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也認識?”雖然是問話,但隋彧臉上并沒有多少意外。
“以前放假我不是總去爺爺家過嗎?夕夕就在爺爺家隔壁呀。有一年你和大哥也在爺爺家呆了幾天,正好趕上我生日,大家陪我一起過的呢。”邱秋看向蔣朝夕,期待地問她:“夕夕你還記得我哥嗎?”
蔣朝夕除了茫然還是茫然,見邱秋一臉期盼地看着她,只能含糊道:“有點兒印象……”
“對我有印象麽?”隋彧偏頭看着蔣朝夕,悠悠地開口,“為什麽我覺得像是在随口敷衍呢?”
“……”
你不也不記得了嗎?
蔣朝夕想這麽回隋彧,只是餘光見邱秋眼裏的期待,她話到嘴邊轉了個彎,說道:“沒敷衍的……”
邱秋高興極了,拉着蔣朝夕的手說:“我還以為你把我們都忘了呢。果然夕夕最好了!”
蔣朝夕幹笑了一聲。其實除了邱秋之外,以前的事她确實記不清楚了。
聽到三人的話,陳舟寒嘟囔着:“邱秋爺爺家不是在淮海明珠嗎?新同學在那住過?”
不光是陳舟寒,其他人也很茫然,周圍傳來小聲的議論。
“淮海明珠不是咱星港地段最高的別墅區嗎?”
“我家都沒住進去……蔣朝夕在那呆過?”
“她在那住過還好意思拿助學補貼?”
“這不就是說她家破産——”
隋彧轉身,眼神冷冷地看向衆人。于此同時,将回鶴也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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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兩名校霸冷臉注視,衆人不再敢開口,漸起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但盡管如此,卻擋不住他們已經生出的好奇和窺探欲。
無數來自旁人的探究視線落在蔣朝夕身上,她卻始終臉色如常。
沒有絲毫回應,也似乎并不困擾。
——就像是那些并不友好的好奇窺視都輕如浮毛,也像是因為經歷過太多次反而變得麻木克制。
因為這個聯想隋彧煩躁地踢開腳下的石子,手癢的想把那些人的眼睛都挖出來。
将回鶴走到蔣朝夕身邊,低聲問:“回去?”
“好。”蔣朝夕點頭,又轉向邱秋,“邱秋,我先回去了,等你上學了再聊。”
邱秋還不太清楚蔣朝夕現在的家境,只是從剛剛的議論聲裏知道因為自己的話給蔣朝夕帶來了困擾,于是讷讷地應了一聲,眼中帶着內疚和茫然。蔣朝夕揉了揉邱秋的臉頰再三保證自己沒受影響後,走回将回鶴身邊。
隋彧視線落在蔣朝夕身上,見她步調輕快,側臉唇角勾起,眼中盈滿笑意。
放松又帶着點嬌氣的樣子,與面對包括他在內的華商衆人時呈現的低調深沉完全不同。
他和華商的人停在原地,蔣朝夕和将回鶴等人朝公園外走。
距離越來越遠,兩群人似乎是楚界漢河,堡壘分明。
毫無疑問,蔣朝夕是把他劃在線外的。
想到這,隋彧唇角繃直了一些,說不出的煩躁。
……
華商和職高間可能的沖突在邱秋和蔣朝夕的重逢中打散,林子裏只剩下華商的學生。
隋彧不開口,其他人也不敢出聲。
陳舟寒咳了一聲,提議:“阿彧,咱也出去吧。”
隋彧像是才回過神,面上神色緩和。見此陳舟寒拍着胳膊,繼續道:“這林子裏蟲子可太煩人了,紮堆往人臉上呼。你不覺得嗎?”
“是嗎?”隋彧閑閑地瞥了他一眼,低聲道:“可能看你順眼吧。”
氣氛好了一點,其他人也哈哈大笑跟着他打趣着陳舟寒:“估計在屎殼郎眼中,你就是人群中最閃亮的星。”
“滾吧文盲!”陳舟寒呸了一聲,“屎殼郎會飛嗎?糊上臉的不是屎殼郎好麽。”
“噗!那你看看你腳邊上呗。”
朝下一看,陳舟寒旁邊果然有一個推糞工,他啊地大叫,立刻跳腳着跑到一邊。
過了一會兒邱秋被來接她的司機帶走,華商其他人也各自散了,只剩下隋彧和陳舟寒。
兩個人沒跟着回去,在公園湖邊慢慢走着。
陳舟寒側頭看隋彧,語氣帶着了然:“阿彧,你認出蔣朝夕了吧。”
隋彧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什麽時候?”
“一開始。”
陳舟寒很意外,眨眼盯着隋彧看,他臉色淡淡的,沒什麽其他情緒。
陳舟寒撓撓頭發,又意外又想通了一些,頓悟道:“難怪從第一天見到她你就怪怪的。”
隋彧沒再回答。
陳舟寒又瞧過去,見隋彧只是低着頭,神色看不出喜怒。過了會兒,他矮身撿起一顆石子輕輕投向了湖中。
……
周一開學,第一堂就是數學課。董老師是個退休返聘回的老教師,堅信實踐出真知,幾乎沒教完一個重點知識就立刻準備一次測試。看見他又抱着一堆試卷進來,教室衆人立刻發生哀嚎。
董老師敲敲講臺,“嚎什麽嚎!這是檢驗大家學習成果最有效的方式。只有這樣才能知道自己哪裏沒掌握。學習要有的放矢知道嗎?”
“學習也得勞逸結合,認清現實啊。”陳舟寒誇張地嘆了口氣,“親愛的董老師,不用測試我也知道自己哪裏不會,我相信很多同學和我有一樣的認知,所以小測可以稍微少一點的。”
“就你好意思說!”董老師推推眼鏡,又指了指陳舟寒,“你确實是不用測試,你是哪哪都不會!”
衆人哄笑。
卷子發完,測試開始。這是蔣朝夕入學華商以後第一次考試,她答的很認真。因為前段時間晚自習翹課的事情,估計很多人都在想她是不是有資格繼續享受資優生補助,這裏面除了老師外,更多的就是身邊的同學。所以這次蔣朝夕除了想檢測自己近段時間的學習效果外,也想借此證明自己的能力。
她答得非常順利,很快就交了卷。
離下課還有段時間,于是蔣朝夕出了班級後随便走到一處,靠在教學樓的外牆發呆。
“喂!新同學!”聽見有人在叫自己,蔣朝夕擡頭去找人,在對面的籃球場看見了朝她揮手的陳舟寒。
陳舟寒交卷時間比她還要早,一邊拍球一邊猛地勾手,朝她喊道:“來啊!一起玩。”
蔣朝夕想了想,邁步走了過去。
籃球場上就陳舟寒一人,見蔣朝夕走進來陳舟寒先起身投了一個三分球,接着跑到籃下把球傳給她。蔣朝夕拍了幾下,順帶着還運了個球。
陳舟寒拍手哈哈笑道:“慫貨還在和方程象限鬥争,帥氣的人已經在籃球場玩起投籃。新同學,來投一個試試。”
蔣朝夕拿着籃球拍了兩下,然後雙手朝上一抛,投了一個三不沾。
“怎麽投不進呢?”蔣朝夕有點想不通。之前她見過隋彧等人打籃球的樣子,看起來和她動作差不多,沒想到真的上手還挺難的。
見蔣朝夕滿臉費解,陳舟寒撓撓下巴,說:“要不我教你打籃球吧。”
“好啊。”蔣朝夕想到之前隋彧那個漂亮的灌籃起了興致,“我想學灌籃。”
“……”
陳舟寒咳了一聲,“灌籃先不急,我先教你跳投吧。我可是校隊三分球神射手。”
“好吧。”蔣朝夕有點遺憾。
于是教學開始。
“額,你離得太遠了,得站到三分線附近投才行。”陳舟寒跑到籃框左側,側身對着她,一邊慢動作一邊說:“像這樣啊。”
蔣朝夕學着陳舟寒的樣子,雙手虛扶在空中。
“哎,你手勢不太對啊。”陳舟寒運球跑過來,想伸手板正她又不好意思。想了下,說道:“我看你剛剛運球拍球還挺标準的,你就把投籃當做運球的反方向,它需要的腕力配合其實是差不多的。”
說着他躬身拍球。蔣朝夕站在陳舟寒旁邊,側頭盯着他手上的姿勢。
原本有點說笑興致的教學此刻變得格外嚴肅,兩人十分專注,周圍發生什麽也沒人注意。
突然一個籃球從一側彈跳過來,精準地與陳舟寒手中的球撞到一起,球從陳舟寒手中脫離飛向一旁籃球網。良好的教學模式被破壞,“師生”兩人全都怒目看向破壞者。
“我——”陳舟寒口中的問候剛準備脫口就猛地咽了回去,嗆了一口氣才道:“阿彧?你不是說去醫務室睡覺嗎?”
“醒了。”隋彧雙手插袋走過來,停在兩人旁邊,“在做什麽呢?”
“教新同學打籃球啊。”
“嗤。”隋彧掃過蔣朝夕,調侃道:“不是在玩拍拍樂?”
作者有話要說:
課間采訪:
主持人:關于此次的斷更各位有什麽想對作者春日酌說的嗎?
蔣朝夕:跪下
隋彧:跪下
将回鶴:跪下
陳舟寒:跪下
……
春日酌:【orz】 → 【 _(:з」∠)_ 】
主持人:鏡頭請給春日酌作者一個特寫,她不僅跪下還順便躺下了,可見悔過之心多麽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