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彭柯洗完澡出來時,齊郁正彎腰給他鋪床單疊被子,像是他剛娶過門的漂亮老婆,賢惠又只對他好,別人都看得見摸不着。髒床單已經扔進洗衣機裏滾着,等彭向輝回來解釋灑了飲料就行。
他把浴巾搭在椅子上,光溜溜鑽進齊郁懷裏坐下,兩條胳膊挂在對方脖子上。彭柯的頭發短,擦幾下就不滴水了,毛茸茸得涼,身上飄着舒膚佳香皂的味道。
“你怎麽沒走?家長會快完了,你爸媽要回去了。”
“等你洗完。”
齊郁的手在他脊背撫摸,指尖停在一個個小巧活潑的骨骼。他們又低頭接了幾個清爽冰涼的吻,彭柯就不老實地亂動,被照着屁股輕輕扇了一下。
“準備走了?”
他們擅自做了決定,盡管在他的世界裏齊郁最大,現在他的話堪比聖旨。彭柯還是隐隐覺得後怕,好像要把對方一個人推到風口浪尖。
齊郁盡量抱着他,怕他着涼。但彭柯明顯不覺得冷,腳心都軟乎乎的溫熱。
“嗯,早點說清。你考得不錯,明天想去哪,做什麽。”
“想去你家,做愛。”
彭柯撓撓他的下巴,然後埋在他齊郁頸子裏無理取鬧。本來只是有點舍不得他走,誰知道會被齊郁起身扔進床裏,對方俯身湊上去,從他小腹親着親着向下舔過去。
“呀...齊郁,你幹嘛!”
彭柯咬住手背,膝蓋發力抵在他肩頭,感覺剛洗白淨的疲軟玩意被人一嘴叼了進去。他從來不好意思齊郁給他口。最開始齊郁主動要求的那次,還沒幾分鐘他就交代出來,嗆得齊郁直冒眼淚,精液射了滿臉,還黏在睫毛上糊住眼睛。他笨手笨腳給他擦完,齊郁的兩行生理淚水直往下淌,還溫柔笑着跟他說沒事。
把齊郁弄哭的事,他可不敢再來第二次。每次齊郁要親下去,他就搖着頭說髒要躲。白給的服務不要,齊郁就一門心思往臀眼裏操,省略多餘的步驟了。
“哥、別啊...”
彭柯的聲音軟了,一低頭,對方換做舌頭順着根部舔上,側頭睨他一眼。老實說,齊郁辦起這事沒他熟練。他很少說話,嘴都沒張過這麽大,平時都緊緊閉着。但那張投入認真的臉,只要多看幾眼,彭柯就能羞紅臉面秒射。
Advertisement
他認命地閉上眼睛,不敢去想齊郁,全當是在自慰,一會兒又爽得胡亂叫他。兩腿夾緊對方,彭柯小貓似得嗚嗚叫喚,沒一會兒就射出些稀稀的精水,被齊郁舔幹淨吞了下去。
“現在夠了嗎。”
彭柯的肋骨起伏,仰躺着不說話,等齊郁爬起來撩開額發才悶悶出聲,“不要以為你能榨幹我,明天...明天我就好了。你得等我找你,給你打電話。”
“好。”
“要是你跟你媽媽吵架...就給我打電話,叫我過來。”
齊郁想笑,“叫你幹嘛。”
“我,她喜歡我呀!你那麽不會撒嬌,我很讨大人喜歡的你知不知道?我...會做飯,現在還學習好,知道怎麽跟各個年齡層的親戚聊天。”彭柯閉着眼睛,手指在空中點來點去,懶洋洋地自賣自誇。
“嗯。”齊郁親他動個不停的臉,喉嚨裏低低發聲,“那麽好啊。”
齊郁從樓梯上走上來時,小年坐在他房間門口哭,門沒關,裏面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
這次看到齊郁,葉青青沒有收起她臉上的惱怒。
“齊郁,你老實告訴媽媽,你和彭柯是什麽關系?你知不知道這在幹什麽啊!”
他的衣櫃敞開,衣服都堆在床上,書桌上的抽屜歪歪扭扭,彭柯送他的MP3扔在桌面上。葉青青指着它喝道,“你哪有錢買這些,你不是這樣的孩子啊!跟媽媽說啊?!”
“請你出去。”
齊郁的視線停在床頭櫃上,低頭退開。
“你說什麽?”
“我不在,爺爺從來不會進我房間,平時也不會不等我答應就闖進來。”
“你...”
“好了,葉青青,你不要鬧了!”
窗外突然傳來齊雲聲的聲音,這是齊郁第一次聽到他爸爸這樣高聲怒斥。但是他沒有進來,齊郁看不到他的臉。
“我鬧,你兒子喜歡男的你知不知道?昨天讓我看見了,今天還拿着我的手機打電話!”
小年在門口哭得慘烈,卻沒有人管他。齊郁看到他抹着眼淚轉過頭來,像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失寵,臉上滿是鼻涕水光。
齊郁走過去,蹲下來哄他,“起來吧。小年,不哭了。”
小年不為所動,只是一聲聲叫着媽媽,反而喊得更大聲。
齊郁站起身來,繞過齊雲聲想要下樓,葉青青追着他緊緊摟住,撫摸他的掌心,軟下嗓音挽留,“齊郁...沒關系,這些媽媽能和你一起解決。有些事你現在不懂,跟媽媽走,以後我可以慢慢教你,好不好?”
“我知道我在幹什麽。”齊郁不動聲色地挪開她的手,“小年也是你的兒子。他不喜歡我,你怎麽帶我走?”
她沒打算打小年走。
幾乎是瞬間,齊郁在她眼中讀懂了這條訊息。葉青青的倦怠、麻木,她的突然出現,給他這樣顯而易見的答案。
“我不會跟你走。”
他給出沒有讨價餘地的答案。
齊郁知道,那天葉青青和齊躍民交涉了很久,但一整晚都沒有人再打擾他。清晨,是齊雲聲推開房門跟他道別,第一次說了對不起。
齊郁沒說什麽,只問對方能不能叫葉青青進來。
“你給我寫過信嗎?”
他問那個滿目疲倦的女人,妝容和服裝倒難得精致,對方好像疑惑了一瞬,輕聲問,“什麽?”
“沒事,就是問你有沒有寄過信給我。”
齊郁笑了笑,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愚蠢。
“沒有,打電話就好了...寄什麽信。再說,我也沒有跟你打電話的打算。要不是小年出事,我也不會回來,重新踏上這片土地。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也不會嫁給齊雲聲這樣窩囊晦氣的男人,還生出一個傻子。他別的不行,倒是愛我,給兒子起我的名字,舍得扔下你跟我走。”
女人自嘲地笑了,最後看過眼前稱得上家徒四壁的破落房間。這裏以前是她簡陋的婚房,連粉刷都沒有,愛心氣球挂在斑駁的牆上。底下就是做白事的門面,人們逗得齊雲聲面紅耳赤,像一出鬧劇。
“齊郁,再見。照顧好自己。”
齊郁胸口空空的,說不上是什麽感覺。無望的等待存在太久,怎樣的變故都在他意料之中,比起一屋子家人,他好像更習慣這樣。短暫的熱烈喧嚣散去,那裏好像只剩下承載情緒的容器。
他在床頭發了一會兒呆,陽光才從窗簾縫裏照進來,白光劃破寂靜。他說了一切照常,彭柯等會兒就會來找他。
作者有話說:
剩下些流水賬