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傅安瑜繃緊了全身,緊盯着前面的蒙面人,随時準備着動手。
餘光瞥見馮衛和侍衛們都從腰間拔出了大刀,陶雲也拔出了腰間新配的劍,驚蟄也龇出了自己的一口牙,低頭看了看腰間,只有一個自己繡的荷包,手上也只有一把馬鞭。
在場的,除了馬車裏的老太太,讀書人季景霄之外,就只有傅安瑜的手上是沒有兵器的。
傅安瑜只好愈發的攥緊了手裏的馬鞭,心裏想着等今日這件事結束了之後,一定要趕緊給自己選一樣趁手的兵器,不然實在是吃虧啊。
蒙面人本是想要趁着衆人不備,來個偷襲,卻沒想到被人察覺了出來,還有那只狗,一下就暴露了他們的位置,這下子不能偷襲,只能硬碰硬了。
兩邊的人馬僵持了一會兒,相互觀察着對方的實力。
終于,蒙面人一方先動了手,雙方一時之間打得不可開交。
打起來了之後,很快就看出來這群蒙面人的目标是傅安瑜和馬車裏的老太太。
傅安瑜察覺出來了他們的目的,立刻就遠離馬車,引走了一部分的蒙面人。
拿手裏的馬鞭抽倒了一個人,奪過對方手裏的劍,傅安瑜的心裏才終于有了一些底。
只是才握住了劍,對面就殺來一個蒙面人,趕緊用劍擋住了對方的殺招。
原本還對于動真格這一件事有些害怕,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害怕了,保命才是最要緊的,害怕什麽的早就抛到腦後了。
找準了時機,一劍抹了對方的脖子,那人就汩着鮮紅的血,倒在了地上。
傅安瑜不敢往地上看,又開始了打鬥。
陶雲看見一群人在圍攻傅安瑜,想要前去幫她,可是蒙面人一個又一個的上來,一時之間也是分身乏術。
季景霄看了看局勢,将近一半的侍衛,還有馮衛和陶雲都在馬車這邊,就拿起了挂在馬鞍子上的弓和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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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弓搭箭,射殺了一個準備從後面偷襲傅安瑜的蒙面人。
傅安瑜察覺到背後的動靜,轉頭就看到了一個舉着刀,手擡到半空中,想要偷襲自己的蒙面人身上插着一支羽箭,面帶痛苦與不甘的倒了地。
心下一緊,若是沒有這一箭,怕是自己躲不過去這人的偷襲,可能就要命喪于此了。
身後傳來刀劍破空而來的聲音,來不及多想,反手給了身後的人一劍。
兩邊人手數量相當,不過馮衛和陶雲學的都是戰場上殺人的本領,那些搞偷襲的蒙面人自然是比不上的。
就算陶雲已經十幾年沒有提劍與人動手了,手有些生,可手上過了幾個人,手感很快就回來了。
傅安瑜把陶雲一身的本事都學來了,雖然在今天之前,只動手殺過雞,殺過鴨,剖過魚,從來沒有真刀真槍的來過,可刀劍逼來的時候,想要活下去的欲望讓她使出了一身的本事。
最後一個還能喘氣蒙面人被陶雲按在地上,然後卸了對方的下巴,讓那人抱着大樹,捆了起來。
沒有人管那個抱着大樹嗚嗚叫的蒙面人了,大家都去查看馬車裏的老太太,還有遠處撐着劍跪在地上的傅安瑜了。
馬車裏的老太太倒還好,沒有蒙面人傷到她,只不過受到了一些驚吓。
傅安瑜的情況就比較嚴重一些了,自己武力不凡,加上季景霄的箭,倒是沒什麽大問題,不過就是胳膊上被人割開了兩道小口子。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之前被傅安瑜抛到身後的害怕,才終于又原路返回,找了回來。
看着自己周圍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還有濺到自己身上的鮮血,傅安瑜害怕腿軟的不得了,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季景霄第一個沖到了傅安瑜的身旁:“公主,身上可有受傷?”
傅安瑜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沒有受傷,因為沒有感覺到疼痛,只能一臉無措的看着季景霄回答:“不知道啊。”
當看到從馬車上下來,跑到自己身邊的陶雲之後,傅安瑜瞬間就撲進了陶雲的懷裏,嚎啕大哭了起來:“姑姑,我害怕!好多人啊,他們都要傷害我!嗚嗚嗚……”
“阿瑜不害怕,不害怕啊,我在呢,都過去了,過去了啊。”陶雲輕輕拍着傅安瑜的後背,柔聲安慰着,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麽禮節稱謂的問題了。
遠處抱着大樹被綁的蒙面人雖然因為被卸了下巴,口水流了一地,不能開口罵人,但心裏卻是罵的厲害:你有毛病吧!你手起刀落砍了我多少兄弟了,現在才來說害怕,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你害怕你還這麽能耐!裝個什麽東西!
蒙面人心裏的咒罵自然是沒有人知道的。
季景霄看着在陶雲懷裏哭得傷心的姑娘,默默收回了剛才伸出去的手,起身走到被人暫時遺忘的蒙面人身旁。
蒙面的帕子早就被扯掉了,下面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還是扔到人群裏,絕對找不出來的那種。
馮衛這時候也過來了,朝季景霄問到:“這個活口怎麽辦?”
“如果我問你你是誰派來的,你會如實回答我嗎?”季景霄看着對方,誠懇的問到。
蒙面人瞪了季景霄一眼,就把頭撇到了另一邊,不再看季景霄了。
“來人,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扒了,查一查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然後就地解決吧。”季景霄嘆了一口氣,轉頭對身後的侍衛吩咐到,“拖遠一點,不要礙了公主的眼。”
幾個侍衛得了命令,上來就把人拖到了遠處的草叢裏,以免一會兒公主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髒了公主殿下尊貴的眼睛。
“要不要帶回去審一審啊?”馮衛覺得就這麽把人解決了有點草率了,“萬一能從這人身上查到什麽線索呢。”
“他又不會說,問了也是白問,活着也沒用。”季景霄看了一眼還在哭的傅安瑜,繼續解釋到,“他嘴裏有毒藥,剛才要不是陶雲動作快,這人就自盡了。這些人的面貌都平平無奇,身上沒有任何的特色和特征,用的兵器也都是最普通的,顯然是專門進行偷襲刺殺的。還有,只要這人背後的人不是個傻的,就肯定不會讓我們查出來什麽東西。”
馮衛撓了撓後腦勺,上去查看了地上的幾具屍體,果然如季景霄說的一樣,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
沒一會兒,幾個侍衛就回來複命了:“禀大人,沒有搜出來任何有用的東西。”
“行,把這裏處理一下吧,畢竟是官道,不要吓到往來的行人。”季景霄囑咐了一句。
“是。”
這邊解決完了,傅安瑜也終于哭得差不多了。
陶雲把渾身無力的傅安瑜報上了馬車,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才往附近的一個驿站趕去。
雖然今天打贏了,不過侍衛們身上或大或小都挂了傷,需要上藥休整一番。
而且老太太和傅安瑜兩個人都受到了驚吓,也需要好好休息。
怕趕路太快,讓本就受到了驚吓的兩個人再一次受到驚吓,所以一路上的速度都不快,幸好那個驿站不算很遠,雖然行進速度慢,不過在太陽落山之前,也趕到了。
這個驿站地處偏僻,附近沒有村鎮,也就沒辦法去請一個大夫來給傅安瑜和老太太好好瞧瞧了。
陶雲把傅安瑜身上染了血的衣裳脫了,檢查了一遍身上的傷口,上了藥,又給她換上了幹淨的衣服,才守在邊上看着她睡下去。
驿站不大,所以傅安瑜和老太太睡在一個屋,等兩個人都睡下了,陶雲才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
回了自己的屋子,點了燭火,脫了衣裳,想看看自己後背的情況。
雖然沒有傷口,不過之前被幾個蒙面人圍攻,撞到了一棵樹上面,那一下估計是撞得不輕,一路上後背都在隐隐作痛。
走到屋裏的鏡子前,借着燭火看着自己後背,可是陶雲一個人,怎麽也看不真切,還把自己的脖子扭得發酸。
也懶得看了,倒了些藥在手上,反手就往背上抹了抹。
正費勁抹着呢,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陶雲套上了衣服,警覺地問到:“誰?”
“我,馮衛。”
聽到熟悉的聲音,陶雲才松了口氣:“等等。”
穿好了衣服,才開了房門,讓馮衛進來。
馮衛把手裏端着的飯菜放到桌上:“你趕緊吃點,我跟你說啊,還好我動作快,不然都被那幫混球吃完了。”
“謝了。”陶雲端起碗筷吃了起來。
“對了,你這有沒有跌打損傷的藥啊,我帶來的用完了。”馮衛開口問到。
“你哪兒傷了?”陶雲把剛才用完還沒收起來的藥瓶遞給了他。
“肩膀那兒,之前被一個蒙面人狠狠來了一下。”馮衛伸手揉了揉,“疼死我了。”
“那你怎麽不去上藥,過來送什麽飯啊,我不會自己下去吃啊。”
馮衛笑了笑,才說:“嗨,我藥不是用完了嘛,給你送個飯,順便上你這裏看看有沒有藥。”
“行了,快走,別打擾我吃飯。”陶雲嫌棄的說到。
馮衛拿着藥走了之後,陶雲幾口就吃完了飯,準備躺下休息會兒,沒想到才放下手裏的碗筷,門又響了。
開門一看,來的又是馮衛。
馮衛身上的衣衫有些淩亂,手裏舉着剛才拿走的藥,一臉委屈的朝陶雲說:“我夠不着。”
陶雲給他翻了一個白眼,嫌棄的說到:“進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