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主角們講了一個鬼故事,我覺得很普通,畢竟我不會擅長寫恐怖的東西_(:з」∠)_
如果很怕這個的朋友可以等到白天再看。
我已經不敢細想回到京城後這謠言會變成什麽鬼樣子了。
這輩子我還有找到女朋友的可能嗎?
但在找對象之前,我還有一件一定要完成的事情,那就是把工作做完。
已經摸魚兩天了,再不開工就得熬夜考察了。
因為這兩天和賀今一起出門并沒有出什麽事,我也就不怕之前算命先生的話是毒奶了,帶着他出門旅游。
不對,是考察。
我的皇帝老板雖然疑心病比曹操還過分,但是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算個好皇帝。
例如這次的避暑山莊,在一系列選址中,他選擇了前朝在江南的夏行宮,只改建不重建,又省錢又省力,估計明年夏天就能建好了。
跟有些不願意住二手房一定要住新房的皇帝完全不一樣。
但我懷疑他是因為在皇宮裏宅久了難受,迫不及待的想出來。
但凡跟前朝沾邊的事,衆人都不太敢碰,行宮也是如此。
雖然每年會有當地的人維護,但這麽多年過去了角角落落依舊充滿了歲月的痕跡,沒有房子坍圮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未經打理的庭院,有些精貴的樹已經枯死了,倒是裝飾用的灌木長得茂盛。
小厮抱着水桶和抹布去打掃房間,我拿着圖紙從門房的位置開始校對數據,賀今跟在我的身後,像是個參與探險的主播,對看到的所有東西發表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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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白,他們屋檐上的獸脊居然用和我們同樣的神像。”
大哥,前朝怎麽說還是本民族的人好吧。
“亦白,我們大概會在這裏住幾天?”
“五天左右。”我用炭筆标注了有些出入的數據。
避暑山莊的選址離驿站有半天的路程,為了加快效率這幾天我們安排住在這裏,只是食物必然不能像是在城鎮裏一樣好了。
賀今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得仿佛腳跟都要提起來了:“嗯,自由的味道。”
我拿炭筆的手頓了一下,看了閉着眼睛享受山間清風的賀今一眼。
是我多心了嗎?
總覺得賀今不該發出這樣的感嘆才是。
我也緩緩地閉起了眼睛。
聞到風的味道的時候,趁它不注意深吸一口氣,把它吸進肚子裏,然後緩緩呼出。
真舒服呢,自由的味道。
在京城呆着可是太難了,房間裏少了一根頭發,我都會忍不住猜測:這根頭發到底是被風吹走了,還是有人翻過我的東西卻沒有将之擺回原位。
但如果頭發沒有消失,我又會忍不住懷疑:難不成放頭發這招已經被識破了嗎?
畢竟當初這招我是從我媽那裏學來的。
為了确保我沒玩電腦,她會在鼠标旁放一根頭發。
第一次我沒注意被抓到了,後來我每次玩電腦前都會拍照取證,然後把頭發放進證物袋裏,玩完電腦再放回去。
我能發現這招,別人也有可能發現這招。
在京城裏每天想這些,我愁得都快沒頭發做标記了。
……
繞着前朝的避暑山莊走了一下午,我才登記完了很少一部分內容。
這麽奢侈,怪不得倒閉了呢!
賀今倒是不覺得無聊,一直跟在我的身後,甚至還無師自通地拿了一把傘來遮陽。
晚上的時候,吃得大多是比較好保存的蔬菜。
飯後,等太陽完全落下,賀今指揮着小厮理了一塊庭院出來,撒上驅蟲的藥水。
跟來的另一個小厮把從水井裏捧上來的西瓜放在桌上。
做完了所有的夏夜座談會的準備工作,我和賀今坐在了桌邊,一邊吃着西瓜,一邊看着天上一點都不圓潤的月亮。
吃第二片瓜的時候,賀今突然壓低聲音道:“亦白,你說這裏會有那種東西嗎?”
“什麽?”我一下子沒有跟上賀今切換頻道的速度。
賀今指了指西瓜,語氣懷疑而虛飄:“這瓜不是在井裏放涼過了嗎?你說先前會不會有前朝的妃子打殺了一個奴仆,然後就把人扔到……井裏了?”
嚯,嘴裏的瓜突然就不甜了。
我企圖去拿第二片西瓜的手頓住了,無論事件真假,但當賀今說起這件事時,我的腦子裏就已經自動播放各種恐怖片高能剪輯了。
那口井不幹淨了。
就在我默默地在心裏做法事驅散那一絲寒意的時候,賀今幸福的吃瓜聲變得格外明顯。
剛才的話他似乎只是說說而已,根本沒往心裏去。
我懷疑他是為了吃瓜故意吓我!
一時間,惡向膽邊生:“說起來我倒是聽聞過一個志怪故事。”
賀今吃瓜的動作一頓。
沒有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我繪聲繪色地将所有鬼故事捏在了一起,講述了起來。
有一個名叫貞的白衣女鬼每天半夜都會從井裏爬出來,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敲門。
“有、人、嗎?她會在門外這麽問。”面癱的我對于模仿那種麽得靈魂的聲音特別擅長。
此時,賀今已經連吐籽的動作都停止了,似乎屏住了呼吸。
“房間裏的人不作聲,很久之後門外也沒有聲音了。他長舒了一口氣,等他把頭從被子裏伸出來的時候,眼睛卻看到了一片死人穿的白布,床頭立着一個面色死白的女人,不知道站了多久。”
啪嗒。
賀今手裏的瓜掉在了地上。
我神清氣爽地拿瓜繼續吃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和賀今之間都交過底了,不用借醉意,我們兩人也聊起了各式各樣的話題。
甚至還聊起了夢想。
“亦白你小時候想過長大後要做什麽嗎?”賀今問。
要做有錢人!
“大概是生活富裕,頗有閑情的人吧。”我仰頭看着天上的璀璨星河,感受着星星不知多少年前發出的光。
賀今笑了一下:“那你知道我小時候想做什麽嗎?”
我配合地思索:“将軍?”
畢竟是武将世家,現在還維持着晨練的習慣呢。
賀今搖頭:“我小時候其實特聰明,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将來肯定能考上狀元郎騎馬游長安。”
突然,我懂賀今剛才為什麽要笑了。
我的夢想被賀今實現了,賀今的夢想被我實現了。
我們變成了彼此少年時候最期待的樣子,然後……
“做狀元郎的感覺怎麽樣?”賀今問道,似乎是為了采訪小時候的夢想。
壓力大,只有在上班第一天快樂過,現在随時想辭職。
當然這只能在心裏想想,不能打擊別人的夢想。
“大概是解脫了一瞬,然後發現需要在另一種境界繼續努力,你呢?”
“吃吃喝喝,卻不知道幾年後該怎麽活着了。”
我懷疑最後一句他是為了怕我不平衡才刻意加上去的!
又稀稀落落的聊了一些,我們便回房了。
賀今住我隔壁,房間雖然在下午緊急通風了,但依舊有股淡淡的黴味,不過并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是值錢的材料爛出來的味道。
半夢半醒間,我突然聽見有人在敲門。
“咚咚咚”
一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
門又被輕輕敲響。
“咚咚咚”
瞬間收攏的意識在我的腦海裏講述了無數個鬼故事。
就在我打算念一段金剛經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賀今的聲音:“亦白,在嗎?”
不在!拉黑!
但最後我還是從床上跳了下去,把在門外抱着被褥的賀今放了進來。
“深山老林的,我怕你一個睡覺害怕,來陪陪你。”賀今十分自然地就打起了地鋪,擺出了安詳的睡姿。
自作孽不可活。
重新躺到床上後,我遲遲沒有找回睡意:“賀今,你睡了嗎?”
“還沒,怎麽了要我陪你上廁所嗎?”
我幹澀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頭上的床板,閃爍着複仇的光芒:“我給你講個關于雪山的故事吧,從前有一群人……”
……
“你說,現在的我是真的我嗎?”
說完,我快樂了。
雖然我沒有了睡意,但是賀今估計也睡不着了!
只是賀今突然變得很不給面子,噗嗤笑了一下:“亦白你好記仇哦。”
被他這麽一說,我也覺得自己好像挺幼稚的。于是默默地朝被窩裏鑽了鑽,遮住半張臉,假裝無事發生。
倒是賀今又說道:“那你說,現在躺在地上的這個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賀今呢?”
我猛然用被子蒙住了頭:“食不言寝不語。”
賀今忍不住連笑:“好,晚安。”
晚安。
我在心裏回了一句。
睡眠之神帶着一大群羊回來了,一只兩只在我面前跳,好像才蹦跶過幾團毛絨絨我就睡着了。
後來幾天考察的時候,賀今依舊跟在我身邊,勤學好問的樣子讓我都有些要相信他以前是真的想當狀元郎的了。
“這裏為什麽要離這麽遠?”賀今問。
今天的任務是校對靠近後山的一片區域。
“夏季多雨,若是發生泥流會有危險,所以屋子會離陡坡遠些。”我解答道。
“這浴池的梁柱為什麽要按照這個比例?”賀今又問。
“這我也不懂。”畢竟我只是個文科狀元,建築的事和我一個文科生又有什麽關系呢。
聞言賀今喃喃道:“原來亦白不懂這個。”
鑒于他的語氣并不是在嘲笑我,我就不說鬼故事吓他了。
五天後,在生啃了好幾頓寡淡的夥食後,我們終于要下山了!
回去的時候,雨滴落在馬車頂上啪嗒作響。
其實從第三天起,山上就開始落雨了。
還未靠近城鎮,就先聽到了護城河嘩啦湧動的水流聲。
吵得連馬車的聲音都蓋住了。
“這河堤是什麽時候修的?”賀今掀起簾子望向外面。
“兩年前。”中央撥款,所以我記得還算清楚,畢竟是挺大一筆呢。
于是賀今放下了簾子,将湍急的水聲攔在了外面:“那應該撐得住。”
半夜,我被一陣蓋過雨聲的喧鬧吵醒。
“護城河崩了!”
“河堤塌了!”
“救命啊,快來人,有人被沖走了!”
我的耳邊突然響起了算命先生的那句話:你甚至還能大仇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