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拍拍樂……？想到剛才的教學內容還确實有點像。蔣朝夕摸摸鼻子，沒出聲反駁。
隋彧偏頭看她，低聲問：“想學投籃？”
蔣朝夕聞言回看隋彧，視線對上他星亮的眼時微微一顫，抿了下唇道：“我并——”
“是啊。”跑去撿球的陳舟寒這時正好走回來，丢了一個籃球給隋彧後接着說：“新同學其實很想學灌籃，不過這個我不擅長剛剛就沒教。”
聞言隋彧一愣，再開口時聲音中就帶了些笑，“新同學很想學灌籃？需要我幫忙嗎？”
見兩人似乎要認定她是灌籃狂魔，蔣朝夕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于是非常誠懇地表示：“其實新同學不是非常想學。”
她看着對面的籃球架，眼前又閃過那天窺見過的灌籃畫面。
高挑的少年飛奔籃下，縱身躍起，耀眼的像是道流光。
她眯起眼睛，對那天流光的締造者說：“我只是覺得灌籃很吸引我。”
炙熱又張狂，能量像瞬間點燃的火。
她喜歡這種燃燒至極，又瞬間殆盡的感覺。
倏忽有風擦過臉頰，轉瞬間眼前閃過一道藍色身影，他停在蔣朝夕前面，側頭看她，“看好了。”
說完隋彧再次奔跑，蔣朝夕始終追随着他的動作，看清了他起跳時帶出的細微灰塵，灌籃時球架的有力顫動，最後定格在他懸于球籃上的背影。
十幾歲的少年，身子如雨後的松柏一般瘦削挺拔，裸露出的臂膀被薄薄的肌肉附着，爆發力隐在其中。全身被汗水打濕，連發絲尾端都透着光。
他被光線籠在其中，就像他本身的存在一樣，家世顯赫，注定了一生順遂，不會被任何污髒近身。
蔣朝夕擡頭看着，眼中有隐隐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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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彧落回地面，轉身把籃球單手托起，接着手腕翻動，籃球開始在他的指尖旋轉。
姿勢随意卻也勾人，蔣朝夕慢慢眨眼，目光停在他修長有力的手指間。
于是不知不覺的，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隋彧走到女生面前，低聲叫住她：“喂，蔣朝夕。”
“什麽？”蔣朝夕應聲擡頭。
日光被一旁的樹葉切割，星星點點落在她的眼瞳。起了風，樹葉搖曳，她眼中的星點也随之流動變換。有那麽一個瞬間，隋彧以為他看見了浩瀚的星河。
手中旋轉的籃球早就因為他瞬間的僵硬掉落在地，隋彧喉結滾動，盯着面前人淺色的瞳孔啞着聲問：“你剛剛都看到了嗎？”
蔣朝夕點頭。
隋彧又舔舔嘴唇，開口的同時手插回褲袋裏緊緊握着，繼續問：“那麽，我吸引——”
“阿彧！”
話說到一半，又有人走進球場。蔣朝夕轉身看向來人，認出是那天走廊上的女生，顧元恩。
顧元恩走近他們，在隋彧身邊站住，甩甩手裏的手機問道：“你們在這怎麽不回我一下，我發了好多條微信，電話也打不通。”
隋彧收回看着蔣朝夕的視線，左手翻出手機，屏幕對着顧元恩一晃，“沒電了。”
“我就知道是這樣。”顧元恩哼了一聲，然後揚眉看着陳周寒。後者立刻雙手擺動，解釋：“大小姐，我打球一向不帶手機的。”
“我知道。”顧元恩笑了一下，說話的時候視線掃過蔣朝夕，“我們都認識多長時間了，以我和你們兩個關系我還不知道嗎？”
接着她湊近隋彧問：“這是誰？”
隋彧又恢複了常有的懶散樣子，後退一步回顧元恩：“新同學，蔣朝夕。”然後看着蔣朝夕，“顧元恩，也是我們的同學。”
蔣朝夕和顧元恩點頭打招呼，也看清了在隋彧說到“同學”時她眼中閃過的失望。
這時下課鈴響起，草場間變得熱鬧起來。
一樓的高一生最先從教室沖出來，拍打籃球的聲音由遠及近。
蔣朝夕對幾個人說：“我先回去了。謝謝你們教我打籃球。”
她說完就轉身朝籃球場門口走，在走出周圍的球網欄時她又回看了一眼裏面。他們在球場旁邊，顧元恩背對着她和拍着球的陳舟寒說笑，隋彧就松垮地靠在籃球網上，垂着眼沒說話。接着陳舟寒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顧元恩的笑聲又大了一些，連隋彧都掀起嘴角。
那種互動中自然透出的親密，讓在學校裏一直獨行的蔣朝夕羨慕不已。
她又看了一會兒，才摸摸鼻尖轉身走了。
……
“阿彧，這周末簡修士生日，我和元恩想在她家市郊的房子聚，你覺得怎麽樣？”陳舟寒抱着球湊近隋彧身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幹嘛呢？”
等了會兒隋彧才答：“沒事。”
陳舟寒撓撓頭，接着又說起了簡修生日的事情。
隋彧想提起精神聽着，卻又忍不住想到剛剛被打斷的話。
——我吸引到你了嗎？他想問。
把一直藏在褲袋的右手從褲袋裏伸出，隋彧低頭看了眼，一手心的汗。
想到問話時那股莫名其妙的緊張感，他抿着唇，低罵了聲“草”。
……
蔣朝夕朝班級走時正好看見班主任孫小衫，于是被叫着去辦公室。
孫小衫轉身去了教研室拿教材，只剩下蔣朝夕等在原地。
臨近上課，辦公室沒幾個人，孫小衫隔壁正好是數學老師的辦公桌，上面堆放着上節課的試卷。
最上面那張是陳舟寒的，他的答卷從字跡到格式都非常工整。
選擇題全部選C，判斷題保持三對一錯的規律，接下來的大題全部寫滿“老師息怒，這題我真不會”的句子。
蔣朝夕笑了下，随即十分專注地盯在“我”字上面。
她眯着眼，露出判斷辨別的表情。
“你在看什麽？”略顯不耐的問句在身後響起，蔣朝夕轉身看向來人，是班長兼數學課代表張潛。
“沒什麽。”蔣朝夕後退一步，給對方讓出位置。
張潛走到董老師桌面，把卷子理了理倒扣在桌子上，眉心微皺，說：“沒批改前的卷子不能私自看。”
從入學以來，這個班長就對自己非常冷淡，隐隐帶着一種敵意。
可是為什麽呢？
蔣朝夕面露疑惑，手指放在桌面上，輕輕敲打着。
過了會兒孫小衫抱着試卷走回來，見到張潛後點點頭，随即坐下來對蔣朝夕兩人說：“老師找你們來是商量一件事。”
“老師有什麽事要我們做？”張潛面色正經地問。
“不要緊張，也沒什麽。”孫小衫笑笑，“是老師覺得你一直兼任班長和數學和語文課代表挺幸苦，正好蔣朝夕轉來我們班，所以想讓蔣朝夕擔任這學期的語文課代表，也算是替你分擔些。”
張潛皺眉看了眼蔣朝夕，蔣朝夕也會看向張潛。
孫小衫解釋道：“我看過蔣朝夕同學在一中時候的成績單，語文成績很亮眼，當課代表很合适。你們覺得怎麽樣？”
蔣朝夕有個習慣，無論到哪裏，遇到什麽人，都會關注她能接觸到的字跡。
來了華商也不例外，公告欄的板書她甚至從字體變換中摸清楚了美工每周的換班時間。
她看着孫小衫抱來的那疊卷子，語文卷必備作文要寫。
如果做了課代表會更多接觸全班人的字體，甚至可以有機會看到很多老師的字。
想到這，蔣朝夕唇角微揚，回孫小衫：“我可以的。”
“我可以的！”
另一道更顯焦躁的聲音出自張潛。蔣朝夕和孫小衫都很意外，轉頭看他。
張潛清瘦的臉頰微微凹陷，抿着唇說：“老師，我一點也不累，我可以同時兼任這些！”
孫小衫咳了一聲，沒想到張潛反應這麽大，他皺眉組織了一下措辭，“老師知道你很有能力。老師這麽做也不是你做的不好想換掉你。只是現在已經高二，老師不希望你被太多班務纏住，你和蔣朝夕都是華商引進的優秀生源，老師希望你們都能在得到鍛煉的同時也有更多時間學習。”
孫小衫的态度已定，于是張潛沒再說什麽，等孫小衫說完話就徑自朝外走，絲毫沒有理會蔣朝夕的意思。孫小衫又和蔣朝夕說了幾句，于是最後孫小衫取回的卷子和新教材是蔣朝夕抱出來的。
她歪頭看着前面的張潛，他雖然看着幹瘦，但走起路來卻像是腳底生風，已經快到了走廊另一邊。
蔣朝夕嘆口氣，抱着卷子教材朝回走，半路正好遇到側門進來的隋彧幾人。
陳舟寒“哎呀”一聲，剛準備搭把手，身邊隋彧已經走了過去。
他停在蔣朝夕旁邊，伸手點點蔣朝夕手上的書本，笑道：“需要幫忙嗎？”
蔣朝夕手酸的不行，隋彧還壞心眼的拿手點，從語氣到表情都透着等她開口求人的樣子。
這是有被需求上瘾症嗎？
想到不久前隋彧也是這樣要她求他，蔣朝夕也笑了一下，目光柔柔的。
隋彧的呼吸有片刻的停滞，接着就發現她目光一轉，越過他看向了陳舟寒。
“可以幫我一下嗎？陳舟寒同學。”蔣朝夕問。
隋彧眯起眼，和蔣朝夕一道睨陳舟寒。
陳舟寒剛準備搭手，就注意到隋彧涼飕飕的目光，于是頓在原地，臉色糾結。
“看來陳舟寒同學不是很想幫你。”隋彧收回視線，挑眉看蔣朝夕。
“……”
這時一雙手從兩人間穿過，伸向那摞教材，接着蔣朝夕手上陡然一輕。
她轉頭去看，就見張潛繃着一張臉站在一旁在看她。
他皺眉看着蔣朝夕，語帶嫌棄地說：“剛剛為什麽不提醒我你拿了這些。這麽沉靠你自己是準備晚自習才拿到班級嗎？”
蔣朝夕趁着這時看了眼隋彧，對于張潛的出現他顯然還很意外。
此時正眯眼看着張潛，一副牙疼的樣子。
從之前的接觸蔣朝夕就知道張潛是個一心學習的愣頭青，一旦扯上學習，即使校霸他也敢得罪。
而且隋彧本身也不是脾氣暴戾，随便動手的人，所以也只能吃癟地盯着張潛。
張潛說完話也意識到隋彧的低氣壓，目光一閃，立刻轉身抱着材料走了。
看他離開的速度，顯然是愣頭青的勁兒消失後知道避風頭了。
蔣朝夕和隋彧幾人目送張潛離開，過了會兒蔣朝夕轉頭看着隋彧露齒一笑。
“我原來以為班長性格不好，很難接觸。多虧隋彧同學剛剛沒來得及幫忙，才讓我知道班長其實人不錯。”蔣她把“沒來得及幫忙”幾個字咬的很重，接着說：“謝謝你啊。”
隋彧：“……”
作者有話要說：
可課間采訪：
主持人：對于作者春日酌，你們怎麽看？
蔣朝夕【天真臉】：春日酌？她不是斷更被讀者打死了嗎？
主持人：……還有口氣。
陳舟寒【驚訝】：居然還沒被打死？
隋彧【不感興趣】【獨自糾結】：她被我吸引了嗎？我剛剛灌籃帥不帥？起跳的姿勢奇怪嗎？……
顧元恩&張潛：我們才出場沒多久，和她不熟。
……
主持人：好的，接下來請把鏡頭切給病房裏的春日酌作者，由她簡述今晚預告。
春日酌：晚上還有一章，建議明天看…噫嗚嗚噫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