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課間時，蔣朝夕和邱秋從外面回到教室，還沒走進班級就聽見陳舟寒在裏面喊着什麽。聽聲音似乎還挺委屈的。兩人對視一眼，邱秋眼裏蹦出了吃瓜的興奮，立刻拉着蔣朝夕往教室跑。剛進去就看陳舟寒朝外面沖，邊沖邊喊人：“卧槽快來人護駕啊我草！阿彧瘋了！”
蔣朝夕趕緊拉着邱秋退到一邊，陳舟寒剛跑出去，就聽見隋彧說了聲“跟着”，接着兩三個男生笑罵着沖了出去，看起來是直奔陳舟寒而去。
邱秋睜大眼，啧啧稱奇地對蔣朝夕說：“難得看到我哥這麽目标明确想弄死誰的。陳舟寒真是作了大死了。”
蔣朝夕也被勾起了好奇，順着邱秋的視線看過去，就見陳舟寒在走廊被人圍追堵截。隋彧依在後門邊上，周圍圍着幾個男生，看樣子是為了等陳舟寒。
“所以到底怎麽回事啊？”邱秋開始和周圍人打聽，蔣朝夕也就聽到了事情來龍去脈。聽到一半，蔣朝夕就已經十分尴尬了。
邱秋還在一邊感慨，“陳舟寒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非得嘴賤把我哥的大白梨喝了。不過那瓶大白梨到底有什麽魔力啊，我哥那麽寶貝，就是被人喝掉了嘛居然會這麽在意。”
邱秋開始擰眉思考，接着和女生們問起了大白梨的口感。女生們的話題向來瑣碎又跳脫，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從大白梨的口感聊到了最近追完的選秀節目。
蔣朝夕平時沒時間看什麽綜藝，也就不怎麽感興趣，一邊心不在焉地應和着，她的視線又落在了隋彧那邊。像是收到訊息一樣，隋彧在這時也突然側頭，兩人的視線對撞，蔣朝夕來不及避開視線，只能看着他。隋彧索性調整姿勢，斜靠在後門門框，偏過頭勾着唇角更直接地看着蔣朝夕，直到見到她開始慌亂後才笑着又看回男生那邊。
兩人間的互動無聲又悄然，在喧鬧的大課間并沒有引起誰的注意。蔣朝夕輕舔着唇角，壓下莫名的緊張。
邱秋聊了一會兒意識到身邊的好友一直沒怎麽發聲，于是趕緊結束話題，牽着蔣朝夕朝座位走，邊走邊作出決定：“夕夕，那個大白梨的味道我真是特別好奇了。一會兒咱們也買兩瓶嘗嘗。”
蔣朝夕聽見“大白梨”三個字就別扭，也只能點頭應和：“好。”
學期中的模拟考如期而至。這次模拟考是全市聯考，所以監考老師也并不全是本校老師，也有很多外校老師。考試成績全市大排名，算是一次真正了解學生成績的考試。蔣朝夕他們今年高二下學期，馬上進入高三，對于成績在全市排名如何确實也是開始在意的時期。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教室傳來哀嚎，孫小衫推推眼鏡，臉上是慣有的無奈。
“離考試還有半個月時間，大家好好複習就好了。不要有太大負擔，就當做普通小考正常發揮就行。不過我要提醒大家，這次考試監考是很嚴格的，大家考試一定不能遲到，要按照規定提前十分鐘進入教室。絕對，絕對不可以遲到。”
蔣朝夕并不是好戰和高調的人，但是這次考試無論對于他們還是作為華商而言，都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考試，蔣朝夕明白她不能考砸，于是接下去的時間收心養性，課間出去玩鬧的次數也少了很多，蔣精力放在了複習上。
班裏大多數人都如此，這其中甚至包括了向來咋咋呼呼的陳舟寒。蔣朝夕詫異極了，抽空問了邱秋，才知道陳舟寒家對他的學習非常看重，雖然家世數一數二，但陳家并不會像其他家一樣對陳舟寒放任自流，每次考試成績不好，陳舟寒都是要回家受罰的。
蔣朝夕突然想到，這些人裏似乎只有隋彧的家庭情況很少被人談及，她也只是知道隋彧爺爺及外公，對于父母情況一無所知。突然意識到自己開始關注其隋彧，蔣朝夕拍拍臉頰。這些并不是她應該關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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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半月過去，考試時間臨近。考場和排名在考試前一天公布，蔣朝夕看了眼考場同期後輕輕嘆了聲，她居然和周蔚和朱琳娜分到了一個考場。還好和邱秋也是一起。
邱秋看見兩人一個考場開心極了，拉着蔣朝夕的手晃悠，“我們第一次一起考試就分到一個考場啦！學霸快把手給我蹭蹭。”
蔣朝夕被逗笑，伸手捏住邱秋臉蛋，“你當是我是錦鯉呀？”
“嗯！我覺得夕夕就是錦鯉，學霸界的錦鯉，這次一定能考到第一名！”
“好吧。看你嘴這麽甜，我多給你蹭幾下。”
兩個人彼此貼近，小聲說着玩笑話，但也立刻引來不少人的關注。其中大部分都是資優生。他們有自己的驕傲和任務，每次考試都很重視。蔣朝夕作為半路轉校來的資優生，實力如何這次才算是真的體現，所以衆人都比較在意。
在蔣朝夕和邱秋說着話的時候，朱琳娜的臉色就随着對話的進行越來越糟，最後更是輕輕哼了一聲。蔣朝夕聽見了，擡頭看過去，就見朱琳娜斜眼看了她一眼後轉過身。她餘光一掃，發現不只是朱琳娜，周圍另外幾個女生也都在悄悄看着她，蔣朝夕這才意識到，這次考試，很多人對她的成績都很關注。她皺起眉，突然覺得壓力有點點大。
蔣朝夕當天提前半小時到了學校，因為離考試進場還有一段時間，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聚在各自考場教室附近。蔣朝夕的考場分到了一樓，她掃了一圈，邱秋還沒來，周圍也沒有什麽熟悉的人，于是便找了個附近花壇坐下。剛坐下不久，周蔚便朝她走近，輕聲叫她：“蔣朝夕。”
蔣朝夕從課本上擡頭，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找我？”
“嗯。”周蔚點頭，臉上意外的沒有敵意，反而帶着些澀然，低聲說：“蔣朝夕，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好好談談。事情過去這麽久了，我也不想再冷戰了。”
從始至終沒有做過任何事，被單方面“冷戰”的蔣朝夕默默地看着周蔚。這些日子以來，周蔚和要好的女生們說了多少關于她的閑話蔣朝夕沒有刻意關注過，但也大概清楚，所以現在周蔚突然要來和解，蔣朝夕是有些莫名和不信的。但是一向順其自然的她并沒有說破，只是輕輕點頭，接着等待周蔚的後續。
見蔣朝夕沒什麽表示，周蔚沉默片刻，接着說道：“蔣朝夕，前些日子我确實做了一些幼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周蔚直接開口道歉，這出乎蔣朝夕的意料。她有些愣神。
周圍有人知道她們的矛盾，開始朝兩個人這邊看。周蔚的臉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咬着牙說：“我、我……蔣朝夕，我們能換個地方說話嗎？”
對于周蔚想做什麽蔣朝夕開始有些好奇，于是點點頭。
“那等會兒我們小操場的倉庫見。我先過去啦。”
幾分鐘後，蔣朝夕到了約定的地點。她看着周蔚，輕聲說：“周蔚，你想說什麽。”
“我想……我想和你道歉。”周蔚擡起頭，盯着蔣朝夕，“我其實也有些好奇你和隋彧之間的關系……不知道你能和我說說嗎？”
“你其實是為了這件事來找我吧？”蔣朝夕有些無奈，“我和隋彧的關系就和你們一樣，只是同學而已。”
“可是不久前你們在班級的時候我看見了。”周蔚抿唇，“隋彧從來沒那麽看其他女生過。”
“……”蔣朝夕沒想到那次的對視被周蔚察覺，明明他們之間沒什麽事，但此時也莫名其妙開始心虛。
見到蔣朝夕如此，周蔚臉色越來越差。她對隋彧只是小女生對帥氣男生的好感，并沒有太沉迷。但是一想到眼前的女生明明和隋彧關系匪淺，還要裝清高。明明自己委曲求全的已經開口道歉，眼前的人還是藏着掖着不肯說實話。這讓周蔚非常惱怒。
她又想到如果隋彧和蔣朝夕關系真的不一般，那麽上次自己就是被兩個人聯合着欺負了。周蔚甚至腦補出了蔣朝夕背着她和隋彧告狀的情節。她越想越氣，突然眯起眼，臉上的澀然窘迫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露骨的惡意，她趁着蔣朝夕愣神的功夫猛地推了她一下，接着閃身出了倉庫，快速關上大門。
蔣朝夕起身推門，結果可想而知的被鎖在裏面。
“……”呆立半晌，蔣朝夕笑了起來。她笑自己還是太天真。她想過周蔚可能不是真心和解，但也沒有想過她會作出這種程度。
懊惱地拍拍腦袋，蔣朝夕暗罵自己還是太傻了。即使早就見過人性的惡劣，也依舊會對別人的底線有所期待。可不是傻瓜才做的事情。
因為考試，小操場這邊是沒什麽人來的。蔣朝夕清楚不到考試結束，周蔚是不會“良心發現”地把她放出來。因為考試她也并沒有帶手機，所以一向粗神經的蔣朝夕很快接受了最糟糕的狀況。
考試她大概參加不了，索性不再掙紮，選了個木椅坐下默念起英語單詞。
考試預備鈴聲後，學生陸續入場。邱秋四處看了眼，發現蔣朝夕的座位始終空着。因為考試手機也打不通，她一直聯系不到蔣朝夕，這時候距離考試正式開始還有十分鐘而已，邱秋替蔣朝夕着急。想到剛剛和別人打聽到的消息，邱秋站起身走到了周蔚座位旁。
周蔚正和旁邊的人小聲說話，一扭頭就見邱秋一臉怒意地盯着她。兩個人自從因為蔣朝夕鬧翻後已經很久沒說過話，周蔚臉色淡淡的回看過去，問：“怎麽？”
邱秋開口：“你把夕夕帶哪去了？”
周蔚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反問邱秋：“蔣朝夕去哪怎麽問起我了？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嗎？”
“我剛才就問過其他人，她們說夕夕之前就來了，但是你去找她說了會兒話，接着她就離開了考場附近。現在馬上要考試了她還沒回來，你不知道她去哪裏嗎？”
“我當然不知道。”周蔚抿唇，聲音比邱秋還大，“我是和她說了會兒話，可是之後就沒一起過了。你現在這是賴上我了？”
邱秋被周蔚吼得一愣，以前周蔚和她玩的時候都是溫溫柔柔的，她怎麽也沒想到人還可以這樣變臉。她頓了頓，也就放大聲音：“你有什麽證據說你沒和她在一快？”
兩人一來一往，早就成為考場的焦點，連隔壁考場路過去衛生間的人都放慢步子看起熱鬧。周蔚臉色漸漸慌了，她把蔣朝夕關在倉庫也是瞬間決定的事情，原本就一直在害怕，現在被邱秋這樣糾纏，周蔚開始擔心事情鬧大。于是氣勢也弱了。
邱秋見周蔚突然不說話，更确信蔣朝夕的失聯和她有關，開始連聲追問。
周蔚壓力越來越大，表情也慌了。就在這時，旁邊的朱琳娜開口打斷了邱秋的話，兩人應聲看過去，就見朱琳娜笑着說：“邱秋你真的找錯人了。周蔚剛才一直和我在一起。我要她和我一起到老師那送撿到的準考證去了。”
周蔚一愣。邱秋狐疑地看着她，“真的？”
“當然。”周蔚咬牙，看了眼朱琳娜後再次看向邱秋，“所以你好朋友也許就是臨時怯場不敢考試呢。你非要纏着我大吵大鬧，馬上就要考試了，我現在情緒波動很厲害，也許考試也要受影響。你是不是要向我道歉！”
邱秋皺眉，“你真的不知道夕夕去了哪？”
“我再說最後一次！我、不、知、道！”周蔚一字一頓，“錯怪我是不是要向我道歉！”
“……對不起。”
邱秋皺着眉回到原位，臉上擰巴着，眉頭皺的死緊。她怎麽也想不通蔣朝夕會去哪。剛剛周蔚的表現明明很奇怪，可是朱琳娜的說辭都搬出了老師也讓她沒法再懷疑什麽。
就在她琢磨的快要頭疼的時候，後門被敲響。“邱秋。”有人叫她。
一聽見熟悉的聲音，邱秋立刻面色一喜，站起來跑到後門，一手拉住隋彧小聲嘟囔，“哥……”聲音不自覺地帶出濃濃的委屈。剛剛被周蔚按頭道歉，她還是有些在意的。
“怎麽了？”隋彧看了眼邱秋，立刻察覺出小姑娘的異樣。
“我沒事。”邱秋搖搖頭，回看向教室內靠窗的位置，“是夕夕。她還沒來。”
“蔣朝夕？”隋彧皺起眉，順着邱秋的視線看過去，果然考場只有一個座位空着。
“怎麽回事。”他低聲問。
作者有話要說：
蔣朝夕【尴尬】：大意了。
周蔚【驕傲】：請叫我作死小能手第一人！
陳舟寒【詫異】：作死小能手不是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