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璀璨星途31
溫行闌、容顧、盛含澤、葉雲辭是好友在這個圈子裏是衆所周知的,四人也經常聚在酒吧裏,所以在得知盛含澤要找溫行闌的時候,沒有任何懷疑地就帶他過來了
盛含澤進來之後就直接關上了門,把所有侍者關在了門外。
容顧眼看着一身沉郁氣息的盛含澤走進來,暗道一聲不好。
溫行闌卻是頭也沒擡。
盛含澤也沒立即開口,他的目光緩緩落在溫行闌手裏那抹紅色上,那紅色太刺眼。
他知道那是什麽。
他緩緩靠近。
容顧趕緊站起身,“含澤,你冷靜冷靜。”
“我很冷靜。”盛含澤道。
如果他不冷靜,他現在已經不僅僅是站在這裏了。
他道,“這是我和溫行闌的事情,容顧你讓開。”
他要避開容顧往前走,卻再一次被攔住。
容顧壓低聲音勸道,“你也知道行闌的病,他昨晚到現在一直很壓抑,看在三十多年的情誼上,就算是抵不過你對應如笙的愛,至少別刺激他。這麽多年了,我從沒見他這樣過。你們為了應如笙怎樣鬧我都認了,但我真的怕他出事。”
盛含澤的步伐到底是頓了片刻。
溫行闌卻是在此刻擡了眼,示意站在他身邊的保镖帶容顧出去,“他說得沒錯,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攬之你出去吧。”
攬之是容顧的字,底蘊深厚的家族裏到底還保留着些許古俗風韻,不止容顧有字,溫行闌也是有字的,只是很少會讓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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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顧到底是被帶出去了。
包廂裏只剩下溫行闌和盛含澤兩人。
溫行闌倒了兩杯酒,一杯推到了盛含澤面前,一杯自己仰頭一口飲盡,滾燙灼熱的酒液刮過咽喉,刮啞了他的聲線,“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盛含澤看溫行闌,昏暗的光線折射下,鏡片後的目光看不真切,更顯得他一身的氣息危險到了極致。
溫行闌卻仿佛看不出來一般,自嘲地笑了笑,“結婚的事情,是我做的,是我趁着她睡了,讓她在申請結婚登記聲明書上印了指紋,然後背着她以權謀私辦了結婚證……”
溫行闌話還沒說完,盛含澤已經一拳揮了過來,空氣間更是他滿含怒意的聲音:“溫行闌,你趁阿笙不知道,讓她被結婚,你何其龌龊無恥!”
溫行闌卻是驟然接住了他的拳頭,他對不起的人是如笙,不是盛含澤,他沒必要受盛含澤這一拳,“我龌龊無恥?”
他諷刺地笑,“是啊,我就是龌龊無恥,卑鄙地騙她結了婚,可是那又如何?不管是法律上還是實際上,她都是我的妻子,我一天不離婚,她就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會永遠記得我,每天在她身邊醒來的人是我。而我,永遠也不會離婚。而你呢?你連她的恨都不值得。”
像是要為了區分他和他在她心裏的位置,他努力地找着那點不值一提的不同。
可他太清楚了,他和他在她心裏其實沒什麽區別。
盛含澤冷笑,“我連她的恨都不值得,難道你就以為你值得了嗎?你以為你這樣做她就會記得你愛上你了嗎?溫行闌,你何止是病了、心情壓抑,你簡直就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一向俊雅的眉目間透出狠戾陰沉之色,“是,法律上你強行成為了她的丈夫,她沒你有權勢背景,即使是我也沒辦法讓她和你離婚,她會如你所願的,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你,甚至只要你再狠心一點,她甚至會有你的孩子,也許還會因為有了孩子屈服,就這樣和你過一生。可是你這樣的強迫又和我當初的所作所為有什麽區別?打着愛的名義傷害她你就開心了嗎?你難道不是無恥龌龊嗎?你得不到她的愛的溫行闌!你也不配!”
盛含澤的話句句刺耳,和溫行闌當初諷刺他的話何其相似。
溫行闌聽到最後,本就蒼白的面色一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唇齒間是壓抑不住的腥味,他甚至分不清這種腥鹹到底是口腔裏的還是腹中的。
饒是如此,他還是笑,笑得似乎一如往常,可話裏的聲音卻一點點尖銳,“就算我不配,你也絕對不配,你那麽傷害過她,你憑什麽得到過她的愛?憑什麽?你知不知道她捐贈給博物館那幅畫她畫了整整七年,不是七天,也不是七個月,是整整七年啊!這幅畫凝聚了她七年所有的心血,不是她輕描淡寫的一句慢慢畫就不痛!她每天除了拍戲,就是守着那幅畫,明明疼得要死,還從來不肯告訴任何人,你覺得她是生來就這樣只願意獨自承擔一切的嗎?盛含澤,是你!是你把她逼成了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着她作畫我的心有多痛,我有多想殺了你和我自己。”
盛含澤被溫行闌尖銳的話語逼得節節敗退,狼狽地踉跄了數步才堪堪穩住了身體。
溫行闌卻步步緊逼,“我陪在她身邊整整七年,看着她滿身是血地從深淵裏一點點爬起來,給了她所有我能給的一切。”可為什麽她還是一點也不愛他?哪怕只是一絲半毫的痕跡,“盛含澤,是我陪在她身邊整整七年!”
聽到最後,本是滿身狼狽的盛含澤卻驟然陰沉了臉色,仿佛是山雨襲來的狂烈陰狠,他反問,“所以這就是你傷害她的借口?你覺得自己那麽保護過她愛過她,她就該愛你回報你?”
他冷笑,“溫行闌,虛僞就是虛僞,無恥就是無恥,你沒你想象得那麽偉大,也沒你想象得那麽愛她,如果你真的愛她,你不會這樣強迫她嫁給你!你也知道她曾經吃過多少苦受過怎樣的傷,你卻還狠得下心以愛的名義綁架她,你也不過是和我一樣自私自利而已,你的骨子裏早已經壞透了!”
盛含澤的話字字戳心,句句誅心。溫行闌心裏已經血流成河,那種奔騰灼熱的痛仿佛永遠不會停息,“我從沒覺得自己偉大,我就是自私自利又卑鄙無恥!所以我不會放手,不會離婚!你最好不要學我一樣卑鄙無恥,你也不配!你甚至不配出現在她的面前!憑你曾經做過的一切,你以為她會原諒你嗎?她到現在都不想見到你!
而且你覺得你就不虛僞嗎?你現在口口聲聲聲讨我,難道不是因為和她結婚的不是你嗎?如果現在和她結婚的是你,你會不會覺得竊喜?含澤,你否認不了的,你和我是一種人,一樣卑鄙無恥,一樣自私自利!這樣的你,又有什麽資格勸我、指責我?”
他的聲音沙啞到了極致,可沙啞之下掩蓋的是什麽,卻聽不清了。
盛含澤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和她結婚的是他,他會不會竊喜,然後他很可悲的發現,他沒辦法不竊喜。
他本是狼狽撐住的身體又隐隐有坍塌的趨勢。
溫行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往外走,他和盛含澤二十多年的友誼走到最後成了七年的敵人,到最後,依然還是敵人。
盛含澤深呼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底的痛,叫住了溫行闌,“縱然是你用這樣的手段綁住了她,讓她成了你的妻子,可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呢?兩個人一起痛苦嗎?她會痛,你難道不會痛嗎?既然都這麽痛,為什麽不放了她,也放過自己。”
溫行闌的步伐驀然頓住了,身體也是猛然僵直,像是顫抖絕望到極致過後的僵直,盛含澤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他只能看見他的背影,卻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他聽見他說,“至少她是我的妻子,會陪我到白頭,你什麽也得不到。”
溫行闌拉開門離開了包廂,盛含澤卻還是痛得難以呼吸,是啊,他也不過是用正義的嘴臉遮住了虛僞肮髒的用心來抨擊另外一個得逞了的無恥之徒而已,這樣的他又有什麽資格指責溫行闌?
他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極其可笑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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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溫行闌在阖上門的那一瞬間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