,挑了挑眉,腦海中隐約浮現出面前這個嫩黃衣裳的少女的影子。
“是你?”
莫思眼眸閃爍,低聲道:“白安安,我雖然不知道你使了什麽手段,讓城主對你言聽計從。”
“但是你如此恃寵而驕,就不怕城主厭棄你?”
“恃寵而驕?”白安安一字一頓重複,挑了挑眉,忽然粲然一笑,壓低聲音道,“你知道什麽叫恃寵而驕麽?”
她站起身,舒張身體伸了一個懶腰,漫不經心斜瞟她一眼:“本尊今天就讓你瞧瞧,什麽叫恃寵而驕!”
而且讓穆天音厭棄她?不是正合她意?
她翻了一個白眼,目不斜視越過莫思,頭也不回走出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