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指繁星

第1章 chapter 1

平凡的人，就該做着平凡的事，平凡的人再怎麽努力，做出成就的也只屬于少數人。

即便是這樣，我也很佩服這些平凡人，明知道自己不會不可能成功，卻仍舊沒有放棄。

要是努力就能夠成功的話，那這世界為什麽要出現叫做天才的怪物。

不管其他的平凡人如何去想，身為平凡人的我，只希望一直做個平凡人。

一生或許碌碌無為，為社會盡些綿薄之力的平凡人。

我合上手中的書放進書包，走進了高中校門。

開學迎新典禮，是我最讨厭的日子之一。報道的學生幾乎擠滿了整個校園。

像這種充滿青春氣息的地方，和我根本就是格格不入。我寧願獨自一人呆着，拿着花灑給盆栽澆澆水，坐在搖椅上曬曬太陽。

耳邊只有夏天的蟬鳴，和鳥雀的鳴叫。或許，當初選擇高中的時候，就該去鄉下。

啊……就像是最近所看的那部妖怪和少年的動漫那樣，有着清新的空氣和種滿莊稼的梯田。

自己果真是個傻瓜，總想着這些毫無實際的東西，動漫中出現的東西，怎麽可能出現在現實中。

胡思亂想一通後，我找到了報名的教室，在寫下自己的名字後，我就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

剛放下書包，坐在我身後座位的男生就湊了上來：“你叫什麽名字？”

我其實不太喜歡這種自來熟。雖然心裏有所抵觸，但自诩良好的教育并沒駁他的面子。

“祁天森。”我說。

“你好，我叫李漾。”李漾撓頭朝我笑了笑。

在我看來，眼前這家夥笑的真像個白癡。

“你以前是什麽中學的啊？”他說。

我回答：“二中。”

“二中？是省內排名前三的中學麽？”他自顧自地說：“不對吧，按照你的成績不該呆在這裏啊？”

按我的成績，确實不會出現在這所算省內中等水平的高中。

我來這所高中前，也考慮了很多因素，因為喜歡這裏的環境，加上離家較近才決定來這裏讀書。雖然家對于我而言，毫無意義。

“咦？那不是周健麽？”李漾扭頭朝教室門口看去，然後朝站在門口的男生招了招手：“喂！周健！這兒！”

李漾人雖然不錯，但我不喜歡熱鬧，讨厭被人注目。我拿起書包站起身，看向他：“我身體不舒服，先請假回去了。”

“啊？好吧，那你注意身體啊！”

看着李漾絲毫沒有懷疑我，我心裏卻覺得有些內疚。

關心我的人，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少。只是我無形間，疏遠了與他們的距離。

曾經，我也想過讓自己外向點兒，站在鏡子面前努力的做出微笑，可心裏總有一個聲音說着：哈哈，你笑起來真像個傻瓜。

或許，對人微笑并不适合我這樣的人，不适合連個小問題都無法克服的平凡人。

找班主任請假的時候，班主任推了推眼鏡，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我心想他是不是看出我在撒謊了？但這樣的擔憂很快被我抛到腦後。

趁着時間還早，我或許可以去喜歡的公園逛逛，或者去老爺爺開的精品店。

在我決定去處的時候，耳邊傳來了道嗚嗚聲。我朝聲音發出來的方向望去，是個用轉頭砌了三方的垃圾堆放點。

垃圾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讓人作嘔的惡臭。我能看清在垃圾堆裏面，好像有東西在動。

突然，散發惡臭的垃圾堆塌了一角，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垃圾堆裏鑽了出來，那東西甩了甩毛茸茸的頭，用鼻子嗅着周圍的垃圾。

那是條小狗，身上髒得像塊煤球，只有它的前爪還能看見一些白毛。這只狗也不知道滾了多少垃圾才把自己弄得那麽髒。

我收回目光，繼續朝前走去。

………………

或許是同情心泛濫吧，我将那只髒兮兮的小狗撿回了家。

我從褲兜拿出鑰匙開了門：“我回來了。”

家裏雖然沒有人，但我仍向平常那樣問候了聲。然後換掉鞋子，将書包扔在沙發上，帶着髒兮兮的小狗進了浴室。

這麽麻煩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去做。大概是覺得自己有些寂寞吧……

這只小狗似乎很不喜歡水，我拿着花灑追着它跑，好不容易逮住那小狗，結果還被它甩了一身水。

給它洗完澡就扔出去吧，我這般想着。

這小狗和我想象的并不同，它只有四只爪子是白色的，身體全都是黑色。

我用吹風機将它身上吹幹，它吐着舌頭，毛茸茸的樣子倒是讓我覺得心情不錯。

将它洗幹淨，我便放它在屋子裏玩，然後，我将身上濕掉的衣服換下來，放進洗衣機。

做完這些事兒，我躺在了沙發上，腦袋放空望着天花板。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該去想什麽。

似乎沒有什麽事能讓我去做。

就在我無所事事的時候，指間突然傳來溫熱酥麻的感覺。我偏頭看去，就看見那只小狗朝着我搖着尾巴。

“對了，我現在得把這只狗扔出去。”心裏雖然是這般想着，但這只狗可以說是我搬家到這裏的第一個朋友。

朋友，在別人眼裏大概是習以為常的，但對于我來說，卻是極其珍貴的。

珍貴到……直到現在，也沒能遇見一個可以訴說心事的。

我把小狗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小狗前肢趴在我的胸前，似乎想用舌頭舔我的臉。

可它個子實在太小，根本夠不着。只好搖着尾巴幹巴巴望着我。

我原本以為能和它生活一段日子，但未來的事總是不能被預知的。

父母回來了，在看見小狗的時候，似乎都有些驚訝。

我當然知道他們驚訝什麽，一直将內向的我當成自閉症，當然覺得這很不可思議。

他們和我開始久違的談話，談話啊……與他們的談話，少到我都可以用扳指頭算出來。

從他們的口中，我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其實是想要我去鄉下放松心情，然後配合藥物治療，以免情況惡化。

至于學業這邊，他們說不用我操心，會請老師給我補課。

對他們說的話，我沒有反駁只是機械的點頭同意。直到，話題轉到我抱着的小狗身上。

“森森，這只狗是哪裏來的啊？”母親看着我懷裏的小狗小心翼翼問道，生怕觸及了我的情緒。

“撿的。”我說。

“外面撿的小狗不幹淨，還會有細菌的。”母親說，“森森要喜歡小狗，媽媽給你買。”

“不要。”我說，“就要它。”

母親扯了扯父親的袖子，“喂，你說話啊！”

“我能說什麽？”父親看了母親一眼，說：“孩子喜歡，就讓他養着。”

“那怎麽行！那只狗來歷不明，有沒有細菌，打沒打過疫苗都不知道，怎麽能亂養！”母親說。

“現在給它辦個狗證，打疫苗不就行了麽？”

“誰家會養這種血統不純的雜狗！要讓別人知道了，豈不是會被笑話！”母親說。

“笑話，笑話！你還知道笑話！你要是多關心一下兒子，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你怎麽不一起照看着！”

………………

對于父母的争吵，我就像是坐在觀衆席上的觀衆，看着屏幕上的兩人踢皮球一樣的推卸着自己責任。

我的心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全書前期可單曲循環《螢火》——奇然。會別有一番意境，自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