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頭?”賀四聞言上手拍了拍錢多多的腦袋瓜,被錢多多一爪子打下來。
我搖搖頭:“可以理解為投票。”
緊接着我給他們倆解釋了一下如何将這件事融入到雜志的日常運營之中,并且獲得盈利。
首先找幾個畫手,将引起讨論的幾個男性角色畫出來。
不用在意題字,也不必在意意境,重點只有一個,那就是帥。
其次每本雜志後有一張投票券,蓋上防僞印章,讓衆人選出自己最喜歡的角色。
并在雜志內寫明:票數最高的角色将會在下期推出額外的插畫。
活動開始後,在往來人流最多的地方張貼告示,更新每日的投票進程。
最後,等着收錢就可以了。
未曾經歷過富婆一擲千金的錢多多有些呆愣:“這樣就可以了嗎?”
“八九不離十。”時代不同,國情不同,但是總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
例如,給靓仔花錢的沖動。精神越空虛,花得越多。
賀四看着我,臉上是刻意而做作的複雜神情,一副我有很多問題,你快問我的樣子。
無奈在心裏嘆了口氣,我捧場地問道:“賀公子怎麽了?”
滿意了的賀四向前抻了抻自己的手臂放松,繼而又重新支在下巴上:
“我覺得亦白有很多秘密的。明明看起來那麽不近人情,但對于人心卻很是了解。開辦雜志以來的每一步,走得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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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參照罷了。”
別誇了別誇了,我的作業都是抄的,再誇就要臉紅了。
別人摸索了那麽多年積累下來的經驗放在我面前,我要是連抄都抄不明白,就還是別浪費穿越的名額了。
最後,懷揣着要轉交給“友人”的稿費,我快樂的離開了茶館。
就是過門檻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下,賀四十分機靈地上前一扶,在衆位姑娘面前留下了都市愛情的證據。
賀四送的面具被我挂在了書房的牆上,一擡頭就能看見。
十分醒目。
尤其是半夜,幽微的燭火配上惡鬼獠牙的假面……
提神醒腦!
快樂地點數完稿費後,我甚至想再多投幾篇文章上去,這一單賺的不比當官差啊!
不如我寫……
算了,想想還是不妥。
哪有正主親自操刀寫自己同人文的。
說起來如今手上有些餘錢了,我是不是該給小財主買點禮物,不能總白吃白喝人家的啊。
于是第二天下班的時候,我決定去城東逛逛。
算命的還在老位置搞他的封建迷信。
有時候這算命就跟玩抽卡游戲似的,即便心裏知道沒什麽用,但想從不可知的事物中獲得快樂的心還是蠢蠢欲動的。
算了,反正手裏有錢,小氪一單也是沒有關系的。
“算一卦。”摳摳搜搜地把錢放在算命的攤位上,就看見算命先生原地給我表演了一個變臉。
“喲,怪不得今早出門的時候我覺得天有祥瑞呢,原來是爺您今天來算卦了!”算命先生搓了搓自己的小胡子,“爺今天想算什麽?”
“事業。”之前測過財運了,這次就試試看測事業吧。
“煩請爺寫一個字。”
明天休息,那麽放到現代今天就是星期五了。
思及此處,我緩緩地在宣紙上寫下一個“五”字。
算命先生撚小胡子的手一頓:“五嘛……”
寫完我就收回了手。
“這五字,乍看方正,實則卻又有所偏頗。爺最近的事業運勢乍一看如同往常,但私底下卻已經開始了偏移。至于這偏移的到底是好是壞,貧道暫時還說不準。”
呵,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這和人活着就要死有什麽區別。
這年頭錢這麽好賺了嗎?
要不明天我也街頭算命吧,怎麽說我也是在青春少年時代看遍了星座占蔔的人,肯定能扯得比他更好!
我擡手就要拿回攤位上的錢,吓得算命先生連忙整個人撲在桌上,摁住了我的手:“爺別急,我再送你一卦,買一送一,絕對劃算。”
“說。”算了,錢都給出去了再要回來有點沒面子。
“每個人家裏都會有些用不到的東西,爺要時常注意整理,萬一出了什麽事就不好了。”算命先生說得神神叨叨。
聽得我來氣。
原本我以為這是個角色抽卡池,最差不過是N卡,給我一個平淡無奇的說法就完事了。
萬萬沒想到這是個故事抽卡池,我還抽出了一個BE。
瞬間,逛街的心情都沒有了。
回到書房的時候,我甚至還忍不住找起了平時用不到的東西。
不過你說我這一窮二白的,都能拿去做斷舍離的教學案例了,哪裏有能出事的東西呢。
想着想着,我看到了書櫃上放着的《六書》。
說起來最近賀四總拉着我要讨論雜志裏的小說情節,而這本六書裏藏着的武俠故事還挺不錯的。
不如就把它送給賀四吧,至于書架上的都是公家的東西……
趕明兒我再買一本真的《六書》回來不就結了嗎。
果然,收到小說的賀四開心極了:“我還道你是想叫我重新學禮義廉恥呢,結果內有乾坤。”
無視賀四滿臉原來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的表情,我将話題轉到了炒CP的事情上。
“從下一期開始,可以試水性的放一篇關于你我二人的文章上去了。雜談亦或是小說的形式皆可。”
“行,我知道了。”說着說着,賀今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我想好找誰寫文章了。”
“誰?”
賀今笑得狡黠:“我的一個朋友,放心,他不會亂寫的。”
不是,你這麽說我反而更害怕了啊。
不過意識到賀今還有我所不知曉的朋友後,我心底竟然莫名升起了一股氣不順的介意。
可能是在不平衡,小財主認識我的所有朋友,我卻并不熟悉小財主的交際圈吧。
賀今突然開口道:“說起來你能把你那個朋友介紹給我認識嗎?”
哪個朋友,我的朋友不是只有你嗎?
“你是說?”
“就是寫小說的那個!”
哦,差點忘了自己還有個馬甲。
“我答應了他要保密。”我冷酷拒絕。
“好吧。”賀今看起來有些遺憾。
說起來,最近我幾乎都沒有再見到林彥了。
“林彥他們呢?”我不動神色地觀察着賀四的表情,想着如果他們是吵架了,那我就快速略過這個話題,畢竟要想安慰人的話太麻煩了。
賀今神情平淡,沒有任何的憤懑,甚至還伸了個懶腰:“我沒叫他們來啊。”
“先前你們不是總一起行動?”
“嘿。”賀今看着我笑了一下,“因為林彥總排擠你,我不就不和他們玩了。”
我毫無感情地瞟了他一眼,你猜我信不信。
見我沒什麽反應,賀今自覺無趣:“好吧,原先是見你總往來一個人,怕你覺得寂寞,便叫上了他們,後來發現你反而更不自在了……”
“嗯……”面對着賀四的粗中有細,有時候我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甚至懷念起了挂在牆上的惡鬼面具。
不過賀四倒是不介意,甚至一個人也能唱大戲:“季公子,你感動了對吧!是不是覺得有我這麽個知己好友很是榮幸?”
“你想多了。”我低頭品茶,任憑他在我旁邊大鬧,叫我一定要給個知己好友的名分。
幼稚!
晚上回家的時候,蘇管家臉上帶笑:“老爺,近日來,您出去的挺頻繁,是結交到好友了嗎?”
完了,皇帝爸爸來查崗了。
想到賀四死乞白賴要我承認我們倆是知己的樣子,我垂眸輕道了聲:
“是。”
蘇管家不愧是專業的,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神情:“老爺多在京中走走也好,像是先前一樣老悶在屋裏,叫人怪擔心的。”
“多謝蘇伯關懷。”
“老爺客氣了,不敢當不敢當。”
不過我出門有這麽頻繁嗎?竟然惹得皇帝爸爸也來查崗了。
回憶了近段時日……似乎只有兩三天是不曾和賀四呆在一起。
不知不覺間我把和賀四呆在一起當作了日常。
回到書房,我把新買的《六書》抽出來瞅了一眼,裏面夾着的頭發絲不見了。
一個月後,雜志的新一期出來了。
賀今早在雜志送到書局前就拿了一本給我,還獻寶似的和我說:“亦白,你快看最後幾頁。”
翻開一看,标題寫着:季姓郎茶樓遇纨绔,賀家少夢繞狀元公
看着賀今驕傲的樣子,這應該就是他向朋友約的稿了。
再掃一眼內容,寫得還不錯,還是篇發糖小甜文!
賀今催促我快看,還叫我給這篇文章做個點評。
文中賀四是個雖然不要臉,但還是會難過的纨绔。
于是在茶館中,“我”為他挺身而出的時候,他忍不住心頭一動。
畢竟之前朝中的正經人都不太看得上他們,于是乎他便覺得“我”是朵不一樣的小白花。
因為不同,所以被吸引。
對于賀四來說“我”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借由“我”的視角,他看到原來書還能這樣讀,景還能這樣賞,日子還能這樣過。
醉生夢死中的清泉流水讓賀四愈發貪戀呆在我身邊的感覺,以致于在他還沒有發現的時候,情感就悄悄變質了。
總的來說是一篇中規中矩的暧昧向同人文,沒錘死賀四斷袖了,卻又讓人忍不住這方面遐想。
以這種尺度開頭,試探一下京城人民的接受底線,倒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只是……
寫這文的崩人設了吧?
為什麽賀四在文章裏更像是一個風流倜傥、溫柔多情的絕世好攻?
為什麽我會時不時被賀四的小動作弄得不好意思地低頭,含羞帶怯?
翻看的時候,我随口問了句:“花了多少潤資?”
賀四悄悄給我比了三個手指頭。
三銀換算成人民幣将近三千。
我酸了。
那麽幾頁毛筆字,才幾千字呀。
讀表情小能手賀今看了我一眼,問道:“你覺得不值嗎?”
聽語氣好像有些不太高興。
大概是因為覺得朋友被看低了吧。
“尚可。”但會有更好的。
你等着,本朝文曲星立刻就空降你圈,産下驚天大糧,一人挑起半邊天。
要是嫌不夠熱鬧,我還可以精分馬甲做對家,豐富整個同人圈的生态!
至于自己寫自己同人文這件事不合适?
怎麽會不合适呢?
正主親自操刀寫文,就已經不是糖毒的問題了,這是房子的頂梁柱,是融化北極圈的氟利昂,是別圈同人文的夢中情節。
我已經想好了,第一篇同人文,就先以我客死異鄉當天,賀四迎親如花美眷做結尾吧!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內容比較雜_(:з」∠)_
請不要擔心下一任狀元郎沒有小說看融入不了狀元們的聚餐要怎麽辦!後面會有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