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白安安一邊想着,眼中水光粼粼,嘴角卻暗自挑起小小的弧度。
目光落在穆天音雪白的臉上,目光灼灼。
穆天音的美就像天山積雪,高不可攀,清冷疏離。
魔界雖然也有長相不遜色于她的美人,但是氣質勝過穆天音的,卻沒有。
畢竟正道第一美人,可不是浪得虛名。
她握住穆天音的手指,緊緊扣住,仰着白皙的小臉道:“仙女姐姐,安兒所言,皆出自肺腑。”
穆天音垂眼瞧她,睫毛微微顫抖。
白安安微微一笑,再接再厲,素手引導着她,按在自己衣襟處。
衣襟處,交領雪白,露出少女白皙纖細的脖頸,穆天音的手掌摁在上邊,聽到少女急促的心跳聲,臉上也緊跟着浮現少許紅暈。
她明明還在生她的氣,卻被她輕而易舉挑起情緒。
白安安瞅着她,眼角眉梢帶着詭異的嫣紅,她從下往上看,雙眸滿滿的無辜快要溢了出來。
從穆天音的角度看,能看見少女濃密的睫毛根根分明。
耳中聽到少女誘惑的嬌軟嗓音。
“仙女姐姐想要對安兒做任何事,安兒都心甘情願。”
“任何事?”她盯着她,緩緩道。
掌控她,讓她只能對自己露出各種表情。無論是痛苦還是歡喜,她都想全部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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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音垂眸盯住少女眼角眉梢的風情,心中猛然升騰起這股詭異情緒。
她心跳急促,手心冰冷潮濕,眼尾微微泛紅。
白安安嘴角的弧度緩緩上揚,心中不禁生出一絲得意,
穆天音瞧見她的笑容,手指一頓,驟然抽回手,雙眸沉沉凝視她:“你是不是,一直将本座當做一個笑話?”
白安安霎時一驚,臉上随之露出委屈的表情:“安兒沒有!”
穆天音冷笑一聲,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白安安自她出了房間,嘴角才向下一撇,收起臉上可憐兮兮的表情。
她回到桌前,将地上白色的紙鶴撿起來,和紅色紙鶴并排放在桌上,這才起身回到床上。
宋绮玉幾次去求穆天音通融一下,都被穆天音不客氣地拒絕。甚至後來,她連書房的門都進不去。不得已,她只好制作了一只傳聲紙鶴。
紙鶴慢慢悠悠,離開宋绮玉的手掌,搖搖晃晃地飛過院牆,飛到白安安窗門前停住了。
白安安察覺到外邊的動靜,連忙打開窗戶。
她見小小的紅色紙鶴扇動翅膀,停在結界之前,稍微思索,就知道這紙鶴是誰送來的。
果然,白安安還未開口,那紙鶴就發出了宋绮玉的聲音:“安安,你還好麽?你到底做了什麽,讓師尊生了這麽大的氣?”
白安安小臉委屈,半真半假地說道:“安兒對師尊撒了一個小謊,被師尊發現了。所以她生氣了。”
“大師姐,你一定要多多替我求求情。安兒呆在屋子裏都快被悶死了。等安兒出來,再找大師姐玩!”
她對紙鶴錄了音,然後眯起眼睛,看着它悠悠飛走。
紙鶴顫顫悠悠,在飛出院落時,驟然被另外一股靈力截住,然後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那道靈力引導着飛了回去。
穆天音站在窗邊,攤開白皙的手掌,垂眸盯着手心中紅色紙鶴,眸光晦澀。
心中那道聲音猝然響起:“你們不愧是師徒,連喜好都這麽相似,喜歡上同一個人。”
“安兒剛剛才對你訴了鐘情,轉眼就可以和宋绮玉卿卿我我。”
“你可是完全被她耍的團團轉啊!”
穆天音垂了眼,盯住紅色紙鶴,眼尾緋紅。
“你還在猶豫什麽?難道你真的以為,她對你存在一絲一毫的真情?”
她面色如雪,一雙茶色眸子仿佛剔透的琉璃,淡色的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半晌,她手指驟然一動,一團藍色的靈火立即團團包裹住紅色紙鶴。
幽幽的靈火在她的手心燃燒,直到将紙鶴焚燒殆盡。
白安安對此一無所知,一邊等待着宋绮玉去作死,另一邊又等待着穆天音來找她。
可是穆天音大概是被她大膽的行為給吓着了,她想着,雙手枕在腦後,盯着淡綠色的帳子頂默然出神,不料穆天音沒有等到,卻等到了宋绮玉。
宋绮玉送出紙鶴之後,左等右等,都不見紙鶴回來。她實在擔心白安安,按捺不住親自來見她。
剛走到白安安的院落門口,就見周溶和小狐貍阿蘿正和守衛弟子糾纏不清。
小狐貍撅起小嘴,雙手叉腰,圓圓的大眼睛怒瞪門口守衛的兩個弟子,怒氣沖沖道:“你們為什麽阻止我見小姐姐?!我就要進去!”
守衛弟子面色冷然,不為所動:“抱歉,這是城主的命令。”
小狐貍登時鼓起腮幫子,肉乎乎的小臉都漲地通紅,咬住嘴唇道:“阿蘿不管,阿蘿就要進去!”
說着,小狐貍繃着小臉,就要沖進院子。
守衛弟子霎時拔出長劍,寒光凜凜的寶劍擋住小狐貍的去路。
小狐貍眼見那劍刃就要撞上她的肉臉,慌忙停住步子,側過頭去,怒不可遏瞪向兩個弟子。
周溶一手摁在小狐貍的腦袋上,将人抓了回來。
她拍了拍小狐貍毛茸茸的腦袋,對守衛弟子笑了笑:“各位都是山上的師兄妹,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就通融一下呗?”
守衛弟子見是周溶,兩人無奈對視一眼道:“周師姐,不是我等不能通融。而是這真的是城主下的命令!城主特意交代過,誰都不準進去!”
周溶笑嘻嘻地,一點不以為意,從口袋裏摸出幾塊靈石遞過去,擠眉弄眼道:“小師弟,瞧你們這話說的。師尊我還不了解呀?她最疼愛小師妹了。我們就進去見一面,不會耽擱太久的,”
守衛弟子變了臉色,連忙将這堆靈石推回去,義正言辭道:“不行就是不行。除非你求得城主的允許。”
開玩笑,城主可就是在旁邊。萬一這話被城主聽去,那他們的修道生涯估計就要到頭了。
“我要是非要進去呢?”周溶利誘不成,當下撇了撇嘴。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要進去!”小狐貍阿蘿站在一旁,連聲附和。
周溶瞥了小狐貍一眼,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就走。
小狐貍還等着周溶将兩個守衛弟子打得落花流水,見她毫不猶豫轉身而去,不禁愣了一下,然後忿忿不平跺了跺腳。
周溶雖說性格過了一些,但自認還算尊師重道。
師尊說不能見,她就不好硬闖了。
只是不知小師妹到底做了什麽,讓師尊生了這樣大的氣。
她帶着八卦的心思,入了書房。
周溶吊兒郎當走進去,沒個正形的模樣,她見穆天音站在桌前,執着狼毫筆,好似在寫字,于是不敢打擾。
一刻鐘後,穆天音收了筆,将筆擱在筆架上,漫不經心看過去:“什麽事?”
周溶頓了頓,沒有開門見山,而是說了其他事。等到正事禀告完畢之後,她才狀似不經意提起小師妹的事情。
“剛才徒弟過來,看見小師妹的院子口守了兩個弟子,不知怎麽回事?”
穆天音瞧她一眼,收回目光,茶色眸子波瀾不驚:“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周溶痛心疾首:“師尊你說什麽呢?我和小師妹情同手足,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師姐關心一下師妹,不是天經地義嗎?”
心中卻想,該不會小師妹移情別戀,所以師尊惱羞成怒?
她眼珠子一轉,偷看穆天音的表情,卻不敢表露出來。
穆天音蹙起眉毛,淡淡瞥她一眼:“你若是這麽閑,本座這裏倒還有幾件事情交給你去辦。”
周溶登時讪笑一聲,摸了摸後腦勺。
她剛想轉移話題,忽然看見師尊看向一個方向,面色猛然陰沉下來,不禁莫名其妙。
宋绮玉見周溶去了書房,頓時搖了搖頭。她知道師尊必定不會被周溶說動。不過周溶在那兒,到是能夠分散一些師尊的注意力。
想到這裏,她側頭看向院子門口的一顆楓樹。心念一動,直接跳到樹上,凝眸望向白安安院落的方向。
白安安正百無聊賴地玩着垂在腰間的穗子,忽然聽到宋绮玉的傳音,表情一變。
白安安頓了頓,慢吞吞挪着步子,走到窗邊打開窗子。
她微微眯起眼睛,颠起腳尖眺望,然後就見宋绮玉站在院子外的一顆大樹的樹梢上,一身白衣隐匿在滿枝頭的白雪當中,遙遙朝着這邊一笑。
白安安嘴巴霎時微張,下意識就側頭去瞧穆天音書房的動靜。
她眼眸閃了閃,也傳音道:“大師姐?你怎麽在這裏?”
宋绮玉輕嘆一聲道:“師尊這次真的非常生氣,你到底騙了她什麽?”
白安安無辜道:“安兒上次不是告訴過大師姐,安兒就是對師尊撒了一個小謊嘛。”
宋绮玉沉默片刻,才道:“我沒有收到你的紙鶴。”
白安安眨眨眼睛,霎時捂住嘴巴,不可置信道:“怎麽會?”她伸出指尖,點在自己下唇上,沉吟道:“難道是師尊攔下了來?”
她情緒十分沮喪,“這樣看來,師尊大概真的非常生氣了。”
宋绮玉的聲音繼續傳了過來:“所以你到底騙了她什麽?”
白安安的眼睛眯了起來,緩緩道:“這個嘛,說來話長……”
兩人旁若無人聊天,姿态都悠閑的很。一個是她們談論的內容并無不妥,像穆天音這種修為比她們高的聽到兩人談話內容,也不好說些什麽。一個是修為比她們低的,根本聽不見她們聊了什麽。
白安安甚至将椅子搬到窗邊,款款坐下,雙手托腮,手肘靠在窗棂上,遙遙和宋绮玉相望。
穆天音打開結界走進白安安的房間時,就看見她這副談笑正歡的模樣。
白安安猝然回頭,看見她,好像吃了一驚。
不過片刻,少女便揚唇一笑,驚喜地站起起來,“師尊?”
穆天音走過去,居高臨下俯視白安安,眸色暗沉。
心中聲音嘲諷道:“真有意思,你瞧安兒和宋绮玉,像不像一對苦命鴛鴦?而你,正是那個棒打鴛鴦的惡人!”
“閉嘴!”穆天音驟然道,語氣中難以掩飾的怒氣。
白安安像是被她吓了一跳,連忙捂住嘴巴搖搖頭:“師尊,不對——”她慌忙換了說辭,“仙女姐姐,你怎麽了?”
她揚起小臉,楚楚可憐看着她,一雙杏眼水光浮現,“仙女姐姐過來,是不是證明你原諒安兒了?”
“原諒你?”穆天音垂眸盯着她片刻,視線落在一旁成雙成對的紙鶴上,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一寸寸啃食着,細細密密的疼。
她對安兒來說,到底算什麽?
“你還不清楚嗎?自然是複仇工具,還有利用對象!她為什麽能夠忍受你呢,還不是因為,你和宋绮玉那麽相似!”
“宋绮玉沒出禁地之前,你是替代品。可她出現了,你又算什麽東西?正主出來了,你這個替身,自然該退位讓賢!”
她心中一股戾氣,不知該向誰去,想着窗外的宋绮玉和屋裏的安兒,雙眸一黯,驀然掐住白安安的下巴,将她的臉揚了起來。
白安安惴惴不安瞧着她,雙眸波光粼粼,微微閃爍:“仙女姐姐?”
穆天音盯住她的嘴唇,垂下頭去,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道道:“你說,本座在這裏要了你,宋绮玉會是什麽表情?”
白安安聞言,雙眸驟然睜大,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
真的假的?
穆天音受了刺激,一下子就來這麽大的?
她雙眸不受控制落在穆天音的臉上,心中幾乎叫嚣着,有本事你來呀。面上卻仿如嬌花一般瑟瑟發抖,“仙女姐姐,你不要這樣。”
死盾之前,能和穆天音來一段,也挺不錯。
她還是第一次對另外一個人的身體産生興趣,雖然這人跟她同是女兒身。但是白安安就喜歡她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想見見她冷淡之外的任何表情。
穆天音瞧見白安安吓得蒼白的小臉,心中的戾氣登時就消了下去。
她扯了一下嘴角,心中酸澀,驀然松開手指,退後一步。
白安安表情一僵,沒想到穆天音竟然臨陣退縮,不由隐隐咬了咬牙。
她驟然拉住腰帶,想将衣服扯開,不料穆天音面色一變,白袖一揮,慌忙将窗戶合上,擋住了窗外的視線。
白安安頓了頓,還是不死心,幽幽對穆天音道:“安兒早就說說過了,仙女姐姐對安兒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願。”
嘴上說着心甘情願,卻是滿臉不甘心。
穆天音眼角眉梢,登時就籠罩上一層陰鸷。
半晌才她道:“你什麽時候,才能對本座說一句真話?”
說完,沉着臉,轉身出了房間。
白安安盯着她的背影,登時啧了一聲。幾次三番被穆天音挑起火來,這人就跟蝸牛似的,關鍵時刻縮回殼子裏。
她剛才那句分明就是真話。
她對這種事情,向來沒有什麽興趣。在魔界的時候,那些人為了讨好她,會送來各式各樣的美人。一開始還是男人,結果人家見她沒碰,就轉而開始送女人了。
白安安一概沒碰,全部收進她的後宮裏。
不過她的魔宮不養閑人,那些後宮中的男寵女寵,好吃懶做的,統統別想留下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另外一個人的身體感興趣。
穆天音和她遇見任何人都不一樣,她有世上最完美的容貌,最清冷的性情。她雖修的無情道,可是相處至今,她覺得她分明就是個有完整七情六欲的修士。
她很好奇她展現的任何一面,所以也很好奇她在床上的樣子。
只不過她幾次三番挑逗,都沒有成功,實在令人氣餒。
若穆天音是她後宮中女寵就好了,她直接把她搶過來,還用得着花這麽多心思?
不過穆天音身為正道魁首,修為在她之上,想想也不可能成為她的玩物,所以白安安也只敢想想罷了。
穆天音回去之後,直接将宋绮玉叫了過來,然後三言兩語将她打發出去。
宋绮玉接了任務,面色猶豫看向穆天音。
穆天音淡淡呷了口茶,眸光冷淡看過去:“怎麽?還有什麽疑問?”
宋绮玉猶豫片刻,還是咬牙道:“師尊,弟子此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回來,小師妹……”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穆天音不客氣打斷:“她的事情,用不着你來操心。”
宋绮玉登時沉默,不再說話,良久才垂首道:“弟子遵命。”
白安安不知道穆天音已經将宋绮玉打發走了,坐在床上,雙腿翹起,無聊的晃蕩着。
穆天音進來時,白安安又無聊地開始折起紙鶴。
那一沓彩紙,全部都被她折完,密密麻麻地堆滿整個桌面。
穆天音登時睫毛顫抖,臉色蒼白。
“你還記得嗎?安兒和宋绮玉是如何通過紙鶴傳情,視你如無物的?即使你把宋绮玉打發走又怎麽樣?她喜歡的,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宋绮玉。”
穆天音沒有理會心裏那道聲音,視線投過去,淡淡道:“你折的?”
白安安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穆天音為什麽要明知故問。
她挑了一下眉毛,點頭道:“自然。”
穆天音垂下眸子,嗓音清淺:“你很喜歡?”
白安安有瞬間迷茫,頓了一下,反問道:“仙女姐姐你覺得呢?”
穆天音走過去,拿起一只白色紙鶴,想着白色紙鶴和紅色紙鶴成雙成對的模樣,心中登時泛起一絲嫉妒,語氣低沉:“你既然喜歡,送給本座如何?”
白安安視線在紙鶴和穆天音臉上轉來轉去,轉了下眼珠子,微微一笑:“仙女姐姐喜歡,安兒就送給你。”
穆天音得到禮物,心中卻生不出一絲高興的情緒。
很多時候,她都好奇安兒在想什麽。
她自以為看透了她,到頭來,天機鏡卻毫不留情戳破了對方的謊言。
她垂下眸子,茶色眸子泛着水光,突然道:“本座有要事交代給她,所以你不要想着她能來見你。”
白安安愣了一下,這沒頭沒尾的,指的是誰?
不過一會兒,她便反應過來,穆天音說的是宋绮玉。
白安安并不打算拖太長時間,只要磨得穆天音放了她,就馬上殺了宋绮玉。
現在宋绮玉去了其他地方,倒是方便她下手了。
“那大師姐去了什麽地方?”白安安頓了頓,毫不猶豫道。
穆天音目光深沉地端詳白安安的表情,見她臉上笑容褪去,露出擔憂的神情,不由郁郁轉過身去,沉聲道:“這是本座交代她的任務,你沒有必要知道。”
穆天音沉着臉離開後,白安安努力回想剛才的談話,才知道她為什麽動怒。
她該不會以為,她折那些紙鶴,是為了宋绮玉吧?
四更天,萬籁俱寂。
穆天音坐在床上打坐,腦海中不其然想起白天時安兒的反應,猛然嘔出一口鮮血。
她掏出手帕擦掉唇邊血跡,幽幽睜開眼睛。
她已經許久不曾進入狀态了。這段時間,她頻頻為安兒的事情傷神,已經變得越來越不像原本的她了。
她嘆了口氣,從床上起來,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夜色正濃,月光落下,為她鍍上一層漂亮的銀邊。一縷烏雲飄過來,遮住一輪明月,伸手不見五指。穆天音的腳步一點沒有受到影響,徑直走向旁邊的院落。
她站在白安安的門前,手指擡起,又緩緩落了下去。
事到如今,她和安兒,究竟還有什麽話可說呢?
“你就打算這麽一直囚禁着她?”
“時日一久,整個明心城都會流傳你穆天音的這些醜事。”
“不僅觊觎自己的小弟子,還手段龌龊囚禁她!最可笑的是,人家還對你不屑一顧!”
穆天音神色不動,好似沒有聽見這道聲音。
忽然她變色一變,猛然看向不遠處,那裏有一道漆黑的影子,動作迅速,一閃而過。
穆天音登時蹙眉追了上去,對方卻十分警覺,混入夜色,不知所蹤。
有不知名修士混入了明心城,這絕對不是小事。
當天夜裏,穆天音就召集長老商議對策,加強了整個明心城的守衛。
另一邊,白安安實在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在弟子送飯的時候當場暈倒。
穆天音正在書房和長老們讨論着昨夜的黑影,突然聽到有弟子來報,本想不當回事讓她下去。
沒想到對方一出口,她就驟然頓住。
“城主,白師姐暈倒了。”那弟子小心瞧着穆天音,然後便見城主的秀眉狠狠蹙了起來。
穆天音對長老們叮囑幾句,毫不猶豫起身走出書房。
書房內,幾個長老面面相觑,滿臉古怪。
穆天音腳步匆匆,快速來到白安安的房中,便見少女身姿纖弱,一臉憔悴躺在床上。
穆天音坐在她的床邊,伸手執起她纖細的手腕,握在手中,轉身詢問:“她怎麽了?”
弟子支支吾吾,半晌才道:“白師姐好像是昨天夜裏受了風寒,所以……”
穆天音聞言一愣,側頭瞧着白安安通紅的雙頰,微傾身子,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果真很燙。
屋內用有供暖的陣法,昨天夜裏,窗戶也關的嚴嚴實實。
穆天音望着少女通紅的臉頰,眼中出現悲哀的神色。
白安安聞到熟悉的冷香,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穆天音垂眸看她,不禁虛弱笑了笑:“仙女姐姐,安兒真的沒有騙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穆天音眸光沉沉盯着她,握住她的手,半晌才輕聲道:“好。”
白安安真心實意愣了一下,這麽容易就相信了?
她疑神疑鬼,繼續試探道:“那安兒病好後,仙女姐姐能放了安兒嗎?”
“放了她,她就會去找宋绮玉,你可想清楚了?”
“你若不願,就殺了她!”
穆天音聽到腦海中的聲音,沒有回答,睫毛微微顫抖,她凝眸望着白安安的表情,許久之後才緩緩答應:“等你病好了,本座都如你所願。”
她說完後,将白安安的手塞入被子,然後替她掖了一下被角,這才轉身離去。
安兒留在她的身邊,她總有一天會忍不住傷害她。
她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也要去見宋绮玉,那她便如她所願。
她捂住胸口,嘴角扯了扯,眼尾緋紅。
她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