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玺推開男人的手,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走。那模樣看上去,活像是身後有什麽惡鬼追。最後一層臺階還沒下完,兜裏的手機就輕輕震動了起來。林玺暗罵一聲,摸出手機點開新的未讀消息。
“酒吧門口等着。”
林玺暗哼一聲收了手機,走出酒吧大門拽過先前幫他停車的門童吩咐道:“車鑰匙給我,快點兒。”
門童面露猶色沒有動。
林玺臉色冷下來,“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
門童這才可憐兮兮地擡起頭來,磕磕絆絆地解釋:“經理吩咐了我,不能把車鑰匙給你。”
林玺:“…………”
他黑着臉罵一句,轉頭快步朝旁邊的窄巷子裏走去。沒走兩步就被人從後面拽住,林玺深吸一口氣往回看,卻看見了陸另星的臉。不着痕跡地松一口氣,林玺挂着漫不經心地假笑問:“怎麽?你也準備走?”
陸另星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搖搖頭,擡起另一只手指指身後。高出陸另星一截的男人,抱着臂彎裏的西裝外套身形挺拔地站在幾步外看他,臉上辨不出喜怒。
林玺:“…………”
門童把段深的黑色轎車從地下停車場裏開上來,段深視線從林玺臉上掠過,“上車。”
林玺悶聲不吭地拉開後座車門坐進去,擡頭就看見陸另星從另一邊車門外鑽進來,心情極好地哼着歌兒解釋:“我們倆不是住一塊兒嗎?我讓深哥捎我一段路。”
林玺心裏頭憋着氣,冷着臉沒說話。
段深開車把陸另星送到郊區山頂的別墅區門口,下車時見林玺坐着沒動,陸另星詫異地挑挑眉,“還坐着幹嘛?趕緊下來啊。”
林玺擡起眼皮瞥他一眼沒說話,反倒是駕駛座的段深開口道:“他不下車,你先走吧。”
陸另星愣了一秒,壓下心中輕微的古怪,關上車門轉身往的別墅區裏走。走出十幾米遠回頭望一眼,段深的車還停在原地沒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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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另星的身影拐進大門裏以後,段深看向後視鏡裏的人,“坐前面來。”
林玺垂着腦袋玩手機,一動也不動。
段深皺起眉來,“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林玺這才慢吞吞地從後座上爬下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雙手插在衛衣口袋裏,整張臉都藏在衛衣帽子裏。
段深伸手将疊在膝蓋上的西裝外套丢給他,“拿好。”
林玺故意把那件高端定制西裝撐開蓋在腿上。
段深不置可否地掃他一眼,“把頭上的帽子放下來。”
林玺語速飛快地回答:“不放。”
“林玺。”男人微微加重語氣,“放下來。”
林玺撇撇嘴,把頭頂的帽子給撥下去。
黑色的轎車沿着盤山公路開下山,在山腳下掉頭朝着另一個方向駛去,最後停在市中心高級公寓樓小區的地下車庫裏。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又一前一後出了電梯。
段深擡手用指紋解了公寓的大門鎖,然後轉身讓出一點空間,“進去。”
林玺單手将變得皺巴巴的西裝抓在手裏,習慣性在玄關口踢掉自己腳上的運動鞋,換上家居拖鞋進去。沒走兩步才想起來這裏不是自家住了二十年的老別墅,有些懊惱地轉過身去,恰好看見段深彎腰将他踢掉的運動鞋提起來放在鞋架上擺好。
林玺默不作聲地抿抿嘴巴,拐進客廳裏如同做賊一般舉起手裏的西裝拍了拍上面的折痕。段深的聲音波瀾不驚地從頭頂落下來:“不用管,家裏阿姨會來處理。”
林玺做賊心虛地将西裝丢到沙發上,垂着眼睛嘴硬道:“我才沒有管。”
他視線垂平望過去,只能看見男人兩條裹在西裝褲裏的筆直長腿。下一秒,一根灰色領帶從眼前落下來,一把教尺被丢在沙發上。
林玺面露警惕地擡起頭來,“你想幹嘛?”
“不幹嘛。”段深淡聲回答,“跟你清一清下午去酒吧的賬。”
林玺不動聲色地瞥一眼沙發上反射寒光的教尺,不可置信地問:“你不會是想打我吧?”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轉頭就忘幹淨了?我前腳出門,你後腳就偷溜出去。”段深緩緩将襯衫兩邊的袖口卷起來,露出兩截結實的小臂,“難道,不該打嗎?”
林玺繃緊臉皮怒視他:“我哥都舍不得打我,你打我試試看?”
段深彎腰去拿那把教尺,語氣冷下來幾分:“你哥就是舍不得打你,才讓我來管教你。”
林玺抓準空隙從沙發上跳下來,拔腿就要往對面的書房裏跑。段深反手拎住他的衛衣帽子将人拖回來按住。林玺登時就有些慌了,劇烈地掙紮起來:“操!你他媽的放開我!”
段深壓住他擡手就去掀他的衛衣,微涼的指腹觸上他的腰,林玺掙紮得更劇烈了,甚至開始口不擇言起來:“段深****!你放開我!”
壓住他的男人冷着臉無動于衷。
幾乎已經能覺到冰涼涼的教尺貼上自己的後腰,林玺頓時覺得悲從中來,扯着嗓子又悲又怒地喊:“段深你他媽憑什麽打我!你又不是我爸!我他媽是找男人結婚不是又找了個爸爸!”
段深手上動作一頓,“是嗎?”
林玺咬牙切齒地回答:“難道不是嗎!”
“既然你這樣認為。”段深丢開手裏沉甸甸的教尺,動手去解自己腰上的金屬皮帶,“那麽,我就以你男人的身份來教訓你好了。”
林玺在地毯上僵成了一條死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