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結婚這事,是個意外。
兩周前林玺爺爺突發腦溢血住院,唯獨放不下林玺這個從出生起就沒爹沒媽的小孫子。讓林玺這麽個被寵壞的少爺找個女人結婚,只會更加無法無天,唯有找個能治他的人結婚,林老爺子才放得下心來。
林玺他哥林鶴從中牽線,拜托段深和林玺契約結婚。等哪天林老爺子閉眼了,兩人再離婚。林玺得知消息的時候,整個人登時從酒吧的沙發上跳起來,腦子裏的酒精吓醒了大半。
林鶴在電話那頭直嘀咕:“真是奇了怪了,小時候整天跟着段深身後跑,比跟我還親。長大以後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麽藥,這麽怕他。”
顯然任何抗拒都沒有用,林玺都準備收拾收拾離家出走了,卻在半路上被段深截下來,拎着進了民政局,又出了民政局。兩人就成了合法睡一張床的關系了。
兩人的關系并沒有對外公開,除此以外,林玺還被迫簽下了滿滿的契約條款。
譬如,結婚以後不能去酒吧鬼混。
林玺從地上爬坐起來,扭頭望見段深腰上解到一半的皮帶,臉上的表情跟見鬼似的。段深停下動作,擡起一只手掌抵住他的後頸,眸色深沉地俯身靠近他的臉。
林玺臉皮繃得緊緊的,眼底還殘留着不甘,人卻僵在原地沒有動,按在地毯上的手五指微微蜷縮。段深停在他的臉前,目光從他的嘴唇上輕輕掠過。随即松開手退回去,不容反駁地開口道:“喝酒了,加罰。”
林玺回過神來,怒氣沖沖地爬起來沖進側卧裏,重重地摔上門。
傍晚,林玺臉埋在被子裏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有人在門外敲門道:“開門,出來吃飯。”
林玺頓時睡意全無,卻仍舊閉着眼睛懶得動。
段深隔着卧室門叫他的名字,“林玺,你出來。我不打你。”
林玺翻了個身抱着被子冷笑一聲,卻聽見了鑰匙插入鎖孔的細微聲響。他慌忙轉身坐起來,段深站在敞開的卧室門前居高臨下地看他,“出來。”
林玺煩躁地抓一把翹得亂七八糟的短發,光腳從床上爬下來往外走。
段深掃一眼被他滾得一團糟的床,微微沉下聲音道:“被子疊好。”
Advertisement
林玺在床邊靜立半響,一聲不吭地回去疊好被子,又要往客廳裏走時,段深伸手攔住他,“穿鞋。”
林玺下意識頂嘴:“鋪了地毯我為什麽要穿鞋?”
他揚起下巴來和男人對視,滿臉的毫不退讓,心裏頭卻又虛又沒底。
段深繞過他撈起床底的拖鞋,然後在他面前蹲下來,“腳伸出來。”
林玺一愣,動作僵硬地伸出左腳。段深一只手握在他的腳踝上,另一只手将拖鞋推上他的左腳。然後低聲吩咐道:“右腳。”
林玺抿着嘴巴擡起右腳,左腳踩回地面,五個白皙的腳趾頭在拖鞋裏控制不住地蜷縮起來。一雙手握成拳背在身後,指甲幾乎要掐入掌心肉裏。
吃完飯以後,林玺被叫進段深辦公的書房裏。男人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厚書丢進他懷裏,然後公事公辦地道:“林玺,今天的帳還沒跟你清完。”
林玺瞪着眼睛道:“你說過不打我的。”
“不打你可以。”段深語氣微頓,輕描淡寫地瞥他一眼,“該罰的還是要罰。給你一周時間,書抄五遍給我。”
“我不抄。”林玺偏過臉去,聲音雖小語速卻極快,“我憑什麽要抄書?我他媽就在酒吧裏幹坐了兩個小時,沒摸女人也沒抱男人,只喝了一杯紅酒,花的還不是你的錢。我憑什麽——”
段深語氣嚴厲地打斷他:“林玺,聽話。”
林玺僵在原地,半響從喉嚨裏擠出一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